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麵上,裴依雲是暮流清的向導,可她心裏很清楚,她是他的奴隸,不然,他不會讓到端茶倒水都需要她親自侍候,就差點沒有侍候到床上去了。

    對此,裴依雲憤憤不平,暮流清也太過份了吧,竟然如此折磨自己,看樣子,她必須還以顏色了,摸了摸懷裏的那些毒藥,她的唇角閃過一朵狡猾的笑容。

    別以為她裴依雲是個好欺負的女人,她給他一包泄藥,讓他一泄千裏去。

    是夜,燭光下,暮流清端坐在桌前,手裏執了一本書在看,俊美的麵容,在燭火下由為分明,若是女子看了,定也要臉紅心跳,芳心暗許。

    裴依雲靜靜的站在他的身後,一雙妙目轉動著,她在等、、等他的反映。

    隨著夜色漸深,萬物寂靜之中,忽然,一個異響打破了房間的寧靜,也吵醒了暈暈欲睡,站立不穩的裴依雲,她美目一掃,就看見暮流清臉色青白,愴惶不已的瞪著她。

    “放屁說明你的腸胃很好,不是什麽丟人的事情!”裴依雲強忍著哈哈大笑的衝動,很莊正的說道。

    本來覺得臉上無光的暮流清,聽了她這一句話,俊臉更是青紅不定,正想反唇教育一下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卻忽感肚子一陣絞痛,接著,那種急欲衝出的脹痛感,讓他健軀也為之輕顫不已。

    裴依雲看見他俊美的臉龐冒出了豆大的汗水,再加上他憋的通紅的臉色,她背過身去,無聲無息的笑了一陣子,現在該讓他償償曆害了,竟然敢把她當丫環來使。

    “嗯、、、”正所謂,管天管地不管放屁,這句話是非常正常的,饒你是高高在上的優雅太子,在這一刻,也不過是個吃了五穀雜糧的凡人,每個人該有的反映,他也一樣不落。

    “你給我吃了什麽?”暮流清見裴依雲袖手旁觀,見死不救的神氣模樣,頓時就懷疑上她了。

    裴依雲一怔,很無辜的聳聳肩道:“喂,暮公子,你不要把責任掛我頭上好不好?也許是你吃錯東西了!”

    “不可能,你和我吃的東西都是一樣的,為什麽你不會肚子痛?”暮流清痛的俊臉都扭曲了,很快的,他就能感覺到那種唿之欲出的急痛感,不待裴依雲再說話,他已經急不可待的衝出了房間,直奔茅房。

    裴依雲看著他狼狽的身影,再也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來,那種報複的快感,讓她笑到肚子發痛,最後實在不行了,她隻能蹲在地上,抹著淚水繼續笑。

    暮流清一遍一遍的往茅房跑,跑的他雙腿發虛,渾身酸軟無力,可是,肚子一痛起來,他卻隻能做唯一個的動作,繼續跑。

    來來迴迴跑了不下十淌,終於好受一些了,此刻,他俊美的臉龐已經慘白一片,冷汗滲出了額角,他有氣無力的瞪著裴依雲,咬牙怒道:“絕對是你、、一定是你幹的!你這個可恨的女人!”

    裴依雲見他氣的想打人,趕緊從他的房間裏跑出來,暮流清已經沒有追出來的力氣了,他撐坐在床上,飽償肚子的痛楚。

    成功教訓了這個男人,裴依雲的心情也好過了許多,迴想這一路走來,除了被暮流清使喚令她感到不悅外,風景倒是不錯的,而且,遍吃美食,賞山賞水,這不正是她想要過的生活嗎?

