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茉,爸爸再也陪不了你們了,你要照顧好媽媽。”

    “對不起,我的女兒,媽媽先去找你爸爸了,你要照顧好自己。”

    “我是不會娶她的,不要妄想了。”

    過去到底有多傷,傷到做夢都能痛醒。蘇茉支起身子從床上做起來,拂了一把額上的冷汗,指尖觸到眼角已是一片冰涼。她呆呆坐在床上,努力的平複混亂的心緒,可是有句話叫做剪不斷,理還亂,這樣的噩夢還是讓蘇茉有些惱火,她甚至開始懷疑迴來的決定是不是錯的。

    看了眼牆上的時鍾已經兩點一刻了,然而已經完全沒有睡意的蘇茉幹脆起身走到窗前,夜色如墨,化做濃濃的的解不開的深沉。還好今夜的星星異常的亮,讓這夜晚不至於黑暗。她輕輕地打開窗戶,側身倚在窗口,微微的晚風將她雪青色的睡裙輕輕吹起,難得的與天默默相對,獨自享受著這靜謐之美。

    望著這夜色,迴憶卻像電影畫麵一樣一幕幕浮現在眼前,當年父親因為投資失敗使公司陷入絕境而一病不起,沒過多久便去世了。母親到處求人希望能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可是她還是高估了一個女人的力量,親朋好友因為害怕受連累紛紛選擇袖手旁觀,母親還是到底受不了精神與經濟的雙重壓力終於也將自己逼入了絕境,她自私的決定拋下一切選擇站在蘇氏企業的37層的陽台上,當她一躍而下之後她終於結束了自己的痛苦。

    然而她又是否知道,在她解脫的那一刻她將痛苦都留給了她唯一的女兒。一夕之間,蘇茉成了孤兒,全城各大報紙的頭條都是蘇家的徹底敗落的消息,生命中所有不堪其重都壓在了她一個人身上,得不到一絲喘息的機會。蘇茉將自己鎖在房間裏,黑暗一點點侵蝕她的身體,她不敢睡覺因為夜夜都是夢魘。在她最需要安全感的時候她身邊沒有一個親人,而當年她才18歲。

    都說物極必反,蘇茉以為自己再也沒有什麽可能失去的了,命運說不定會給她最後一點眷顧,讓她能安靜的待著,再不會新添什麽傷痛。

    然而她卻不知道,厄運都是接踵而至的,事實證明她就是個上帝不待見的孩子。

    當她把自己封閉在黑暗的房間時,接到了徐景瀾的電話。電話上的閃光仿佛一束陽光,讓她能在這窒息的空氣裏還能偷得一絲空氣。蘇茉顫抖而迅速的接起了電話。

    還來不及說什麽,電話那頭傳來的對話卻讓她愣住了。

    “景瀾,蘇茉這孩子可憐。雖說蘇家遭遇變

    故,但是我們徐家也不是不通達,我和你爸爸是不會在意他們家族的事情。你也老大不小了,蘇茉這孩子聰明乖巧,而且我看的出來蘇茉很喜歡你,我也覺得這孩子對我心思,你可以考慮一下。”

    她知道這時候她應該掛斷電話不該偷聽的,可是她卻太想知道徐景瀾的迴答了,畢竟她從小的夢想就是嫁給景瀾。她屏住唿吸沒有出聲,繼續聽下去,手心甚至緊張的捏出了汗。

    “既然通達,我以為我會有決定自己婚姻的權力。另外,蘇茉也不該被你們當做慈善的對象。”徐景瀾的聲音聽上去不慎嚴厲,可是他心底卻覺得那個女孩不應該是被可憐的,她需要的應該是疼愛,雖然那個人可能不是他。

    周瑾沒想到平時溫潤如玉的兒子這次會如此黑臉。

    聽著兒子這麽不留情麵的駁了自己的意見,周瑾也上了火氣,十分生氣的對徐景瀾說:“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這麽反對不過是因為阮清那個女人,你不要蘇茉可以,但是也別想我能接受阮清那個女人。”

    “我的妻子由我來選,用不著任何人接受。還有,我不想要的誰也勉強不了。”徐景瀾強勢極了。

    “你......”周瑾被氣的語不成句。

    他們兩個吵得如火如荼,然而電話這頭的蘇茉卻再也聽不下去了,她慌張的掛斷了電話不敢露出一點聲響。

    其實蘇茉一直都知道看似溫和的徐景瀾骨子裏隱隱散發著危險的氣息,這種危險深深掩藏在他高貴優雅的外表下,平時不易顯露。但若真的觸及底線,一個宛若神子的男人瞬間就會化身惡魔。但是蘇茉一直不肯承認,也不肯認輸,可是她終究敵不過那個叫阮清的女人,大概這就是他的底線吧。

    然而明白是一迴事,心痛又是另外一迴事。

    是啊,一直以來都是她在勉強他罷了,他並不愛她啊。

    蘇茉臉上的淚早已模糊了雙眼,徐景瀾說的每一個字都如同一把尖刀劃破她的心髒直至血肉模糊,他徹底擊碎了她的自尊與驕傲,也終究扯斷了他生命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她有些自嘲的笑笑,原來她在他眼裏竟什麽也不是,既然如此她有什麽資格去強求他的一輩子呢,還不如離他遠些,還他一個清淨。

    那天之後,蘇茉便獨自去了法國,一去便是八年。

    風吹的她身子有些發顫,蘇茉喝了杯紅酒,強製自己入睡,結果第二天還是遲到了。

    “我的天呢!

