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


    思忖片刻後,扶風將目光轉向那套他從密室裏帶出來的《滅情訣》心法上。


    難道,自己真要考慮修煉第九層滅情訣嗎??


    這是他最後的辦法,也是他最不想使用的辦法。


    ……


    時光飛逝,眨眼的功夫,一整天時間便過去了。


    翌日。


    一夜未眠的慕錦瑟來到了殿外,她神情有些恍惚,衣襟上還有未幹透的淚水。


    看到守在殿門外的紫墨汐,慕錦瑟頓了一下,隨後朝殿門方向走了過去。


    “你就是傾城公主?”看到突然出現在殿外的人,紫墨汐微眯著雙眸,沉聲問道。


    “嗯,我是來找紫蒼夜魘的,他怎麽樣了?”慕錦瑟淡聲說道。


    聞言,紫墨汐輕搖了搖頭,歎聲說道:“魔帝陛下還在寢殿裏閉關,看樣子,情況似乎不怎麽好。”


    “知道了,我進去看看他。”慕錦瑟眉頭緊皺,沉聲說道。


    說完,她抬腳就準備往裏麵走。


    “等一下!”見狀,紫墨汐連忙喊了一聲,隨即上前攔住了慕錦瑟,“如果沒有要緊的事,你還是先不要去打擾他了。”


    “我隻是進去看看,看能不能幫他一起壓製住那排斥力。”慕錦瑟淡淡說道。


    “這個……”紫墨汐抿了抿唇角。


    猶豫了一瞬,她搖搖頭,依舊沒有讓慕錦瑟進去。


    看到攔在自己前麵的紫墨汐,慕錦瑟臉上似乎有些不悅了,“你這麽緊張做什麽?我又不會把他怎麽樣?!”


    “我……”


    “墨汐夫人,讓她進來吧。”就在這時,殿內忽然傳出了扶風的聲音。


    “陛下,她……”


    “無妨,讓她進來便是。”


    “是!!屬下遵命!!”紫墨汐沒有再說什麽,直接退後兩步,讓出了一條路給慕錦瑟。


    慕錦瑟看了她一眼,輕哼了一聲,徑自推開了殿的大門。


    ……


    殿內。


    扶風穿著一身白色衣袍,正盤腿坐在床榻旁閉目凝神。


    他的臉色蒼白,額角上滿是汗珠。


    見此一幕,慕錦瑟皺了皺眉頭,忍不住擔憂地問道:“你這次的反噬怎麽這樣厲害?”


    “如果沒有歌兒替我分擔了一半傷痛,隻怕我現在早就撐不住了。”扶風睜開眼睛,眼眸中劃過一抹心疼。


    “要是換做從前,隻怕你早就修煉了滅情訣。”慕錦瑟輕抿著紅唇,沉聲說道。


    扶風輕“嗯”了一聲,沒有迴應她的話。


    過了半晌,他才問道:“對了,你母親她……”


    “她的身體已經消散了,我用盡各種辦法,卻什麽都做不了。”慕錦瑟垂下眼眸,苦澀的說道。


    “我也沒想到,她為了你能擺脫心魔控製,甘願犧牲自己。”


    慕錦瑟沒有說話,隻是低垂著腦袋,不知在想著些什麽。


    如果她聽了扶風的話,早一點趕迴來,或許她還能見到母親最後一麵。


    可現在說什麽也沒用了,落珠已經死了,她再也不會迴來了……


    沉默了半晌,扶風緩慢站立起身,來到她麵前,繼續說道:“長姐,往後你就留在魔界吧,你既已迴來,魔界公主的尊位,依舊還是你的。”


    “你就不怕我的存在,會再次給魔界帶來危險嗎?”慕錦瑟抬眸注視著他,淡聲反問道。


    “不會。”扶風搖了搖頭,“那個被心魔控製的慕錦瑟已經在明靈幽穀消亡了,現在的你,是魔界公主,慕傾城。”


    “我……”慕錦瑟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她知道,這已經是扶風對她最大的寬恕了,半晌,她才沉聲說道:“夜魘,謝謝你!”


    “謝就不必說了,我能為你做的,也就隻有這些了。”扶風淡聲說道,“好了,我該去看看歌兒了,也不知道她怎麽樣了。”


    說完,他轉身就朝門外走去。


    看著他的身影,慕錦瑟忽然喊了他一聲:“夜魘!!”


    “嗯?長姐還有事嗎?”扶風停下了腳步,側過身子看向她。


    慕錦瑟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趁鳳歌丫頭在這裏,你把她身上的生命共融術解除了吧,我來做新的法術承載者。”


    聞言,扶風怔愣了一瞬,似乎沒有料到慕錦瑟會主動提這件事,好半晌,他才沉聲問道:“你可知道這麽做的後果是什麽嗎?”


    “我當然知道,這麽做的後果就是,日後你每一次的反噬傷,我都要和你一同承擔,但是……”


    慕錦瑟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也知道,整個六界,隻有我的修為與你接近,也隻有我,才最有資格取代鳳歌,成為新的法術承載者。”


    聽到慕錦瑟的話,扶風沉默了。


    他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見他久久不吭聲,慕錦瑟似乎明白了他的顧慮,再次說道:“我不喜歡欠人情,你把我從明靈幽穀救出來,我這麽做,也算是迴報你的救命之恩了,至於之後的事,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扶風歎息一聲,“這件事你再好好考慮一下吧,法術一旦施展,便無法再挽迴了,我先去看看歌兒,你想好了再來找我。”


    語落,不等慕錦瑟迴答,他就直接邁步離開了。


    看著扶風離去的背影,慕錦瑟輕咬了咬紅唇,眸中掠過一抹複雜之色。


    ……


    大殿另一側。


    扶風已經來到了鳳歌休息的地方。


    看著軟塌上還在昏睡的鳳歌,扶風的眼眸裏滿是心疼。


    “傻丫頭,看到你這個樣子,我真的很難過,接下去,我還會承受更多的反噬之力,可我不想你再因為我而繼續承受傷痛了。”


    說完,他伸出左手,指尖縈繞起了一股濃鬱的神力,下一秒,他將那神力緩緩注入到了鳳歌的身體裏。


    有了神力的輔助,鳳歌的氣色明顯比之前好些了,卻還是處在昏睡中沒有蘇醒。


    “歌兒……”扶風輕握起她微涼的手,眼眶開始有些泛紅。


    過了許久,門外忽然傳來了腳步聲,扶風抬眸一看,卻發現慕錦瑟正朝他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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