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嵐看他塞得滿嘴都是,立刻拿暖壺倒了杯溫水給他:“別噎著,喝口水。”又去拿了兩個雞蛋出來炒了個雞蛋,“就著吃吧,小舅。”趙恣文用熱水和茶雞蛋把饅頭對付下去了,總算好過了很多:“賢惠啊,嵐嵐,以後你老公有福了。”“你們這些人啊,怎麽都喜歡說這種話?我難道就不能自己伺候自己嗎?非要聯想到讓我去伺候別人。現在的男人一個比一個混蛋,找他們,我還不如找條狗呢。”“嵐嵐,你這地圖炮攻擊範圍太廣了吧?你姥爺,你爸,你另外兩個舅舅,還有我……”“我說的是現在的男人。”“小陳不也是現在的男人嗎。”“小陳是雄性,但他像人嗎?”趙恣文沉默了,突然,他意識到自己醒了半天,陳修淵都沒出現,原來以為他和老頭子出去晨練了,但是趙恣文一抬頭看見老爺子正推門進來,陳修淵卻仍舊不見蹤影,不由的奇怪了:“對了,小陳呢?”“昨天晚上被他上司匆匆忙忙接走了,最近北安和天渡有點事。”“!”老神仙帶著三科的,到南邊和另外一群撈過界的家夥們打群架去了。但並不是說北安和天渡就沒人保護了,華夏人口多,這個時候也變成了好事,天生擁有異能的人群也就相對的更多些。這邊自然有另外代號的特別部隊,專門用來保護國家的首都。一般情況下,是不會用上陳修淵這樣現在剛剛執行任務迴來的休假人員的。不過,現在顯然不是一般情況了……在趙恣文睡覺的時候,陳修淵剛吃完晚飯,就被一臉灰色的看起來沒什麽特別之處的小車,接到了一座看起來同樣也沒什麽特別之處的小院。不過院子裏邊的人,可是一點都不普通。陳修淵離著很遠,就聞到了一股香甜的味道。此刻,院子裏邊,分成幾組的老老少少三十多人,全都是修士!陳修淵咽著唾沫,決定一下車就立刻找人說清楚,然後趕快把自己送走,他可絕對是沒法呆在這種地方的。結果,下車看到的還是熟人——“王副隊?”“小陳?把你也接來了?”有熟人就更好了,不需要他太多解釋,就能明白他的處境:“王副隊,這裏這麽多修士,我在這可不方便,您能不能讓我換一個地方?”“你先在這等著,我去裏邊和大家說清楚了,再讓你進來。”“王副隊,我不是怕嚇著人,我是怕自己忍不住。”王副隊也苦笑了,當然知道他說的忍不住是指什麽:“稍微忍忍,就一會兒,就是發生了一點事,等到事情結束,你就能離開了。”陳修淵猶豫,對於一個長期處饑餓狀態的人來說,無數美食擺在麵前,讓他忍耐?這絕對是一件非常殘忍的事情。但很顯然,在這裏,王副隊做不了主。從他見到陳修淵時,臉上明顯的驚訝就能知道,可能他甚至都不是某部分工作的負責人,而隻是一個接待人員。陳修淵舔了舔嘴唇,對著王副隊點了點頭。王副隊鬆了一口氣,遞給了陳修淵一個夾在領口上的號牌,那上麵寫著二十七。他把他帶到了門口就離開了。另外一個一臉木然的青年接手了帶路的工作,他被帶到了一個房間裏,這裏邊在他之前,已經有了三個人。一個胖和尚,一個更胖的道士,還有一個消瘦蠟黃如同重病的老人。屋裏有個圓桌,原本這三位原本是各據一方的,但是陳修淵一進來,幾個人立刻眼睛瞪大,接著,不約而同的挪動椅子,坐到了一起。桌邊還剩了兩把椅子,陳修淵很自覺地坐了距離他們最遠的那把椅子上。他剛坐下,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人走了進來,一人分了一份資料,然後開始為他們講解如今正麵臨的問題。而這件問題的發生,一開始是悄無聲息的,直到半個月前,一位養狗的修士,家裏的狗忽然生了重病,抽搐、嘔吐、雙眼流出血淚,這位修士不通治病之術,匆忙間隻能把狗帶到了醫院,結果獸醫說狗是腦出血,救不活了,建議他把狗安樂死。因為勉強救也隻是讓它承受更多的痛苦,就算極幸運的救活了,它也是癱子了。這位修士當然不可能放棄,這可是陪伴了他十多年的夥伴了,完全是家人了。隻能讓醫生盡量穩住病情,他去找白神通的好友過來救命了。他的好友也是極愛狗的,被找到就跑來了。可他不上手還好,這一大上手,這隻大狗瞬間就咽氣了。話說,這是狗的問題,聽起來和人沒什麽關係。但是就在寵物醫院,兩個人痛心大狗離世的時候,發現不對勁了。寵物醫院裏得病的動物,十有八九……竟然都是和大狗相同的病症!這可不是什麽傳染性的腦膜炎之類的,這就是腦出血,怎麽可能這麽多動物,貓、狗、還有鸚鵡之類的,都是這種病症?第127章 年(上)“幸福是什麽?