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淡天路?”


    藍烈傾縱身躍到他的身後,語氣頗為肯定地問道。


    “是又如何?”


    淡天路不卑不亢,即便淪為草寇,他也無法低下自己曾經高傲的頭顱。


    “是就好辦了,”藍烈傾皺著眉頭說出了這句話,“交出玲瓏花!”


    那大漢身子一顫,仿佛中了晴天霹靂一般,但是很快就站穩了身子:“我並不知道什麽玲瓏花,還請壯士放離去,安葬我的兩個弟弟。”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自始至終都沒有轉過身子看藍烈傾一眼。


    此時柳乘風走了上來,他知道藍烈傾現在心急地衝昏了頭腦,連忙上前眼神示意藍烈傾不要說話,讓他來。


    “哼,”藍烈傾冷哼一聲退了下去,“南宮雪若要是因為你而喪命,本王定不輕饒!”


    說罷,他便轉身離去,迴到了車上。


    柳乘風一臉無奈地看著離去的藍烈傾,抓狂中的男人也就算了,這個男人居然還是藍烈傾。


    “壯士可否聽我一言。”柳乘風好脾氣地說道,他一路上已經聽說過前因後果了,五寶之一的玲瓏花就在淡天路手上,而至於南晴為什麽會知道,他也沒有細想。


    “請說,我還要將弟弟們安葬,還請放行。”


    淡天路語氣微冷,殺了他的兩個弟弟,還想做什麽?


    “我們家的主子他急需玲瓏花,”當然,不僅僅是玲瓏花,“所以才會急切地趕路,誰知道半路被你們攔截所以才會痛下殺手。”


    柳乘風這一句解釋的話,讓淡天路心裏頗為不滿,他不是白癡,他知道柳乘風是在替他們的主子開罪,這句話的意思無疑就是,如果不是他們攔路,他們也不會痛下殺手。


    “即便如此我也沒有玲瓏花!”


    淡天路此時心裏非常不爽,以至於忘記了知道五寶之事的人非常少,也沒有詢問他們的身份。


    “別這麽說嘛……”


    柳乘風話還沒說完,南晴就走了過來,“我們可以用銀子買下你的玲瓏花。”


    啥?他沒聽錯吧?用銀子買?柳乘風一臉無奈地看向南晴,要是用銀子就可以買下玲瓏花的話他還用得著這麽辛苦地多費口舌嗎?


    “多少銀子?”


    當淡天路問出這一句話時,柳乘風嘴巴張地老大,簡直可以塞進一個雞蛋,這也行?


    不得不說金錢攻勢還真好用。


    “那你準備給多少呢?”


    淡天路終於迴過了頭,卻猛然發現說話的女子似曾相識,“是你?”


    “不錯,是我。”南晴笑意盈盈地看著淡天路,一臉的泰然自若,不是我,難道你啊?


    看著南晴一臉笑意相迎,柳乘風多少有些吃味,可是在這種時候他也不表示地大度一點,“既然你們認識,我先迴避一下。”


    迴避?迴避去幹嘛?


    南晴一臉疑『惑』地看著退迴馬車的柳乘風,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實際上柳乘風躲到車廂裏畫圈圈去了,好你個淡天路認識誰不好,偏偏認識南晴,吖的我跟你沒完。


    雖然疑『惑』,但是並不影響她跟淡天路的交談,反而因為柳乘風的離開,南晴跟他交談起來更沒有隔閡。


    “我知道你需要錢,需要更多的錢來醫治你的孩子,但是如果說我醫好你的孩子,那你可以把玲瓏花交給我嗎?”


    南晴試探著問道,他的事情她都清楚,這也是她敢告訴藍烈傾淡天路手裏有玲瓏花的事實,沒有把握的事情她也不會做,這也是為什麽她跟藍烈傾保持在朋友關係沒有更進一步的原因。


    “隻要你醫好我的孩子,我就把玲瓏花給你!”


    淡天路沉默了一會,終於作出了一個決定,相對他的生命而言,他的孩子有著大好的未來……


    “一言為定,”南晴對著他擺了擺手,“你先迴去吧,我會帶著他們來找你的。”


    看著南晴的背影,淡天路一臉的不解,時間快到了,為什麽你可以這麽釋然呢?


    ……


    當藍烈傾他們一行順著南晴所指引的方向走後,很快就到了一個用籬笆圍住的小草屋前。


    “這裏嗎?”


