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娘娘給我講講,娘娘與皇伯伯的初遇?”


    “初遇?”我琢磨著,這可該如何講起呢?想想不由也小女子情懷而羞澀起來,和兮見我笑而不答忙著追問道:“肯定很難忘,對不對?”公主拉扯著我的衣擺問道,滿眼都是期待,我禁不住她的磨,終於舔著臉的給他講述了我們的新婚之夜,英雄與佳人?隻可惜,初遇竟然在新婚之夜,多少有些可惜著,若是我們能夠早些認識,也許新婚之夜就不會如此尷尬了。


    “英雄與佳人?嗬嗬,果然難忘?難怪過了這些年,娘娘還是記憶猶新。”待公主聽後笑嗬嗬地打趣我時,才明知道自己在小孩子麵前試失態了,怎能在公主麵前說這些呢?


    “公主,為何要問這個?莫非……”想想她也十三四歲了,正是女子情竇初開之際,她突然問起情愛之事,“莫非公主有了意中人?”


    “娘娘?娘娘怎麽說?這是為老不尊,和兮不理您了。”她說著臉上便起了紅緋,一甩衣袖朝屋內走去,我也隨著一同進去了,看這幅摸樣該是給我說著了。


    “公主,這可是真的?那快快跟本宮說一說,皇上如此寵愛公主,公主的夫婿定然是人中極品,文韜武略,智勇雙全。”


    “哪有?娘娘說什麽渾話呢?”她不再搭話隻是一味低頭淺笑著,女兒家的心事,我這個女人還是能明白的,便也不再追問,轉移話題道:“哎,這個寒冬真是奇怪,一味的冷卻不下雪,也不知道要冷多久,何時才能冬去春來,驅寒迎暖了?”


    公主聽後也期待地說道:“是了,何時才能天暖呢?暖春肯定是十分美麗的。”雙眼遙望著窗外,女子懷春的跡象是越來越明了了。


    “莫非公主的意中人在紫禁城外?故此才一門心思想著出宮去麽?”我疑問道,公主立刻羞澀地紅了臉,好似整個人都融入了火中。她迴避著我的疑問,一夥兒擦擦藍寶石彎刀,一夥兒摸摸那火狐披風,一夥兒嚷著要吃點心,一夥又要丫頭們拿著珠子玩,總之是不想閑著的,正是小女子情竇初開的六神無主與坐立不安。


    “娘娘,若是有一男子對你說‘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可是表達仰慕之詩詞?若是有一男子摘著紅色的楓葉別在你的華發間道:‘依人兮何求?’,這是何意?”


    她說著陶醉,這種忘乎自我的感覺,每一個少女懷春時都會有的,看著她這幅低頭淺笑的摸樣,不由想起當年的自己,“娘娘,和兮跟您說,您千萬不要告訴旁人……”


    待我不問了,她便又想著要告訴我了,這種少女懷春之時渴望著有人分享的心情,我是最明白不過了,這個人不能太親密,也不能太熟悉,可是又要信得過,她是皇上皇後的寵女,自幼嬌生慣養,養在深宮之中,也沒得年紀相仿地位相等的人在身邊,她心中有事難以分享,總會癢癢的,能夠被她當成知心人,我倒是覺得非常榮幸。


    我點頭稱是道:“公主肯與我說,我哪裏會告知她人?必定會為公主保守秘密的。”她這才放心,將侍女們打發出去。


    “我唯恐皇伯伯、皇額娘、阿瑪、額娘,不願意……他,不是王孫貴胄,不是達官顯貴,他隻是一個普通的人,一個自由自在,無父無母的男子……”我越聽越是苦惱,這可該如何是好?她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公主,怎麽能愛上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呢?


    “他是一隻自由自在的蒼鷹,他說要帶著我翱翔在藍天白雲之下……”和兮陶醉地說著,我不免也好奇起來她心中的男子到底是何等人物,如此不堪的身世竟然能夠讓她如此傾心。


    “公主……”我想著為她分析利害幹係,卻不知該如何提起,我該如此勸慰這個情竇初開的少女懸崖勒馬,放棄心中那燃起的火焰呢?


    “娘娘,大事不好啊?”我正遲疑著,百合的聲音急匆匆地從外傳來,不知發生了什麽要緊的事兒,她一向是穩重的,從未見過她如此慌張過。


    “娘娘,啟祥宮出事了。”百合噗通一聲跪拜在我與公主的麵前,“娘娘,剛剛淑婉貴妃帶著人到了瑩貴人的玉錦堂搜查,說瑩貴人身邊有手腳不幹淨之人,結果……”


    “結果怎樣?”自從雍正四年十月樂盈得寵以來,她便成為甄嬛的眼中釘,眼下她又再次聖寵正眷,甄嬛哪裏能夠容得下,隻是沒想到這麽快下手?從上次樂盈首當其衝將皇上拉迴後宮半月不足,她便下手了?真是風行雷速啊?令我措手不及啊?


