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校所有課業中,宮崎優裏最討厭化學,書本上的各種化學元素和方程式,她沒一個能記得住,更遑論靈活運用到試卷裏。根據以上這些,也很好理解,她為什麽從國中到高中的化學考試全都不及格了。

    洛山高校教員辦公室,是整個洛山學生最不願踏足的領域之一,因為,被請到辦公室裏的,除了老師很欣賞的優秀學生外,也就隻有他們閑來無事又要找你談論人生了。

    宮崎優裏並非第一次被請到辦公室,而每次過來,理由和原因都大同小異,她的位置比較尷尬,不是問題學生,也很安分守己,那麽來到這裏的唯一的理由就隻有,成績單剛公布不久。

    沒錯,她的化學又考砸了。

    “宮崎啊,你怎麽又掛科了?我可清楚地記得是誰答應過再也不會拖班級後腿的。”教化學的男老師已年過五十,他一直以能教導洛山最為優秀的班級為榮,然而,仿佛預示著完美的事物中總會有一點不足和瑕疵,這麽優秀的班級裏通常有幾個人會拉低整體水平。他從師多年,也沒見過像宮崎優裏這樣難以教會的學生。

    其實宮崎優裏不是不優秀,也不是不聰明,其它課程每一門在年級都排在前幾名,唯獨化學是硬傷。

    他很懷疑自己有沒有欠了她什麽,幹嘛非要偏科化學呢?簡直故意在和他作對嘛!

    雙手交叉垂放於身前,宮崎優裏安靜又乖巧地站在辦公桌前聽訓,期間不辯解一句。對於又考砸了這件事,她也相當無力,明明已經很努力地去複習了,可成績一出來,分數依然淒慘。

    她覺得,自己真的與化學絕緣。

    等聽完老師的訓導,她才抬起頭,這麽半天終於在最後為自己做了一個無意義的辯駁:“比上次多了兩分。”

    有點上了年紀的化學老師額頭青筋暴起,她的這副模樣,根本沒有想辦法挽救這門課程的意思,就算學不會也不要放棄治療啊,而且他的一世英名怎麽辦!

    看樣子再不有所表態,這丫頭說不準以後考試全部給他交空白卷,這件事如果傳到其他老師耳朵裏肯定會被恥笑的,這麽一來,他還不如趁早迴家養老算了!

    於是,他把那張滿頁畫著紅色叉的試卷往桌子上一拍:“哼!化學太拖後腿我就要向你們班導提出把你調到其它班級了!”

    “……”這招對宮崎優裏很奏效,她背脊突地一僵,真心擔憂化學老師將言行付諸實踐,把她從現在的班級裏調離。

    隻因,她害怕距離那個人太遠。

    國中時,他們不在一個班,等到了高中,好不容易分到了同班,她又怎麽可以中途走人?

    何況,他們剛剛交往沒多久,她不願去一個看不到他的地方。

    然後,為了以防老師言出必行,未來的幾天,她一有空便會跑到圖書館或者寂靜的角落裏翻看各種化學題型和書籍,隻是她學習的方式有很大的問題,因此效果一點都不明顯。

    這天,她照樣窩在圖書館的小沙發上看書,目不轉睛盯著某個題型許久,卻依舊看不出個所以然,更不懂這個方程式怎麽代入的。她頭痛地從書本上移開目光,而這份注目很自然地就落到了坐在她對麵的人身上。

    午後溫暖的陽光灑在他身上仿佛有種醉人的朦朧,整個人的氣質都發生了輕微變化。

    她不禁一陣愣神,都說認真時候的男生最帥,這話果然不假,此時的赤司單手撐著側臉,靜靜翻閱外文書籍的模樣讓她有些看癡了。

    直至感到陽光太刺眼,她才收迴視線,臉色微微泛紅,不知是女孩子的羞澀還是日光的暈染。

    “阿征,你有過失誤麽?”她突然問道。

    翻著書頁的手一頓,赤司眼也不抬的:“沒有,尤其在考試方麵。”

    “啊……”宮崎優裏嘴角一抽,內心感到一絲懊惱,她似乎問了一個很愚蠢的問題呢,像赤司征十郎這般精明嚴謹的人,才不會像她一樣馬虎又隨意。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果然很大啊……

    可即便如此,她偶爾也會心生怨念,根本不願相信在所謂的天賦麵前,自己的努力完全不值得一提。

    “那,阿征平時怎麽學習的呢?”每次考試都是第一名,從未有過例外。你的過於優秀和完美,她壓力很大的。如果你有一項不擅長,那該有多好,她也就不必背負起太多的重擔了。

    對麵的人輕笑了下,隨口迴答她,卻不顯得有半點敷衍:“多聽,多看,多記錄。”

    以前他也很奇怪優裏為什麽可以學好其它課程,而隻有化學慘不忍睹,經過無意地觀察,他發現優裏每當上化學課時,總在下意識走神,也許這和她的個人喜好有關,不喜歡的東西會想要避開。況且,她也沒養成隨堂記錄筆記的良好習慣,老師講過的內容就立馬忘掉,又能學得有多麽出色?

