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烈傾從震驚中醒來,走上前拉起雪若的手把她帶到馬車邊,“上車吧,時候不早了。”隨後也對著流雲說,“你的傷剛好不宜騎馬,就陪著雪若坐車吧。”說完扶上雪若,自己也走到隊伍的前麵,一個翻身上了一匹棕色高頭大馬。流雲望著遠處的雲王,心裏很感慨,上了馬車之後一直沒有說話。


    車轅在緩緩地滾動,仿若是人的命運。雪若撩起馬車的窗簾,失神地望著窗外忙忙碌碌的小老百姓。曾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她夢寐以求的生活,當年她的父親南宮子音就是不想被官場的黑暗所染才萬般推辭皇上讓他進王都任職的好意。隻是他的父親或許沒想到終有一天自己的女兒也會卷入到宮廷的是非當中吧!再迴首,往事如風,想到這兩年間無人管束自由自在的生活將劃上終結,雪若就不由地歎了口氣。與她同坐一輛馬車的流雲把頭從書中抬起,輕輕問道,“娘娘在想什麽,如此歎息?”


    雪若收迴目光,淡淡地迴應道,“沒什麽,隻是在想為何會讓我進宮見皇上?”


    流雲清澈的眼眸閃過一絲精明,略想了一下,“聽說再過半月就是安慶王壽辰,其他國家都競相拜訪。想必西炎有意讓王爺出使安慶賀壽,故而打算是讓娘娘同去吧,所以才召見以示身份。”


    雪若犀利的眼神掃過流雲,笑了,“流公子的消息可真靈通。我都不知道呢,流公子是如何得知的?”


    流雲也沒隱瞞,“小民在朝中還有些朋友,都是聽他們說的。”


    “若我沒記錯,流公子在王府也有半月了,沒踏出王府半步的人又是如何得知朝中之事的?”


    “娘娘不必深究,小民是半月前才進王府的,此事卻是早在半月前就知道了。安慶王大壽是何等重要的事,朝中早有議論,我也隻是聽幾個朋友無意間提起的。”


    “哦……”雪若緩緩地偏過頭,“原來如此,是我多心了。看來你那個朋友在朝中是擔任要職的,是嗎?”


    流雲的眼睛頓時暗淡了下來,“不是,隻是他父親是朝中要員罷了。想來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他了。”


    就在雪若打算問他是何人時,馬車慢慢地停了下來,簾子被掀開,藍烈傾伸出一手握住雪若對她說,“下車吧,皇宮到了。”


    一腳踏在青石地上,雪若望向不遠處那巍峨的宮殿大門漸漸向兩邊打開,一排華麗威嚴的宮廷建築呈現在她的眼中。一個侍者模樣的人走過來對藍烈傾說道,“王爺,皇上已在大殿等候多時,請隨奴才快去見駕吧。”說完便做了個請的姿勢,然後在前帶路。藍烈傾拉著雪若的手與她平肩而行,流雲則跟在雪若的身後,一行四人轉朱閣,過樓亭,不久便看見一條長長的階梯,白色石階的盡頭聳立著的就是皇宮大殿,莊重豪華,氣勢磅礴。稍等了一下,便在侍者的通報下跨過了大殿的門檻。


    寬大的大殿兩旁站了一排早已等候多時的大臣,在最裏麵中間的皇位上高高坐著的英挺男子就是當今皇上玉煌,嚴肅的神情中帶有一點笑意,身穿金絲龍袍,眉宇之間擁有王者之氣。藍烈傾帶雪若站定在離西炎王案前最近的地方,拱手一禮,大聲說道,“臣弟藍烈傾拜見吾皇!”


    雪若和流雲雖初次進宮但也知道宮中禮儀,彎腰一拜,


    “南宮王妃拜見吾皇聖君!”


    “草民流雲叩見皇上!”


    “都免禮!藍烈傾,還不介紹你身邊的那位讓諸位大臣認識認識?”


    兩年前的婚禮雖然名動王都,但是由於雲王藍烈傾對雪若的冷落導致很多人都誤以為這個王妃不得王爺寵愛,故而也沒有官員想要巴結奉承,當然就不會認識她了。藍烈傾輕輕攙扶著雪若走到大殿之上,對著眾人宣布道,“這位就是本王的妃子,南宮王妃。”


    眾臣皆是一禮,齊聲喊道,“拜見娘娘!”


