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宮三爺十幾年來，還是癡心不改？」
「你看他飯桌上那傻樣不就知道了，我娘稍微給點好臉色他就要放鞭炮了，真是，賤！」宮晴那麽大膽的直接罵自己爹沒出息。
呃，也是為情所困的人罷了。
「晴姐姐，你覺得，若是咱們再用手段讓你娘生下個孩子，她還能想得開嗎？你就不擔心她會自我了斷？」
畢竟對宮晴就已經不冷不熱。
「到時候她頭一個懷疑的便是宮三爺，即便我們解釋，那她恐怕認為自己親生女兒都會背叛自己，那豈不是，更沒了活頭？」
宮晴在聽到這些話以後，一瞬間，什麽神采都被抽空了，喃喃道：「是呀，當初就應該捂死我，大概在她眼裏看來，我就是她這輩子恥辱的證明吧。」然後她突然「嗬嗬」的笑起來，令人感到一陣悲涼。
「姐姐，你可別想不開，我隻不過是個假設，畢竟多年過去，說不準，再有一個孩子，還會緩和你們一家人的關係也說不準呢？」
「不可能了。」她搖搖頭，「你看，你這一個外人，第一個想法不也是往壞處裏想？」
的確如此，或者說，從頭到尾她都沒看好。
「換做你，會怎麽做？」
「我？」
「我不知道，我覺得至少你娘並不是完全對你爹沒有感覺，隻是憤怒與被欺騙，隻是覺得若是當初選擇另一個人，就會幸福吧。」
「要是我，實在得不到，還是放手吧。」
畢竟，她真的不想看見自己愛的人不幸福。
「傻丫頭，你以為就算是放手，她就能幸福嗎？我敢保證，留給她的隻有無盡的後悔。」宮晴說得萬分篤定，誰才是最清醒的人呢？
「或許吧，每個人都要為自己選擇負責。」
「你知道嗎，我寧願我爹找個門當戶對的，到時候生一個正經的嫡出兒子繼承家業，我隻要是我的那一份，日後，有兩個兒子孝順他就行了。」
聽著她的話，孫巧兒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滋味，似乎其中，有一種了斷的味道。
她看著孫巧兒閃動不明的眸子，點了一點頭，道：「沒錯，我恨我娘，但我同樣的，也恨我爹，休了或者同我娘和離，再另娶一個女主人，已經是我對他最大的期待了，否則，他隻能繼續自誤，該當家的不當家，那一對母子，平靜之下的野心，很能忍，等我不在後，不僅僅是我們家，掌握財富的人，最後還會把整個大家族拖下水。」
昏暗的燈光下，有一條人影，漸漸拉長，最後又消失不見。
「晴姐姐，你累了。」
但宮晴一開口便不想停下來，她繼續道：「巧兒，你還記不記得秦彩衣，她可怕嗎？她能和一個男人勾勾搭搭三年，這份隱忍，不是每個女人都做得到的，我姑姑這樣性子的人敗在她手上，實在不難預料。」
「我爹的那位妾和兒子亦是如此，隻要不爭，終有一天，一切都會是他們的，若是真有那麽一天，要記得，提醒小川，早早與他們劃清界限。」
說到最後，已經是一種遵遵囑託。
「晴姐姐，你要做什麽？」
「沒什麽，就是今天看見那兩個人的樣子，實在是厭煩了，再也不想在那個地方待下去，想到處走走吧。」
「不可呀，晴姐姐，你一個女子......」
宮晴突然長長的舒了口氣，對她笑道：「你往事還常說『我們女子又如何』呢。」
「晴姐姐，你還有諸多產業，別忘了，咱們的合作，可是以你個人名義，難不成你想當甩手掌櫃？」
「丫頭，這兩年，從咱們合作開始，是誰做甩手掌櫃的時候多，還不準姐姐給自己放個假 ？我也是老闆，我說了算。」
孫巧兒哭笑不得，你當然能說了算了，隻是今天的情緒，讓人如何放心？
「放心吧，最痛苦的日子我都過來了，總不會現在才想死的，巧兒，等你搬出去後，我手上的產業便交給你打理，別人，我放心不下。」
她一個外人，就能放心？
「好歹姐姐我摸爬滾打多年了，你這丫頭，好處總是想著大夥的，雖然嘴巴上總說什麽共贏，內心裏，不是個過分貪婪的。」
要是一點貪婪的心都沒有，那也不適合做什麽生意，隻是孫巧兒是她見過的，內心最有度的人，交給她，放心。
「那晴姐姐，你打算去哪？」
「不知道，四海為家。」