    而且,看見了不平,她隻要衝上去,馬上就要人替她撐腰的,暮流清那幾個手下,個個都很能打,所以,遇到最壞的人,她一點也不懼怕,相反的,她還會習慣性的給暮流清惹點麻煩,讓他善後。

    數數日子,竟然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一個半個多月了,不知道景暗持有沒有在找她,也許,他放棄她了,也許,還在四處找尋,但誰知道呢?她喜歡現在的生活,暮流清雖然老是捉弄她,但這個太子心腸不壞,一路走過來,他還會讓手下去救濟那些窮苦的人們。

    裴依雲看著天上的月亮,已經圓如玉盤一樣的圓滿了,這種時節,應該是團圓的時刻,隻可惜,她遠在古代,不能跟爸爸媽媽還有哥哥打鬧說笑了,以前覺得哥哥老欺負她,現在想想,被親人欺負惡搞,竟然也是一種難得的幸福了。

    是不是人長大了,心思就變得複雜了呢?以前是個沒心沒肺的丫頭,現在,她卻長大了,一下子就成熟了很多,煩惱也跟著就多起來了。

    在這微冷的晚上,為什麽腦子裏揮之不去的還是那個溫暖的懷抱呢?她恨景暗持的,恨他的三心二意,恨他的處處留情,但恨的反麵卻是愛,她深愛著他溫暖的懷抱,還有附在她耳邊低低的喃語。

    “裴依雲,你真是一個矛盾體啊!”她自嘲起來,在這種恍惚的想念中閉上了眼睛。

    次日一早,裴依雲看見暮流清的臉色很蒼白,看樣子,昨天晚上折騰了好久吧,暮流清看見裴依雲就不給好臉色,他總覺得是這個丫頭使的鬼,她那雙活靈活現的眼睛,總是給人一種古怪的感覺,但是,他卻又得承認,這個女人的眼睛有一種吸引力,看著她明媚微笑時,有一種讓人移不開的無力感。

    “幾位大哥,早上好啊!”裴依雲一副樂天派的表情,在嚴烈一行人的中間坐下,叫著小二趕緊送早餐過來。“公子,你的臉色很蒼白,是不是病了?”嚴烈一眼就瞧出了暮流清的不對勁,很關心的問道。

    暮流清臉色沉的發白,煩煩的迴道:“我無礙!”

    裴依雲很不厚道的輕笑了一聲,然後再接受到暮流清警告的眼神後,她低下頭去,喝茶!

    “我們還有多少天能到雷突國境內?”暮流清轉移話題,又怕多嘴的裴依雲把他昨天晚上的醜事都講出來,那他這位高貴的太子還要不要做人了?

    嚴烈沉思的分析了一下,迴道:“大概需要十天左右,這一路上,我們遊曆山水,腳程不快!”

    “嗯,那我們加快一些腳步!”暮流清沉吟了一下,吩咐道。

    “好的!”嚴烈應聲。

    裴依雲的表情有些凝固,還有十天就要迴到雷突國境內了,她會不會碰見他?她是不是該準備一份休書?提前奉上?

    暮流清幽深的眸子落在裴依雲呆呆的小臉上,每一次提到雷突國,她的表情都怪怪的,好像一下子就陷入了沉思,難道她在思念景暗持?想到這裏,暮流清開始煩躁起來,不知道為什麽,隻要一想到她此刻在想著景暗持,他就很不快。

    這是一種怎樣的心理?和她相處這段日子,看著她歡笑,打鬧,嘻哈,仿佛已經成了一種習慣,如果忽然失去了她的歡聲笑語,他一定不會習慣吧。

    有一種東西是不可以貪戀的,那就是習慣,當你習慣了一個人的存在時,她卻忽然消失,那種失落感,是無法接受的。

    “你發什麽呆?趕緊給我倒杯茶來!”暮流清有些粗野的推了裴依雲一把,裴依雲一時沒有注意,竟然受力往後一倒,腦袋就直直的往地上撞去。

    “小心!”嚴烈見狀,快速的想要去接住她往後倒的身體,但有一雙手比他更快一步的將她摟入自己的懷中。

    “嚇死我了,你那麽大力幹嘛?想謀殺啊?”裴依雲徹底的嚇醒了,拍著胸口直喘氣,對著暮流清又是一陣的叫罵。

    “誰讓你發呆的,你可別忘了,你現在是我的丫頭,要時刻照顧到主人的需要!”暮流清心裏也驚嚇了一把,但臉上卻並不表露,冷冷淡淡的說道。

    裴依雲從他的懷裏跳起來,不情不願的跑去倒茶了。

    懷中一空,暮流清頓感一股失落,腦子裏忽然想起在馬車上發生的那一幕,那時,他把她壓到懷裏,想占便宜的嚇唬一下她,可誰知道,她卻手一勾,搶奪了他的唇,狠狠的咬了幾口。

