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安陽縣的孫掌櫃因為給宮晴促成了好幾筆買賣所以在年老之際破格被提拔,也圓了他想和府城兒子團聚的心。


    令他想不到的是孫家那個憨小子居然後腳就在府城開店了,他還捧過場。


    孫大樹從不收他錢,在他麵前也不擺什麽老闆架子。


    待人平和,除了嘴巴比以前利索點,其他的一點沒變。


    要說他下毒害人,他第一個不信!


    所以是用上了十二萬的上心來查證中毒原因。


    知府一見人便問;「你們二位大夫也算頗有名望,如今中毒者都如何了?嚴重嗎?可有人死亡。」


    「迴大人,在我們廣杏房收的七十名中毒者中,嚴重的有三人,其餘的在經過服藥後已經有了好轉,並沒有性命之憂。」


    知府聽了這番話後稍稍舒了口氣,然後又問百草堂杜大夫:「杜大夫那邊情況如何?」


    「百草堂接診了五十五人,其中嚴重者二人,其餘的服藥後也開始好轉。」


    這兩家是府城最大的藥房,大夫也最多,如今有了他們一下就承擔了大半人,看來情況是能控製的。


    「那是何種毒物?你們可查出來了。」


    兩位大夫斂了斂神色,異口同聲道:「是烏頭!」


    果然是烏頭。


    聽到答案的孫巧兒想。


    「烏頭又是何物?為何毒性如此劇烈?」


    「大人,這烏頭其實是味藥材,最主要是用於風濕關節病,也有一定的鎮痛效果。」


    「嗯,如此說來,那是味好藥,怎麽反到成了大毒了?」


    「大人有所不知,這烏頭,尤其是生烏頭毒性最烈,我們給人下方子用的烏頭都要經過炮製後減弱毒性方可使用。」


    「那麽,你們的意思是,有人在米粉中下了生的烏頭。」


    二位大夫對視了眼,最後還是孫大夫說的:「如何下毒,具體下在哪裏我們是不知道,但肯定是生烏頭無疑,且此時正到了烏頭採摘季節。」


    知府聽出了話外之音,帶著一絲僥倖問:「敢問藥房中是否就有生烏頭。」


    兩位大夫都十分肯定道:「按我們這一行的規矩,藥鋪藥房中能開給人的都是炮製後減毒的烏頭,如此即使一個不慎用量過大,也不至於造成十分嚴重後果。」


    孫巧兒在一旁聽著,皺起了眉。


    這就麻煩了,為何背後之人敢用一個不經查的毒物?


    聽聽,如今到了烏頭採摘時節,渠道多,不管是藥販還是零販子多不勝數,然後又幾經周轉,那就意味著想要從藥房去渠道著手揪出拿出烏頭的人就如大海撈針。


    「二位大夫,我想問個問題。」


    孫巧兒不得不轉換思路。


    「你說。」


    「那幾個最嚴重的人吃的粉,和其他人有何不同。」


    她這話就問的奇怪了,什麽不同,你們家賣米粉的反倒問起了別人來。


    那邊杜大夫不說話,因為作為醫者他還是生氣的,根子在你們家,害了好大一批人,還來問他老人家。


    這顯然是有些遷怒了。


    還是孫大夫道:「我記得我問那幾個人,早上好像是吃的涼拌。」


    涼拌!


    這句話提醒了孫巧兒:「大哥,咱們店的王小光今早是不是也吃的涼拌粉?」


    孫大樹低著的頭抬了一下,旋即猛點頭:「是呢!」


    孫巧兒再次求證問:「杜大夫,您那邊是否也如此?」


    這迴他才發現不同尋常,然後細細迴憶:「我記得是有個人是說了涼拌來著。」


    就是了!


