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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是苦出身,從小就在地裏幹活,往日間磕磕碰碰也是免不了的。一個窮人家,沒有那麽嬌氣。”高母微笑著說,道:“不過是扭傷罷了,柱著拐,已經能夠走動。說不定過得兩日就好完全了,你也不用擔心。”


    “可是娘……”


    “別可是了。”高母神色變得嚴肅起來:“文兒這一逃,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洗刷身上的冤屈,娘相信他是無辜的被黃威陷害的。三年五年,還是十年八年。閨女啊,這女人的好年紀究竟又有幾年,難不成你還要學戲文你苦守寒窯十年的王寶釧?這就去平涼替娘給文兒帶個信,就說,待到風頭鬆了,找個吉利的日子你和他拜堂成親吧,娘還等著抱孫子呢!”


    “啊,娘……”石幼儀羞得渾身顫抖。


    “快走,快走,明日一早就走。娘知道你給文兒勒了幾雙鞋子,難不成你還藏在屋中,等著蟲蛀鼠咬還掉不成?”


    “娘。”石幼儀哇一聲哭起來,跪在高母床前,不住磕頭:“媳婦不孝,娘的腿腳不便,又看不清楚東西,卻不能在你身前侍侯。”


    “癡兒,癡兒,你若能替娘管束好文兒,替我們老高家生下一男半男,那就是最大的孝道。”高母的眼眶裏沁出淚水,伸出手去輕輕地摸著石幼儀的腦袋:“娘也舍不得你呀!”


    這一夜,兩人都沒有睡覺,就那麽坐在一起,仿佛有說不完的話。


    天一亮,石幼儀將牙一咬,換了高文以前留在家中的舊衣裳,背著包袱,給高母磕了頭。又去找李進寶幫忙開了路引,這才出了韓城。


    她雖然是廩生的女兒,可石家本是寒門,從小就幫著家裏下地幹活,身子卻頗健康,即便看起來纖細瘦弱。


    自在報恩寺被歹人虜了,關在地窖裏一月,就被關得精神錯亂了一陣。好在有曾郎中的湯藥和高母的細心照顧,總算是恢複了正常。她膽子本就極小,在高家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可這次為了看到高文,卻提起了勇氣,再無畏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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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城縣衙,主薄廳,正午。


    黃威坐在廳堂裏,怔怔地看著院子裏的那一叢臘梅花發呆。已是春末,梅花早已經凋謝,枝上長滿綠葉。陽光投射其上,綠得晃眼,可他卻感覺身上陣陣發冷,目光也渙散起來。


    一個心腹躡手躡腳地走進來,在黃威的耳邊小聲道:“三老爺,石獻珠迴韓城了,是不是派人將他拘來?”


    “什麽,石廩生迴來了,此話可真?”黃威的瞳孔猛地一縮,目光如同針一般刺在那個衙役的臉上。


    那衙役:“是,石老頭迴韓城之後,直接就進了城,聽說昨夜還去了高文家。小的今日一早例行去客棧盤查旅客,正好碰到。覺得不對勁,又去高文家附近人詢問,一打聽這才知道,急忙迴衙稟告。三老爺,如果小的沒猜錯,石廩生想必是得了高文的消息,去他老娘那裏帶信報平安。幹脆將他捉了,一審,不就審出姓高的小畜生藏身之地。”


    “拘石獻珠?不不不。”黃威略一意動,然後又搖了搖頭:“不能拘,此人可是有功名再身的,又不能用刑。況且,過審的時候,還得有府學學政到場,實在麻煩。到時候,他若抵死不認,誰拿他也沒法子,反打草驚蛇,引起了高文那小畜生的警惕。到時候,還真捉不到他了。這樣,石老頭若真知道高文的下落,迴來報信。高家的兩個婦人會怎麽樣呢……”


    他沉吟了片刻,對那個心腹道:“你下去之後盯緊,高家的那老母畜生還有石廩生那****女兒,一旦有事,立即來報。”


    “是,老爺。”


    等到心腹手下退下,黃威拿起桌上的帳本,看了兩眼,卻因為心緒煩亂,死活也看不進去。他憤怒地將手中帳薄扯得粉碎,喉嚨裏如同藏著一頭猛獸,低聲咆哮:“梅良你這頭畜生,給老子鬧出這麽大麻煩,死有餘辜,死有餘辜。若不是你叫高文看了帳本,老子何至於下這樣的死手。現在好了,你伏擊高文不成,反叫人砍下了腦袋。”


    “這姓高的簡直就是個殺坯,老子怎麽就沒想到他這麽能打,直娘賊簡直就是百人敵啊!這麽多人將他圍於垓心,卻讓人家從容而去不說,還一口氣殺了九人。不但梅良父子,就連韓隗也死在他手上。如今卻好,我那外甥女成天到家裏哭鬧,叫老夫派人擒迴高文,為她複仇。”


    “開玩笑,這人海茫茫又去哪裏抓人?還有,高文這廝就是個亡命之徒,說不好什麽時候就潛迴韓城來,上門尋仇,給老子來一個血濺鴛鴦樓……絲……到時候,隻怕老夫一條姓名也要跟著賠進去……”


