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南路的時候,天已經快要黑了。

    陳暖趴在車窗上看外麵的風景,心情有些低落。

    這裏離43區21街八巷十六號不遠,不久之前那裏住著對夫妻,一直是陳暖很想去結交認識的,每當她去到那個門口,她心裏就會很充實和期待,但此時隻剩下空落落的。

    她和莫明龍、白禾沒見過幾次麵,可血緣這種東西就是那麽奇妙,能讓她想要毀掉一切……除了……

    陳暖轉頭看陳少軍,然後在聽到地麵傳來的吵鬧時,轉移了自己的注意力。“怎麽感覺這裏和以前有點不同了?”

    “幾十年前的混亂是靠暴力壓下去的,現在自然會有反彈。”陳少軍不在意的講,沒有看外麵的打架鬥毆。

    陳暖皺眉。“那個楊康真該死,一點能耐都沒有。”

    對他異常激動的情緒,陳少軍深意講:“是他低估了對手的能耐。”

    把車停在南路的別墅前,陳少軍和陳暖看到正被手下擁簇迴來的琴晴。

    琴晴看到陳暖的車,臉上多了些笑意,但在看到陳少軍時,眼裏多了幾分考量。

    “琴姐,我沒有打擾到你吧?”陳暖小跑過去,看她身邊的手下們。

    原本一個個麵目可憎,兇神惡煞的鄭千他們,見是陳暖,立即狗腿的對琴姐講:“琴總,你忙,我們先迴去了。”

    琴晴看了下走掉的手下,又看陳少軍和陳暖,想把鄭千拖迴來打。他這樣,顯得她這個老大好蠢。

    “小暖,你怎麽來了?是不是碰到什麽事了?”琴晴視線從陳少軍身上收迴來,問陳暖。

    “就是想琴姐了,想來看看你。”陳暖沒有拿那束花,怕陳少軍起疑,隻能多說些甜言蜜語,來坐實男女朋友關係。

    琴晴剛從外麵和別人搶完地盤,累死累活的不說,隨時沒命的那種刺激感,讓她現在很興奮。所以也沒發現陳暖的話有什麽不對,拉著他手就往別墅裏一邊走一邊聊。“你來也不打個電話,我好讓他們準備晚飯。”

    “我也是臨時起意,晚飯隨便吃點什麽就行,我很好養。”陳暖說這些的時候看了下陳少軍,想他來43區可以理解,但來找琴姐做什麽?

    “你說這話我可不信,不過我對吃的也很挑,還是自信小暖你能吃的下。”

    “有琴姐在,就是吃青菜都美味……”

    陳少軍在他們兩個聊得忘我時,打

    斷他們。“琴小姐,我們還有事,馬上就要走。”

    陳暖愕然。

    琴晴沒有意外,麵帶微笑的看他,意有所示的講:“陳大少,這裏是43區,不是蒂諾城。”

    “我清楚自己站在什麽地方。”

    “最好是這樣。”琴晴又看陳暖講:“如果你想要我幫你,就讓小暖留下來陪我吃飯。”

    一直不清楚陳少軍想做什麽的陳暖,這下總算是明白了。

    琴姐這架式,看來她之前的猜測沒有錯,她現在是43區厲害的一角,陳少軍要想在這裏做什麽,有琴姐的照應會方便很多。

    陳少軍開始打的就是這想法,陳暖是她的男朋友,有這層關係在,讓南路在43區製造些混亂,引開楊康對莫明龍家的注意力,這是件兩全其美的事……

    “不行。”

    “什麽?”琴晴以為自己聽錯了。“陳大少,這個生意,怎麽說都是你占便宜。”

    陳少軍把陳暖召過來,再次清晰堅定講:“我說不行。”說完拉著陳暖就走。

    陳暖一頭霧水,傻傻的被拖走,到門口才大聲對裏麵的琴晴喊:“琴姐,我會再來看你的!”

    而門裏的琴晴身體微側,手肘撐在扶手上,眯起眼睛看把陳暖拖出去的陳少軍,突然莫名的笑了。“真是有趣。”

    琴晴走到門口,叫來鄭千。

    “老大,有什麽吩咐?”鄭千看琴晴心情似乎不錯,狗腿的想自己剛才真是太機智了!

    琴晴望著漸漸遠去的車講:“21街的人挺囂張的,你今晚帶人去給我教訓教訓他們。”

    “是老大!”

    陳暖迴到車裏,心裏有無數個疑問,但看陳少軍黑著臉,也不敢多問,怕他又做出什麽奇怪的行為。

    陳少軍也不清楚剛才怎麽會說出那樣的話,陳暖是男的,讓他留下來陪女朋友再正常不過,他為什麽要拒絕?