    孫巧兒有些激動道:「大人,小女有一個猜想。」


    「嗯?什麽猜想?」


    「大人,您看二位大夫都說生烏頭才是大毒,而中毒最嚴重的人恰恰是吃了未經過滾水焯過的粉,那麽,在我們排除了肉料、滷水、配菜等物後,是否說明生烏頭就是被人摻進了粉中。」


    「涼拌的恰恰全是生烏頭,所以中毒症狀重,而經過滾水焯的,相當於被簡單炮製一下,因此毒性減弱,所以症狀就輕。」


    孫大夫首先點頭:「嗯,是那麽個理。這裏麵肯定是被摻了生烏頭粉,否則就在滾水裏那幾下子也減不了太多毒性。」


    孫大夫又問旁邊杜大夫:「杜老,您覺得呢?」


    杜大夫拈了拈白鬍子道:「隻有如此才合理。」


    孫巧兒感激地看了一眼孫大夫,繼續道:「大人,您看剛才小女也報了案,我們的倉房被人神不知鬼不覺換了黴變米,所以,我有理由懷疑這就是一夥人幹的!」


    是不是,誰都不知道,反正誰陷害他們的,她統統都不會放過。


    孫巧兒旁邊的夥計也激動起來:「大人明察,有人故意陷害我們,先換黴變米在前,下毒在後,大人,要為我們做主呀!」


    「請大人明察!」


    「抓住惡徒,嚴懲不貸!」


    形式一下反轉,原本孫大樹嫌疑最大,如今一個實驗不僅證明了他們的清白,也把一切,指向了最先發現的黴變米上。


    而此時知府走到那些被找出來的米袋中,走了幾圈,卻沒有頭緒。


    他甚至有些後悔了,為什麽要來,那麽多人看著等破案,可眼前明顯沒有線索。


    可一袋又一袋的米又不是小物件,無論是換進來還是偷出去,沒有一定人手怎麽能讓人毫無察覺?


    孫巧兒轉頭問道:「咱們這個月進的大米一共多少,用了多少,這些米是多出來的還是被填補上的?」


    很快,訓練有素的帳房端著帳目本,拿著算盤上前來。


    孫巧兒一個眼神示意,他恭恭敬敬地把帳目先遞到知府麵前:「大人,我手上的是月帳目,記錄了一個月進貨米量,價錢,每天用量等等,您是否要過目。」


    知府本是想裝裝樣子翻兩眼,可卻被帳目本上的橫格豎條吸引了,原本讓讀書人看了都有些頭大的帳目本,此時一行一豎看下來,完全能做到心中有數,簡潔清楚。


    題頭哪幾項,對應了日子,每一頁隻記錄七天帳目然後一個小匯總,一個月,也就四頁多幾行,最後再來一個總結。


    「嗯,看明白了,今個兒正好二十一,嗯,你們去點對點對,一個倉房還沒動,裏頭有一千石糧,兩千袋,你們幾個——」他吩咐自己手下的人去清點。


    然後按照帳目:「這個倉房是你們現今取用的,放得少些,五百石,但帳目上記錄的包括今天已經用了二百一十石,剩下的,你們幾個數數,應該還剩二百九十石,看看數對不對?」


    「大人,那邊倉房沒問題。」


    「大人,這邊的數目不對,恰恰就多了六十袋。」


    恰恰,就多了六十袋黴變米。


    「大人,請看這六月帳目首頁,上麵可是清清楚楚記載了我們從附近那幾個村子收了大米,有字據為證。」


    孫巧兒仿佛早有準備,從袖子裏掏出一遝交易字據,清清楚楚寫明和幾個村子交易數量,價錢,時間,還有兩方人簽字摁的手印。


    知府有些詫異甚至震驚了,他怎麽感覺好像麵前的人早早給自己準備好一切,自己好像進入一盤棋,成了顆棋子似的。


    可一想想也不對,人家又不知道今天要遭難,隻能說麵前的女孩心思縝密得可怕吧。


    「嗯,如此一來,的確可以確定確實有人惡意陷害緣來米粉店,孫大樹是被冤枉的。」


    聽到知府終於肯說出這句話,孫巧兒的心總算放下一半,自己哥哥,此番是受到了極大打擊,她看得出來,這憨人又要鑽牛角尖了,心裏肯定自責不已。


    「大人,可否先放了我哥哥?您放心,我們一定全力配合您的調查!」


    既然人是冤枉的,那押著也沒意思,於是知府一揮手道:「放人。」


    孫巧兒激動地沖了過去,孫大樹一個站不穩向前撲到,差點把孫巧兒都帶得摔一跤。


    「哥哥,你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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