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完了。


    如今那位當家的許大人是自顧不暇,壓根沒精力去撈兒子。


    而這邊還繼續在審理走私私鹽一事。


    宮三爺帶來的可不止帳目,而那位白府老爺的外甥也一併被找出了行蹤。


    總得說這不過是一個局,宮三爺走得瀟灑,可留下一地精彩。


    「大人,根據當鋪的線索,我們總算找到了此人。」


    五花大綁被押解上堂的人形體消瘦,眼下烏青,精神倦怠,瑟瑟縮縮的如同從黑暗裏被揪出來的老鼠一般。


    「大人,大人,就是他,是他唆使我幹的,說是能賺大錢!」


    「啪!」


    「堂下何人?」


    「迴大人,小人陳思。」


    「你和白家的家主白言是何關係?」


    「他,他是我的大舅。」


    「這許公明說是你唆使他販賣私鹽可有此事?」


    「大人,冤枉,我一介平民,如何能唆使得了他一個官宦人家公子!」


    「如此說來,不是你唆使的?」


    「是呀,大人!」


    「胡說,就是他,他說他接手的就是他大舅的生意,穩妥得很,這條路走了許多年,絕對不會出紕漏!」


    「你可有證據!」對方立刻反駁。


    「證據,大人,當日同我一同受審的二人就是人證!」


    「帶上來!」


    第一次堂審時指認許公明的人同樣也認得陳思,他一直在逃亡,可是兩天前典當完了東西銀票還沒捂熱便被人蒙了頭打暈丟在一處不知名的旮旯裏,醒來之後銀票也沒有了,連身上穿的外袍都被扒拉下來。


    「這些典當物,你可認得?」


    「不,不認得。」他閃閃躲躲的眼神實在沒有任何說服力。


    「撒謊!」府尹將他在當鋪的簽字手印字據扔了下來,「難不成你還要告訴本府這幾天有一個同你同名的人將這一大批財物當了去?」


    他多想說是呀,可是,這手印一比劃,還有,當日的掌櫃也一定能指認他,他隻能自認倒黴。


    「好,本府先問你,你既然是一介平民,也沒有太多產業,這幾箱子,你是從何而來?」


    「是,是大舅給我的。」


    「胡說,分明是偷來的,將家裏都偷了個精光!」心儀看著這個將她的家底都當了出去的人,恨不得生啖其血。


    「嗬,你那大舅可真是大方,你那大舅卻又是從何處拿出來的?」說著府尹瞄了瞄那幾箱子衣裙,「還專門拿出幾箱子女人的東西,嗬。」


    「我,我都不知道。」


    「還像狡辯!本府告訴你,如今證據確鑿,你盜取白府財物,此為奇其一,買賣私鹽此為其二,光此兩項罪名便能讓你牢底坐穿,你若是想繼續狡辯,本府有的是證據一項一項給你列出來,你拒不受審,不過也就多了一項罪名罷了。」


    「不過,僅僅此兩項,便能將你發配到北邊礦場做勞役一輩子!」


    陳思被唬了一跳。


    但凡牢犯被發配做苦役,無疑不是條件最辛苦之地。


    最危險最髒最累的活都是由他們幹,每天兩頓稀拉拉的雜糧粥,吃不飽,更別說能穿暖。


    北邊物資匱乏,又早寒,冬日天黑早也要在鞭子下繼續勞作。


    多少犯人最後受不了想逃跑,最後銷聲匿跡。


    因為在那一處,犯人是最不值錢的。


    死了就死了,不過是出了意外罷了。


    「大人開恩,大人開恩,小人真的隻是一個辦事的,別的一概不知呀!」


    「你將這一大批財物典當了也隻是為了辦事?那我問你,典當的銀票何在?這幾日你又去了哪?」


    陳思想哭,而他真的嗚嗚嗚的一咧嘴就嗚咽道:「大人,我冤枉呀,小人當日典當之後不久便被人盯上了,被人敲了悶棍,就連身上穿的外袍都被人扒拉掉了呀。」


    眾人一看,此人可不就穿了一件中衣嗎。


    隻不過滿身泥灰,乍一看以為是件髒了的外袍罷了。


    「居然如此湊巧?你剛拿了銀票,不就便被人搶了,你以為自己是去了那個虎狼窩嗎?在京城天子腳下,有如此囂張之人嗎?」


    「大人,小人所說句句屬實呀。」


    「信你個大頭鬼!」心儀直接開罵,「你和夫人身邊那個小丫頭打得火熱,還說要娶她,是不是早就有人接手了!」


    那個丫頭,不提還沒人重視,許氏想了起來道:「原來是你!」


    「這裏還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一次又一次的欺瞞背叛,如今她卻孤立無援,舉目四望,都是一雙雙看笑話的眼睛,


    她想哭,可是不能。


    「夫人,此人經常來府上,後來看上了那個丫頭,也許了要娶她做妻子,一來二去勾搭上,還有,夫人,此人身份不一般,和白老爺的關係可不是什麽甥舅!」


    陳思惡狠狠的瞪來了她一眼,警告道:「你這背主賤婢,胡說什麽!那不是我舅舅還能是何人?」


    「夫人,我們都被騙了,那白言和他,是真正的父子,此人是他的親生兒子!」


    什麽!


    許氏如同五雷轟頂,親生兒子?


    不是說白言一直為娶?


    「大人請相信我,此時千真萬確,是又一次我無意中聽到的,那時候這父子二人便說了些關於走私私鹽的事,又想找一筆大的本錢,我想如此才將主意打到了夫人身上。」


    隻是沒想到順手牽羊真是牽得好!


    連她這個內應都颳得一幹二淨。


    「這是怎麽迴事?」


    「這是怎麽迴事?白夫人,還是我來告訴你吧。」


    此時,一直和孫巧兒站在一起的阿醜突然出聲了。


    府尹看著他,也好奇:「狀元郎,你知曉?」


    阿醜身長玉立,如一陣清風將這汙濁混亂的公堂吹出一片清淨。


    「這件事三舅舅曾經提過,當日白言離開你的原因。」


    他點點頭:「的確是舅舅使了點手段。那年他落了榜,白夫人您一片癡心,後來舅舅給承諾給他一座宅邸,還有幾間鋪子,還有一些銀子,加起來一共是三萬還是五萬兩的,他便離開了,很長一段時間不知所蹤。」


    「幾年後,表姐剛出生,舅舅發現他倒是變得發達了,想來是拿著那些銀子翻了本。」


    他輕描淡寫的說著,但是聽在許氏耳朵裏,卻想到了當年,就是即將臨盆的前一個月,那個月本來是想給未出世的孩子禮佛,於是在寺廟外見到了心裏一直藏著的人!


    後來,他們談了兩個時辰,天黑了,天涼了,她的心也跟著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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