    第一次被接受大臣之禮,雪若甚是吃了一驚,讓她忽然有一種高處不勝寒的感覺。


    西炎王當場笑了起來,“第一次進宮肯定有點不自在吧!沒關係,以後你可以經常進宮來玩玩。”玉煌一個轉眼看到了站在雪若旁邊的流雲,高傲的神情中夾雜著複雜的情緒,他問道,“南宮王妃,你身後那位可是王都第一公子,流雲?”


    雪若趕緊迴答,“是!正是流公子!”


    “流公子,自上次在雲王府一別你與朕也有好久沒見了。近來怎樣?”玉煌隨口一問。


    流雲淡淡地一迴,“多謝皇上關心,小民現在住在王府中,一切安好。”


    “那就好!”玉煌也沒在意流雲的失態,其實他家的情況他也聽藍烈傾提過,隻是無憑無據實在是拿卓青雲沒有辦法,也隻得睜隻眼閉隻眼了,“朕今日已叫人在禦花園擺好了酒席,那麽就請各位愛卿同朕前去共飲一杯,意下如何啊?”


    金碧輝煌的大殿裏異口同聲響徹雲霄,“謹遵聖命!”


    於是眾人跟著西炎王向禦花園走去。當長書吏卓青雲經過流雲的時候,表情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而流雲卻迴他一個冷笑,卓青雲立刻氣憤地轉過頭似什麽也沒發生地跟旁邊的一位大臣交談起來。


    這時從遠處隱隱能聽到一陣悅耳動聽的琴音,離禦花園越近就越清晰,西炎王仔細聽了一下後無奈地搖了搖頭。當一行人踏入禦花園後,琴音突然鬥轉星移忽高忽低,忽柔忽剛,眾人不由地停下暗中叫好,雪若也閉目靜聽了一會兒,然後笑著向身邊的流雲輕輕地開口道,“流雲,這琴藝倒與你不相上下啊!”


    流雲也笑道,“不敢當。能在這禦花園中撫琴之人想必也不是泛泛之輩,應該是皇室中人吧!”說完頓了一下,然後繼續道,“能把此曲《夢蝶》彈出如此意境的人宮中除了擅長琴藝的玉碩公主外,應該沒人了。更何況這等上好的音色天下也隻有西炎王宮中的‘靡樂’琴才能奏的出,而世人有誰不知道,這‘靡樂’就是當年玉碩公主十四歲時當今皇上送給她的禮物呢!”此話一出,眾人嗟歎,離他們最近的西炎王和藍烈傾都被流雲的聰明才智所折服。西炎王心想,好你個流雲,隻聽個琴音就能準確地猜到彈琴之人和所彈之琴,若能將此人勸歸,該是我西炎之幸吧!


    雪若沒有忽略掉眾人眼中對流雲的讚歎,似乎連卓青雲也對他產生了興趣,但雪若已是習以為常了,“哦?是嗎?”


    流雲沒有答話,隻聽琴音漸止,在禦花園的一座亭子裏緩緩地走出一人,用甜美的聲音說道,“不愧為我西炎第一公子,小女佩服!”說完人已走到西炎王的麵前,看了流雲一眼後就對著玉煌,藍烈傾行禮,“玉碩拜見兩位王兄!”然後慢慢地抬起頭環視眾人。清新亮麗的衣著,機靈的大眼睛泛著俏皮的光芒,渾身散發著平易近人的氣質。


    玉碩似乎才看到站在藍烈傾身邊的雪若,悄悄地拉起藍烈傾的胳膊,“藍烈傾王兄,那人是誰?該不會……該不會是我的二王嫂吧!?”見藍烈傾點了點頭。


    活潑的玉碩對藍烈傾眨了眨眼,然後向雪若跑來,熱情地抱著她的肩膀,笑嘻嘻地說,“二王嫂,第一次進宮很陌生吧!我帶您四處走走。嗯……流公子也一同前往吧!怎麽樣?”說完不由分說地拉著雪若就走,雪若無奈地笑了笑,她還有發表意見的權利嗎?既然如此,那就再拖上一個人好了,“流雲,你也來吧。”


    流雲怎會不知雪若的意思,雖沒有興趣,但也無可奈何隻好答應。此時,就聽雪若說道,“公主,剛才聽您彈奏用的琴,琴聲甚是優美,不知可否讓我欣賞一下這個天下名琴‘靡樂’呢?我想,流公子也想一睹其容吧!?”