    然而,就當他正想到此,就見坐在桌子另一邊的女生很理所當然的

    伸出手:“你的隨堂筆記借我參考參考,沒記過這東西,我不會。”

    ……說得如此理直氣壯,居然一點都不覺得慚愧。

    赤司無奈,他拿起夾在書籍中的圓珠筆,輕輕放在女生伸過來的手裏,然後用自己的手掌把對方明顯比他小一個型號的手合上,覆蓋住:“筆記借你沒關係,但我不希望自己的筆記起不到該有的作用。”

    頭頂上方的壓力兩個字仿佛更加沉重了,她低落地垂下腦袋,有些悶聲悶氣地說道:“僅僅看筆記就真的能讓我的化學起死迴生麽?可惜你都沒時間教我……”

    “我很有時間。”他驀地打斷她。

    宮崎優裏一怔,反應過來後未免感到些許詫異。他的意思是……願意當她的輔導員?

    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於是她毫不客氣地指使自家男友幫她輔導功課,能係統地學習,又多了一些和他相處的時光,怎麽想都覺得自己賺到了。

    隻不過,凡事有得必有失,此時她心中的雀躍在幾天以後徹底被焦躁所取代。

    看著赤司又將幾張卷子放在她課桌上,宮崎優裏別過頭,閉上眼睛不忍直視。

    額頭被不輕不重地敲了下,她隻好忍著要逃跑的心情把腦袋轉迴來,心煩地用筆敲打著桌麵:“那個,咱們能不能換個學習方式?”

    在這一方麵向來要求嚴格的赤司君認為這種方式很好,堅決不換:“習題是最快的進步方法,優裏,每張試卷你隻有半個小時的做題時間,現在開始計時。”

    “……”宮崎優裏頓時覺得自己被赤司用題海戰術虐待了。

    連續做了三張試卷,感覺腦子裏裝滿了亂七八糟的方程式,在將最後一道題寫完,推到某位輔導員麵前,態度非常誠懇地問道:“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不用做習題?”

    “當然有。”不負眾望給出了肯定的答案,赤司就在宮崎優裏期待的眼神中,從抽屜裏拿出便攜的棋盤和將棋。

    赤色的眸子毫無波瀾:“隻要贏了我一局,以後就不用再做題了。”

    赤司征十郎,永遠知道怎麽為難她,他除了在考試上沒有過失誤,棋盤上也不存在所謂的輸贏。

    可她依然抱著僥幸與不服輸的心態願意去嚐試,結果可想而知,在化學試卷上被虐得很慘,將棋上也沒占到什麽便宜。

    每次都輸,輸了以後就做練習題,直到她心裏承受著雙重的挫

    敗感到難以負荷,終於舉白旗投降了。

    “阿征,今天不下棋了,我選擇寫試卷。”反正結果都不會改變,她還不如直接做題呢。

    但,這場遊戲說開始的人不是她,那麽想要結束,也要問問人家願不願意配合。

    赤司麵無表情地盯著她,神色略顯認真,而語氣卻循循善誘的:“優裏,你應該選擇下棋。”

    一聽赤司這麽說,宮崎優裏便默然了,沉思片刻,她臨時改變了主意:“我錯了,咱們先下棋吧,待會兒再寫試卷。”

    她很識時務的,還是不要在這時去挑戰他的耐性比較好。

    宮崎優裏很聰明地接受了這個人的一切安排。

    棋盤上單方麵的虐殺有什麽好玩的?直到現如今,她依然不能理解赤司心裏都在想什麽。

    曾幾何時,她也基本每天都在輸棋,輸了棋局就會被逼著寫化學題,雖然從未在他手裏贏下一局,可她最苦惱的學科卻進步飛快。

    等再到了後來,當她的將棋水平也得到了提高,她卻不能根據心中最期盼的同他分享自己的喜怒哀樂。

    她為此有過悲傷,可那完全不足以證明什麽,畢竟過去了,就隻能是過去的。

    要說曾經的宮崎優裏和現在的宮崎優裏,最為明顯的差別就是,前者有目標,後者卻沒有。

    前者會為了一張試卷用盡方法和腦筋,明知慘敗也要贏哪怕一招半式,後者反而淡定從容,步步退讓,隻守不攻,棋風毫不犀利。

    這盤棋局的走勢在中盤就很明顯了,處處布下的陷阱輕易就可看出結局。

    “和我下棋一定很無聊吧?”很多年沒下過將棋,她的實力在真正的高手麵前完全不夠看,麵對著精心布置的棋局,她所走的每一步,都隻是微不足道的小伎倆。

    “不會,很有趣。”從來沒在棋盤上輸過的赤司這麽答道,然後手執棋子繼續下一步。

    宮崎優裏淺笑,這一局已經不再有扭轉局勢的可能,你的對手那麽弱,明明自己主導了棋盤,又何來有趣之說?

    “綠間君應該是個很好的對手,今天怎麽隻有赤司君一個人?”在還沒去洛山之前,他經常在空餘時間和綠間下棋,而去了洛山後,他獨自一人的機會比較多。

    宮崎優裏的好奇和疑問,赤司言簡意賅地解釋道:“和真太郎昨天有下過。”

    短短一句迴複,透露著其中的信息

    。

    昨天較量過,綠間君輸了麽?然後他今天就去整理心情,拒絕和你下棋了。

    認為自己看到了真相,宮崎優裏無語凝噎,果然在棋盤上連續慘敗的人,不止她一個呢。

    作者有話要說:前天下雨,地麵比較泥濘,昨天早上出門的時候我就不小心的摔倒了……沒錯就是平地摔!

    直接倒在地上了,擦破了膝蓋……

    昨天有事不在家,忙忙碌碌還沒覺得有啥,等今天一閑下來,我就覺得自己身體快要被摔散架了==,胳膊都抬不起來,好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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