    那個時候,他還真被她大膽豪放的舉動給嚇一跳,有些惱羞成怒,但就在剛才,他將她抱在懷裏的時候,竟然有一種不想再放手的心動。

    “心動?”是這樣的嗎?暮流清漆黑的眸底染上了複雜的心緒,望著裴依雲憤憤端著茶走過來,他的眼睛呆滯了,一眨不眨的盯著她氣的微紅的小臉。

    “喝吧,最好嗆死你!”裴依雲對於剛才暮流清的舉動還是深表不滿的,差點把她的腦子給摔壞了,如果不是他及時接住她,摔出個腦震蕩來,誰負責啊?受罪的還不是她嗎?

    暮流清被她一罵,給罵醒了,俊臉微微有些緋紅,輕聲埋怨:“你就不能有點女子的溫柔嗎?總是叫罵髒話,一點教養都沒有!”

    裴依雲一怔,嚴烈一行人更是一呆,這是他們沉冷威嚴的太子說出的話嗎?怎麽像個小媳婦一樣在抱怨?不會吧,肯定是他們聽錯了。

    裴依雲很不屑的輕哼出聲:“我本來就不溫柔,但不準說我沒教養,姐姐接受的可是現代教育,哪裏像你們這些古代木頭一樣,沒情沒趣,開個玩笑都開不起!太沒勁了!”

    被罵成了木頭,嚴烈等人也表示不太滿意,暮流清卻是輕笑起來,好像裴依雲罵的非常正確一樣。

    早餐送上桌,一行人也沒有再打鬧了,吃了早膳就趕著起程,裴依雲照例是和暮流清坐一個馬車,她一上車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一個舒服的姿勢靠著,然後掀開車簾看著窗外的風景,聽聽鳥語聲,聞著醉人的野花香,那還真是一種快樂的享受。

    “為什麽每一次提到雷突國你就會精神恍惚?是不是在記掛著誰?”暮流清忽然低低的出聲問她。

    裴依雲一愣,難得他主動上前問話,不過,這個問題讓她不太想迴答。

    “沒有,你多想了!”裴依雲並不想表露自己的心事,就算說了,誰又能關心她?也許隻是惹人嘲笑罷。

    暮流清知道她很不喜歡被人挖掘心事,但是,該死的,他現在急於想知道,到底,她心裏怎麽想的?

    “你在逃避什麽?有什麽事情不敢說出來的?是不是關於景暗持,讓你如此不快樂?”暮流清這一次帶著一絲的逼問口氣。

    聽到景暗持的名子,裴依雲渾身一顫,為什麽這三個字,還如此的刻骨銘心?狠狠的撞擊到她心頭的深處,讓她不得不正視他。

    “就算是,跟你有關係嗎?”裴依雲口氣有些遲疑,歎笑起來。

    暮流清見她痛快的哭過,笑過,叫罵過,可就是沒有見她如此苦澀的笑過,一時之間,竟莫名的心疼起來,到底,她在迴避著什麽?

    “也許,我能幫你!”暮流清低沉的迴答,深幽的眸子緊緊的盯著她苦悶的笑容。

    裴依雲轉過頭去看窗外,沒有人能幫助她的,除了她自己,感情本來就是兩個人的事情,很自私,卻很痛。

    “謝了,但我不需要你的幫忙,我已經找到方法來解決了!”裴依雲扯了扯唇,給了他一個感激的笑容。

    不知道為什麽,聽著她陌生的話,故意疏離的言詞,他的心緊縮了起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將他淹沒在不安中。

    “你、、你還會迴到景暗持的身邊嗎?”暮流清最想知道的就是這個問題。

    裴信雲歪著腦袋,好像在認真的思考這個問題,的確,她需要認真的去思考,認真的!

    見她隻是呆呆的,久久不言語,暮流清不免有些急了:“你說話啊,這個問題很難迴答嗎?你隻需要說會,還是不會!”

    “如果我不會,你會收留我嗎?”裴依雲苦笑之餘,還調皮的問他一句。

    暮流清想都沒想便脫口而出:“會,隻要你願意,我就帶你迴北越國,你可願跟我迴去?”

