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有所不知,這‘七夜華珠’乃是先祖皇帝機緣巧合在他國獲得,因為它能在夜裏發出七種不同顏色的光芒,而且本身光澤晶瑩剔透,所以取名‘七夜華珠’。”


    “那個……朝蜀國真的很想得到它嗎?”


    “稀世珍寶,誰不想得?”


    雪若蹙眉細想了一會兒,見卓青雲已然離開皇上和藍烈傾,便緩緩地踱著腳步走到藍烈傾的身邊,俯身輕手拈起一朵鮮豔欲滴的紅花,接著她笑了,宛如夕陽中不似人間的精靈,深邃的眼眸如漆夜般閃亮,她徐徐地開口道,“鶴立百花中,嬌豔不落塵。本欲堪折枝,聞香亦奈何。……王爺,你看,這是薔薇。它雖然很美,卻上下長滿荊刺,可以保護自己不受敵人的傷害。”雪若頓了一下,卻又對著流雲問道,“流雲,我再問你,如何才能成為一個好的獵人?”


    流雲雖不明其意,但他還是老老實實地迴答道,“當然隻要抓到好的獵物就可以了。”


    “不錯,但是……要做一個好的獵人不僅要想辦法抓到獵物,更要懂得如何讓獵物自動上套,然後再輕而易舉地將其消滅。”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西炎王、雲王藍烈傾及流雲都驚訝地望著她,似乎都感覺她話裏有話,於是藍烈傾走上前問道,“雪若,你的意思是……?”


    雪若迴眸一笑,看過西炎王,藍烈傾和流雲,唇齒之間滑出一句話,“當然是讓那群盜匪自動上鉤,再打他個措手不及。”


    西炎王冷凜的雙眼直盯著雪若然後笑問,“南宮王妃有何見解?”


    雪若撫起衣袖拜了一禮,“迴皇上,見解不敢當。皇上與王爺是不是擔心議和之後朝蜀會不守承諾?既如此所幸不如自己動手,來他個名正言順,讓朝蜀也無話可說。”


    藍烈傾眉尖一挑似很有興趣的問道,“要怎麽做?”


    “這……就要借用‘七夜華珠’了。華珠之名享譽天下,不怕他朝蜀王不搶,然後動用隨軍剿滅他們。這樣我們就有消滅他們的借口了。王,想想看,若我西炎進獻給安慶的賀禮被搶,就算我們剿了那群盜匪,朝蜀王也無可奈何啊。”


    西炎王擔憂地說,“這計雖然不錯,但是真的要用‘七夜華珠’嗎?這……我西炎損失也太大了吧!”


    雪若自信地一笑,宛若如沐清風,“請皇上放心,隻是借用其名罷了,仿製一個即可。若被搶也無所謂了。”


    “那……安慶王那邊怎麽交待?”藍烈傾也不解的問道。


    “要是華珠被搶,安慶王自會給朝蜀壓力,無形間就是在幫我們。如果我們傳出華珠下落不明呢?”雪若的眼神明媚動人,話語中帶著肯定的語氣,傲然的氣質令人側目,“‘七夜華珠’乃是我西炎聖寶,能割舍給安慶王,他必是高興不已,如若被搶,損失的就不單單是安慶王而已,我西炎也是受害者。而作為唯一一個知道真相的朝蜀王,他更是百口莫辯,隻能生生地吞下這個苦果。到時候華珠下落不明,安慶王就算再怎麽生氣也不會笨到就為了一顆‘七夜華珠’而與兩國對抗吧?”


    好計!果然是好計!既可保住“七夜華珠”,又不損西炎之威,而且還可以一舉消滅擾亂邊境的盜匪,真是一箭三雕!隻是藍烈傾提出疑問,“若他們不來搶呢?”


    雪若摘下手中的薔薇花,纖細的手指被刺出了血,但她不為所動,略思片刻後忽然笑了,“王爺想的甚是,不過請皇上和王爺放心,我自有對策!”輕輕地把流血的手指放入嘴中吸吮,雪若靈動的眼睛散發著耀眼的光芒。藍烈傾看呆了,此時他的眼眸閃過一抹驚訝,頓時有感而發,


    “沁香滿園,廖寂無聲,


    花自飄零,流水潺潺。


    景雖悠然,如風漸淡,


    凡塵皆忘,猶記鳳鳴!”


