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墨說:“我有些疑問需要她解答!”

    “這麽說你和航之間出了問題!”阿秋冷笑著說。

    林清墨點點頭,她看看阿秋,阿秋的眼神裏似乎充滿了憤怒。這個女人怎麽這麽善變?她有些好奇。

    “出了什麽問題?”阿秋追問。

    “有人拿他的過去要挾他,而我也想弄清他的過去。阿秋,就算補償我,把知道的告訴我好嗎?”

    “我憑什麽補償你?這還不夠嗎?”阿秋慍怒地道,她指著自己殘缺的身體說,“因為你我已搭進去了一切!”

    “所以怪我囉?”林清墨也火了,抬高了語調。

    阿秋下意識地往四周看看,然後緩和了語氣說:“好吧,咱們的恩怨也該了了……我先上趟樓,你就在這兒等我,我一會兒再下來,不過要多長時間我不敢肯定。”阿秋說著艱難地站起來,林清墨想伸手扶她,她迅速地閃了下身體躲開。

    “好,我等你!”林清墨說。

    大概過了半小時,阿秋下來了,走到林清墨麵前時她遞給她一個小盒子。“趁熱吃,早餐沒吃吧?”她說。

    林清墨打開看看,盒子裏有兩個包子,她著實餓了,便給吃了。

    “你什麽時候過來的?”阿秋問。

    “有兩天了。”

    “我是說到這兒。”

    “昨晚跟著房產中介混進來的,怕再進不來,晚上沒走。”林清墨抹抹嘴說。

    “那晚上住哪兒?”

    林清墨苦笑著指指涼亭的方向。

    阿秋看著她。“走吧,在這兒說話不方便。”

    兩人一前一後往小區外走,剛出小區門意外碰到了昨天帶林清墨進來的中介小妹,女孩兒與林清墨擦肩而過,迴頭看著她的背影愣了愣,在後邊大聲地“喂”了一聲,林清墨裝沒聽見,快步閃開。

    “走那麽快幹嘛?”阿秋顯然趕不上她,氣喘籲籲地說。

    “我昨天騙她要去她公司登記看房。”

    阿秋不以為然地道:“那怕什麽!”

    再走了十多分鍾,來到一個公園裏,公園的中央有個人工湖,她們倆坐在湖邊僻靜處。

    阿秋長籲一聲,問:“那個……他還好嗎?”

    林清墨猶豫一下,點點頭。

    “那是二〇〇一年吧?我是說你來深圳的時候?

    ”

    林清墨說是。

    “我這人做過不少缺德事,那些受害者的樣子大多我都不記得了,可你我忘不了。”阿秋咬著牙說,“記憶太深刻了!”

    林清墨看著她。

    “我從東北過來時和你到深圳時一邊兒大。”阿秋說,“不過我和你不一樣,我來之前就大概知道要幹什麽,所以說算是自願的。那時家裏窮啊,我又好打扮,想掙錢買衣服買化妝品,聽人說漂亮的女孩子在深圳來錢快,人再傻也明白三分那來錢快的營生是什麽。可以說吧,我這人打小就沒有廉恥!”

    “皮/肉生涯有多苦你可以想象,不過錢確實多,一半自己留著一半交給上麵的大哥。哪行都有行規,賣/肉的也一樣。說白了控製出來賣的都是黑/社/會,誰敢惹黑/社/會?我幹兩年後有了些錢,那時哪知道為將來留後路啊,除了寄些錢給家裏,整天胡花亂造,好多錢都花在了衣服首飾化妝品上。後來我迴了趟老家,老家的女孩兒們誰見過我那樣的打扮?一個個羨慕得要死,我也就動了心思,把她們帶了出去。”

    “小老大因此賞識我,便開始分人讓我帶,帶人的職責說起來也簡單,就是看著她們,為她們安排活,當然,能多吸收些新鮮貨進來就更好。簡言之,我開始抽底下姐妹皮/肉生意的成,錢掙得就更容易些。”

    “就那麽混著,轉眼我就二十五六了。那時候沒想過婚配,隻想著多掙錢。對男人嘛,看上眼的我不收他費,不過沒有一個對我長情的,人家本就是找樂子,能免費玩兒你何樂而不為?那時也沒覺得多吃虧,人是太空虛了!”

    “大概二〇〇〇年冬,我認識的一個叫楊誌的男孩兒找到我,問我可不可以給他的朋友介紹生意,我一開始以為他是同/性/戀,斷然拒絕,因為怕出漏子。可男孩兒說是找女客人,我便答應了。因為在那個圈子久了,五花八門的人都會認識些,自然也知道有很多寂寞無聊又多金的女人等著我去掙她們錢。就像你要找的羅靜芝一樣,不過如果真做她生意,沒誰敢主動要錢,她可不是一般的主!”

    “我剛說了我答應了那個男孩兒,男孩兒卻說要等到寒假,他的一個高中同學想來深圳掙錢,不過他和他一樣,隻陪不賣。我當時就罵了楊誌那家夥,心想什麽了不起的貨,裝什麽清高!”

