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白走出去多遠才注意到他丟了一疊錢在我攤子上,加上之前的五百差不多兩千塊錢,從某個角度看我的確戳中了楚白的要害,可能楚白自己心裏也清楚,自己和蘇雨晴的姻緣有多麽的坎坷多變。


    卦雖說是算準了,但這錢我卻不能多要一分,五百就是五百,否則我身上就不太平了,非得掉下一千五的黴運下來。


    我趕緊的收拾東西準備把多出來的錢給楚白送過去,誰知道剛起身旁邊就聚上來幾個人,為首的長得賊眉鼠眼,正是我斜對麵算命術士,我不知道這人叫什麽名字,總是聽到別人喊他吳老鼠。


    吳老鼠上來就說小兄弟啊,沒想到你嘴上還是有兩把刷子的,三下兩除二就把剛才那家夥說的團團轉,撒手就給你這麽多錢,曹道長果然沒看錯人啊,小兄弟你果然前途不可限量啊!


    我看吳老鼠這幾個人皮笑肉不笑,眼睛盯著桌子上的錢賊光閃爍,知道他們肯定是眼紅這兩千塊了,我這一個卦的錢抵得上他們小半個月的收入,誰見誰眼紅。


    但我也不想得罪這幾位,畢竟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得罪了他們以後在這兒的生意就不好做了,我從裏麵抽出一張一百的:“讓幾位師傅見笑了,也就是運氣好而已,這錢幾位拿去買點煙抽吧,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吳老鼠幾個人愣了一眼,沒接我手上的錢,旁邊的小個頭插了一句:“小子,你在這打發叫花子的吧?在這擺攤算命沒收你租金、沒要你場地費,你就孝敬這麽點錢?”


    這麽一說這幾個人的目的就更明顯了,就衝著我手上錢來的,但我也不好跟他們撕破臉,畢竟他們人多勢眾,真幹起來我也吃虧。


    不等我開口那小個子就說了:“想在這幹就得守這兒的規矩,規矩不是針對你一個人定的,每個新人到這兒來第一個月的卦錢得孝敬出一半來!幾十年下來了在這兒混的人都是這麽來的!”


    我聽得眉頭一皺,還有這種事兒,敲詐勒索還整出規矩來了,接著那吳老鼠哼了一句:“這裏麵得有兩千塊吧,我們先抽一千以後的再說!”


    這幾個家夥也不客氣,說著就伸手去拿桌子上的錢,我哪能讓他們拿走這錢,其中還有一千五我準備退給楚白的!真要是給他們一千我自己還得往裏頭倒貼五百塊,天底下哪有這種蠢事兒!


    我一個箭步一把把那些錢給捂住了:“對不起了各位,這些錢你們不能動,我還得退迴去!不義之財不可取,幾位也算是同行了,應該都懂得這個道理吧?”


    “哎呦?你小子跟我們講道理?”吳老鼠不耐煩的指著我,齜牙咧嘴的嗬斥我:“今天我就把話撂在這兒了,你以後就別想在這兒擺攤子,明天再來你這桌子的桌角都給你砸了!”


    說實話我還真沒有怕這幾個流氓的意思,骨子裏也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兒,今天要不是楚白的事兒迫在眉睫,我倒是要好好給他們三個算上一卦,直算的他們心服口服,俯首稱臣。


    “誰啊!誰要砸攤子啊!”就我們僵持不下的時候,人群裏麵走出來一個穿皮外套戴墨鏡的男人。


    我一眼就認出了這男人,他不是別人,正是我昨天給算卦的魏廣坤,我心裏一沉這下好了,蒼蠅臭蟲一股腦全湊齊了。


    吳老鼠幾個人見是魏廣坤來了,幾個人更是上鼻子瞪眼了:“魏老板你來了啊!就是這小子!昨天咒你的小子,不按照我們算命街的規矩來!我們兄弟幾個合計著給他長點記性呢!”


    魏廣坤點頭說了一句是該長點記性。


    我意識到情況不妙,今天可能要折在這兒了,我算到了胖子要挨打,怎麽就沒算到自己也要栽一跟頭:“魏老板……我們不是有過約定嗎?四天之後再來嗎?你是不是來早了?”


    哪知道我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魏廣坤啪啪的扇了吳老鼠兩個響亮的耳光,老家夥挨了兩耳一臉懵比:“魏老板?弄錯人了啊?不是我!是這個小子啊!”


    魏廣坤說我打的就是你們,誰讓你們動他了?


    “這小子壞了我們這兒的規矩!”


    “規矩?誰定的規矩啊!誰定的站出來我瞅瞅!”魏廣坤上去又是倆耳刮子:“一個個算命算卦沒本事,就知道欺負新人!告訴你們,從今天開始誰再敢動一刀師傅就是跟我魏廣坤過不去,我跟他沒完!”


