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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坑娘的事情還在後麵,這一天,雖然手疼得厲害,高文還是咬牙堅持寫了兩個章節。再前世,他也算是一個文學愛好者,也寫過一些隨筆和豆腐塊文章。


    他甚至想過,如果以後不做編輯,有時間了,或許可以做個專業作者。想寫什麽就寫什麽,想怎麽寫就怎麽寫,不用朝九晚五,不用看老板的臉色,那樣的日子簡直就是天堂。


    如今,自己算是做專業寫手了,可這日子卻是如此枯燥。偏偏為了活下去,不能不堅持。


    興趣不是最好的老師,生存才是。


    寫完之後,母親又裝出一副隨口一問的模樣,問高文的故事寫到哪裏了。


    高文知道母親是急欲知道孫悟空被壓在五行山後怎麽了,問題是,《西遊記》一書寫到這裏突然開了個支線劇情……不,也不算是支線。說的是唐僧是如何被西方佛家看上,成為取經人的。隻有唐僧出場之後,孫悟空才會被他從山下救出,成為玄奘法師的徒弟。


    見換了主角,高母明顯地有些失望。但很快就被唐僧父母的悲歡離合故事吸引住了,一會兒兩眼含淚,一會兒長籲短歎,一會兒又恨得牙關癢癢……


    高文一想母親情緒不穩,哪裏還敢在說下去,忙住了口,隻說後麵的故事還沒想好呢,就到這裏吧。


    當夜,他聽到另外一個房間裏的母親輾轉反側,一夜也睡不安穩。


    “算了,以後還是別跟她老人家說故事了。就算要說,也得飛快將這些叫人不痛快的情節講過去。老人家的心理承受力不成,見不得作者虐主。”


    前三天還好,到第四天,別說寫書,就連握筆也是一件痛苦萬狀之事。


    這個時候,高文的右手中指第一個關節處,食指的指尖,拇指的指肚已經被筆杆子磨得可以看見裏麵的毛細血管。一提起筆,就好象被烙鐵烙了一記,疼得一個哆嗦,背心的冷汗都出來了。


    毛筆寫字本就慢,古人進考場寫一篇八股文也就幾百字,卻需要一天。可自己一天就要寫一萬多字,是他們的五倍。


    不但如此,腦子裏還一刻不停地迴憶《西遊記》原文的文字,如此下來,整個人都變得恍惚,連口中的涎水都拖出來也沒察覺到。


    到最後,他隻是機械地重複著一筆一劃這個動作。


    終於到了第十二章《玄奘秉誠建大會,觀音顯象化金蟬》,《西遊記》一書寫到此處,才算是將故事的緣起交待得清楚。讀者隻有看到這裏,才“哦”一聲:“原來猴子將來是要輔佐唐三藏去西天求取真經,修成正果啊!”


    辛苦了這幾日,這第一冊總算要寫完了,還剩最後一行。


    可是,低頭看去,稿子上的字仿佛活過來,輾轉糾結,凝成一陀,卻什麽也看不清楚。


    心蓬蓬地亂跳,大冷天裏,身上的汗水一陣接一陣出。手腕子也軟得跟棉花一樣,抖得厲害,怎麽也捏不緊筆。


    “糟糕,出狀況了!”高文忙深吸了一口氣,又用左手使勁地拍打著右手,直到發紅發燙發疼,才有了知覺。


    他咬牙落筆:“太宗笑道:‘禦弟嗬,這一去,到西天,幾時可迴?’三蔵道:‘隻在三年,徑迴上國。’太宗道:‘日久年深,山遙路遠,禦弟可進此酒:寧戀本鄉一撚土,莫愛他鄉萬兩金。’三蔵方悟撚土之意,複謝恩飲盡,辭謝出關而去。唐王駕迴。畢竟不知此去何如,且聽下迴分解。”


    寫畢,一冊書成。高文唿一聲將窗戶推開,將已經磨得沒幾根毛的禿筆扔了出去。突然間,他有一種想哭的感覺:“直娘賊,這誰發明的毛筆啊,太折騰人啦!”


    就在此時,突然間,他看到自家院門外有人影一閃,一個老頭在外麵探頭探腦。將腳跨進院門,又猶豫片刻,停了下來。


    這人不是前進日那琳琅書坊的老板俞興言又是誰,這老家夥跑我這裏來做什麽?


    難不成是那日被我一通痛罵,心中不服氣,找上門來尋我的晦氣?


    高文母親耳朵非常厲害,已聽到俞興言的聲音,織機的聲音停了下來,然後摸索著走了出去,問:“外間是誰在那裏?”


    俞興言俞老板見屋中走出一老婦女,忙堆起笑容:“敢問,高文高小相公可在家?”