    想來想去,陳少軍還是認為自己不夠放心陳暖,這孩子一下沒看住就飛了,誰知道他下一刻會做什麽。“陳暖,你剛在想什麽?”

    “啊?”

    “琴小姐留你吃飯,你很高興?”

    “算是吧。”你要人家幫忙,人家還請我吃飯,這買賣穩賺不賠,她當然高興了。

    陳少軍嚴厲講:“以後不準在別人家裏吃飯。”

    陳暖:……

    “長官,你是不是失戀了?”

    陳少軍看他,薄唇緊抿。

    陳暖壯著膽講:“脾氣很暴躁,你可千萬別咬我啊。”

    陳少軍:……

    **

    再次翻牆進入莫明龍的家,陳暖看到被翻得亂七八糟的房間,突然頓悟。“長官,他們在找什麽?”之前在孟清平所在基地的窗外,她聽的不是很清楚,加上碰到了蛇,嚇得她往後一退直接坐地上,差點就暴露了。

    “一件能將他們畢生努力都毀掉的東西。”陳少軍避開地上翻倒的物體,上樓。

    “你說他們找到了嗎?”這房間就差崛地三尺了。

    陳暖一邊走,一邊將腳邊的東西扶起來。她想把這裏盡可能的恢複原樣,這樣至少……會讓她覺得熟悉。

    陳少軍走到樓上,仔細勘查每個地方,確定講:“如果楊康拿到了,就不會這麽安份。”

    楊康是43區的城市警察廳局長,知道南路和莫明龍關係特殊,他要是得到莫明龍手裏的那份證據,怎麽還會讓南路那小丫頭壓著。

    隻是,那份筆錄顯然沒那麽好找到。

    陳少軍在臥室的保險箱前蹲下來,看被撬得凹凸不平的合金鋼板,和散落一地的文件。

    文件是些工作上的材料,第一張的標題就是:43區環境改善方案十。

    陳少軍沒有動這些東西,視線轉向別處。

    這套房子不像陳家那樣大的離譜,即使是用地毯式的搜索,不用半小時也能全部看完。

    上上下下都找過的陳少軍,沒有發現一點線索,他站在靜謐的房間觀察房間的每個地方,想要是自己是莫明龍,會將那份重要的筆錄放在哪裏。

    在陳少軍思考的時候,21街八巷的隔壁,響起喊叫和乒乒乓乓的聲音。

    陳少軍走到窗邊,眺望有動靜的那個地兒,有些意外。

    沒想到經過剛才的事,南路還會出手幫忙。陳少軍轉頭,看在整理東西的陳暖。

    “把東西放下。”

    陳暖正彎腰撿起書,聽到陳少軍的話攤手問:“為什麽?”

    “那些人隨時還會再來。”

    陳暖明白的點頭,把書放迴地上的時候,感到有什麽東西在書本裏往下滑。

    不確定的陳暖拿起書搖了搖,聽到裏麵確實有個東西,便好奇

    的打開書。

    書前麵幾十頁是正常的,到中間部份的時候被挖了個洞,裏麵放著一支手指長,筷子大小的圓形鋼柱。

    “他們是在找這個嗎?”陳暖拿出有點份量的圓柱,問陳少軍。

    陳少軍拿過他手裏的東西看了下,對陳暖講:“這是一支由56位數組成的超精密記錄器。”

    陳暖兩眼放光的看他。聽著好高級的樣子。

    “我現在沒辦法破解他。”陳少軍把筆錄收起來,往外走。

    陳暖不免有些失落,雙手撐著膝蓋準備起身的當,餘光無意看到翻倒的沙發底下,躺著本打開的筆記本。

    筆記本大約巴掌那麽大,上麵寫滿了字,在昏暗角落裏本來毫不起眼,可陳暖這輕輕一瞥,心就咯噠的停跳了下。

    她扭頭看前麵的陳少軍,又看沙發下麵的筆記本,大步一邁撿起來就迅速揣進口袋裏。

    “陳暖。”站在樓梯的陳少軍,叫裏麵慢吞吞的陳暖。

    “長官,我把整理好的東西弄亂,免得被楊康他們發現這裏有人來過。”陳暖隨手將桌上的東西打翻,和他一起離開這裏。

    21街附近的暴力還在上升,陳少軍和陳暖在南路與城市警察的鬥爭中,悄聲無息離開43區,迴到蒂諾城的家中。

    家裏陳健雄不在,隻有老管家和傭人。

    陳少軍讓管家準備晚餐,就和陳暖各自迴房洗澡。

    陳暖迴房就把門鎖了,洗了澡沒急著出去找陳少軍,而是翻出在莫明龍家裏順出來的筆記本。

    筆記本看起來有些年代了,表麵有些破損,但一點沒有皺褶,看來它的主人很珍視它。

    翻開有著曆史印記的封麵,陳暖看到本子的第一頁,寫著一行筆鋒明朗有力的小字:新生命的到來。

    看到這幾個字,陳暖手抖起來,沒有再往下翻的勇氣。

    從這幾個字裏可以判定,這本日記的主人,一定是個男人。

    這是莫明龍的日記,這裏麵是記著關於自己的事嗎?

