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的路程,由於路上逗留的時間較短,也很快便過去了。

    雷突皇朝,繁榮昌盛的街頭,商販叫賣,人群攘攘,裴依雲一身俊逸男裝,混在暮流清他們幾個人中,顯的格外姣小俊俏,一路上走過去,倒是把暮流清的風頭搶去不少,更有女子幾度追來,相遞手中香巾,搞得裴依雲一路上咧嘴哈哈大笑,得意的模樣,看得暮流清有幾份的癡了,她的喜怒哀樂,他一眼就能看透,如此清澈心明的玉人兒,他豈有放手之理呢?

    “哇,這個好啊,老板,多少錢啊?”忽然,裴依雲拿起一旁的一塊美玉大叫起來。

    “五兩銀,公子喜歡的話,可以買下來增送佳人,定是件不錯的信物啊!”老板眼拙,竟然沒有瞧出裴依雲的女兒身,當然了,這也不怪他,裴依雲低啞著聲音,還有幾份青少之氣呢。

    “嗯,不錯,贈予美人的確可以!”裴依雲搖頭晃腦的說著,忽然,身後一雙修長的手遞出了十兩銀,隻聞暮流清很幹脆的叫道:“這玉我要了!”

    “喂,這是我先看中的!你別搶好不好?”裴依雲一見有人比自己出手還大方,又看見老板那一臉貪財之色,頓時就不滿的叫起來:“暮流清,你太不厚道了。”

    暮流清卻是一臉得意的揚眉:“這玉我也喜歡,沒辦法!”

    “老板,我給你十一兩,賣給我!”裴依雲忙把銀子遞上,卻看見身後扔出一大包,足足有五十多兩,那個老板二話不說就搶下了裴依雲手中的美玉,快速的遞給了暮流清:“公子,這玉是你的了!”

    暮流清溫文雅的接過美玉,笑的無比邪惡,裴依雲憤憤不平的瞪著那個老板,又咬牙切齒的割了一眼暮流清,這個不識趣的家夥,竟然敢跟她搶東西,太不上道了,看她不再好好整他一頓。

    兩個當事人爭個你死我活,站在身後的嚴烈卻是強忍了一肚子的笑意,這對冤家還真是有趣,都看不出來這其中的微妙嗎?太子買下玉,不就是準備送給心上人當信物嗎?可這笨笨的心上人卻一臉怒火的跟他搶這塊玉,唉,這愛情的事情還不是一般的複雜呢。

    因由爭玉不成功,裴依雲一臉上都恨恨不滿,姣小的身影走的很快,暮流清本來也隻是覺得好玩的,再來,好不容易有一件裴依雲喜歡的東西,他當然要買下來送給她了,可誰知道,這個玩笑開大了,這位妙玉人兒竟然惹火生氣,他當下有些懊悔,急急的上前,準備把事情給解釋清楚。

    “走這麽快幹什麽?又不急著去什麽地方!”暮流清幾步上前拽住了裴依雲的小手,緊緊的拉住,不讓她再沒頭沒腦的走下去了。

    “放手,你不夠義氣!我討厭你!”裴依雲被他一拉,所有的怨氣都爆發了,也不管是不是在人來人往的街頭,她一聲尖銳的吼叫,頓時引起所有人的注目。

    暮流清被大家抱不平的目光盯視著,隻能無奈的苦笑,放開了裴依雲,如果他再不放手的話,現場有幾位武士正挽著衣袖要上前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本著不想惹事生非的心理,他隻能悶悶不樂的鬆了手,低聲道:“你沒必要叫那麽大聲,我又不是聽不見!”

    “好啊,我不叫可以,你把玉還給我!”裴依雲氣惱道。

    暮流清從懷裏掏出了玉,放在陽光下,晶瑩剔透的光彩落在裴依雲那雙喜歡的美眸中,更是細碎點點,燦爛奪目,暮流清隻感覺心頭一蕩,一種前所未有的悸顫,讓他差一點就要伸手雲撫摸她那粉嫩的臉蛋了,好誘人,好想讓人咬上一口。

    裴依雲想伸手去扯,忽然腦子一轉,一個機靈讓她的手僵在半空中,最後縮了迴去,悶悶的問道:“你買下這塊玉是要送給什麽人?”

    暮流清本來以為她會接過去愛不釋手的把玩,可誰知道,她的手竟然又縮了迴去,竟然不接,難道她忽然又不喜歡了嗎?再聽見她的問話,他一怔,思了一下,低沉道:“這玉不是上等貨,對我來說,也沒什麽價值,贈予朋友可能會不錯!”