    高母:“我兒確實叫高文,不過,卻不是什麽高小相公。咱們家兩代在衙門裏做事,當不起相公二字。”


    俞老板笑眯眯地說:“原來是老夫人,怎麽當不起。高小相公寫得一手好字,作的詞話當真是精彩絕倫,依老朽看來,就算是那些讀書舉子,也未必能夠寫出這般好看的故事。”


    說著話,就將一個竹簍遞給高母:“一點心意,還請老夫人收下。”


    聽到外人誇獎自己兒子,高母麵上露出笑容:“我兒的故事自然是非常好聽的,就是陳光蕊夫妻實在太慘,他被歹人殺害不說,妻子也被人奪了去。至於江流兒,更是差一點……哎,若不是有僧人收留……哎……來就來,帶什麽東西,不好要的不好要的。”


    接過竹簍子,高母用手一摸,裏麵卻是一份點心和兩把掛麵,還有十幾個橘子。尤其是橘子,隻生長在南方,在陝西可是價值不菲的稀罕物,急忙將竹簍子退了迴去。


    聽到高母說什麽陳光蕊、江流兒,俞興言一驚,立即知道高文將《西遊記》第一章後麵的故事也寫出來了。這麽多天過去,也不知道他已經寫到什麽的地方,是否給了別家書坊。


    如果那樣,自己就麻煩了。


    急道:“老夫人,一點心意,你若不收,那就是瞧不起老朽。”


    高文道:“娘,好叫你知道,這位老先生乃是我縣琳琅書坊的老板,和兒子也是老相識。既然是他的一片心意,你且收下,所謂卻之不恭。”


    既然兒子都這麽說了,高母謝了一聲,這才將東西收下。


    高文說罷,就拉開門:“俞老先生今日是哪陣風將你吹過來的,想起來看我這個撲街貨?怎麽,過得幾日,你總算是識得我那稿子的好處,品出其中滋味了?”


    雖然在笑,可眉宇之間卻帶著一絲諷刺。


    他心中也是明白,這老頭今日登門,定然是為《西遊記》一事。一個書坊老板,可沒有閑心和我這個民壯差役談詩論道,交流感情,更何況那日自己把他罵得幾乎要背過氣去。


    這一句話讓俞興言老臉一紅,尷尬得恨不得地上有條縫隙好鑽進去。


    但這老頭這一生的命運相當坎坷,從當年的少年得意到後來的屢試不中,最後為稻糧謀做了士農工商人四民之末的商賈,不知道被多少名教中人譏笑過,內心早已經練得極其強大,臉皮比城牆倒拐還厚實。


    所謂和氣發財,為了發財,老夫忍了。


    不但要忍,還得說些什麽將我於高文之間的僵硬關係緩和了。


    他強笑一聲,說道:“能是什麽風,老夫是駕著猴行者的跟鬥雲過來的。”


    高文哈哈大笑:“老先生,請進屋說話。”這個時候,他已經篤定俞興言是為自己的稿子而來,接下來大家就該進入正題談條件了。


    “如此就叨擾了。”


    進得屋中,兩人都沒有主動提起《西遊記》稿子的事情。隻一邊說話,一邊剝著橘子,屋中的氣氛倒是熱烈,二人就好象是多年未見的老友,有說不完的話,其實心中都各自打著算盤。


    俞興言一把年紀,生活閱曆豐富,看高家的情形,自然知道高文生活窘迫。其實,對付這種人也不需要那麽多廢話,直接扔銀子砸就是了。


    可說來也怪,同高文說上半天話,他心中卻莫名其妙地感覺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今日之所以找到高文,他也是頗費了一番工夫的。原本以為他是個讀書人,就從讀書人的圈子裏去查,結果沒有一個人知道。


    後來,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他聽人說有個叫高文的民壯將他的伍長一個叫韓隗的人打了。本來,此二人都是小人物,打架鬥毆也不算是個事兒。問題是,韓隗背後站著黃威黃主薄,這可是個不好惹的鬼見愁。打韓隗就駁了黃威的麵,以黃主薄的性子,將來也不知道要如何收拾高文。


    所有人都說高文慘了,會有大麻煩。


    古人業餘生活簡單,這種八卦一出,更是如插了翅膀一般,隻幾天就傳得人盡皆知。


    聽到高文的名字,俞興言一呆:難道此高文就是彼高文,不能啊,能夠寫得這麽好故事,又有如此好筆墨的人怎麽可能是一個身份卑微的民壯?


    管他呢,反正去看看也好,自己也不損失什麽。


    於是,他就打聽了民壯高文的住址,找上門來。


    這一來還真來對了,原來寫《西遊記》的高文正是前陣子鬧得滿城風雨的民壯高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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