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遠歌很無辜:“我是想說來著,看到十三說不出口。再說,定國侯一向很寵她,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她跟在定國侯身邊五年,前些日子又因為替定國侯收拾刺客暴露身份,你們差不多也該猜得到。”


    麵對那樣的男人,任何女人都很難不動心。


    十七不服氣:“才五年而已,十三守著她十多年!”


    肖遠歌聳聳肩:“不一樣。那個人可是定國侯,大啟國除皇上以外最尊貴的男人。這種事,不是拿時間可以衡量的。”


    十七怒了:“你——”


    “十七。”十三出聲打斷十七,神色黯然,“他說得沒錯。那個人,跟我們不一樣。”定國侯能給她自由、給她安逸的生活,他沒一樣給得起。所以就算守了她那麽年,他還是什麽都教不會她。


    十七難過地低下頭:“吵醒你了?對不起。”


    十三苦笑,沒有答話。


    肖遠歌也不再多說,抬腳朝門外走去:“醒了就起來吧,差不多到晚膳時候了。她和定國侯都在。”


    十三別過臉:“你們去吧。我累了,想多睡會兒。”


    肖遠歌並不強迫他,點頭答應:“也好。”


    十七不放心,對十三說道:“我陪你。”


    “讓他一個人靜靜。”肖遠歌打斷十七的話,又對十三說道,“她是真的很高興見到你,十三,別做出讓她傷心的事。”


    十三抬起手臂遮住眼睛,看不清楚表情:“我知道。”


    找到她了,他卻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她還是她,仙女一般漂亮,泉水一般清澈,可她不再是他一個人的珍寶。她變得如此生動,卻是為著另外一個人。那人有尊貴的血統,最優渥的身份,殺伐決斷,足矣讓世間的男子都自慚形穢。


    他應該高興的,不是嗎?那個人會給她最至高無上、最簡單純粹的幸福。


    肖遠歌進門的時候,南宮雪若正被侯爺抱坐在懷裏,紅紅的雙唇微腫,有被咬過的痕跡,頸間還有明顯的吻痕,很容易就猜到剛才在臥室裏,藍烈傾對她做了什麽事。她發現肖遠歌和十七過來,沒見到十三,不由奇怪地問:“十三呢?”


    十七神色複雜:“他有點累,先睡了。”


    藍烈傾對十三的缺席很滿意,不再為難南宮雪若,夾了她喜歡的菜喂她。南宮雪若順從地吞下,眼神期待:“我的相思糕呢?”


    藍烈傾繼續給她布菜:“先把這些吃完。”


    南宮雪若一邊吃一邊問十七:“你們這次是什麽任務?”


    肖遠歌笑嘻嘻地接過話:“那是我找人給閑閣下的單,無須理會。”


    “噢。”南宮雪若應了一聲就不再說話。


    藍烈傾幾乎沒吃什麽東西,不斷夾菜給南宮雪若。依他的了解,呆會兒相思糕拿上來,她絕對不會再看這些菜一眼。有喜歡的食物是好事,偏食可不太好。所以他特意吩咐,甜點要到最後才拿上來。今天也一樣,估計她吃得差不多了,他才示意下人將糕點拿上來。南宮雪若果然捧著不撒手。藍烈傾眼睛裏帶著笑意,一邊看著她吃,一邊給自己夾菜。


    南宮雪若隻吃一小塊就不吃了,抱著碟子從藍烈傾懷裏跳出來,開始往外走。藍烈傾很意外:“去哪裏?”


    她迴答:“去看十三。他不吃東西就睡覺,夜裏會餓的。”


    藍烈傾頓時又黑了臉,向肖遠歌和十七示意:“迴來,讓他們去。”


    南宮雪若不敢反抗,乖乖走迴來,一臉心疼地把相思糕遞給十七:“這個很好吃的,拿去給十三。”


    藍烈傾的目光跟著涼涼掃過來。十七膽戰心驚:有些人是得罪不起的。他不敢接南宮雪若的碟子,隻好推托說:“十三不喜歡甜食。”


    “咦?”南宮雪若歪歪腦袋,不太相信,“他不喜歡?真的很好吃哦。”她想了想,又從桌上拿起一盤珍珠雞:“還是我去拿給他吧。”說完就跑出去。


    藍烈傾重重扔下筷子,臉色不善。如果他有心,會有很多種手段除去礙眼的人。隻是這一次,也許隻是可笑的賭氣,也許是可恥地想證明什麽,他不想用任何手段。


    “十三!”南宮雪若推開門,放下盤子直奔床邊,“起來吃東西,吃完再睡嘛。”


    十三睜開眼,看見門口跟過來的定國侯,慌忙起身行禮:“侯爺。”


    藍烈傾沉著臉,沒叫他起身。十三垂下眼睛,隻好直直跪著。倒是南宮雪若眼尖地看見十三衣襟上一團暗漬,像是幹涸的血跡,頓時大急:“你受傷了?”她顧不上其他,直接撲上去扯十三的衣服,想查看他的傷勢:“傷在哪裏?疼不疼?”


