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覓「嗤」笑一聲。


    「府裏的大丫頭月錢半兩,餘夫人和薑晴雪每月給你們的賞錢應該不會超過這個數,你們一個月頂天了也就一兩銀錢。你可知我身邊的人多少錢一月?」


    兩個丫頭同時露出詫異之色,不明白薑覓何故如此一問,其中一個丫頭下意識搖頭。


    薑覓眉眼一彎,伸出自己的一雙手。隻見十根手指纖細如玉,指甲蓋粉嫩秀氣。她像是在認真欣賞自己好看的手指,一根根地掰著。


    「我身邊的大丫頭,一個月的賞錢都不低於十兩銀子。你說你們這些每月一兩銀子的人,不自量力地操著人家十兩一月的心,是不是有點可笑?」


    兩人瞬間白了臉,眼底地閃過豔羨。誰不知道大姑娘有錢,如果一個月能得十兩銀子,挨些打罵又何妨。


    薑晴雪再也聽不下去,冷著臉出來。


    薑覓笑看著她,「果然是便宜無好貨,一月一兩銀子的下人就是不懂規矩,連主子的是非都敢議論,薑晴雪你可得好好管一管。」


    「我的下人我自會管教。」


    「那敢情好。」薑覓一抬手,從發間取下一支通體無瑕的玉釵,極其隨意地遞給身邊的子規。「子規洗了半個月的恭桶,我帶她四處走走去去晦氣。可憐見的,這些日子沒少幹活,我這個當主子的少不得要補償一二。」


    那兩個丫頭的眼睛都直了。


    洗半個月恭桶能得一支不下百兩銀子的玉釵,她們也想!


    薑晴雪又惱又氣,惱薑覓財大氣粗,氣薑覓挑撥是非。錢財最能動人心,薑覓如此一宣揚,以後她和母親還怎麽管教底下的人。


    子規已經感激不盡地雙手接過玉釵,原本紅腫的眼睛更紅,流著眼淚說自己以後一定會好好侍候。


    「姑娘對奴婢真好,奴婢一點也不委屈,」


    那兩個丫頭是又羨慕又嫉妒,這樣的眼淚她們也想流,這樣的委屈她們也想感受。她們眼巴巴地看著子規和子規手裏的那支玉釵,既想流口水又想流眼淚。


    薑晴雪自是將她們的表情看在眼裏,越發氣惱。「無規矩不成方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你這麽做不怕帶壞府裏的風氣嗎?」


    「賞罰分明,獎懲有度,我帶壞了什麽風氣?子規,你說說看,你家姑娘我如此行事,可有什麽不妥,你是否有怨言?」


    「迴姑娘的話,子規以為姑娘行事妥當,心中無一絲怨言。」


    那兩個丫頭不自覺點頭,換成她們也沒有怨言。


    薑晴雪實在不想再聽下去,更不想看到薑覓得意張狂的樣子,當下淩厲地看了那兩人一眼,讓她們退下。


    這些年來,薑覓不就是仗著徐夫人豐厚的嫁妝在府中為所欲為。祖母在家時還知道收斂一二,祖母不在時越發張狂。


    「大姐,你這麽做難道不怕九泉之下的徐夫人傷心嗎?」


    薑覓拿錢財壓人,就別怪被人戳痛處。


    薑晴雪最是知道,這個大姐的痛處在哪裏。


    若是原主被她這麽一說,必定惱羞成怒,然後大發雷霆失去理智,口不擇言的後果就是有理也變成沒理。


    這些年來薑晴雪常行此招,且無往不利。沒有人比薑覓更清楚原主的感受,那種憤怒到心都在顫抖的痛苦無人知曉。她毫不猶豫地抬手,給了薑晴雪一記耳光。


    薑晴雪不敢置信,捂著自己的臉頰。


    「薑覓,你怎麽敢……」


    「我有什麽不敢的!」


    以往原主和薑晴雪對上,氣急敗壞的都是原主,薑晴雪永遠是氣定神閑的那一個。薑晴雪自己也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會被視為蠢貨的人壓製住。


    這種被氣到無話可說的感覺,實在是太過糟糕。一對上薑覓那清澈冰冷的眼,她莫名生出一種說不出來的異樣,仿佛自己所有驕傲和底氣一寸寸被吞噬,最後變得蕩然無存。


    怎麽會這樣?


    忽然薑覓走近一步,冰冷的眼中浮起一抹嘲諷。


    「薑晴雪,原來你也不過如此。」


    這句話像詛咒一樣,瞬間封印了薑晴雪的感官。


    她錯愕之時,薑覓已經走遠。


    府中景致處不少,薑覓身體其實還很虛,是以走得很慢。她一路走一路欣賞沿途的風景,不經意抬頭時卻看見站在涼亭中靜立的薑惟。


    哪怕是人到中年,薑惟的長相氣質依然是男人的佼佼者。


    當年他和徐令嬌一個是侯府世子,一個是國公府獨女,青梅竹馬郎才女貌又兩情相悅不知多少佳話。


    如今佳話早已隨風去,物是人非事事休。


    薑覓原想繞道走,不想薑惟看了過來。


    薑惟的眼晴很好看,如桃花春水多情多愁,最是讓女子心動的那種。這般年紀還能令人驚豔,可想而知年輕時該是多麽的玉樹臨風。難怪餘氏念念不忘,明知其有妻室還非君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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