    二〇〇〇年初,佟雨澤家裏出了變故。

    父親開大貨車跑長途時疲勞駕駛,可能因為打了幾秒鍾的盹兒,他撞上了前邊正減速靠

    邊的桑塔納轎車。

    大貨車時速不高,可噸位大,桑塔納瞬間被撞飛。佟雨澤的父親倒安然無恙,可轎車的狀況就很慘了,兩死一重傷,重傷的人也沒能搶救迴來。

    車禍身亡的三人是一家子,夫妻三十多歲,孩子十歲左右,正趁著周末去城裏購物,沒想到一去就命喪黃泉。佟雨澤的父親當場就嚇暈了。這事兒他全責沒跑,關鍵是三條命哪,他傾家蕩產也賠不起!

    佟雨澤的母親方老師知道這事後強作冷靜,趕忙帶著他父親去求被撞身亡的夫妻雙方的父母,說他們會盡力賠償,目的是叫他們不要起訴,讓交管部門協調解決。

    最後的結果是由肇事者佟雨澤的父親賠償被害人家屬共計人民幣一百萬元,分五年付清。事情算是擺平了,可老人家一個開大貨的,一年下來頂多四五萬純收入,方老師的退休金每月也就不到一千,這邊兒子剛剛上大學也要花銷,他哪兒有一年二十萬賠給人家?

    好歹第一年的二十萬通過東拚西湊借來的加上僅有的積蓄糊弄過去了,可來年的卻沒有著落。

    因為交通肇事,老佟的駕照被吊銷了,再不能出車,不出車就沒收入,沒收入就沒償還能力,誰還敢借錢給你?

    老佟和方老師兩眼一抹黑,覺得前路茫茫,另一邊還不敢讓兒子知道,怕佟雨澤因為錢的事煩惱,衝動下退了學怎麽辦?孩子的前途可要緊!

    可夏天佟雨澤放假迴家,紙終包不住火,他知道了家裏原來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兒。他眼看著父母整日的愁眉苦臉,便說要退學,去深圳打工掙錢還債,兩老口最怕的就是這個,苦口婆心,好不容易勸住他,說自己能想到辦法,實在不行還可以去求對方延長賠款的期限!

    佟雨澤當然不甘心讓這個家坐以待斃,開學迴校後,他便開始了勤工儉學,可那點兒錢頂多夠他生活費,對那百萬巨債隻能說是杯水車薪。

    他絞盡腦汁,想不出像樣的掙錢快的辦法。

    一次一位關係很鐵的高中同學給他來了封信,大意是說知道了他父親所發生的事,深表遺憾,並郵寄了一萬塊錢給他,希望能幫上點兒小忙。

    佟雨澤這位同學姓楊,叫楊誌,是他高中時校籃球隊的隊友,兩人球場上配合默契,球場下也是好兄弟。楊誌學習成績不好,一向很敬重品學兼優的佟雨澤。高中畢業後楊誌去了深圳,算算也就一年多的時間,他就能擠出一萬元接濟自己,說明收入一定不錯,佟雨澤便動了心思,

    想趁著寒暑假去深圳打短工,能掙多少算多少。

    佟雨澤便迴信給楊誌,說了自己的想法。

    楊誌很快複信,說他幹的活不適合佟雨澤去。

    佟雨澤則說沒有自己幹不了的活,兩人你來我往,遠距離地打著乒乓。

    後來楊誌拗不過佟雨澤的削球功夫,丟拍認輸,便明說了自己是在酒吧當服務生,說白了就是陪女客人喝酒,收入倒可以,小費加上消費提成,一個月一兩萬不成問題。但那工作著實不好做,說出去不好聽不說,也傷身體。

    佟雨澤哪管得了那麽多?當即表示寒假就過去,讓楊誌幫他安排,所以便有了楊誌去求阿秋的事兒。

    第一次見到佟雨澤,阿秋就心跳加速,她從沒看見過那麽耀眼的男孩兒。

    佟雨澤皮膚白皙,幹淨,人瀟灑俊逸,高大挺拔,還有著與她接觸過的那些男人們完全不同的軒昂氣宇。阿秋甚至有些惋惜他要去幹那種事。不過想想,花再好看,也得人玩賞,估計這男孩兒的清馨氣質也保持不了太久。

    阿秋職業地笑著。

    “這是阿秋姐,以後她會幫你安排客人。阿秋姐知道你的需要,會把合適的人介紹給你!”楊誌說。

    佟雨澤與阿秋握握手道:“阿秋姐,我叫航,以後要麻煩你了!”

    阿秋第一次對一個男孩兒產生了傾慕心理,佟雨澤的握手讓她覺得異樣,不過她強裝鎮定地道:“這個自然,你發財我發財嘛,不麻煩!”

    因為道上有規矩,阿秋便讓楊誌帶著佟雨澤去了他們指定的地方紋了個梅花紋/身。

    佟雨澤對紋/身頗為抗拒,問楊誌那個有何意義,楊誌說他也不清楚。後來他知道了,深圳那時有個幫/派叫“梅花幫”,帶紋/身的也就意味著被梅花幫保護,自然,也受它控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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