    陳暖很想打開它,這樣她就能知道,自己對於莫明龍和白禾來講,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存在。

    可她又不敢,因為直到現在,她還沒有找到任何的線索,她怕會辜負他們對自己的期待。

    “叩叩。”門被人敲響。

    陳暖立即把筆記本收進枕頭底下,深吸

    口氣,才跑去開門。

    “長官?”陳暖打開門,擋在門口,抬頭看穿著輕便家居服的陳少軍。

    陳少軍不動聲色的看他,又看他身後的房間。“可以吃飯了。”

    “哦好,那我們下去吧。”陳暖碰的關上門,率先走在前頭。

    陳少軍看他晃悠晃悠的小辮子,和抽高不少卻並不寬闊的後背,眼神暗了暗,卻未說什麽。

    這次的晚飯,不僅吃的晚,也吃的格外安靜。

    原本活力四射的陳暖,這迴突然一句話也不說,隻在吃完抹嘴巴時講:“長官,我吃完了,先上去了。”

    “等一下。”

    陳少軍低沉有力的三字,一下在陳暖耳邊炸開,讓她瞬間警惕起來,僵硬的忐忑轉頭看他。“還有事?”

    “十分鍾後,去我房裏。”陳少軍看他受驚的樣,並沒有緩和語氣,一慣冷硬不容抗拒講:“或者我去你房裏也可以。”

    陳暖掩飾的嗬嗬幹笑。“我去找你。”說完就一口氣跑上樓,衝進房,把枕頭底下的筆記本和床底下的戶口本都翻出去,在屋裏團團轉了幾圈,最終把它們藏在床和牆壁的中間,再三檢查沒人可以發現它,才重振精神的去陳少軍的房間。

    陳少軍還穿著家居服,沒有換睡衣,他坐在椅子上看書,閑適中帶著不能讓人放鬆的強大氣場。

    “長官,我來了。”陳暖敲門進去,從看到陳少軍就吸著氣,不敢半刻放鬆。

    陳少軍轉過椅子看他,示意他過來坐。

    這臥室裏隻有一張凳子,一張床,還有桌子。

    陳暖看了下凡是能坐的地方,排除床、桌子和他大腿,走過去就索性盤腿坐地上。

    這地被傭人拖得一塵不染,完全可以直接坐,但小孩在家裏好像從沒有坐過地上。

    陳少軍看他幹淨漂亮的臉,平和的講:“在家裏你想坐哪裏就坐哪裏。”如果要坐腿上也沒事。

    陳暖迅速搖頭,一臉兒的認真。她直覺不好,隻希望今晚能平安的離開這個房間。

    他謹慎的樣子,好像遇到危險人物似的。

    陳少軍揉他頭,想是不是自己以前太嚴厲,才會讓小孩離他越來越遠?“陳暖,你在防備我?”

    陳暖瞪大眼睛,天真無辜的看他。

    “放輕鬆,隻是想跟你聊聊天。”

    陳暖半信半疑的

    慢慢放鬆下來,可陳少軍下一句話,就驚得她差點跳起來。

    “你半夜鬼鬼崇崇的出去加訓,是害怕大家發現你跟別人不一樣嗎?”

    “你知、知道了?”陳暖張口結舌,頓時慌亂不知道該怎麽應對。

    陳少軍頷首。“我跟蹤過你。”

    跟蹤!陳暖眼睛又瞪大了半分。為什麽連跟蹤這樣的卑鄙行為,他都可以說的這麽正氣?“我、我……”

    “陳暖,你是特別的,從小就是,你的能力我們有目共睹,沒有人會認為你是異類。”陳少軍挑起他下巴,看著他眼睛。“不要讓它來幹擾你的生活,成為你的困擾。”