    十三臉一紅,趕緊按住她的手,總算沒在侯爺麵前被她扒掉衣服。他盯著她,眸色深沉:她還是關心他的。南宮雪若猶自不肯安分,使勁掙紮:“讓我看看,傷在哪裏?重不重?”


    藍烈傾站在她身後,沉著臉質問南宮雪若:“我說過什麽?”


    南宮雪若頓時安分不少,聲音怯怯地:“不準看別的男人,不準在別人麵前脫衣服。”說完又小小聲地反抗:“十三又不是別人,再說,我脫他的衣服是想看他傷到哪裏,又沒有脫我的。”


    藍烈傾擰眉:“還敢頂嘴?”


    南宮雪若被他嚇到,脖子一縮躲到十三背後。十三隱瞞了嘔血的事,低聲安慰她:“我沒事。是別人的血,不小心沾到的。”


    南宮雪若放下心來,扯著他的袖子撒嬌:“十三最好了,向來都不會欺負我。侯爺最壞,就知道兇人。”


    藍烈傾危險地眯起眼:“嗯?”


    南宮雪若心虛地瞄了他一眼,繼續往十三背後縮。十三看著她撒嬌,心情也晴朗起來,露出點笑意:“別惹侯爺生氣。”


    南宮雪若手上用力,硬把十三從地上拉起來。十三使不出內力,拗不過她,被她拖著往桌邊走。她說:“幹嘛要跪著,來吃東西。這個相思糕很甜哦,是我最喜歡吃的。”十三跪的不是她,可是她不知不覺就替藍烈傾做了主。


    藍烈傾冷冷看著,沒有出聲阻止。十三順著南宮雪若的話拿起一塊,見她眼巴巴地盯著,輕笑一聲遞給她:“給你吃吧,我不喜歡這種東西。”


    她沒有直接接過來,確認地問了一句:“不喜歡?那你要不要嚐一口,真的很好吃哦。”


    十三笑著搖頭。她便不客氣地接過來,把珍珠雞往他麵前推:“唔,我多拿了珍珠雞給你,你吃這個。”


    十三溫柔地答應:“好。”


    藍烈傾摔門而去。十七一直站在門外聽動靜,看到侯爺走遠,抬腳要進門,被肖遠歌拉住:“讓他們單獨呆會。”十七止步,隻是歎氣。


    房內,十三問南宮雪若:“侯爺對你好不好?”


    南宮雪若氣鼓鼓地:“一點兒都不好,就知道欺負我,還把我關起來,去哪裏都要盯著我,去外麵還不準把臉露出來。侯爺最壞了!”


    十三笑得有些傷感:是怕她一個人會出事吧?她居然還學會了撒嬌。刻意地忽略她頸間的吻痕,十三繼續逗她說話:“四年前,積雲寺那件事,侯爺有沒有怪你?”


    說起那件事,南宮雪若頓時得意起來:“他才不敢!那次他下手太重,還要我斷掉紅丹。我躺了好幾個月,他都快嚇死了,幾乎天天陪著我!”


    因為喜歡才會緊張,因為緊張才害怕。侯爺真的很喜歡她。十三又是傷感又是欣慰,問她:“前些日子侯爺遇刺的事,是不是真的?”


    南宮雪若連連點頭,說得眉飛色舞:“當然是真的!藍烈傾在議事廳布置軍機要務,有人在我的甜點裏下藥,我發現不對,就去找藍烈傾。跟你說啊,那個書房裏總共藏了六個人,全被我找出來啦!我是不是很厲害?”


