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仍依依,樹影斑駁。立在門口的兩人咧著嘴悄聲地離開了。迴到自己屋中,雪若望了望天空,不管將來每人的命運如何,最起碼在現今隻要心有所托,也便無憾了。一抹絕美的笑容蕩漾在雪若的臉上久久不散……


    第二天天一亮,雪若和流香便早早地起了床,準備再趕路,不想昨夜還訴說鍾情的隔壁屋中卻傳來了一聲怒斥,“什麽?你們已經發信讓彌月坐上了溯月之王?”雪若一聽立馬知道了是怎麽迴事。她趕緊來到流雲的屋中,隻見逐月由於傷重和衣半靠在床上,流雲則正在整理著自己的衣裳和發冠,完全不理會逐月因為聽到這個消息而猛地揪起他。雪若剛想解釋,卻不料流雲首先開口,“我說了,是我讓娘娘下令告知溯月你重傷未愈,生死不明,國不能一日無君,讓兩位公主趕緊擇日讓彌月登基。”


    “雲,你為什麽要這麽做?難道你不明白我是多辛苦才得到這個位子的?”逐月痛苦地看著流雲。


    “月,王位對你真的這麽重要?”流雲溫柔的目光頓時變得冷漠,就像一年後第一次看到逐月時的眼神。


    逐月一愣,他放開手,喃喃道,“雲,你不會明白的。”


    “我是不明白。既然如此,你就趕緊迴溯月吧,或許還來得及在登基大典前趕到。”流雲站起身,撫平胸前的皺褶,冷冷地說,“我和娘娘今日便要迴西炎了。你已經醒了,隻要再花錢找兩個人一定可以幫你盡快迴到溯月。”然後他走出房門頭也沒迴地又補充了一句,“月,若你真的想當王,我也不會攔你。但我沒想到為了王位……昨晚你對我說的話都是假的。此次你若迴到溯月,或許我們就真的再也不會相見了。我祝你達成心願。”說完便走了出去,誰也沒有看見他的眼角劃下的一滴晶瑩淚……


    “雲!雲!!”逐月想下床追去卻體力不支。雪若無奈地走過去扶著逐月,對他說,“逐月王子,流雲的心你難道到現在還不明白嗎?為何要讓他傷心?”


    “我本想是讓他與我同迴溯月。”


    雪若搖了搖頭,“你明知這是不可能的。流雲是何等桀驁之人,他既認定西炎是他效忠的國家,那他必定會一生為國鞠躬盡瘁。你想讓他為了你一個人而舍一國,這實在是強人所難啊!!更何況……你不做王還有你弟弟彌月,而流雲雖傾心於你,你也不能因此而強求他什麽不是嗎?再說,提出讓彌月登基的人是我並非是流雲啊!!逐月王子,若你真的為民著想,就應該能明白作為一國王妃的我所做的選擇是如何的無奈了。”


    逐月沉思著聽完雪若的話,他默不出聲,半晌他抱拳一禮,“話雖如此,但我仍要迴溯月。南宮王妃,在下有個不情之請。希望等我走後,您幫我好好安慰流雲。其實,在這天下間我最不想看到傷心流淚的一人便是他。請您替我轉達一句話給他,昨晚我說的句句是真情實感,隻是國為大,就算我不做王,溯月還是有我要去辦的事。讓他勿念,我定不會辜負與他。”


    兩個時辰以後,逐月雇了輛馬車走了。流雲一直冷眼旁觀,不作一語。自古離別多傷感,蒼白的臉仍遮不住流雲此時的情緒,或許他並沒有像女子般淚如雨下,但他的心裏,雪若知道淚已灑了一地……


    !


    迴西炎的路上流雲一直不說話,無神的雙目盯著馬車外的風景,景象映在他波瀾不驚的眼中。雪若哀歎一聲,看了看行程,好在就快要越境了,西炎已近在眼前。隻是……她不明白,以洛耶的本事應該知道她身在朝蜀,卻沒任何行動。難道……有什麽更重要的事不成?


    “娘娘,我們迴到西炎了!!西炎到了!!!娘娘!!您看……!”流香興奮地搖著雪若的手臂,說話都語無倫次了。


    雪若看著熟悉中的西炎山水,踏著向往已久的自家土地,她笑了,眼睛開始模糊起來,流雲走了過來,在雪若的耳邊說道,“娘娘,好像有點不對。您瞧!”順著流雲手指的方向望去,雖說此地是西炎邊境,民物並不富庶,但也不至於大白天的街上竟無人行走,更甚者居然有上百的流民湧向朝蜀,雪若蹙眉思索,難道?難道西炎出什麽事了?


