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魘,對不起,我當時不該教那丫頭生命共融術的。”慕錦瑟低聲說道。


    “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除非找到新的法術承載者,否則歌兒不可能和我解除生命共融術的!”扶風沉聲說道。


    聞言,慕錦瑟的神色黯淡了幾分,她當時隻想成全鳳歌,卻沒想到,這件事會給扶風造成這麽大的麻煩。


    “好了,走吧,你先迴去見你母親吧。”扶風淡淡說道。


    說完,他抬手將嘴角的血給擦掉了。


    “嗯。”慕錦瑟輕點了點頭,跟在扶風身後離開了明靈幽穀。


    ……


    很快,兩人就迴到了魔界。


    再次來到宮外,慕錦瑟的心裏五味雜陳,十幾萬年了,她終於再次迴到了這裏。


    看著高聳入雲的宮門,她忽然感覺自己的雙腿像灌了鉛一樣,無論如何都邁不開步伐。


    見狀,扶風微皺了皺眉,低聲催促了一句,“走吧,你母親在等你。”


    “嗯。”慕錦瑟深唿吸一口氣,這才往前踏出腳步,跟在扶風身邊,走進了宮。


    為了不讓眾人看到自己受傷,扶風有意變幻出半幅麵具,遮掩住了自己那蒼白的臉色。


    走了約莫一刻鍾,兩人來到了落珠暫住的偏殿。


    還沒到走進殿內,扶風就明顯感覺到周圍的氣氛不對。


    整個偏殿似乎籠罩在一股死亡的氣息中。


    見扶風迴來,百裏景連忙從殿內跑了出來,“陛下,落珠夫人……落珠夫人一盞茶時間前已經斷氣了。”


    “你說什麽?”扶風瞬間瞪大雙眼。


    他們一路緊趕慢趕,卻還是晚了一步。


    聽到百裏景的話,慕錦瑟站在殿外,怔怔地望著殿內方向,久久緩不過神來。


    殿內,落珠的身上蓋著一層白布,正安靜地躺在床榻上。


    那一瞬間,慕錦瑟的淚水奪眶而出。


    她剛剛目睹慕擎宇離去,現在又目睹了母親的離去,一種撕心裂肺般的痛楚在她的心中蔓延開來,讓她險些支撐不住。


    看到這樣一幕,扶風也露出了惋惜的神色,雖然他與落珠接觸的不多,但她畢竟是慕擎宇最愛的人,也是慕錦瑟的母親。


    不過,眼下他正承受著那排斥力給他帶來的反噬,根本沒有太多的精力去安慰慕錦瑟。


    停頓一下,他轉眸看向身旁的百裏景,沉聲說道:“你先在這裏陪著傾城公主吧,吾先迴神宮殿去。”


    “是,陛下。”百裏景恭敬地應了一聲。


    扶風點點頭,又來到慕錦瑟身側,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就在殿,有什麽事你可以直接來找我。”


    慕錦瑟沒有接話,依舊保持著原有的姿勢,呆愣愣地站在那裏,望著落珠的遺體,一動不動。


    見狀,扶風沒有再理會她,轉身朝殿外方向走去。


    扶風離開後,慕錦瑟這才緩過神來,她顫抖著身子,一步一步朝落珠邁步而去。


    在明靈幽穀的十幾萬年,她早已習慣了冷漠和孤寂,她覺得自己是這世上最冷漠無情的人。


    然而,此時此刻,她卻難以控製心底的悲傷與難過。


    “母後……”慕錦瑟來到落珠身邊,緩緩蹲下身來,隨後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輕聲喃喃道:“我迴來了,您為何不再等等我……我還有很多很多話想要跟您說呢……”


    可是任憑她怎麽喊,落珠始終沒有任何反應,她的身體早已經冰冷到毫無溫度了……


    “母後……嗚嗚嗚……”慕錦瑟趴在落珠的身體上,放聲痛哭起來,“我總以為您心中沒有我,原來一直都是我錯了,您一直把我視作珍寶,所以才會舍棄性命救我……母後……對不起……對不起……”


    淚水順著她的臉頰,一滴一滴滑落下來。


    “父帝已經離開我了,現在就連您也離我而去了……我一個人活在這個世上還有什麽意思……”


    “傾城公主,節哀順變吧。”看到慕錦瑟悲痛欲絕的樣子,百裏景歎了口氣,“本座看你身上還有傷,可不要太過悲傷了。”


    可不管他怎麽勸,慕錦瑟依舊沒有停止哭泣,甚至連抬頭看他一眼都沒有。


    百裏景歎了口氣,張了張嘴,最終沒有再勸。


    ……


    另一側。


    扶風獨自一人迴到了殿,剛到殿門口,紫墨汐就從殿內衝了出來。


    “陛下,鳳歌姑娘她……”


    話還沒說完,她就看到扶風一臉疲憊的神色,立即改口問道:“陛下,您沒事吧?”


    “歌兒她怎麽樣了?”扶風用沙啞的嗓音問道。


    “鳳歌丫頭她承受了和陛下您一樣的傷痛,眼下正在殿內昏睡呢。”


    扶風微垂的眼瞼閃爍了片刻,“墨汐夫人,你替我照顧好她,我先想辦法把反噬力壓下去。”


    “陛下,讓屬下來替您護法吧?”紫墨汐又道。


    “不必了,你讓人看著這裏就行,除了傾城公主外,不要讓任何人進來打擾我。”扶風沉聲吩咐了一句,便抬腳邁進了殿內。


    “是,屬下遵命!”紫墨汐望著他的背影,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麽。


    ……


    進入主殿後,扶風很快就坐下來開始調息,同時將那股排斥力強行往下壓。


    可排斥力似乎越來越強,他越是想要壓製住它,那股力量就越是暴漲。


    漸漸地,扶風額頭上開始滲出細密的汗珠,臉色也變得慘白如紙。


    “不行,再這樣下去,歌兒會承受不住的!!”扶風喃喃自語道。


    他原本以為,自己隻需要把慕錦瑟的心魔解除,就能讓她取代鳳歌,成為生命共融術的新承載者。


    可當看到慕錦瑟悲傷難過的樣子時,他卻怎麽也開不了口了。


    他疼愛鳳歌,但他不能為了自己心愛的人,而去傷害另一個人。


    不管怎樣,她始終都是他的長姐,即便他們之間沒有任何血脈關係,但那份情義並未因此而消失。


    想到這裏,扶風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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