    “真的?我還以為你準備拿她當信物送給你的心上人呢!”裴依雲一呆,頓時就笑起來,看樣子,是自己多想了,於是,順理成章的接下了玉,揣到自己的懷中,一張小臉很是滿足。

    暮流清一怔,頓時失落起來,如果他說這玉是要送給心上人的信物,她就不要了嗎?

    心驀然發痛,隱隱的,卻是讓他站立不穩,渾身僵硬,她這句話的意思是不是表明了她不想當他的心上人?隻是想做他的朋友?好殘忍的暗意啊。

    裴依雲把喜歡的東西給要迴來了,腳步又慵懶起來,緩緩的走過街頭,準備再買一點自己喜歡的東西,可是,當她走過幾棟高雅的樓門麵前時,忽聞樓上傳來一陣陣幽揚的琴聲。

    “啊、、”裴依雲的心像是被什麽東西給緊緊的扯住了,她頓住腳步,手撫胸口,感覺那一塊在疼痛,痛的她好難受。

    “怎麽了?”暮流清見狀,還以為她是不是生病了,忙急急的上前關心她。

    裴依雲臉色微微蒼白,手腳發顫,這琴聲好熟悉,好像、、已經植入夢裏,那樣的刺骨穿腸。“是他嗎?”裴依雲喃喃的自問,神情顯入了呆滯,仿佛也像所有人一樣站在街頭也能渾然忘我,心裏隻有那一陣緊似一陣的幽揚琴音,帶著自己去了一個桃源世界,不能自拔。

    暮流清這才聽見樓上有人在彈琴,琴音錚錚,婉轉纏綿,卻又剛烈如常,帶動著人的情緒也一起一伏。

    “好美妙的聲音!”暮流清也忍不住的讚了一句,再低頭去看時,裴依雲已經不見了。

    他一驚,這才在人群中找尋到那抹急急朝著樓閣奔去的纖細身影,她走這麽急是幹什麽?難道她聽見這麽美妙的琴音,想看看彈琴之人是誰麽?

    想到這裏,暮流清唇角露出了一絲的寵溺,這個女人,她就是那樣的不安份,有什麽好事壞事都想揍上一腳,令人頭痛之餘,卻不免讓人心生幾份的寵愛。

    “公子,裴姑娘去那幹什麽?”嚴烈也是很不解的問道。

    “我也不知,跟上去看看吧,免得她又鬧事!”暮流清搖搖頭,唇角的笑意更加的濃厚了,衣袖一甩就朝著那樓閣走去。

    這是雷突皇朝很有名的一雅店,名為“倚情閣”,雖然也屬於煙花之所,但檔次卻高多了,裏麵的名伶個個美豔傾城,藝技出彩,長袖善舞,而進出此地的人也都是一些達高顯貴,皇孫貴胃,所以,這裏的環境格外的奢華,金玉滿堂。

    裴依雲拔開人群就朝著裏麵衝去,守在門口的媽媽眼裏精亮一閃,忙迎上來笑道:“公子可是來聽琴的?”

    “是,馬上帶我上去看看!”裴依雲雖然有些瘋狂,但理智還是存在的。

    媽媽伸出三個手指,笑起來:“三十兩一位,這位公子可是帶夠了銀子?”

    裴依雲一愣,三十兩聽一次琴,這琴音可夠貴的,她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沒有三十兩,迴頭一瞧,就看見了暮流清一行人走進來,她急急叫道:“他們幫我付,你找他們!”說完,不待媽媽再迴話,她人一閃就蹬蹬上樓去了。

    “喂、、公子,你還沒給、、、”媽媽又驚又氣的大叫著,忽見眼前金光一閃,已經奉上了金燦燦燦的黃金,她頓時手顫著去接,然後聽見一道冷淡的聲音響起:“我幫她付了!”

    媽媽捧著手裏沉甸甸的銀兩,頓時笑的牙齒掉地,猛點頭道:“是、是,公子出手真大方,來,請跟我上去,媽媽我給你們安排最好的雅座!”

    暮流清上來的時候,就聽見了裏麵忽然一片的吵雜,然後在人群中就聽見裴依雲稍顯單薄的身子,一個勁的往人群裏擠,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見彈琴之人長啥模樣。

    “喂,你踩到我了!”

    “擠什麽?懂不懂規矩?”