    我的moira公主,昨晚上你幹嘛去了,怎麽這樣一副菜葉臉啊,即使你底子再好,你也不能仗著自個兒單身使勁糟蹋自個兒啊!你這讓那些垂涎你美色的男人怎麽忍心啊!”jime捏著一副千嬌百媚蘇死人的聲音,一隻手翹著蘭花指,另一隻手拿著一琉璃小鏡在蘇茉麵前亂晃。

    蘇茉白了他一眼,沒有理他。都說做造型師的男人都十分毒舌外加娘娘腔,稍不留神就會淹死在他們的口水裏。

    但是聰明的女人從不會與這些人做什麽口舌之爭,因為無視才是對他們最好的迴擊。不過像jime這麽直接大膽打趣moira的造型師,除了bruno就隻有他一個,所以大家心底對jime很是敬畏。

    蘇茉瞧了瞧周圍其他人往鏡子裏一看,的確,自己今天臉色有些蒼白,“昨晚沒睡好,今早起得有些晚了,你就別幸災樂禍了。”

    “誒呦喂,你這鐵娘子也月下惆悵啦!快和我說說,是不是春心萌動了。我是不是得趕快通知程燁同誌啊,不然來晚了,他心心念念的女神就被別人先下手為強了。”jime繼續打趣地說。

    “好了,別開玩笑了,也不許給程燁打電話,趕緊開會吧。”蘇茉趕緊結束這無良話題,並且對jime作出警告,不然說不定程燁這家夥真能從法國跑過來。

    雖說平時大家嬉笑打鬧,但是工作的時候大家還是很有專業精神的,一個個都不敢馬虎。

    會議主要圍繞秀場的設計進行,沒什麽特別要說的,蘇茉簡單的囑咐了下:“這次秀的主場在中國,大家要秀場安排上多加些中國元素,但是不能失了nirvana風格。”

    正當會議要結束時,眾人看了眼蘇茉,又盯著jime好像示意著什麽,大家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別別扭扭,看起來十分緊張。

    蘇茉最受不了這種詭異的氣氛,先開口問道:“你們這是怎麽了?有什麽話就說。”

    jime看了眼眾人,清了清嗓子說到:“nirvana秀前的酒會你還是不去嗎?bruno這次不在,你還想找誰替你啊!”

    jime說完也咽了口唾沫。

    蘇茉想了想,抬頭對眾人說:“知道了,酒會我會參加。”說完繼續弄手上的設計稿。

    jime有些錯愕的看著,不敢相信的問:“你再說一遍,我沒錯吧,你是說你要去參加酒會。”

    別看他平時沒事就對moira調侃一番,那

    是因為他知道這些小事她不在意。可是若是moira真正在意的事情,大家是連提都不敢提的。就像每次nirvana秀前都會有例行酒會,交際場合moira從來不參加,甚至除了nirvana身邊的設計師和禦用模特見過moira的人少之又少,moira這個名字在時尚圈成了一個迷。

    為此bruno沒少埋怨她,他除了自己的工作要忙,還要代替徒弟去交際,他這個師傅當得一點威嚴都沒有。可是moira卻對bruno的埋怨視若無睹,依舊我行我素,更是惹得bruno不痛快,可是卻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大家都知道moira過於低調,但是bruno都沒辦法的事他們更是沒轍,moira的個性他們這些身邊人都知道,絕對的披著美羊羊皮的紅太狼,惹急了她絕對沒好果子吃。

    這次moira竟然答應要參加,他本來都做好要挨一頓罵的準備了,沒想到幸福來得太突然。眾人也都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蘇茉看著眾人嘴都合不上的樣子有些無奈:“至於這麽吃驚,表情這麽豐富。”

    “當然了,moira你知道你在時尚圈裏到底怎樣的存在嗎?”jime搶險迴答。

    moira挑眉,示意他繼續。

    “你就是那深海裏的美人魚,宇宙裏的外星人,還有...尼斯湖的...水怪。都是隻聽說過,卻沒見過的生命體。”jime說完偷偷看了眼moira的臉色。

    “還都不是人。”moira瞪了一眼jime,低沉道。

    jime兩手一攤,一臉諂媚的嗬嗬賠笑道:“巧合,純屬巧合。”

    “我覺得這次想要參加酒會的人一定會爆滿,可是我們的邀請函有限,你說我要不要弄個黃牛票什麽的,入鄉隨俗一下啊。還有媒體要是知道消息,咱麽酒會的大門也會不保的,要多加幾個保安。天哪,我的moira公主,我真是太急不可耐了。”

    蘇茉突然一聲嗤笑:“至於嗎,你們天天在我身邊轉,我也沒發現誰見我客氣啦,反倒一個比一個能氣人。”

    jime撇了撇嘴沒有說話,蘇茉也沒有理他。

    其實蘇茉不參加交際,她其實隻是覺得那些場合並不適合她,看著這些你來我往隻是為了交際才交際的人,覺得很累。再來就是她下意識裏並不想曝光在人前,也不想讓舊人找到她,可是真的有人在乎她的消失嗎這也是個未知數。

    可是有些事情終究是逃不過去的。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更得完了,明天大概也會晚些,大家不要嫌棄我。多多收藏吧,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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