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眼簾,掩去眸中的痛色。合上眼,傾聽風過耳的聲音,“總有一天,你會飛向這片天空。”年輪並不知道白鳳看著自己,用一種不明的情愫注視著。

    她的身上,總會不經意散發一種落寞悲傷的感覺。明明總是在笑,卻又脆弱得很。

    日子過的很快,風肆意的吹著,讓人不禁打了個寒顫。該來的還是來了,當年輪看到竹屋外的幾條毒蛇就懂了。流沙,來帶迴白鳳了。他,又要變迴那個冷漠的殺手了。

    “白鳳,這段日子你倒是在這過的閑適呀。”一個嫵媚的聲音響起,會用這種語氣說話的,無非就是赤練了。年輪蹙起眉,沒想到她來得這麽快。不過,竹屋裏鬼穀確實沒多遠。

    腳邊傳來奇怪的聲響,年輪眼也不眨便向其丟出幾根銀針。“你似乎,忘了我說話的話。”冷冷的看了一眼赤練。白鳳對於眼前這個叫出自己名字的女人半點好感也沒有,隻是皺著眉頭沒有說話。

    女人抬抬頭,抽出鏈劍往地上一甩,震起一層土灰。冷哼一聲,“年輪妹妹真是有本事,居然留得住流沙四天王的白鳳,你到底有什目的!”朱紅色豔麗的唇瓣像是染了血一般。

    流沙四天王?為什麽年輪並沒有與自己提到這個?眸中閃過一瞬的冷光,“目的?我不過是為了守他一世無憂,你信麽?”仿佛在恥笑一樣,擺出一副妖媚卻不失優雅的姿態。

    眯了眯雙瞳,她可沒打算在這裏耗著,轉向目光對著白鳳,“白鳳,該迴去了,別讓衛莊大人等急了。”話語間已悄悄用了火媚術。白鳳一顫,眼神有些渙散。通過火媚術赤練也發現白鳳失憶了這一問題,不然以白鳳的實力怎麽會輕易中了火媚術。但不解的是,為什麽年輪沒有幫助他恢複記憶。對她來說,不難才是。

    年輪笑而不語,任憑赤練為白鳳恢複記憶。她很清楚,與其讓她這個外人動手,倒不如讓赤練來,也免得他心生芥蒂。隻是獨處的時光就到此為止了。這段迴憶,對於白鳳來說是多餘的。那就讓她一個人記得就好,這一點點痕跡,小的微乎其微。

    聽見白鳳有些痛苦的叫喊,年輪心裏一點也不好受,隻能緊緊地握著他的手,希望能夠分擔他一點點痛苦也好。不過半刻,屬於白鳳的記憶都迴來了,卻也在同時,白鳳鬆開了緊握的手。緩緩挺直身子,睜眼的那一瞬,年輪笑著。

    流沙白鳳,迴來了。

    低眸看著自己被鬆開的手,似乎有什麽掏空了心髒,讓她痛至失覺。抿著

    唇,怎麽也開不了口唿喚他的名字。眼中的憂愁,她不敢讓現在的白鳳看到,好好的藏了起來。

    天空一抹白色掠過,發出幾聲長嘯,似乎是在歡迎它的主人歸來。

    鼓起勇氣去看白鳳時,才知他也看著自己。隻是那眼神,宛如千年寒冰,凍結了心髒。怎麽一麵對他,自己就變得如此軟弱!白鳳的心情顯然不好,神色愈是低沉。緊盯著年輪,下意識忽略了那雙靈透的眼睛中的無奈和自嘲。

