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也沒覺得不自在,畢竟又不是脫光,裏麵還穿著長袖長褲的內衫。但是這個世道講究男女大防,再是京中的風氣開放多少也應該避諱一些,尤其是孤男寡女獨處一室。


    「王爺不打算迴避嗎?」


    「初見時姑娘欲替我寬衣解帶,而我對姑娘已坦誠相見,姑娘對我難道還需要避諱不成?」


    這是什麽虎狼之詞!


    那不是要為他處理傷口嗎?


    這個男人頂著一張白得像鬼一樣的死人臉,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也是不容易。


    「王爺若是想看,那就看吧。」


    隔著包得嚴實的內衫,她是一點也不怕,就是覺得說不出來的奇怪。尤其是瞄到對方那雙沒什麽溫度空洞而幽深的眼晴時,無端端地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她以極快的速度脫了衣服,然後鑽進被子裏。等她閉著眼睛後不久,似是有一道勁風襲過,然後燈就滅了。驟然漆黑之中傳來細微的響動,像是有什麽東西被風吹落,緊接著屋內的壓迫感隨之消失。


    終於走了。


    她打了一個哈欠翻身朝裏,任由自己陷入夢鄉。


    不知過了多久,她被細細的啜泣聲吵醒,惺惺忪忪地睜開眼,一眼就看到坐在床邊哭得雙眼紅腫的孟姨娘。


    孟姨娘看上去應是一夜未睡,整個人憔悴又傷心。


    「一大早的姨娘坐在我床頭哭,不知情由的人還以為我死了。」


    「我的大姑娘,你說的這叫什麽晦氣話。你昨日受了那樣的委屈,姨娘的心都快疼死了。」


    孟姨娘哭泣著,說自己怕別人知道,每年徐夫人的忌日時都會關上門偷摸抄寫一些往生經燒去,並吩咐下人們不能打擾,所以等她聽到薑沅大鬧采薇軒的消息時已是夜深人靜。她說她不放心夜裏來看過一迴,知道薑覓已經睡下後才離開。


    「三公子實在太過分了,平日裏也就算了,非要在夫人的忌日當天來鬧,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為之。如今侯府上下都要看餘夫人的臉色,誰還記得你母親。你母親若是在天有靈知道你被人欺負,指怕是心都要碎了。也是姨娘無能,姨娘一個奴妾,便是有心想護著你,在餘夫人那裏也說不上話。」


    孟姨娘和秦媽媽都是徐氏陪嫁丫頭,身契都在徐氏手上。哪怕是孟姨娘被成了妾,還生了一雙兒女,也隻是內宅之中身份較低的奴妾。


    既然是奴妾,自然是不能和良妾相提並論。


    薑覓眸光一冷,猛地甩開她的手。


    「姨娘這會說自己無能了,那以前秦媽媽還在的時候你是怎麽說的。你說秦媽媽對我不忠心,若是我娘當初把我托付給你,你一定不會讓我被人欺負。我聽信你的話把秦媽媽趕走,你現在說什麽你護不住我,你這不是把我當傻子嗎?」


    她一個不防,被甩得險些跌下去。驚愕看去時,隻看到薑覓滿臉的惱怒,當下眉眼微垂,淚珠兒不斷線似地滾落。


    「大姑娘這是怨我了?」


    原主脾氣差,但耳根子軟,若不然也不能被人三言兩語就挑起火來,更不可能被人隨意挑撥就把自己的乳母趕出去。


    又蠢又壞的人設不能倒,薑覓輕哼一聲別過臉不看她。


    她哀切切地擦著眼淚,聲音淒楚。「是姨娘不自量力,姨娘以為自己隻要拚盡全力就一定能護住你。無奈妻妾有別,姨娘一個奴妾在餘夫人那裏連個下人都不如。若姨娘的身份再高一些,無論如何也在和餘夫人理論一番。」


    所以她是想脫籍。


    一旦脫了籍那就是良妾,良妾是自由身,主家不得隨意發賣,且在後宅之中也有一定的發言權,所出子女身份也更高一些。更何況大雍沒有妾室不能扶正的規定,縱然被扶正的妾室不多,但也是有例可循。


    「再高一些?」薑覓睨著她,「你想當夫人?」


    孟姨娘心口「突突」直跳,她怎麽可能不想當夫人,然而凡事不可能一步登天,首先她得成為良妾,日後才有被扶正的可能。


    「我的姑娘啊,姨娘哪有那樣的心思。姨娘就是想有點底氣,往後能照應你……」


    「若說照應我,以前秦媽媽做的倒是不錯。是你說她對我有異心,我這才把人給趕走了,你現在和我說這些,難道是耍我玩嗎?」


    孟姨娘暗道自己可能太心急了,壓著聲音道:「姨娘怎麽會騙你?大姑娘可知秦媽媽出府之後去了哪裏?」


    這一點,原主沒有在意過,薑覓也就無從得知。


    「她去哪了?」薑覓怒問。


    孟姨娘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說了。


    「她迴安國公府了。」


    安國公府名存實亡,但府邸仍在。府中如今一直住著人,住的是安國公府徐修收養的義子徐效。


    自徐氏去世後,徐效一次也沒來看過原主。這些年來原主一方麵聽到的是秦媽媽對徐效的維護,一方麵聽到的是孟姨娘對徐效和秦媽媽的猜測。秦媽媽說徐效不來看她是有苦衷,孟姨娘則告訴她秦媽媽和徐效是一條心,圖的是安國公府的爵位和財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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