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也沒再留意她。


    可是,直到第二天,天色灰蒙蒙亮了,三殿下都沒有出現。


    而他們個個卻看到了嚇人的一幕。


    是楚公子不知何時已經起來,還坐在墓地前的台階,用手帕輕輕地擦拭著一支利箭。


    來來迴迴地擦拭得特別仔細。


    擺在她腳邊,是一把弓。


    她分明沒有做什麽特別的事,可是四周卻透出股陰涼的煞氣。


    東邊,太陽漸漸躍出雲層。


    小鞍山的山腳下,出現了一支隊伍。


    是端王府的人來了,還有一輛馬車。


    蕭軾跟以前一樣,簇擁著不少人。


    楚蘭歌擦拭的動作,終於停了下來。


    那個守墓的老頭已經偷偷過來,將墓前祭台打掃幹淨了。


    祭品卻沒有擺上來。


    蕭軾還沒有下馬車,端王府一支護衛已經上來,揚言要清場。


    “端王爺駕到,閑雜人等請及時迴避。”


    “閑雜人等,請迴避!”


    “……”


    端王府的護衛在嚷嚷。


    卓府的護衛,還是個個悍在原地,無動於衷。


    就差點沒有拔劍打起來!


    端王府是端王來了,卓府的底氣來自何處?


    沒個主事的人,說不定卓府的護衛會退避下山。


    可是有個當家的在這裏——楚蘭歌是也。


    她還坐在原位沒動,他們動個什麽?


    直到蕭軾上來,見到坐在墓碑旁邊不遠的楚蘭歌。


    他心頭莫名緊了一瞬,腳步隨之頓住。


    隻見楚蘭歌拿起了弓,還搭上了一支箭,試了試指向蕭軾。


    霎時一群護衛過來,將他們統統圍住。


    楚蘭歌露齒一笑,“端王,你怕麽?在楚將軍的墓前。”


    蕭軾瞳孔緊縮,她這話什麽意思?!


    不等他詢問,楚蘭歌收起了弓箭,笑盈盈地說道:“跟王爺開個小玩笑呢,我聽說端王的肚量特別大,應該不會雞蛋裏挑石頭,借機找我們麻煩吧。”


    她示意擋在自己麵前的卓府護衛都讓開,從中走了出來。


    在一群男人當中,她的身段顯得格外纖細,卻又一步一步踏出了力量感,踩中人的心頭。


    蕭軾目光冷峻,“想不到在這裏會遇到你。”


    “我這是特意過來,給楚將軍守墓。這不,有幸遇到了傳聞中對楚將軍情深義重的端王殿下。”楚蘭歌臉上始終掛著笑,可那笑冷得讓人打寒顫。


    偏偏,她還是在笑著呢。


    蕭軾打量著楚蘭歌。


    一身男裝,依舊舉止灑脫。


    這樣的姑娘一定不是養地深閨,也不是落魄的棄女。


    蕭軾已經反反複複不知查過多少次楚蘭歌的身份,查來查去都還是秦家的棄女。


    一個被棄的女子,是絕對養不出擁有這等氣度的女兒。


    蕭軾站在楚蘭歌麵前不遠,“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端王爺會沒查出來麽?”楚蘭歌反問。


    蕭軾說,“原來的秦氏小姑娘,已經被你殺了吧,就為了頂替她的身份。”


    “嗬嗬。”


    楚蘭歌涼涼的笑聲,在小鞍山響起。


    因為四周太安靜了,所以,這笑聲聽得很嚇人。


    即便現在墓前的人員,並不算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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