    “娘娘還是快到啟祥宮去吧!”百合見和兮在此,便言辭閃爍,我猜必定是事關重大的,我心領神會朝和兮道:“公主,今兒有急事,便不同公主深談了,改日再來探訪。”公主似乎有些失望,但也並未強留,命侍女念如送我們出了鳳鳴軒。


    “娘娘,事兒大了,您可知道從玉錦堂搜出什麽來?”百合的聲音竟然嘶啞起來,我猜想莫非是陷害襄嬪的舊招?巫蠱之術?那這迴那帛巾娃娃上咒詛的又是何人?


    “哼?無外乎巫蠱、贓物而已?”我匆匆忙忙朝啟祥宮趕去,一路小跑,反倒覺得熱了起來。


    “搜出了個男人……”我一聽不免感覺有人在後麵放了一支暗箭,整個身子都搖晃了。


    “什麽?”


    “搜出了個男人,而且還是三阿哥,此時皇上、皇後已經到啟祥宮了,齊妃娘娘的侍女玄羽忙著來請娘娘相救的。”


    “天啦?”怎麽會這樣呢?這個三阿哥腦子裏裝的什麽?想起那日弘時衣袖中的那顆紫菊,那日樂盈神色慌張的摸樣?這兩個人,是想要看著誰死啊?我對樂盈寄以厚望,渴望她能夠替我好好地抓住皇上的心,我對弘時也寄以厚望,我渴望著他有一天能夠封為太子,繼承帝位,以便壓倒皇後,這下可好,他們倆竟然搞出了私情?齊妃是瞎子還是聾子,一個是親兒子,一個是宮裏人,這都看不住?真是愚蠢之極?


    “走……”我滿肚子的火卻懶得去發泄,當務之急,便是趕過去看看到底情況如何,保住他們,才是當務之急,不然,下一個被拉下馬的人就是我了。


    “皇上,臣妾敢以性命擔保,弘時跟樂盈絕對是清白的,他們什麽也沒有……”還未進入啟祥宮就聽見齊妃哭天搶地的哭聲。


    “既然如此,你倒是說說弘時為何會出現在玉錦堂?”皇後威嚴地問道。


    “這,這,臣妾,是臣妾,臣妾覺得口舌無味,恰好瑩貴人的玉錦堂裏有蜜餞,弘時孝順說要幫臣妾去取……”齊妃唯唯諾諾的答道,卻蠢笨至極,一宮的侍女不使喚,命兒子去後妃的宮裏,這能說得過去嗎?加上她那吞吞吐吐的口吻別說皇上皇後不信,就連紫禁城的螞蟻都不會相信的。


    “好了,齊妃,有沒有人告訴你,你說謊的樣子真的很可笑?本宮的玫瑰金釵不見了,聽聞稟告道曾經看見玉錦堂侍女翠縷佩戴過,故此派人來搜查,倒是沒想到三阿哥竟然也在?”


    “弘時,你快跟你皇阿瑪解釋啊?告訴他,你為什麽會在玉錦堂裏……樂盈,本宮從來都沒有虧待過你,你不能這樣害本宮的兒子啊?”弘時與樂盈跪倒在地,兩人都衣裳完整,不過弘時與樂盈的衣袖都沾上過來墨汁,不知淑婉貴妃的人進來搜查之時,他們正在做什麽?


    弘時並無懼怕,隻是一言不發,齊妃跪在弘時的麵前哀求道,弘時卻依舊無動於衷,樂盈則是朝皇上皇後爬去。


    “皇上,皇後,臣妾與三阿哥是清白的,臣妾絕對沒有做過任何違背宮規與玷汙皇室的事情來,臣妾的侍女翠縷也絕對沒有偷拿淑婉貴妃的玫瑰金釵,此釵乃當初淑婉貴妃懷上龍裔之時皇上賞賜的,珍貴無比,別說臣妾的侍女,就連臣妾也難以接觸,何來偷盜之說?”


    樂盈哭得如同個淚人,胤禛卻無動於衷,冷冷地朝弘時問道:“弘時,朕問你,為何你會出現在玉錦堂?”


    弘時依舊一言不發,齊妃哀求道:“我的好兒子,你說啊?就算額娘求你了,你說啊?”


    “兒臣無話可說,隻能告訴皇阿瑪,兒臣與瑩貴人清清白白,絕無苟且之事,信與不信,全在皇阿瑪一念之間。”


    “朕信你……”胤禛款款起身,神態冷靜甚至溫和,朝弘時走去,彎腰扶起他,齊妃如同大赦,弘時也受寵若驚。


    胤禛拍了拍弘時的肩膀,滿意的笑了笑朝外叱喝一聲道:“刀劍何在?”侍衛忙著奉上佩劍,胤禛將劍扔在地上,指著跪拜在地的樂盈朝弘時道:“殺了她……”


    “皇上?”樂盈不可置信地喊道。


    “真也好,假也好,朕的後宮容不得這種與皇子有緋聞的嬪妃,弘時,後宮嬪妃千千萬,死一兩個於朕無關痛癢,你是皇子,所殺之人也並非是你的母妃,與你更是無關痛癢,你殺了她,表明自身清白,往後誰敢言你不守宮規,與後宮嬪妃有染,朕就砍了誰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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