    她明明說過不會騙他的,卻還是這麽做了。

    赤練顯得不耐煩了,“白鳳,還不走?”她瞟了一眼年輪,並不打算下殺手。收迴目光,白鳳躍上在空中盤旋的雪鳳,就這麽離開了。

    對白鳳來說,這段日子並不能改變什麽。毅然決然地轉身就走,還是不願多看她一眼。連對他說一句“別走”都做不到,她沒資格啊。

    赤練悄無聲息地離開了,諾大的竹屋前,隻剩下年輪一人現在那。陽光打在她的身上,卻感覺不到一絲半毫的溫暖。有什麽順著臉頰滑落,一顆顆滴落在衣裳上,暈開。

    緩緩移動身子,迴到竹屋內。他留下的一切現在看來是那麽刺眼,每個角落都有他的身影,抹不去,忘不掉。方才被他緊握過的手,任年輪怎麽催動內力,也暖不起來。

    流沙,鬼穀。

    枝頭上的一抹白色身影,垂頭盯著自己的手發怔,那餘溫似乎還未散去。男人清楚的記得年輪在與自己對上視線後,欲言又止的表情。仿佛一下子掉進了冰窖的模樣,害怕,又難過。

    單純神經大條的她;妖媚無常的她;強裝堅強的她。到底哪個才是她真正的模樣,或者都是最真實的她。

    鳳凰是自由不受拘束牽絆的,注定要飛向天空。

    衛莊冷眼看著那個穿著舞裳的女子,沉默不語。年輪閑然地坐在樹幹上,剛與衛莊說著自己要加入流沙。隻是這個男人盯著自己好一會了,都沒有說話。一看就是個悶騷男。

    “流沙,不收無用之人。”男人轉過身語氣淡淡地說道。年輪似乎早就料到衛莊的迴答,縱身跳下樹。

    “那依你所見,什麽人才是你口中的無用之人呢?”話音剛落,年輪便側身一閃躲過了赤練的偷襲。順手揮出四根銀針,三根止住赤練的腳步,一根刺中她的小腿。

    赤練咬牙忍著疼使勁將鏈劍向年輪甩去,有打在樹上的、地上,卻絲毫傷到年輪半分。打鬧聲持續了幾個迴合,

    那個白衣男子早已在一旁看了許久。衛莊這才迴身,似有興趣地看著。

    年輪一招一式都井然有序,勾唇一笑,“姐姐快停下吧。”說完越身一翻轉,落足於赤練身後。赤練狠狠地瞪著她,幾招近身,卻被年輪奪取了武器鏈劍。

    後退幾步,忍著一口甜腥。年輪倒是用起了鏈劍,並未攻擊,動作連貫起來像是在跳舞一樣。自己的武器被對手用得如此得心應手,自是不甘心。

    鏈劍與她一同起舞,隻是年輪的目光一直未離那個白色的身影。這舞,她是為他而跳。對於衛莊的試探,她根本沒放在心上。

    後仰旋轉了幾圈,到了該收招之際。年輪一個反手將鏈劍甩出,不偏不移就落在赤練右手邊。隻見衛莊的眼裏有些讚許之色,赤練心一冷,默默收起鏈劍站在一旁。

    “衛莊大人,對我這無用之人可還滿意?”舞裳輕飄,落地時的動作很輕,說話時卻是看著白鳳。轉身走向赤練,一掌擊於她的後背,讓她吐出已經發黑的毒血,再給了她一顆藥服下。

    “紅蓮殿下身子金貴,若剛才執意繼續運功,就不是吐口血吃顆藥就能解決的了。”麵上淡笑,之前刺入赤練膝蓋的銀針沾著年輪製的毒,可封其內力,斷其經脈。為了不讓赤練變成廢人,年輪才奪去鏈劍封住她的招式。

    她從未有過與赤練敵對的想法,畢竟都被男人所傷,女人又何必再為難女人。

    緩步走到白鳳跟前,不卑不亢地與他對視,仿佛在告訴他,她有資格站在他的身邊。

    衛莊用餘光看向年輪,“你的目的。”

    麵對著白鳳,看著白鳳淡漠的雙眼,一字一句認真說道:“隻為護一人一生無憂!”話音剛落,突然伸手扯住白鳳的前襟,放軟了語氣又說,“你的命是我救迴來的,可不屬於其他人。”明明是很輕柔的語氣,卻字字充滿的霸道的意味。隻見白鳳眼中滿是疑惑。

    “流沙的人,不需要。”衛莊一個冷眼看過去,不免覺得這種理由真是可笑。

    鬆開手,苦笑著,“這個劫,是躲不掉的。”年輪眼底一抹悲傷,別過眼。白鳳,倘若我是你不可避免的劫,你是否會以另一番態度待我?

    她並沒錯過,方才白鳳眼中的那一閃而過的譏諷。就好似一根銀針深陷心髒之中,怎麽也除不去。

    “什麽劫?”

    “誰知道呢,說不定是死劫呢。”輕笑道,她隻知是劫,卻不知是什麽劫。

    白鳳再沒看年輪一眼,轉身垂下雙臂,冷聲道,“我命不由天。”後者唇邊的笑未散,背對著依靠在白鳳身上,玩著羽帶。

    餘光撇了眼年輪,他不用她的保護!邁出步伐,提氣一閃消失在眾人眼前。年輪抿唇,緊跟其後。赤練見衛莊沒有阻攔,也就默不作聲。

    一個大男人要被比自己小的女子保護,豈不笑話。更何況他是高傲的白鳳凰!

    察覺有人跟上來了,加快速度有意甩掉後麵的人。白衣隨風飄動,甩出幾枚白羽。年輪閃身躲過,從腰間抽出細軟無形的鏈劍。甩過去纏在白鳳腰上,利用其力將自己拉到他的身側。

    白鳳終於停下,年輪手腕幾下轉繞,看不見的鏈劍瞬間收迴腰間。她的這件武器由軟鐵打造,薄似葉,卻鋒利得很。年輪又特地塗上了能使其透明無色的藥物。

    所以不是年輪用赤練的武器用的順手,而是她自己的武器也是如此。但除了打造的若奚之外,還沒人見過鏈劍的真麵目呢。

    白衣男人雙手環抱,年輪就站在他的旁邊,輕聲說道,“楚南公曾與我說過,這個劫,有些話不說便是錯過;不說,也許就會陰陽兩隔。”她抬起頭仰望天空。既然是劫,年輪就從未想過逃走。更在知道白鳳是那人之後,堅定了念頭。

    白鳳也仰起頭,他還記得那天她說過,他總有一天會飛向這片天空。當時的她,很悲傷。年輪突然轉向他,勾起笑容,“我會一直陪著你,所以別趕我走。”最後的那句是在懇求。神色不變,眸中泛著絲絲涼意。多餘的兒女情長,隻會拖下他的速度!

    年輪不多求別的,隻想待在他的身邊。

    “就算你死了,我也不會心疼。”白鳳為了斷去年輪的心思,狠話也說了。但年輪並不會因此放棄。

    用笑容掩藏心中的疼痛,至少還可以看著他,陪著他。扯過白鳳的手,“現在,陪我去找好吃的糕點吧!”不由分說,嚐試握住那寬大的手掌。

    白鳳眼一冽,卻未甩開。掌心傳來的絲絲濕涼之意,讓白鳳打消了收手的念頭。年輪竟緊張無措到出了冷汗,她到底為什麽這樣執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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