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林問題的另一層意思是你們為何不逃跑,耐心等待第十三份暗獲得自己的形體和智慧。


    獲得了智慧的人造神的確具有非凡的神性,對即將到來的神戰有一定程度的預知,祂們明顯知道自己即將麵對的敵人是誰。


    祂們意見相同,一致認為數量完整的十三人造神才能與偉大的意誌正麵匹敵,各取一半勝率。


    僅有十二人造神的勝率不容樂觀,從祂們冷酷嚴峻的表情可以判斷出由於缺了第十三個人造神,他們並不抱有大獲全勝的期望。


    夜林明白,這並非是說埋藏在泰拉地底的最後一份暗力量極為強大,能夠力壓群雄,一個人就能撐起數成勝率,而是它的意義象征著偉大意誌暗麵的完整性。


    暗之一麵也是偉大的意誌,完整性代表著力量的最高上限。


    「我們無法躲避,因為我們和祂之間存在著命運也無法扭轉的因,最鋒利的神器也切不開的果。」音樂女神菲爾貝緩緩開口,迴答了夜林的疑惑。


    過去的菲爾貝麵孔美麗,氣質高貴,***在外的皮膚毫無瑕疵,自然垂落的金色發絲晶瑩泛光,充滿聖潔的氣息,美中不足的地方是菲爾貝缺乏柔和生動的表情。


    「我們是祂的暗麵,是祂的弱點,我們因祂而生,我們注定了在獲得形體和智慧之後與祂一戰,決定最後的主導權,我們無法躲藏。」


    十二人造神突然同時低語,說起同一句話:「我們是光也是暗,我們本是一體。」


    十二位人造神的低語共鳴由小變大,緩緩化為震顫虛空巨大聲響,越來越強烈,仿佛整個泰拉都在呐喊這一句話。


    祂們腳下的建築在成片的坍塌,數不清的泰拉人在災難中死去,卻沒有一人發出痛苦的慘叫,連掙紮的動作都沒有。


    這裏是霧神的記憶最深處,某種意義上可以理解為她永不消散的噩夢。


    夢裏的某些存在還具有神性,遵循祂們生前的性格特征繼續行動,底下的普通人隻是因夢產生的一種無意識木偶。


    霧神的記憶中有平凡的泰拉人,所以他們默默存在於此,不過這些泰拉人的名字是什麽,性格,年齡,霧神全部不知曉,所以具現出來後隻是無意識的傀儡。


    隻是霧神覺得需要存在,他們就存在了。


    夜林微微頷首,頓感此行收獲不菲,意外通過霧神的夢弄明白了一些神戰的細節知識。


    十二人造神被泰拉人讚美擁有「神的智慧」,在第十三位人造神還沒有誕生,整體勝率極低的前提下,不選擇逃跑而選擇和偉大的意誌卡洛索決一死戰,原因不是祂們個個莽夫,而是的確沒有辦法躲藏。