    一想起《水滸傳》中武鬆一口氣將張都監、蔣門神,連帶一門生口都屠戮一空的情形,黃威心中就寒氣直冒。


    從內心來說,他是一個求財的人。所謂和氣生財,隻要不是大不了的事情,也都會一笑了之。所以,當初高文毆打韓隗的時候,黃威也沒放在心上,還教訓了外甥女婿兩句。到後來,高文逐漸在衙門裏露出崢嶸,黃威隱約中感覺自己未來的地位受到了年輕一輩的挑戰,這才警惕起來。


    直到高文看過梅良的帳本,他才起了殺心。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當初韓隗做民壯伍長時欺壓高文而始。如果當時韓隗哪怕對高小畜生有一絲籠絡之意,又何至於弄成今日的光景。


    韓小鬼,你死得好,死得好了,死了才能消老夫心頭之恨啊!


    正惱怒中,那個心腹又匆忙跑進來,在黃威耳邊悄聲道:“三老爺,查到了。”


    “什麽,查到了,查到什麽了?”黃威一緊張,聲音都變了。


    那心腹道:“查到高小畜生的下落了,就在平涼城中。三老爺,咱們立即去稟告縣尊,領了火簽去平涼拿人歸案。”


    黃威:“好好好,可算找著人了,對了,此事你又是如何查到的?”


    心腹忙迴答:“三老爺,你忘記了,自瓦剌犯我大明朝之後,我省各府、州、縣的民壯和巡檢司對於流民的盤查都是極嚴格的。尤其是我縣,地處交通要道,更是如此。這人若要出門,尤其是出遠門,就得到衙門裏來開路引。”


    黃威抽了一口冷氣,急問:“可是高家的人到衙門裏來過?”


    “正是。”


    黃威:“誰?”


    心腹:“是李進寶,他今日一大早就來衙門給石廩生的女兒石幼儀開路引。三老爺,你說巧不巧,小的正要出去查訪,恰巧路過戶房,就聽到戶房的師爺在罵娘。”


    黃威:“說下去。”


    “是,三老爺。”心腹得意洋洋地說:“戶房師爺正在罵李進寶,說直他娘的,還真以為他還是快班班頭,一大早跑來衙門好話也不說一句,就叫人做事,張口要,閉口就到,什麽東西!小人當時就留了神,去問師爺,這才知道是這麽迴事。心中就想,這石幼儀開路引必然是要出遠門。她一個姑娘家的,走那麽遠做什麽,定然是去和高文高小畜生見麵。這就不敢耽擱,急忙過來稟告三老爺。”


    “看來石家小姐這是要送x上門,嘿嘿,****柴兒就是****柴兒,這才離了男人兩月就守不住了。”黃威嘿嘿冷笑:“路引開到什麽地方?”


    心腹:“平涼。”


    “原來是去了外府,我說難怪找不著人呢!”黃威獰笑:“很好,你這事做得很好,記你一功,三爺是不會虧待你的。走,去見縣尊,準備拿人。石小娼婦,你要千裏尋夫,老子要叫你千裏奔喪。”


    被黃威這一聲誇獎,那心腹精神大振:“願去平涼,緝拿兇犯歸案。”


    剛一起身,黃威又坐了下去,搖搖頭:“不,急不得。”


    那心腹一呆:“三老爺,要下手得盡快。若是走漏了風聲,須防著高文逃脫了。”


    黃威冷冷道:“本老爺心中有數,要你多言。”


    想了想,他又緩和下口氣,道:“咱們帶人去平涼拿人固然是兵貴神速,可是,一次也去不了幾個,三五人頂天了。某聽人說那姓高的武藝高強,尋常七八條漢子近不了人,兇蠻狠辣,如果事行不密,怕又擒之不住。所以,這事得找平涼府衙配合。可是,如今的情形是人家估計不會理睬咱們。”


    心腹一呆:“公事公辦,平涼府能不出動人手幫忙?”


    黃威:“你這就不明白了,高文一案甚大,就算捉到人,功勞也落不到平涼府的頭上,他們也不會熱心。當然,咱們出銀子,人家也是會幫忙的。可是,衙門差役混日子的人多,真要刀口舔血還是不成的。”


    那心腹:“三老爺說得是,別說平涼府,就算是在咱們衙門裏的捕快。一個個平日裏吃得腦滿腸肥,走上幾步路就喘得厲害,又如何跟人動手。三老爺你的意思是……”


    黃威沉吟了片刻:“為了穩妥起見,還得請公門好手出馬。錦衣衛自然最好不過,可惜我身份實在太低,緹騎高人們是攀不上的,隻能去聯絡提刑按察使司了。反正都是要花銀子,與其花在平涼府,還不如直接送去臬司衙門。你去一躺西安城,找提刑司的袁僉事袁大老爺,封一百兩銀子。我與他有舊,請他派出好手務必幫這個忙。對了,提刑司的大鷹、小鷹就不錯。最好能夠……”


    說到這裏,他麵容變得猙獰,伸出右手狠狠地砍下去:“如高文這種兇徒,定然會負隅頑抗的。”


    那心腹心中一凜,低聲道:“三老爺放心,小人這就去西安,定將此事辦得妥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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