    藍烈傾多少有些激動,五寶之三終於找到了,他帶頭走進了屋內,隻見草屋內非常簡陋,幾乎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就連水瓢也是萎縮了好久的樣子。


    “你們來了啊,”淡天路頭也不迴,“我這就去準備玲瓏花。”


    室內三人都點了點頭,雖然兩個男人不知道南晴是怎麽解決剛剛的問題的,但是也好歹解決了。


    對此南晴也鬆了一口氣,還好他們沒問,不然她可不知道該怎麽迴答。


    不過三人把注意力放在睡在草席的孩子身上,並沒有在意淡天路去哪了,如果他們剛才有仔細聽的話應該不難發現淡天路所說的是準備玲瓏花……


    “這孩子得的是盲疾。”南晴看著躺在床上的小人兒說道,反正她見人就能知道別人的病症兩個男人都知道,也沒有必要刻意去隱瞞什麽。


    “誰?”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是來醫我的姐姐嗎?”


    那孩子閉著眼睛,從草席上坐起,一張小臉充滿著激動的喜悅,他的爹爹答應過他,一定會想盡辦法治好他的,他始終就是這麽的相信著。


    “是,”南晴迴答道,用眼神示意兩個男人出去,“我一定會治好你的。”


    “太好啦,”那孩子一臉的笑容,“姐姐,你要快點治好我噢。”


    待兩個男人走後,南晴盤坐在孩子麵前,雙手抵住了他的眼睛:“可能會有點疼噢,忍著點。”


    “嗯!”那孩子答道,嘴裏卻沒有停下說話:“姐姐,你長得應該很漂亮吧?”


    “是啊。”南晴此時已經開始運功,對麵的是個盲童,她也不用害怕在柳乘風麵前暴『露』自己的秘密。


    那孩童眉頭越皺越緊,額上漸漸冒起了汗,南晴一看就知道他現在非常難受,她也有些不忍心地說道:“難受就叫出來吧。”


    孩童不答反問,一雙小手緊攥:“姐姐,你覺得我爹長得好看嗎?”


    雖然承受著劇烈的痛苦,不過他還是忍著,他爹是這麽告訴他的,凡是忍耐就會苦盡甘來。


    開玩笑


    南晴沒有答話,現在的她要努力運功,這個孩子身上的眼疾恐怕不是那麽簡單。書ww。shuhaha)


    “我能看到東西後,我要第一個看到我爹,”孩童雖然皺著眉頭,嘴角卻是微微往上揚,一臉的幸福,“姐姐,你知道嗎?我爹他可疼可疼我了。”


    雖然這位姐姐沒有答話,但是他知道姐姐她在認真聽著呢,“有一次我發熱了,我爹心裏急的不得了,冒著大雪替我治病呢。”


    稚嫩、幸福的聲音傳來,穿過南晴的胸口,就連她的臉上也不覺揚起了一個笑容。


    “哇,我好想現在就看到爹爹啊,急死我啦!”


    那孩子嘴上這麽說,嘴角的弧度卻變得越來越大,兩個酒窩掛在臉頰,就連南晴看了,就覺得自己特別幸福。


    “姐姐,你說我爹他會不會特別開心啊?”小家夥還是沒有停下自己的嘴巴,他實在是太開心了,長期沉浸在黑暗不安的自己,有著爹爹的陪伴,現在自己能重見光明他要幫爹做好多好多事情呢。


    “我要幫爹爹的忙,爹爹以前上山砍柴,一定很辛苦吧,現在換我了,我要幫爹爹做好多好多事呢。”小家夥嘟著一張粉嫩的臉,信誓旦旦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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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烈傾自從南晴在屋內治療那孩童後,也自己迴到了車廂內,隻見南宮雪若不知道何時口吐白沫,整張蒼白的臉上一抹黑『色』是那麽地鮮明。


    他連忙坐了上去,左臂抱住了南宮雪若,用自己的衣襟將她的嘴角擦淨,連日來南宮雪若已經不是一次這樣了。


    他真的很擔心,擔心他就會這樣失去她。


    “你醒醒,好,好不好?”藍烈傾柔聲說著,可是已經哽咽,“別,別嚇我,南宮雪若。”


    他將南宮雪若摟在懷裏,生怕她突然消失一般,越是這樣下去,他的心裏就越是不安,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會死的。


    他的眼睛不知道何時變得通紅,他低低地抽泣著,明明是在抽泣,他卻也是強忍著自己的眼淚不要掉下來,因為她曾經說過,笑起來的他真可愛。


    “姐姐……”


    曾經何時這個明明應該是很讓他樂意喊的詞,現在卻是讓他不敢觸及,他似乎可以看到那日在桃林裏答應陪伴他過一輩子的她。


    “你明明答應過我……”


    話語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已經聽不見,這淚終於還是沒忍住,“你不是答應過我,要過一輩子的嗎?”