四海為家，明明周邊還是留有相同血脈人的歡聲笑語，明明身邊父母健在，名利財富、身份地位在手，可是，此時宮晴卻覺得心裏頭空了好大一塊。
最能擊倒自己的，從來不是周旋在一堆精明狡詐的人中間還要談笑風生運籌帷幄，而是，還要費勁心裏為了心中哪一點留念而在恨的人麵前強顏歡笑。
今天那個樣子，還要多久，既然忍受不了，那麽就由自己開個頭先放手吧。
「如果，你離開了，你娘很傷心呢？」
宮晴眼中留下了一滴眼淚：「巧兒，我早過了需要溫情的年紀。」
在商場上打拚，她那顆心早就已經長了一層削不完的繭。
大年初一，宮老爺子麵前，是散發著頹喪氣息的第三子。
「又怎麽了？」
「爹，昨日，我偶然聽見了晴兒同孫巧兒說話。」
老爺子哼哼一聲道：「怎麽了，這丫頭有什麽話，願意跟一個外人說，也不想說給你或者她娘聽，你這當爹的難道不要反思反思？」
「爹，你不知道她說了什麽！」宮三爺有些激動了。
宮老爺子看著這個有些失去理智的兒子，雖說開始不贊成他經商，可如今兩府的利益，卻牽連緊密，這個第三子，他嘴巴上不說，可也不得不承認是個聰明人。
「說什麽？」
「她，她居然說要讓我休了或者同她娘和離，讓我再娶一個門當戶對的生下個正經的嫡子繼承家業。」
老爺子目光冰寒，道：「她真的這麽說了？」
「是。」
「你覺得她說的不對，在往你心裏頭捅刀子？」
「是，從小我那麽疼惜她。」
「你疼她。」老爺子哼哼兩聲，「那是因為她是你媳婦生的，不是因為她是你女兒！」
宮三爺張張口道：「我們是一家人，這又區別嗎？」
「你，你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哼，我倒是沒想到老子生了個懦夫，不敢承認罷了你！」
宮三爺頹喪的低下頭道：「晴兒是我的掌上明珠呀，她昨日居然說，恨她娘，也，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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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他飯桌上那傻樣不就知道了，我娘稍微給點好臉色他就要放鞭炮了，真是，賤！」宮晴那麽大膽的直接罵自己爹沒出息。
呃，也是為情所困的人罷了。
「晴姐姐，你覺得，若是咱們再用手段讓你娘生下個孩子，她還能想得開嗎？你就不擔心她會自我了斷？」
畢竟對宮晴就已經不冷不熱。
「到時候她頭一個懷疑的便是宮三爺，即便我們解釋，那她恐怕認為自己親生女兒都會背叛自己，那豈不是，更沒了活頭？」
宮晴在聽到這些話以後，一瞬間，什麽神采都被抽空了，喃喃道：「是呀，當初就應該捂死我，大概在她眼裏看來，我就是她這輩子恥辱的證明吧。」然後她突然「嗬嗬」的笑起來，令人感到一陣悲涼。
「姐姐，你可別想不開，我隻不過是個假設，畢竟多年過去，說不準，再有一個孩子，還會緩和你們一家人的關係也說不準呢？」
「不可能了。」她搖搖頭，「你看，你這一個外人，第一個想法不也是往壞處裏想？」
的確如此，或者說，從頭到尾她都沒看好。
「換做你，會怎麽做？」
「我？」
「我不知道，我覺得至少你娘並不是完全對你爹沒有感覺，隻是憤怒與被欺騙，隻是覺得若是當初選擇另一個人，就會幸福吧。」
「要是我，實在得不到，還是放手吧。」
畢竟，她真的不想看見自己愛的人不幸福。
「傻丫頭，你以為就算是放手，她就能幸福嗎？我敢保證，留給她的隻有無盡的後悔。」宮晴說得萬分篤定，誰才是最清醒的人呢？
「或許吧，每個人都要為自己選擇負責。」
「你知道嗎，我寧願我爹找個門當戶對的，到時候生一個正經的嫡出兒子繼承家業，我隻要是我的那一份，日後，有兩個兒子孝順他就行了。」
聽著她的話，孫巧兒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滋味，似乎其中，有一種了斷的味道。