    西炎王當即下旨,兩天後由雲王藍烈傾攜內眷出使安慶,所獻之物均是西炎珍品,其中包括了各國爭相搶奪的至寶“七夜華珠”,鑲有數十顆不同種類寶石的“勿念”(一把匕首),以及西炎特產黑濯礦,隨軍一百餘人。而南宮雪若第一次作為雲王府的南宮王妃被眾人熟知,其才智更被西炎王當眾稱讚,一時間王府門庭若市,拜訪者絡繹不絕。


    夜晚,獨步於桃園之中,雪若略抬眼一瞧,桃花依舊,麵目全非,清風一過,花瓣在空中飛舞。僅兩天不見就殘敗到如此境地,直叫她歎息。今日是離開西炎的前一天,白天來王府送行的人甚多,喧囂雜亂令她頭疼,故而轉入後院獨自清淨去了。


    她不想也不願卷入政事的勾心鬥角之中,讓她有勇氣這麽做的其實是她自己的心。這幾日不知為何看到雲王藍烈傾的愁容她也會覺得不開心,很想為他做些事。傻嗎?或許吧!不喜帝王家,但卻偏偏對雲王動心。想逃嗎?可以嗎?他的溫柔已深深烙印在她的心裏,想忘亦難忘!輕笑一聲,搖了搖頭,逃不掉了,早就逃不掉了,就在她踏入雲王府的那一刻開始,命運就已經注定……


    身後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雪若並沒有迴身。背影在清冷的月光中更顯消瘦,藍烈傾停步在她的身後,溫柔地問,“這麽晚了,怎麽一個人在這站著,身邊也沒個丫頭伺候?”


    看著這些天數次給他意外的雪若,藍烈傾第一次有想把一個女人永遠留在身邊的想法。這種心情日益濃烈,原先隻想為國為民,現在更想為了她。這朝廷紛爭他是再熟悉不過的了,難保她不會受到不必要的傷害……可以愛嗎?在他負了她兩年以後,她還願意接受他嗎?藍烈傾此時冷冽依然,心卻亂了……


    冷月照鋒芒,一笑迴眸,雪若俯首一禮,“多謝王爺關心!明日要出發去安慶國,路上還要有場硬仗要打,王爺應早點休息才是!”


    藍烈傾情不自禁地抬手撫著雪若的臉頰,雪若先是一愣隨後下意識地一躲。藍烈傾這才發現自己的失態,手無力地垂了下來,溫柔地說,“是呀!你也快迴去休息吧。再站在這兒,又要感染風寒了。”


    雪若點了點頭,兩人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當隔了一段距離後,藍烈傾突然說道,“雪若,等從安慶迴來後,你就搬到傲竹樓來吧。”說完他快步地離開了桃園。


    雪若倒是立在了原地,曾經滄海百無奈,如今情迴謐花間……


    隻是他們誰也沒想到,搬到傲竹樓的事會比他們想象的兩個月的時間還要更長久……


    第二天清晨,雲王藍烈傾帶著雪若,流雲,流香和雪若的兩個貼身丫鬟坐上了駛向安慶的豪華馬車,帶領著一百多人護衛,五十多個隨從浩浩蕩蕩的出使隊伍在眾人的擁護下緩緩地穿過了西炎國王都的城門……


    !


    幾百人的大隊經過了六天的長途跋涉終於越過西炎國境踏入了朝蜀的國界。坐在同輛馬車裏的雪若在幾天裏問了流雲關於安慶的許多問題,她也大致了解了安慶,朝蜀的一些情況。原來朝蜀位於西炎的東北邊,是西炎的接壤鄰國,而安慶又位於朝蜀的東麵,所以從西炎到安慶勢必要經過朝蜀的一些郡縣。在從西炎出發的那幾日,王就已經向朝蜀國遞交了借徑的文書,所以現在剛踏上朝蜀的地界,就遠遠地看到了來迎接他們的人。


    領頭的是個看來才二十多歲的年輕將士,一身銀色盔甲顯得氣度不凡,他騎在一匹白色的馬上,腰身佩戴一把寶劍,身後跟著大約幾十號人。眼見隊伍越來越近,雪若輕聲問流雲,“那件事部署的如何?”