    吳老鼠不敢吱聲也不敢多問什麽,捂著發燙的臉頰逃命似得跑了。


    這下我也懵比了,這是咋迴事?魏廣坤居然站我這邊抽了吳老鼠的耳光?


    魏廣坤轉過身來換了一副笑臉:“一刀師傅……對不起對不起!我是特地來跟你道歉的?昨天的事兒是我不對,你算的那卦真是準了……”


    我恍然大悟,原來魏廣坤是來找我道歉的,那個叫鍾素琴的女人沒跟過來就已經說明一切了:“魏老板?是不是跟那女的黃了?”


    魏廣坤還有些不好意思,抓耳撓腮的說:“昨天是我不好,見不得別人說我不好,尤其是那個女人的不好,晚上迴去我冷靜下來想了想就覺得那女人這段時間有些古怪,總是背著我鬼鬼祟祟的摸手機,像是有什麽東西瞞著我,我這人上了歲數也不懂年輕人的智能手機,起了個早就把她的手機偷出來,找街上修手機的一擺弄什麽都出來了,媽的那臭表字真的背著我找男人了!看了這表字的聊天記錄才知道,她跟我結婚都是假的,全都是為了老子的錢!跟我領結婚證全都在糊弄!記錄裏都明擺著呢!他準備跟那小白臉四天之後跑去泰國!”


    魏廣坤喋喋不休的說了一大堆,還說他迴去之後把那女的暴打了一頓,牙齒都打掉幾個,現在也想通了,那樣的女人不要也罷,幸好發現的及時,否則跑到泰國去他還不知道找誰哭去呢!


    “一刀師傅,現在迴想起來你真的是神算啊,你有未卜先知的能耐啊!我錯了我錯了!我誠懇的跟你道歉!我不是人還要跟你動手!”魏廣坤接著從口袋裏掏出一遝錢:“這些錢一刀師傅你收著,算是我的小小心意。”


    我一看這魏廣坤出手夠大方,這一遝錢至少也有七八千的樣子,連忙擺手說多了多了,要不了那麽多。


    魏廣坤說千萬不要跟我客氣,這些錢是你應得的。


    我也想收下這筆錢,有了這些錢至少我一學期的學費不用擔心了,但那次八爺給我托夢之後我真心不敢再亂收錢了,多一分錢那就是一分錢的災禍,我還是老老實實慢慢攢錢吧。


    最後好說歹說收了魏廣坤的五百塊,魏廣坤堅持多給了五百,說一刀師傅你算的這麽準,要不再幫我算一卦?


    我看魏廣坤態度誠懇也沒拒絕,再怎麽說魏廣坤也替我出麵抽了吳老鼠的耳光,我心裏麵痛快也樂意送他一卦。


    魏廣坤說他是個工地包工頭,生意做得不算大、收入還可以、在他們這行裏麵勉強隻能算個小包工頭,前幾天有人找他幫忙做一個工程,是個聯排公寓的工程,工程規模挺大的,開的價格也不低,如果把這個工程包下來他倒是可以大賺一筆,以後在同行的麵前也有說話揚腰板的資本。


    我說這是好事兒啊,說明魏老板你運氣來了,到了你該發財的時機了。


    魏廣坤一拍膝蓋說哪算什麽好事,我正為這事愁著呢,我後來仔細一琢磨就覺得這個工程有問題,首先這個工程的價格比市場價要高不少,這個價格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工程隊來做這活兒,而且我還曉得前麵有一個工程隊的包工頭接過這活兒,在這兒幹了半個月就全部走人了,一刀師傅你想啊,活兒幹的好好的,怎麽平白無故的就走人了!憑什麽天上餡兒餅的好事就砸到我頭上來了。


    後來我去打聽了一下,這一打聽還真的讓我查出點事情來,原來這個工程出過事兒。


    魏廣坤說到這兒湊到我耳邊繼續說:“原來上個月這個工程出了個命案,有個十六歲的小姑娘被殺死在這兒,警方到現在都沒抓到兇手,上個工程隊的老板嫌晦氣工錢都沒要就帶著工人走了,弄了半天原來這個晦氣的工程才找到了我!沒人要的過程才找到了我!”


    “一刀師傅,我現在就比較糾結,這個活兒我到底要不要接下來,我們這一行也有我們這一行的規矩,幹工程一定不能見女人血,否則老板就倒黴到死!但是我現在麵臨的情況比較複雜,我手上沒活養不住工人了,我要是不接活兒工人全都跑了,我包工頭也幹不成,以後再想起來就不可能了,一刀師傅你幫我算算現在應該怎麽辦,我到底應不應該接這個工程,這幾天我真的是瞅啊,吃飯睡覺都在想這件事情,你給我指一條明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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