她看著孫巧兒閃動不明的眸子，點了一點頭，道：「沒錯，我恨我娘，但我同樣的，也恨我爹，休了或者同我娘和離，再另娶一個女主人，已經是我對他最大的期待了，否則，他隻能繼續自誤，該當家的不當家，那一對母子，平靜之下的野心，很能忍，等我不在後，不僅僅是我們家，掌握財富的人，最後還會把整個大家族拖下水。」
昏暗的燈光下，有一條人影，漸漸拉長，最後又消失不見。
「晴姐姐，你累了。」
但宮晴一開口便不想停下來，她繼續道：「巧兒，你還記不記得秦彩衣，她可怕嗎？她能和一個男人勾勾搭搭三年，這份隱忍，不是每個女人都做得到的，我姑姑這樣性子的人敗在她手上，實在不難預料。」
「我爹的那位妾和兒子亦是如此，隻要不爭，終有一天，一切都會是他們的，若是真有那麽一天，要記得，提醒小川，早早與他們劃清界限。」
說到最後，已經是一種遵遵囑託。
「晴姐姐，你要做什麽？」
「沒什麽，就是今天看見那兩個人的樣子，實在是厭煩了，再也不想在那個地方待下去，想到處走走吧。」
「不可呀，晴姐姐，你一個女子......」
宮晴突然長長的舒了口氣，對她笑道：「你往事還常說『我們女子又如何』呢。」
「晴姐姐，你還有諸多產業，別忘了，咱們的合作，可是以你個人名義，難不成你想當甩手掌櫃？」
「丫頭，這兩年，從咱們合作開始，是誰做甩手掌櫃的時候多，還不準姐姐給自己放個假 ？我也是老闆，我說了算。」
孫巧兒哭笑不得，你當然能說了算了，隻是今天的情緒，讓人如何放心？
「放心吧，最痛苦的日子我都過來了，總不會現在才想死的，巧兒，等你搬出去後，我手上的產業便交給你打理，別人，我放心不下。」
她一個外人，就能放心？
「好歹姐姐我摸爬滾打多年了，你這丫頭，好處總是想著大夥的，雖然嘴巴上總說什麽共贏，內心裏，不是個過分貪婪的。」
要是一點貪婪的心都沒有，那也不適合做什麽生意，隻是孫巧兒是她見過的，內心最有度的人，交給她，放心。
「那晴姐姐，你打算去哪？」
「不知道，四海為家。」
四海為家，明明周邊還是留有相同血脈人的歡聲笑語，明明身邊父母健在，名利財富、身份地位在手，可是，此時宮晴卻覺得心裏頭空了好大一塊。
最能擊倒自己的，從來不是周旋在一堆精明狡詐的人中間還要談笑風生運籌帷幄，而是，還要費勁心裏為了心中哪一點留念而在恨的人麵前強顏歡笑。
今天那個樣子，還要多久，既然忍受不了，那麽就由自己開個頭先放手吧。
「如果，你離開了，你娘很傷心呢？」
宮晴眼中留下了一滴眼淚：「巧兒，我早過了需要溫情的年紀。」
在商場上打拚，她那顆心早就已經長了一層削不完的繭。
大年初一，宮老爺子麵前，是散發著頹喪氣息的第三子。
「又怎麽了？」
「爹，昨日，我偶然聽見了晴兒同孫巧兒說話。」
老爺子哼哼一聲道：「怎麽了，這丫頭有什麽話，願意跟一個外人說，也不想說給你或者她娘聽，你這當爹的難道不要反思反思？」
「爹，你不知道她說了什麽！」宮三爺有些激動了。
宮老爺子看著這個有些失去理智的兒子，雖說開始不贊成他經商，可如今兩府的利益，卻牽連緊密，這個第三子，他嘴巴上不說，可也不得不承認是個聰明人。
「說什麽？」
「她，她居然說要讓我休了或者同她娘和離，讓我再娶一個門當戶對的生下個正經的嫡子繼承家業。」
老爺子目光冰寒，道：「她真的這麽說了？」
「是。」
「你覺得她說的不對，在往你心裏頭捅刀子？」
「是，從小我那麽疼惜她。」
「你疼她。」老爺子哼哼兩聲，「那是因為她是你媳婦生的，不是因為她是你女兒！」
宮三爺張張口道：「我們是一家人，這又區別嗎？」
「你，你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哼，我倒是沒想到老子生了個懦夫，不敢承認罷了你！」
宮三爺頹喪的低下頭道：「晴兒是我的掌上明珠呀，她昨日居然說，恨她娘，也，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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