    這個在一開始的時候,確實讓她驚嚇萬分,現在她已經找到原因所在,並且能很好的運用它,再不是困擾,唯一的困擾就是她該重新找個更隱密的地方練習。

    見他沉默,水汪汪的大眼睛滿是驚慌失措,陳少軍解釋的講:“你不是小怪獸,也不是異類,這可能是你身體的一種基因突變,我查過這類資料,各星球有不少人和你一樣,在某方麵有著異於常人的天賦。”

    這下陳暖連解釋都不用編了。她怔怔的看著陳少軍,聽他說完後,愣愣的點頭。

    陳少軍鬆開手,安撫的揉了下他腦袋。“時間不早了,快去睡吧。”

    陳暖渾渾噩噩的點頭,連怎麽迴的房都忘記了。

    她迴過神,心裏仍舊慌亂一片,發現原來自己並不了解陳少軍,至少現在她也從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但她知道,他比任何人都要關心自己。

    混身不對勁的陳暖,呆看著桌上的一束玫瑰和一束太陽花,直到一陣冷風吹進來,才動手將它們插進花瓶裏,然後把玫瑰花送去陳少軍的房裏。

    你知道三十六朵玫瑰的花語是什麽嗎?

    我的愛隻留給你。

    **

    “查斯,有什麽進展嗎?”陳少軍主動找到查斯,問他照片的情況。

    視訊那邊的查斯正在喝可樂,胡子也沒刮,看起來不是一般的糟糕。“陳,我很抱歉。”查斯似難以啟齒,掙紮了許久才講:“我可能幫不到你。”

    “一點線索都沒有?”陳少軍很意外。他見識過查斯的能力,如果連他都查不到這些人的來頭,那也沒有必要再查下去。

    “不不不,我當然有找到一點東西。”查斯埋頭翻找了遍,拿起照片的複印本,指著其中一個人講:“

    我隻找到了他,其他的還沒有頭緒。”

    照片裏是個身材高挑,戴著眼鏡的斯文男人。

    “發過來看看。”

    查斯把東西傳給他,一邊講:“喬,你還記得他嗎?”

    陳少軍放大照片仔細看,搖頭。“沒有印象。”

    “也對,你當時根本不在意學習。”查斯又貼出另張照片。“我為了查證,特意進了c大的論壇看了遍,要知道我自從畢業就再沒進去過。然後我又經過幾位同學的證實,確定這個男人就是常常出現c大各種宣傳欄的學長。”

    陳少軍看到男人的學生照,動手查看他的信息。

    查斯繼續講自己結果。“像他這樣的風雲人物,在一個科研項目裏一定會是主力人員或負責人,所以查起來比較容易。”

    “現在他在哪裏?”

    “他在八年前就消失了,但我想你讓我查的人,肯定不是死掉的,於是我想他可能是改名換姓。”查斯又貼出一張最新的資料單。“果然不出所料,在我的追查下,成功將他現在的身份挖了出來。他現在叫季煜城,在第二子星擔任生命科學研究分析院的院長一職。”

    陳少軍看著查斯的最新資料沒說話。

    查斯問:“陳,要我查查他之所以消失的原因嗎?”

    “不,不用了。”陳少軍拒絕他的提議,並讓他終止這件事。

    不是所有的科研項目都能見光,帝國既然動了這麽大手筆將科研人員的身份抹掉,就表示這件事是絕對機密的,他不能隨意的將它翻出來。

    陳少軍結束和查斯的視訊,查了下關於季煜城的信息,完整的看過他的記錄後,沒有覺出問題,就將照片的事暫放一邊,聯係血色的荊思鴻,跟他討論莫明龍留下的那份筆錄。

    在陳少軍忙碌的時候,陳暖接到一個電話,這個電話給了她重要線索。

    “小暖,起床了沒有?”

    “琴姐?”陳暖接到她的電話有些意外。“已經起了,琴姐,你是要來希望城玩嗎?”

    “我才不去。”琴晴一邊修指甲一邊講:“一定要有事才能打給你嗎?”

    我是想你肯定很忙,怎麽可能打電話給我聊天。陳暖看著她,沒說話。

    琴晴修完一個指甲,抬起手指吹了吹,就打量的看陳暖,見他小臉白淨,沒什麽問題便問:“昨晚沒發生點什麽?”

    “嗯?

    琴姐你是指什麽?”

    “你哥沒對你做什麽?”

    陳暖更疑惑,眉頭微皺。“琴姐,你想說什麽就直說。”

    琴姐疑狐看他臉,見他真不明白,就一筆帶過。“沒什麽,我隨便問問。對了小暖,我知道你以前常常去希望城的博物館,你下次去的時候,注意點那個管理員。”

    “管理員?”