    在擁有完整光麵狀態的卡洛索麵前,時間長河和空間距離明顯更受卡洛索操縱,什麽時候開戰完全取決於卡洛索自己的想法。


    即使十二人造神選擇強挖出第十三份暗一起遠走宇宙深空,躲藏向太初的時間,對卡洛索而言「過去,現在,未來」都沒有區別。


    夜林思索,如果有一天他把自己的神境力量分裂出一半放在某地暫時封印,然後被一群不甘寂寞的科學家發現並開始研究,導致這股力量誕生了屬於自己的意誌。


    那就等於是「心魔」成精了,必須趕緊鎮壓解決,否則未來定然反噬本體,會出大問題。


    所以在暗麵「成精」的那一瞬間起,祂們和偉大的意誌就確定了對立的關係,沒有和解的可能性。


    「泰拉科學家充當了打開潘多拉魔盒的推手。」夜林搖了搖頭,有點不知道說什麽是好。


    一直以來夜林經常會調侃卡洛索「看看你到底保護了什麽」,打著拯救泰拉的名義和十二人造神開戰,結果泰拉直接炸了……


    希


    婭特她們額外猜測另外一種可能,就是神戰收不住手很正常,一道漣漪就能破滅一個世界,熄滅一片閃亮的星係。


    現在看來卡洛索當初的確有八九成的概率是故意的,在家裏好好的,吃著火鍋唱著歌,突然被泰拉科學家把「心魔」給整出來了。


    創造了一個能反噬本體的大敵,換誰也怒火衝天。


    …………


    十二位形態各異的人造神一起凝望著某片未知的虛空,視線中群星璀璨,瑰麗而壯闊,祂們已經一言不發,全部凝重了臉龐,強大的生命力讓泰拉星的夜空被染上了一層燦爛的金色,仿佛剝奪了黑暗降臨的權利。


    納波爾迴頭看了一眼夜林,眼眸深處殘留著幾許迷茫,很快又轉了迴去,保持和其他十一人一致的姿態,精神和軀體在繃緊。


    「要來了!」


    那位軀體如格陵布拉德巨人,抬手就可遮天的人造神低語時,像是天空在打雷。


    半分鍾後,還是下一秒?


    轟!


    巨人似的人造神體內發出一聲轟鳴,緊接著猶如太陽塑造的不朽軀體裂開了一道道扭曲的傷口,遍布全身包括頭顱,從中湧出黃金顏色的血液,飛流直下,那些傷口中綻放出更為刺目的光芒,旋即巨人憑空炸開了,化為不規則的幾百塊碎屍。


    祂連慘叫都沒有發出一聲。


    「如果我在偉大意誌降臨之下把你們全鯊了,會發生什麽變化。」夜林提著太初之劍沉思,霧神的夢境是不是會因為缺乏關鍵因素,導致她被迫蘇醒迴到現實世界。


    第二個遭殃的是那位身軀矮小,留著兩撇胡須,麵目有著狡詐的人造神,一束浩瀚的劍光從天而降,像是星空的一掛星河凝聚成了劍氣,毫無意外,人造神當場湮滅。


    夜林迅速出手,沒有人造神能看到他的第二招,高度疑似毛領大衣前身的人造神眸光如電,揮拳的刹那下方萬物靜止,逐寸粉碎,屬於納波爾的「神國」被連帶著打爆了。


    這片在泰拉後期才被劃分出來的神國領域名為「克裏米特」,在泰拉語中這個發音的意思是「氣候」,象征著納波爾操縱氣候能力。


    然而沒有意外,即使他迅速做出反擊,也被夜林一劍斃命,隻有納波爾被留了下來。


    「我先把你們都鯊了,某種意義我是不是就變成偉大的意誌了。」夜林吐了個槽,望向本應出現偉大意誌的星空。


    等待了一分鍾後,什麽都沒有發生,星空依然寧靜,美麗。


    似乎由於缺乏了記憶的關鍵部分,導致霧神的「夢境」遭遇了無法繼續進行的bug,本應降臨的偉大的意誌沒有降臨。


    夜林立刻推測,接下來會出現兩種情況。


    第一種,霧神的記憶如同貝亞娜打遊戲時遭遇的卡頓失幀一樣,遊戲畫麵看似靜止,但是進程仍在繼續,過一小段時間後會馬上跳躍到下一個正常的畫麵。


    也就是說偉大的意誌仍然會在片刻後降臨,隻不過人造神沒了十一個……


    第二種情況,霧神的夢境記憶由於缺失了重要的部分所以就此終止,她馬上就會以一種失憶者的狀態在神界蘇醒。


    不記得隱者,不記得霧之眼,不記得任何人。


    抓住時間,夜林看向納波爾被長發遮住額頭的美麗麵孔,微笑問道:「你記得舒茉麽?」


    「舒茉?」納波爾下意識反問,似乎已經忘記了他連殺十一位人造神的行為。


    「嗯,她是我和你在現實世界的孩子,或者說,你知道自己在做夢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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