    流雲沒想到雪若會這麽說。說實話,他確實在剛才聽到“靡樂”的時候,很想觀賞一下這個天下名琴的真麵目,而這也是他此時最感興趣的東西。流雲複雜地看了雪若一眼,娘娘定是猜到他的心思了,所以才有此一說。流雲愣了片刻,心裏很是矛盾,隻是再怎麽波濤洶湧也不會顯現在臉上,歎了口氣後便隨雪若和玉碩去看“靡樂”了……


    !


    當雪若,玉碩和流雲在傾聽“靡樂”的天然之音時,另一邊的西炎王玉煌和雲王藍烈傾卻在為邊境之事困擾,“藍烈傾,兩天後你就要離開王都了,這邊境的事你覺得該如何了?”離開繁雜的人群,玉煌和藍烈傾單獨走到花群之中一邊裝作正在賞花,一邊輕聲對答,“出兵圍剿怕是會傷了兩國的和氣,但對盜匪談議和,這也不可能。所以臣弟想不如向朝蜀進諫,兩國共同將其剿滅,不知皇兄意下如何?”


    玉煌聽完後,眉頭緊皺,這個不是最好的辦法,怕隻怕到時朝蜀來個陽奉陰違,但為今之計也隻能這麽做了。其實藍烈傾何嚐不知這其中的奧妙,想起幾天前雷情送來的密函,他也十分頭疼……


    雪若見藍烈傾好像正為什麽事煩惱,可惜她卻不能為之分擔,如此一想,心卻失落許多。難道……?難道是為了上次她無意間看到的文書中提到的事嗎?不如打探一下好了,打定主意後,雪若走到玉碩麵前,似隨口一問,“公主,皇上最近是否有煩心的事呢?因為好像連王爺都被影響了!”


    玉碩迴頭看了皇上一眼,歎了口氣,“皇兄最近應該是為了邊境盜匪猖獗一事困擾,但後宮從不參政,我也知道的很少!嘿嘿,二王嫂,你心疼二王兄啦?”雪若笑著搖了搖頭,然後步到流雲的身邊,一邊輕輕地撫著“糜樂”,一邊對他說道,“流雲,邊境強盜之事,你可了解一二?”


    流雲略微細想了一下,“此事草民也不清楚,不過我想有一人一定知道,隻是他未必在宮中。”


    “你說的他是否就是你那個朝中的朋友?”


    “就是他,朝中的幾個朋友也就隻有他能交心的。”


    “哦?那……那人到底是誰?”雪若好奇地問。


    “其實若小民沒猜錯,娘娘您也見過他。他就是當今王都守柳大人的兒子,柳如晨!”


    “是他!那次我去天香樓贖流香時曾見過他。那麽……如此說來,那天他去那兒也是為了你了?”雪若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感覺那天那個柳如晨是有目的前去,隻是沒想到他的目的是幫好友流雲贖他妹妹,明知道流雲得罪了長書吏卓大人,但還是暗中幫他。看來他也是重情重義之人。


    流雲剛想接話,就見卓青雲直直地向皇上和藍烈傾走去,然後站定在兩人旁邊,對玉煌行了個禮,“皇上,老臣近日一直在擔憂邊境的事,臣覺得不如和朝蜀談判,給他們一些好處,讓他們處理這群強盜,這樣既不會挑起兩國的戰爭,吾皇也不用再為此事而心煩了。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藍烈傾冷笑了一聲,談判?那群盜匪明明就是朝蜀在背後支持,他會為了一點小東西就毀了自己設下的棋子嗎?那未免也太傻了吧?


    “卓愛卿,那……如你所言,朕要給他們什麽好處才行啊?”


    “皇上還記得宮中有一珍寶,‘七夜華珠’?”


    “什麽?‘七夜華珠’?卓愛卿,這……可是我西炎難得的珍寶,再說,你怎麽知道他朝蜀就因為這個珠子就願意剿匪?”玉煌的臉色頓時冷淡下來,哼!這個卓青雲還真是會想,“七夜華珠”不但是西炎的珍寶,他國也是垂涎已久,朝蜀更曾三番五次地交換文書以求得到它。要是真的給了他們,豈不隨了他們的意了?


    “此事朕會再考慮考慮,愛卿,就先退下吧!”


    而雪若此時正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所以不無遺漏地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她不解地向流雲問道,“這‘七夜華珠’到底是何等寶物?惹得各國都趨之若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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