檀時正要追出,隨從卻歸來稟報,“目標已被死,應該是流沙。”檀時聞言,眼中閃過一抹冷冽,既然白鳳已經出手,那他也行還去會一會。

    他吩咐讓人小心跟著年輪,從窗口看向離去的年輪,嘴角上挑的弧度意味不明。

    為什麽不願意白鳳找到自己,明明他並無心找她不是麽?“你以這般青澀的模樣吻過多少個男人呢?”他諷刺的話語迴蕩在腦海中,比冰雪還要冷漠的眼神,就宛如一把刀在她心口一刀刀的捅著。

    不是沒發現有人跟著,隻是無心理會罷了。她隻要不被諜翅跟著就夠了。亦是黃昏殆盡時,年輪拎著酒罐在一戶人家屋頂坐下。

    緩緩起身,將周身的酒罐扔下。檀時來時便看到年輪以足尖立頂,翩翩起舞。周身無曲伴舞,隻聽見從她口中唱出一曲清歌。菱形的銀飾相互碰撞,舞帶在風中飄轉。

    男子在不遠處的屋頂坐下,欣賞這清歌弄舞。歌調似在哀歎,清脆反轉。隻見年輪舞步一斜,傾身後仰甩出舞帶。舞姿令人心頭一顫,幾乎讓人以為她要墜下。

    後跟一轉,身形纖細單薄的伊人翻轉幾次,一歌尾。或是酒勁上來了,年輪雙頰泛緋,止步後幾步倒退。檀時連忙提氣衝上去,伸手攬過年輪。期間目光轉向另一邊,輕笑出聲。

    結實的手臂攬住腰肢,輕浮的笑容印在臉上,男子在年輪耳邊輕喃,“姑娘這一舞一歌,真是步步字字勾人心弦。檀時越來越像讓姑娘以身相許了。”緩緩朝櫻唇移去。

    年輪垂眸,雙手抵在男人胸膛。正要說什麽,檀時又開口,“他看來,一點都不在乎你呢。”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微彎,無比淡然地調侃著伊人。

    櫻唇上挑,他說的她怎麽會不知道。白鳳,你不是嫌我髒麽?那不如就坐實吧。“那,你要我麽?”忽轉姿態,眉眼一副嫵媚。縱是檀時這般萬花叢中生的男人,也為之一動。

    暗處的男子神色越發冰冷,看著屋簷上的男女,心裏一陣氣悶。見檀時要吻上年輪,行動比思緒更快一步,向其揮出一支白羽。

    白羽劃斷檀時的發縷,在他臉上留下一道傷口。年輪有些驚訝,還以為他會一直默不作聲地看著。白羽落在她的肩頭上,檀時眯了眯眼睛,一個反身將年輪推下。“看來,也並非如此呢,嗬。”來不及做出反應的年輪便被推下屋頂,地上是瓦礫和碎石。

    他,會接住自己麽?

    臉上的笑容不減反增。被人擁入懷中

    ,這個男人身上的味道,她怎麽也忘不掉。在熟悉不過的一襲白衣,藍紫色的發絲,大海搬的瞳孔。

    白鳳擁著年輪躍上另一個屋頂,後者萬分糾結的想要推開他,但又不舍得。餘光督見白鳳的手臂,心裏暗歎,你是為了流沙,還是真的擔心我才來的?

    “你來做什麽?”垂著腦袋,麵對白鳳,她總會變得很小心,很害怕。雙手不安地揪著他的前襟,目光不知該放哪好。因為在乎,所以才會這副小心翼翼的樣子。

    白鳳也不知自己氣悶的緣由,隻知那一幕讓他冷靜淡漠的麵具粉碎得徹底。低眸冷視年輪,一想起剛才的畫麵,語氣不禁有些衝,“怎麽,我打擾到你的好事了?”白鳳可是聽得一清二楚,她問那個男人要不要她。

    咬著唇,在他的眼裏,自己就這麽不堪麽!眼眶裏有什麽在打轉,不能抬頭不願讓他看見這樣的自己。

    他的存在感就這麽弱麽?看著對麵一個生氣,一個委屈卻不辯解的檀時,無奈地想著,自己是不是魅力下降了。他這麽大個人站在這裏他們都看不到嗎。

    不過大名鼎鼎的流沙白鳳,不就是個隻會讓女人哭泣的男人嘛。

    輕笑一聲,躍身來到那兩人身後,啼笑著道,“別讓一個女人,為你酗酒三次。”最後看了看年輪,揮揮衣袖便離去。

    酗酒?白鳳這才發現年輪身上有一股酒氣。有些迷茫,她為自己酗酒?

    年輪突然抬起頭,伸手抱住白鳳的脖頸,不顧一切地吻上去。不如之前那個膽怯的吻,這次她嚐試著去舔舐他的薄唇。睜開眼看到白鳳眼中的不可置信,再閉眼。

    兩次三番被年輪似有似無的戲弄,他白鳳可不是這麽好招惹的!反被動為主動,手掌扣住年輪的後腦勺,加深這個酒味的吻。白鳳這才確信她真的喝了不少酒。

    年輪自是招架不住白鳳這般猛烈的攻勢,可後者並不打算輕易放過她。半點喘息的機會都不給年輪,這樣的不冷靜,一點都不像他。

    如此親密的舉動,可他們又是什麽關係?