    雪若此時心亂如麻,她趕緊對馬車夫說,“師傅,去龍清城!快!”


    “姑娘,現在龍清城郊外正有大軍對峙,不好過去啊!!”馬車夫擔憂地說。


    “城外??那你就去城外。師傅,請您務必快點,我們有急事。喏,給你!”說著從腰間的荷包中掏出一枚紅玉戒指,“這是路費。幫幫忙吧!”


    馬車夫接過戒指在陽光下看了又看,似乎認定是真的以後,他說,“那好吧!不過,我隻能載你們到城外的杯莫亭。”


    杯莫亭?那裏離城還有一百多裏地呢。雪若明白也不好強人所難,“也好!”


    放下車簾,車夫一陣吆喝,馬車穿過流民向龍清城駛去,一路上來自城中的百姓紛紛向馬車討飯祈求,隻要雪若可以滿足的她幾乎都施舍了。就在他們的馬車快要到達杯莫亭時,突然從路邊叢南宮中竄出幾個士兵,他們擋在路中間,喝道,“什麽人?”


    車夫趕緊停下,雪若撩開簾子一看,隻見三人個個手持長矛身穿盔甲向他們走來,雪若輕聲問身後的流雲,“流雲,那些是王爺的人嗎?”流雲望了望不確定地說,“不太像。但西炎最近很亂,我們又幾月未歸,實在是搞不清楚對象啊!!”雪若聽後細眉微擰,“那先看看再說,先不要透露我的身份。”


    “是!”車裏傳來流雲和流香的應聲。


    那三個侍衛看了他們一眼,其中一人走上前,“你們是幹什麽的?”


    “這位大哥,我們是外地來探親的。我有個親戚就住在這城裏,前幾日邀我們去遊玩,正得今日有空便來會會他們。怎麽?城裏發生什麽事了嗎?”雪若下了馬車對來人行了一禮。


    “難道你不知道?最近西炎正在交戰,城外盡是反賊,特別是半月前雲王旗開得勝打算乘勝追擊之時對方卻提出要議和。雲王為了不讓對方有所卑鄙行徑早已下令封城了。所有人不得擅自離開王都,也不許任何閑雜人等進入王都。聽懂了嗎?要是聽懂了就趕緊走!!”那人說完後就催著雪若他們調轉車身迴去。


    聽他們的話語,應該是王爺的人,“等等!”雪若剛想亮明身份不料又有群人竄了出來,隻聽剛才說話的那侍衛頓時慌亂了一下,“啊!!是反賊!”很快雙方就打成一片,車夫一看形勢不對立馬架著馬車疾馳而去,雪若望著眼前的一團人頭都痛了。她悄悄地拉起流雲和流香準備趁機溜走,就在這時,王爺的人有點招架不住了。三個人對七個人,當然不行!於是很顯然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些反賊殺了其中一人,另兩人逃了,然後迴過頭望著雪若他們,“樣子還不錯。而且看衣料應該是大戶人家,把他們帶迴營帳。”


    雪若無奈地歎了口氣,沒想到在自家還遇到這等事。既然如此就走一趟,正好可以看看卓青雲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那七個反賊押著雪若一行三人翻過一個山丘便看到了卓青雲的部隊大營,雪若從頂處往下一看,黑壓壓的一片,從山腳一直延伸到另一邊的山,那塊平地上縱橫交錯著將近幾百個營帳,但中間的一個既大又豪華的帳篷外掛著一帆帥旗,不用問也知道那就是主營。那夥人並沒有把雪若他們帶到主營而是直接把他們領迴了自己的營帳,雪若知道這幫亡命之徒的肮髒想法,自己不美或許可以逃過一劫,但流雲和流香卻是不折不扣的絕色,很難保證他們不會被上下其手。當雪若他們被押著穿梭在營帳中時,正好從主營中走出兩人,雪若偷偷地張望過去,隻見前麵那人昂首挺胸,闊步不凡,眉宇間有股貴氣,且與藍烈傾竟有幾分相像,腰間一把長劍,眼中充滿憂慮。雪若不禁一愣,難道……難道他就是藍烈傾的二哥,西炎原來的二皇子玉澈?再看他身後那人,麵容雖老但眼神精明,哼!!一看就知道是卓青雲。糟了,卓青雲曾經見過她,要是被他發現了該如何是好?


    “走!快走!!磨磨蹭蹭地幹什麽呢!!”領頭的那人似乎注意到雪若的舉動,步到雪若身後狠狠推了她一把,差點把她推在地,。流雲跑過來扶起她,“娘……!”雪若對他趕緊搖了搖頭,眼角瞥到卓青雲正往這個方向看,她立即把臉調到另一邊,且用流香遮住自己的身軀。恰巧這時玉澈走了過來,他望了望雪若他們,對領頭的那人問,“他們是什麽人?”