    “啊啊啊……”


    藍烈傾不想哭,起碼在她的麵前不哭,可是他們之前那麽美的迴憶湧上了他的心頭,對現在的他來說無疑不是一種諷刺。


    他的心裏的酸楚,在南晴和柳乘風有說有笑時就已湧出,現在卻成了決堤的眼淚。


    “嗚嗚嗚……”


    風起,雲湧,悉悉索索的風透過帳幔吹在他的臉上,吹入他的心裏,那是徹骨的寒冷,原本摟著南宮雪若的他,現在整個人撲在了南宮雪若身上痛哭,那些迴憶早已成為了刺痛他心的利刃,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狠狠地揪著他的心,要『揉』碎他的那顆早已傷痕累累的心一般。鑽石貴妻買一送一


    也隻有在她的麵前他才會哭的像個孩子一般,她是他永遠的歸宿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收攏了情緒,現在他不能崩潰,他看著依舊昏『迷』不醒的南宮雪若,嘴角又扯出一抹強硬的笑,用著他曾經那種稚嫩的語氣說道:“姐姐,又讓你看笑話了,烈卿以後不會再哭了。”


    他擦了擦淚,走出車廂時,隻有眼眶微紅,該去找淡天路要玲瓏花了。


    與此同時,南晴一臉萎靡地從草屋內走出,一步不穩差點摔在地上,還好柳乘風在門口守著,看到她差點摔倒扶了她一把她才勉強站穩。


    看著這個鏡頭藍烈傾總感覺自己的心又多了一抹傷痕,他別過頭去不看,轉身朝著草屋後走去。


    “等等等等,”一孩童從屋內跑出,“我也要去見我爹爹!”


    銀鈴般的笑聲,從他嘴裏傳出,他好奇地看著四周,原來樹是綠『色』的,天空是藍『色』的,一切的一切都好新奇啊,他最想看到的就是他的爹爹啦。


    “一起來吧,”柳乘風一手扶著南晴一手拉起那孩童,又對著南晴笑問道:“我們像不像一家三口?”


    “像你個頭啊。”


    南晴笑道,之前的萎靡也因為這句話而減緩了一分,柳乘風則在一旁壞壞地笑道:“要不我們生十個八個吧。”


    “你當我是母豬啊?”南晴笑著嬌嗔一聲,不過臉上卻是『蕩』漾著幸福。


    一旁的孩童一臉似懂非懂的樣子,末了卻若有所思地說道:“我懂了,姐姐,哥哥你們成婚的時候要請我吃飯噢,還有啊,我爹爹也要……”


    話還沒說完,他看到了此生最難忘的場景,一個壯年男子倒在地上,渾身發白,眼睛直勾勾盯著自己手中散發著七種淡光的似乎是石頭做的花,這花的花瓣形狀如同半截筷子的那樣,像刺蝟一樣向四周擴散,這些都是他的爹告訴他的,那麽地上的男子……


    他的小臉忽然間變得慘白,他跌跌撞撞地跑了過去,不會錯的,這就是他的爹……


    “爹,你怎麽了?”他驚慌失措,放聲哭了出來,鼻涕眼淚一齊流了下來,緊握他的爹的手不放。


    忽的,那男子一動,放開了那花,用他那滿是血的手,仿佛是用盡了自己最後的力氣一般,他笑了,蒼白的笑,但那也是笑不是嗎?


    “爹沒用,沒有辦法陪威兒過下半輩子了,”淡天路小聲地說著,這聲音也隻有他能聽到了,也是他那最後的力氣了,“威兒,你要記著,像爹一樣,做一個大英雄……”


    “嗚嗚嗚,威兒會的,爹,爹你,你不要死,好不好?”


    威兒大哭著說道,因為抽噎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他好怕,沒有爹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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