    琴姐在猶豫,最後決定還是告訴他。“他叫肖青,跟李東鵬有點來往,上次你不是讓我查李東鵬?所以就告訴你聲。”

    父親最後說讓自己照顧他,她雖然還不知道原因,但從本身來講,她跟他就是朋友不是嗎?

    琴姐是擔心那個肖青和李東鵬有勾結,正好陳暖又經常去博物館,便隨口支會他聲。

    可她這隨意一句話,帶給陳暖的衝擊比炸彈還要強烈。

    肖青……肖青……

    記憶的碎片瞬間連成片,不僅有熟悉的聲音,還有清晰的麵孔。

    小憂你還記得我嗎?我是肖青,不記得也沒關係,你會一遍遍記住我的。

    小憂,今天我給你帶禮物了,喜歡嗎?這是我用南極的晶石磨的,是粗糙了點,不過我自己感覺還是挺不錯的。

    雪白的畫麵,周圍都是機械反射的冷光,一個穿著白色科研服的青年,拿著枚藍色吊墜在小孩的麵前晃。

    小孩圓遛的眼睛跟著吊墜移動而移動,然後努力的竄起身,把泛著光的吊墜抓在手裏。

    青年笑著鬆開手,趴在她麵前撐著腦袋講:轉眼你都五歲了,真希望你能一直活下來。

    俊秀帶著幾分苦澀的笑臉印在記憶深處,陳暖在琴姐的幾次唿喚中清醒過來,她機械的應著,切斷通訊就掏出掛在脖子上的吊墜。

    藍色的晶石裏,水波微微動蕩著,原本粗糙的劃痕因為長久的佩戴而變得圓潤,現在摸起來像玉一樣光滑。

    陳暖想到記憶裏的麵孔,又迴憶王修玉身邊的博物館管理員,這兩張麵孔怎麽也重疊不起來。

    他就是肖青?

    陳暖不確定,匆忙站起的時候碰到旁邊的桌子,撞疼了才完全反應過來。

    “二少爺,你沒事吧?”喬管家擔心的問。

    陳暖向他擺手,拔腿衝出門就上車,直奔希望城。

    握著方向盤的手有點抖,陳暖緊崩著劇烈跳動的心,眼睛筆直望著前方

    ,腦袋一片混沌。

    她急匆匆進入繁華的希望城,把車停在擁擠的路中,便不顧罵人的行人,扒開排隊進入博物館的遊客往裏衝。

    等陳暖似強盜般的強行進入博物館裏,正好碰到抱一摞書籍的管理員。

    看到他,大口喘息的陳暖,聲音宏亮的大喊:“肖青!”

    肖青被她一叫,反射性的彈了下,好像是被驚嚇到了似的。

    看他反應,陳暖確定他就是那個肖青,便不管是被人圍觀還是議論,拽著他就往一邊拖。

    肖青手裏還捧著書,這些是今天要展覽的珍貴古籍,要是掉了本那不得心疼死。

    陳暖看他死都要護著手裏的書,就幫他拿了一半,警告他。“你要是敢跑,我就把這些書燒了!”

    陳家二少爺,有什麽是不敢做的?

    肖青心驚膽戰的看她手裏的書,生怕她對它們做些什麽。“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千萬別拿書出氣。”

    還是和印象中一樣,仿佛沒有脾氣。

    陳暖瞪他,然後和他一起把書搬到相應的位置。

    肖青在把書穩穩當當放到展覽台上時,長鬆口氣,帶她去裏麵不對外開放的藏館。

    藏館大約三十坪大,四麵都是書牆,房中間擺著一張桌子和椅子,還有簡單用品,想是肖青偶爾用到的辦公地方。

    陳暖觀察四周,確定沒有其它出口就堵著門,審訊似的看他。“你什麽時候認出我的?我們第一次見麵?”

    “不是。”肖青示意她坐下來,慢慢談。

    陳暖沒有坐,警惕的站著。

    肖青隻能自己坐,提醒的講:“你後麵幾次來找王教授的時候。”

    後麵幾次?陳暖仔細迴想。她那時候,隻有兩次碰到他,一次是過來的時候,一次是自己在王修玉辦公室看書的時候。

    她想起來了。

    陳暖拿出衣服裏的項鏈給他看。“因為它嗎?”

    當時吊墜在她彎腰撿書的時候滑了出來,然後正好碰到來找王修玉的肖青。

    “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有種很特別的感覺,直到看見你脖子上的項鏈,我才知道是為什麽。”肖青望著她手裏的項鏈,陷入迴憶裏。

    這是他在737科研站,第一次為一個實驗者做東西,也是他那幾年做過的唯數不多的有意義的事。“直到現在我都還能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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