    流雲並沒有把目光從手上的書本中離開,而是淡淡地迴答,“請娘娘放心。皇上和王爺經過一夜的稠密計劃,已經安排好了。現在就隻等那群盜匪在蘭州縣出現了。”


    雪若滿意地點了點頭,在出發前幾天,皇上曾和藍烈傾王爺根據雪若提出的妙計安排好了一切,流雲也參與其中。其實這次出使不僅僅隻帶了一百餘人,經過仔細審視,藍烈傾認為若要被搶他們必會選擇在邊境的蘭州縣附近。因為蘭州兩麵環山,一麵靠水,實在是占盡了天時地利,所以除了藍烈傾帶領的這一百精兵外,早在三天前就出發的還有五十餘人,他們都來自藍烈傾所掌管的暗部,已分別喬裝打扮成功混入蘭州。


    “末將逐月拜見西炎雲南王及王妃娘娘!”深沉醇厚的聲音響起,騎馬領隊的藍烈傾望著來人,一個翻身跳下馬,拱手一禮,“不必多禮。在朝蜀的幾日還要煩勞逐月將軍招待了。”


    逐月,依雪若看來更像文官而非武將,渾身散發著儒雅的氣質,長得斯斯文文的,再加上盔甲的襯托實是瀟灑。一直埋首於書中的流雲在聽了來人自報姓名後驟地抬起雙眼向車外看了看,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可思議的光芒,然後很快地又恢複了往日的沉靜。雪若把他的一切表情都看在眼裏,但她什麽也沒問。


    逐月聽完藍烈傾的話後嚴肅地說,“王爺不必客氣。隻是最近蘭州城盜賊橫行,吾王怕王爺您會遇上不測,故而派末將前來保護王爺順利通過朝蜀。”


    “那就多謝了!”藍烈傾笑著道。


    “就請王爺隨末將到驛站休息。”


    “好!”說完,藍烈傾就上了馬,跟隨在逐月的隊伍後麵。整個隊伍就像是條長龍似的悠悠揚揚相安無事地行進到了一個小縣。雖然小,但很繁華。人群熙攘,吆喝雷天,惹得幾個丫頭都想下車逛逛了。雪若撩起窗簾靜靜地看著這個小縣,問道,“這可是蘭州城?”


    流雲望了望,“不是,這隻是蘭州邊上的一個小鄉村,叫安如村。天色不早了,依我看,今晚可能會在這裏過夜,而到明日正午就能到達蘭州城了。”


    “王爺,驛站到了。還請娘娘和眾人在此休息。有什麽需要盡管派人來找逐月,隻要逐月可以做到的一定會盡力完成。”逐月在一座紅漆圍牆的深院房子前停了下來。藍烈傾下馬來到車邊,扶著雪若下了車,流雲,流香隨即也下了車,而在後麵的一輛普通馬車裏小玉和小翠以及一名太醫也下車來到雪若的身邊。雪若看了看周圍這些人,無奈地苦笑了下,哎!原本隻打算帶小玉和流雲出來的,但流香說什麽也要跟來,雪若沒辦法隻好答應了。這一答應不要緊,小翠丫頭可不答應了,哭著鬧著要跟著她,這不?一起帶出來了?至於李太醫,他是皇上派來隨軍照顧眾人的。


    流雲下了馬車後就一直靜靜地站在雪若的身後,逐月抬起雙眼掃過眾人無意間看到了流雲,頓時他的臉上出現了驚訝的表情,但很快地就轉移了視線,若無其事地引領他們走入內院。這是由三個小院組成的大院,麵朝大門的是主客房,雖然看來簡陋了一點,但生活用品應有盡有倒還可以住人。藍烈傾攙扶著雪若走到大廳坐在主位上,然後笑著向逐月說,“逐月將軍,麻煩你了。”


    “逐月就在隔壁,若有需要直接派人來就好了。今晚就先委屈王爺和娘娘!”逐月客氣的迴道,“明天上午我們就起程,不肖片刻便可到大城市蘭州了。”說完就退了下去。隨後雪若吩咐小玉和小翠把李太醫及流香帶到偏房休息,此時大廳裏隻剩下西炎雲南王藍烈傾,南宮王妃雪若和西炎第一公子流雲。流雲從剛才起就神色恍惚,雪若的直覺告訴她,那個逐月與流雲一定認識,隻是有王爺在場實在不好明問。藍烈傾環視了下周圍,首先開口道,“朝蜀還真好客,沒想到會派鎮國大將軍來迎接我們!”


    雪若和流雲同時問道,“鎮國大將軍?”


    藍烈傾笑了笑,“不錯,那個逐月正是朝蜀的鎮國大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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