    任這亂世的紅塵紛擾,求的不過是你一個短暫的凝眸。

    本就因這酒勁暈乎乎的,白鳳又弄得她一陣故意不暢。看著年輪喘息的模樣,眸色不禁一暗,自己怎麽會這般不冷靜。

    還沒等白鳳繼續想清楚,年輪壓下他的腦袋,兩人鼻尖對鼻間,“就算天下人恨我,唯獨你不可以!你白鳳,是我年輪唯一吻過的男人

    !”四目相對,又道,“我說過,我不會騙你。”

    用盡的力氣,無力地軟倒在白鳳懷中。靠在他的胸膛上,傾聽他的心跳。

    “若是你心裏已經住下了人,那心房外的這個位置,可不可以隻許我一人依靠?”不求白鳳能把她放在心上,隻求他不要抗拒自己。愛到卑微地懇求。

    垂下眼簾,是她心滿意足的容顏。也不知心裏是什麽感覺,“嗯。”他隻迴應的一個鼻音,便橫抱起年輪,喚來坐騎一躍而上。一個吻,一句話,已悄然改變。

    男人忘不掉,今晨百鳥齊鳴,隻為讓他趕快去尋她的那一幕。這個女子,似乎在一點點改變他周身的一切。當你真正想去忘記一個人時,那個人卻早已刻在了你的心底。

    白鳳沒有忘,他不能對年輪有情,這樣的距離就夠了。

    我願做你肩上的鳥兒,卻不知你是否允我停留。

    迴到竹屋,年輪看到桌上一個食盒,上麵有一隻白羽。兩指拈起白羽,臉上的笑容藏不住。目光一轉,白鳳出現在屋內。狡黠一笑,“那不是夢對不對?”年輪上前拂過不久前自己靠過的胸膛。聽到白鳳簡單的迴答,伊人笑顏如嫣。

    糕點的清甜都不及心裏的甜蜜,鬼點子一閃而過,輕笑著拈起一塊糕點。咬了一小口,掩住被咬下的缺口,小心地送到白鳳嘴邊。男子見她滿懷期待的模樣,便沒有拒絕。送入口中才知被她擺了一道,摸摸鼻尖生硬道,“胡鬧。”年輪才不理呢,樂滋滋地繼續吃糕點。

    我隻與你鬧呀!

    把玩著年輪的藍羽頭飾,男人忽地來了興趣,“不是說可以提要求的麽?”指尖緩緩滑下,停下繪有徘徊花案的鎖骨附近。清風拂來,吹動青絲。

    “那你想要我做什麽?”抿了口茶,除去唇舌間的甜膩。一手撐著腦袋,側看白鳳。眸中幾縷流光閃過。

    扶著她的腰肢,以防她不慎摔下。“若是不做殺手,你想怎麽生活?”白鳳雖想知道,臉上卻是一副漫不經心的表情。在他的臉上,年輪很少能看到他冷漠之外的表情。他的笑,總是不一樣的。

    聞言,媚眼與白鳳對視,想了想,“隻要……”險些將心裏的想法脫口而出。白鳳遲疑,“隻要?”直直的盯著年輪,她在顧慮什麽。是什麽,讓她欲言又止?

    她說,隻要一個她愛的,也愛她的男人那一瞬,她的眼裏是深深的失落;她說,可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那刻,她的臉上是向

    往的神情;她說,想要一個孩子,一家人永遠在一起,不離不棄。

    白鳳目不轉睛地將年輪每一個神情收進眼底。他記得,那時的年輪臉上含著少有的嬌羞,卻洋溢著幸福。但他不知,年輪最初想說的那句話——“隻要與你一起。”

    已有半個月沒見到白鳳了,這段時間鬼穀附近棉雨未停。年輪隻能不斷煉藥才能忍住不去想白鳳。應該是有什麽重要的任務吧,墨玉和隱蝠都一齊出動。隻是赤練很少有離開衛莊的任務。

    鬼穀竹屋來迴跑,竟看見了陌生人,目測和衛莊關係還不錯的樣子。年輪藏於林間,隻見那人脫下黑袍,身著碧色行裳,一副書生之態。年輪一驚,來者居然是張良。

    聽見提及墨家,年輪俏眉一蹙。前些日子流沙大鬧墨家機關城可是好一翻動靜。張良明知流沙墨家不和,此時卻請衛莊前往桑海救助。而且白鳳可是傷了蓉姑娘至今未醒。

    從腰間找出一個玉盒,前幾天她與赤練討要了些蛇毒製藥,也不知道對蓉姑娘能否起到作用。

    張良似乎發現了年輪,眼眸一轉緊盯年輪藏身的林間。自知被發現了,一閃身出現在他們麵前。張良一手背後,見衛莊並不驚訝,便問,“姑娘何許人也?”這人身上未帶著殺手應有的殺死,應該不是敵人。

    “流沙,年輪。早聞小聖賢莊張良,今日幸得一見也算叫人開了眼界。”年輪再次打量張良,他手中的黑袍微濕,應是一直趕路顧不得天氣的緣故。

    年輪?據說〔逆風〕曾有一位殺手叫“年輪”,眼前的女子,莫不就是那個年輪?一隻諜翅飛來,停落在年輪肩上。衛莊看到她眼底的欣喜,想也知道是白鳳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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