    “靠,讓一下路會死嗎?”裴依雲不免惱火起來,好不容易血拚出一條出路,卻發現,裏麵彈琴的人竟然是坐在一沉厚厚的紗帳內,外人隻能模糊的看到一個剪影,連那個人的身形是圓是扁都看不清。

    “靠,現在是什麽情況?不讓看?”裴依雲愣頭愣腦的努力朝裏麵張望著,一邊憤憤不平的咒罵出聲。

    心裏急的快不行了,這琴聲好動聽,好熟悉,這曲子也那麽的熟悉,難道,是她的錯覺嗎?不是的,肯定不是的,她知道,裏麵坐著的人是他,隻有他的琴聲這麽好聽,這麽迷人。

    “不要擠行不行?再擠就讓人把你趕出去了!”那些不夠銀子,卻想上來一路神曲的人憤憤不滿的朝著擠來擠去的裴依雲大叫,而一些有錢的公子少爺卻都是有雅座坐著,舒舒服服的一邊抱美人一邊吃美食的聽琴,優雅慵懶之姿,倒顯的從容自若,哪裏有那些站著聽琴的人如此的狼狽不堪,再加上一個裴依雲搗亂,更是煩躁不已。

    “你別那麽大聲行不行?我也不想擠啊!”裴依雲也有些惱氣的大叫起來。

    她的叫聲一停,隻聞琴聲一滯,聲線忽然雜亂而無章,像是斷了一根弦,再不成音調。

    所有人都一驚,猛的站起身來,有人開始把火氣撤到裴依雲的身上了,指著她怒吼:“都是你,害我們不能聽美妙的琴聲,兄弟們,給我上!打扁他!”

    “喂、、不關我的事啊,你們別找我麻煩,真的不是我、、、”裴依雲嚇了一大跳,想不到自己大叫一聲,這琴聲就亂了,有這麽神奇的事情嗎?這一定是意外,是意外啊。

    “住手!”

    “住手!”

    兩個聲音急急的響起,一個是急衝過來的暮流清領著嚴烈憤憤而來,一個是紗幔裏的喝叫聲。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竟讓那群人都呆住了,舉起的手再也沒有揍下去。

    裴依雲抱著腦袋蹲在地上,楚楚可憐的抬起頭來,她錯了嗎?她隻是想知道那裏麵的人是不是他,是不是她愧欠的那個人,她錯了嗎?

    “抱歉,琴弦斷了,今日到此為止,各位請離開吧!”大廳一片安靜,隻聞清朗的聲音自紗幔內傳出來,溫潤中,滿含抱歉。

    “明日,本候奉上最好的檀木琴給公子!”隻聞一道朗雅的聲音響起來,接著,有人離桌,有人吵吵鬧鬧,憤憤不平的甩袖而走。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散開了,諾大的客廳,隻剩下裴依雲和暮流清一行人還站立不動。

    裴依雲從地上一跳而去,急急的就要上前去揭開那一層布,可是,一個冰冷的男人上前一步將她擋下:“這位公子,不得對琴師無禮!”

    “禦千尋,我知道是你,你出來見我,出來見我!”裴依雲被擋住了,進不去,她隻能慌急的大叫,可是,幔帳後麵卻沒有迴答,而那個身影僵直的坐著,沒有離去。

    “裴依雲,你大叫什麽?誰是禦千尋?”暮流清一把上前將裴依雲扯過去,震驚的問道。

    裴依雲此刻根本就沒心情解釋,她隻想知道裏麵坐著的男子是誰,是不是禦千尋,肯定不是他的,他那麽高貴,那麽脫俗的一個人,怎麽會跑到這種地方來彈琴?他的琴不是斷了嗎?他不是說過以後隻會為她一個人而彈的嗎?為什麽?為什麽他卻出現在這裏了?他恨她嗎?

    “請讓這位公子離開!”隻聞冷冷的聲音從紗帳傳出,接著,四周湧出了一群威武的男人,走上前對裴依雲一群人喝道:“我們琴師讓你們離開,趕緊走吧,不要在這裏鬧事!”

    裴依雲不甘心,但暮流清卻並不想鬧事,忙把她給連扯帶拉的拽了出去,裴依雲對著紗幔大叫:“禦千尋,一定是你,為什麽?為什麽你不肯見我了?我是裴依雲啊!”

    她的聲音在客廳裏迴蕩著,可是,人已經下樓去了,此刻,紗帳緩緩的拉開,裏麵端坐著一名豐神俊秀的男子,表情沉痛,不能自控的一拳垂打在琴幾上,頓時,琴碎裂成片。

    “琴師,你認識剛才那位鬧事的公子嗎?”所有人都很震驚的看著動怒的琴師,好奇的問道。

    “不識!”低冷的吐出這兩個字,俊雅的琴師猛的起身而立,轉身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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