    那人一看是玉澈,立馬誠惶誠恐地迴答,“迴王子,他們是我們迴營途中發現的。發現時他們正跟雲南王的人說話,屬下看他們行蹤可疑便準備帶迴營審問他們。”


    雪若不屑地瞧了那人一眼,什麽行蹤可疑,什麽準備審問,他們分明什麽都不知道就編出這番謊話,要是真讓他們打下西炎,那真是西炎不幸啊!!流香哼了一聲,流雲更是眼不見為淨。


    卓青雲從開始就一直盯著流香身邊的雪若打量個不停,他認出了流雲,隨後他突然笑了,朝流香的方向作了個揖,高聲說道,“微臣卓青雲拜見王妃娘娘。”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一愣,玉澈更是糊塗,他木然地問卓青雲,“王妃?你說這女人是王妃?”他指著流香不敢相信地望著他。


    卓青雲笑著搖了搖頭,走到雪若的麵前又是一禮,“娘娘,別來無恙啊?”


    唉!雪若歎息一聲,屋漏偏逢連夜雨,怎麽盡倒黴?算了,既然被認出了再怎麽狡辯也無濟於事,索性認了吧。她含笑點頭,“卓大人,久違了!”


    這時玉澈才注意到雪若,他皺著濃眉問她,“你是藍烈傾的妃子?”


    雪若從流香身後走了出來,輕拈羅賞,向玉澈鞠了一躬,“南宮妃叩見玉澈王子!”


    玉澈冷眼看著她,左右端詳了一會兒,“藍烈傾他怎麽會娶你的?他不是女人成群不想成親嗎?”


    雪若抬起頭笑了,無畏大智得體,舉手投足盡顯雍容,麵如凝脂,眉如柳絮,小巧嘴唇微微翹起,“難得玉澈王子還念舊情,居然記得令皇弟的心思,南宮妃佩服。”


    玉澈先是一愣,隨後了然,他也笑道,“怎麽?藍烈傾沒說過嗎?看來他對你倒還珍惜。不知要是知道你落入我的手中,他是否會棄城投降啊?”


    雪若也不甘示弱,“要是我,我就不會。王爺的想法應該也是和我一樣的。”


    “哦?寧願舍棄你而保江山?”


    “這是當然。若換成是您,我相信您也斷不會為了個女人就舍一國吧?”


    “既然你對我沒有利用價值,就不怕我殺了你?”


    “生又何妨,死又何懼?凡事皆有定數,若我不能化險為夷也隻怪我命該如此,怨不得任何人。”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針鋒相對,唇槍舌戰,讓一旁幾人頓時傻了眼,卓青雲搖了下頭,拉開玉澈,“皇子,您就不要再爭了。這……要如何處理,您給個定奪吧!!?”


    玉澈平下心緒抬眼略看了雪若,“讓他們先暫押在主營,沒有我的允許不得讓他們走出營帳一步。”


    “是!!”幾個士兵得令後準備帶走雪若,玉澈忽然迴頭又說了一句,“她是雲南王的妃子,傳令下去上下人等不得對她無禮,否則軍法處置。明白了嗎?”


    “是!屬下明白!”望著雪若他們離去的身影,卓青雲走到玉澈身邊深有感觸地說,“皇子,剛才南宮妃旁邊的男子便是西炎王都第一公子流雲,那名女的是他的妹妹流香,老臣曾謀算過讓他效忠於我,但不知為何似乎被南宮王妃破壞了我的計劃,還使得流雲對她唯命是從,且四個月前朝蜀剿匪的策略也是南宮王妃想出來的。而據我散布在各國的眼線迴報,這個南宮王妃本事不小,不僅迷得朝蜀王洛耶為她牽腸掛肚,而且還助溯月皇子逐月登上王位,連離非也對她忌讓三分,向本國世子琪若,也就是溯月大公主璃月的駙馬,都下了禁止迴國的命令,可謂是聲名顯赫,聲望頗高。”


    “哦?是嗎?一個小小女子能做到這些?卓大人,你別信口開河,胡言亂語,被人誑了吧?”玉澈不相信地嗤笑一聲。


    “皇子,您別不信。最起碼她可是藍烈傾和洛耶都看重的女人。”卓青雲提醒了他。玉澈冷笑道,“我倒很想知道她到底有何魅力竟能讓一向流連於美女叢中的藍烈傾對她傾心相對?甚至那個冷酷無情的洛耶也情迷於她。反正她正身處我方大營,就讓我會會她好了。”


    風卷沙塵,天色陰暗,看來又要有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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