    裴依雲一驚,睜大美目看著他,仿佛是第一次認識他一樣,那樣認真的打量著他,這個男人,還是暮流清嗎?是那個充滿著憤恨的男人嗎?

    “為什麽?你不恨我了?你不怪我戲耍了你?”裴依雲竟然不太習慣他對她太好,仿佛,一成習慣,就要欠下什麽東西似的,她帶著微嘲的問。

    暮流清怔住了,一種掙紮爬上了他俊俏的臉龐,是啊,他應該恨她的,怪她的,折磨她的,但為什麽?現在,他隻想憐她,疼她,甚至、、、喜歡她?

    兩個人對視著,都保持沉默,最後還是裴依雲移開了目光,淡淡一笑:“你別認真了,我隻是說笑的,就算你要帶我迴去,我也不會去的!那個地方,我不熟悉!”

    “我可以帶熟悉!”暮流清低沉的嗓音裏,有一絲的慌急。

    裴依雲何等敏感的一個女人,總感覺暮流清變了,他的言詞,他的神情,還有,他看著她時那亮晶晶的眼睛,天啊,他該不會想說,他已經喜歡上她了吧?

    “我渴了!”裴依雲巧妙的轉開了這個話題,她害怕說下去,慢慢的都認真了。

    暮流清這個人,外表看起來好像高高在上,冷若冰霜,但和他相處久了,才發現,他骨子裏還是很單純的,特別是在與人相處這一方麵,他顯的多麽的稚氣,像個大孩子一樣,但一麵對家仇國恨,他又是那麽的冷靜,理智,鐵血無情,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

    暮流清一愣,俊臉上有一抹的失望,她迴避了這個話題,是不是說明她根本就不想和他迴北越國?

    “喝吧!”他從身後拿出了水袋,遞給她,他不會逼她,但他也不人就這樣放棄她,這個有趣的女人,越是接觸,越是難於放手,難道景暗持如此的珍愛她,當她是寶貝,原來,她真是很特別,她說話的語氣,輕快,一路上有她,處處都充滿了歡聲笑語,若少了她,那日子該有多麽的無趣啊!

    裴依雲接過來,假裝很渴的將清水倒入口中,可是,那種味道卻變了,她不敢去看身後緊緊注視她的目光,不知道為什麽,她竟然有些害怕起來,那是一種隱隱的不安。

    暮流清是何時喜歡上她的?為什麽她一點也沒有察覺出來?如果早知道他會喜歡自己,她就應該再壞一點,再惡劣一點,但現在看來,好像一切都遲了,他看著她的目光已經變了,變得灼熱,變得渴望。

    “嗯、、”裴依雲借著輕咳一聲掩飾內心的慌亂,本來,她還可以繼續活躍氣氛的,但現在,關係一變,她想活躍也沒辦法了。

    這一路上,是最沉默的,之前,裴依雲還會偶爾的捉弄一下他,給她講一些他聽不懂的笑話,但細細想來,又的確很好笑,每一次,當她講完後,他都是想通了才被她逗的哈哈大笑的。

    暮流清的心思也綿綿密密起來,他自從當人質迴來後,還沒有接觸過感情的問題,雖然母後給他納了幾個賓妃,讓他償過了人事的快樂,但他卻並不快樂,那些女人,說穿了隻是暖床的工具,根本就沒有一點樂趣,跟眼前的裴依雲是沒有辦法比的。

    越是看,越是覺得不能讓她離開自己的身邊,他真的習慣有她的存在了,就算偶爾被她罵幾句,被她捉弄幾下,他也是很開心的。

    這種沉默的氣氛一下保持了兩三天,其間,裴依雲雖然也充當著玩笑的身份,但卻少了一份的肆無忌憚,多了一份的防備之心,暮流清看在眼裏,不免有些心痛,是不是關心捅破了,連做朋友都覺得有了一層的障礙呢?

    暮流清想跟她再好好的談一次,但每一次提到這個話題的時候,裴依雲就找一些粗略的借口唐塞了,暮流清隻能眯著眼,一次一次的失望,一次一次的備受打擊,但是,明明是那麽拙劣的理由,他卻相信了,也許,在心裏,他還是不想逼她的,他要的是她的自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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