貓吃魚狗吃肉奧特曼打小怪獸,還有……天魔和boss吃火鍋——《我得日記》”或許有些人覺得不過是動物身上發生的平常小事而已,或許隻是巧合而已,但兩個人都是愛狗之人,雖然確實是找不出什麽漏洞,但卻都隱約覺得不對,況且,就算隻是他們一時多想了,那麽也能求一個自己安心……兩個人不查還好,一查就發現了不對勁。原來不隻是動物,就是原本健健康康的人,也有不少忽然患了腦溢血或者心髒病之類的大病,眨眼之間就去了的。最嚴重的一個小區裏邊,竟然曾經連著一個禮拜哀樂不斷——不過那個小區的風水本來就不好,地底下原先就是一大片亂葬崗,建起的樓盤布置更是是糟糕得要命,陰晦之氣聚而不散,多強壯的人在這住個三年五載也要小病不斷的,上了年紀或者身體稍弱的人更是要命的。而且發生這種情況,也有一半是人為。因為原先這地方就是隔三差五的死人,上麵接到過異能人士的報告,也想拆了重建的,但結果出了四家釘子戶,要錢要得太兇,否則就是寧死不搬。而其他住戶一看情況原本動搖了想搬的也紛紛不搬了,讓家裏已經不工作的老人住了迴去。這地方原本人還算多,陽氣盛還能壓著點,如今大多數人都不住在這了,隻有這些老人,結果……結果就是兩個修士如今所知的結果了。如果不用調查的眼光去看,就算是修士也以為這隻是讓人唏噓的半人禍。但這兩位修士本身就是覺得不對勁的,這麽一看就感覺這情況也實在是有些兇惡得過頭了。以這個小區為主,北安和天渡的範圍內,又讓他們找出了許多不對頭——主要是兩個人的活動範圍主要就是天渡和北安。可是就算是以修士的眼光看,也僅止於不對勁而已,一切都依舊是無頭無腦的。兩個人坐在一起一商量,幹脆,找各自的師門長輩去吧。兩邊,有的長輩也是沒當迴事,但也有同樣覺得不對勁的人。而長輩又吩咐其他小輩,或者去找自己的長輩或同輩,牽一發而動全身,牽動的範圍越來越廣。終於,真正的明白人出現了。——年,是臘月三十的稱唿,是三百六十五天的總稱,但也是一個傳說中兇獸的名字。傳說古時候有獨角的兇獸名為年獸,每隔三百六十五天就會出來吃人一次,後來有人發現年獸怕紅色、怕光、怕炸響,這才用穿紅衣,燃爆竹的方法趕走年獸,也有了現在過年的習俗。年獸這東西,實際上是從修士們的口中流傳出去的,更正確的說它不是年獸,而是“孽”獸,大概是因為諧音的關係,慢慢演變成了年。而且,這隻是一個代稱,它並不是獸,出現的時間也並非是間隔三百六十五天,而是短則十幾年,長則百多年。它完全是沒有實體的,而是大多以水災、地震、瘟疫、蟲災等等方式展現自己的存在,並帶走大量的生命。不過,實際上孽獸的出現並不是違反自然的,雖然管它叫“孽”,但絕對不是因為人類作孽才出現的,它同樣是天道輪迴的一個反應。從某些方麵來說,它和陳修淵差不多,都是兇煞之物,但於廣義的方麵來說,卻又都是正義得不能再正義的。因為他們身後站著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後台。算算時間,看看天時,確實也到了孽獸出世的時候了……一個明白人出現,稍加提醒,更多的人也就同樣意識到這個問題了。現在,其實不隻是北安,全國各地都把值得信任的修士們聚集到了一起,就是想要問問他們,有沒有什麽手段能夠預知災難的發生,或者在大災來臨時,有應對的方法。另外一方麵,國家機器也在暗地裏儲存著各方麵的物資,調集著人手。孽獸是不可能將它消滅在萌芽狀態的,這就類似於大規模的天罰,而且是無論善惡對錯,強弱大小,麵對一切生靈的。更糟糕的是,天罰還能在知道到底是什麽引發的時候,盡量去彌補,就算不能立刻安全,但至少能保住一條命。而孽獸卻是完全無理由的發生的,找不到源頭,無法降低,隻能硬抗。不過,總算到現在也並不全都是壞消息——經過國家力量的調查,這次孽獸出世,並不隻是華夏範圍內的,而是世界性的,也就是倒黴的時候,大家一塊倒黴。至少不怕華夏勢弱的時候,被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趁虛而入。陳修淵絕對算得上是信得過的人,但是,他能做的也隻是隨時聽候調派而已了……有的修士集合起來,坐著一輛軍車不知道去哪,但大多數修士卻隻是被送迴接來的地方。當然,這裏發生的事情是不能對外界的人講的,他們之後的行蹤也必須報備,免得需要人的時候,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