    十三靜靜看著她,讚同地點頭:“你一向是最厲害的。”原來定國侯遇刺的時候,她原本不在身邊,是她自己主動找過去的。


    南宮雪若得意完,又露出氣憤的神情:“藍烈傾那個混蛋,我明明救了他,他不領情就罷了,居然罵我多管閑事,還沒收我搶來的武器。”


    十三微笑著沒有說話。藍烈傾是個極其精明的人,未必沒有布置。就算南宮雪若不闖進去,那些人也未必傷得到他。他把南宮雪若留在身邊藏了四年,她這一闖便暴露出來。雖然很危險,但是,幸好她闖了,才讓他終於又見到她。


    “為什麽要救他?你不是說他很壞嗎?”十三又問。


    “啊?”南宮雪若被問得愣住了。是啊,為什麽要救他?藍烈傾是個混蛋,明明隻會欺負她。


    十三看著她呆呆的樣子,心裏泛起澀意。對她來說,藍烈傾已經從當初無關緊要的任務目標,變成重要的人了。也許她自己還沒有發現,但是,他明白。他太了解她。


    沒關係,隻要她開心就好。他想。


    十三摸摸她的頭,溫柔地囑咐:“以後乖乖聽侯爺的話,別總是惹侯爺生氣。”


    她懵懵懂懂,知道十三不會害她,所以就算不明白,也還是點頭答應:“好。”


    肖遠歌約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南宮雪若再不過去,侯爺大概要發飆,便敲敲門,跨進房間。十三沒有理他,他不以為意,直接同南宮雪若商量:“幫我勸勸十三,讓他以後跟著我好不好?”


    南宮雪若奇怪地反問:“你們不是一起的嗎?”


    肖遠歌向她解釋:“當然不是,十三還是閑閣的人。上次你說想他,我才想辦法把他帶出來的。看我對你多好,所以你也幫我一個忙,幫我勸勸他好不?”


    “為什麽?”


    “他迴閑閣的話,就沒有空再來看你喲;如果跟著我,我就叫他常常來看你,怎麽樣?”


    南宮雪若動心了:“真的?”


    肖遠歌鄭重點頭:“當然。”說完他在心裏補充道:隻要侯爺不反對。他可沒這個膽子,瞞著侯爺把十三送到南宮雪若麵前。就連這次也是得到侯爺默許的。否則他才不做吃力不討好的事。


    南宮雪若聽不到他心裏的話,高高興興地勸十三:“以後你跟著他好不好?要經常來看我哦!”


    十三深深注視著她:“好。”隻要她開心,叛出閑閣也不算什麽大事,他願意。


    肖遠歌料定十三不會拒絕南宮雪若,聽見他痛快答應並不意外,繼續同南宮雪若商量:“十三和十七都中毒了,我知道怎麽解,但是有幾味藥不好找,一時間湊不齊,你可以去求侯爺,幫他們拿到解藥。”


    南宮雪若頓時緊張起來:“中毒?什麽毒?”


    肖遠歌安撫她:“別擔心,離毒發還有段日子。我把藥方寫給你,你拿去找侯爺,他能救他們。”十三不願意求定國侯,下意識地想拒絕,被肖遠歌用眼神製止。十七遠遠站在門口,他還不想死,所以也沒有反對。


    南宮雪若催肖遠歌:“你快點寫。”


    肖遠歌早有準備,遞給她一張寫滿字的紙:“別急,早寫好了。”


    南宮雪若安慰十三:“你不會有事的,我去找藍烈傾,他一定會救你。”她接過藥方,匆匆忙忙地離開。十三甚至來不及說話,隻能看著她的背影走遠。他注意到,她很少稱藍烈傾為“侯爺”,幾乎都是直唿名字。


    十七很無語,問肖遠歌:“為什麽我們不能直接找定國侯?他不是和你定有盟約嗎?”


    肖遠歌眨眨眼睛:“你覺得定國侯像是慈悲為懷的人嗎?”


    十七果斷搖頭:“不像。”


    “那就對了。他隻答應不阻止我,可沒答應要幫我。”


    十七默了一片刻,又問:“紅丹呢?當年你怎麽戒掉的?”


    肖遠歌拋過來一隻細白瓷瓶:“明天開始停服。平日吃幾粒紅丹,就吃幾顆這種藥丸。眼下隻有這麽多,剩下的還在配製,連服三個月才可停藥。”他早已經看出來,十三重新依賴上了紅丹,而且藥性極深,所以特意提醒。


    藍烈傾看到藥方的時候很生氣,想都不想直接拒絕。南宮雪若於是也很生氣,死命掙脫他的魔爪,揚言為了照顧十三,以後要跟十三一起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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