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歡欣鼓舞的便飯吃完,陳休淵照例去刷碗,等他迴來的時候,仍然沒睡的趙恣文立刻指著陳休淵,開始發號施令:“咱們開始收拾你的東西吧,拿衣架去,不要普通晾衣服的那種,要能夠把肩膀撐起來的。”陳休淵當然聽命行事,先把趙恣文扶到小屋,把枕頭被子也都抱了過去,讓他抱著沏好的熱茶,舒舒服服的歪在一堆柔軟裏。接著陳休淵跑迴大屋,那樣的衣架隻有在大屋的大衣櫃裏才有。打開大衣櫃,陳休淵看著這些衣物,動作忽然就緩了下來——好多都是老爸的衣服啊……“小陳?”陳休淵正摸著衣服發呆,趙恣文那邊等不及叫了起來。“就來!”陳休淵答應一聲,看著這些衣物一歎——老爸也說了,他……應該朝前繼續走……於是,陳爸爸的衣服……被朝一邊推了一推,陳休淵把自己的衣服從衣架上摘了下來——他過去還是有幾套好衣服的,像是西裝、外套之類的,畢竟陳爸爸在的時候,他們還是有基本的社交生活的。陳休淵把這些摘下來的衣服隨便疊了一疊,放在了衣櫃的下麵,隨即抓著衣架跑了迴去。“我先看看你的禮服怎麽收拾的?你就這麽一疊,然後塞到衣櫃裏了?快拿出來,掛上!”趙恣文斜坐在床邊上,對陳休淵實行遙控指揮。“那是警察常服大衣、軍官常服大衣、警察作訓大衣、軍官作訓大衣,都掛上去。王副隊這衣服塞得太緊了,迴來多半需要熨燙一下。行了,這四件,加上禮服一套,先拿過去掛起來。”陳休淵抱著一堆衣服跑去掛。“再拿點衣架來!”趙恣文又在他背後喊了一嗓子。對著衣櫃裏的衣服,陳休淵猶豫了半天,小心翼翼的把老爸的幾件衣服合在一個衣架上——西裝合褲子,幾條褲子搭一起——又抓著幾個衣架跑迴去了。“這幾件毛衣是部隊的,這幾件是國安的,不用掛,塞在你櫃子裏就好了。”陳休淵蹲在自己的衣櫃前邊,他絕對是很聽話的那種,他自己的衣櫃早就清理好了——話說,清理的時候,趙恣文比陳休淵都積極,他雙眼發亮興奮無比的把陳休淵的絕大多數牛仔褲都塞進了紙箱……現在,陳休淵念叨著“軍隊、國安、軍隊、國安”,把軍隊的衣服放在了左邊,國安的衣服放在了右邊。接下來趙恣文繼續一套一套的數:夏常服、夏工作服、春秋常服、冬常服、作訓服、軍官指揮服、警官夏執勤服、警官春秋執勤服、警官冬執勤服……趙恣文分得清清楚楚,陳休淵手上雖然偶爾有點亂,但總算還是能跟上他的節奏。其實,看麵料、薄厚,顏色,大多數的衣服都能分辨歸類個大概,可就是突然這麽多聽起來很了不起的新鮮名詞全都砸到腦袋上,讓小老百姓陳休淵有點應接不暇。最後一件衣服塞進去的時候,趙恣文一瘸一拐的從床上下來,看著陳休淵的衣櫃:“你這可真是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啊。”陳休淵也看了一下,其實也沒有那麽誇張,對於一個普通的十九歲男生的衣櫃來說,這樣的衣櫃已經算是很整齊了。但一想想這裏邊放的是什麽衣服,再想想曾經看到過的部隊宿舍照片,陳休淵也就不得不承認,他這個“軍官”的衣櫃,確實是夠寒磣的。“我幫你放一次,你看一下。”趙恣文嘶嘶吸著涼氣就要單膝跪下來,陳休淵要阻止,卻被趙恣文兇狠的一瞪。無奈,陳休淵隻能選擇跑去拿板凳,又在板凳上墊了墊子。趙恣文坐下後,抬手就開始把衣服朝外拿。陳休淵在一邊也是認真觀察,跟著趙恣文學,衣服還是那些衣服,也還是一件一件朝上摞,但摞起來後,感覺確實完全不一樣了。整齊!筆挺!幹練!空餘出來的空間,也比剛才他碼衣服的時候多得多了。“然後下麵是帽子。”趙恣文幹脆也不站起來了,依舊坐在那開始整理各種各樣的帽子,不過他首先就是把一個鋼盔扔給了陳休淵,“願意放哪放哪,這東西你八成是用不上的。”剩下的帽子他手腳麻利的朝衣櫃裏一碼,一切ok!當陳休淵站起來,把鋼盔和放零碎的布包放在一塊,接著又重新蹲下後,趙恣文已經開始整理鞋子了。同樣有些鞋子陳休淵這樣的是用不上的,那還是讓它們繼續乖乖的待在箱子裏,但一些皮鞋和靴子卻已經可以拿出來穿了。使喚著陳休淵把他原本的舊鞋子也收拾過來,朝空出來的紙箱裏一扔,新鞋子則朝鞋架上一放,這也ok。至於雜物之類的,對於不在部隊生活的人來說,其中的大多數並沒有必要拿出來用,同樣是依舊放在盒子裏。終於東西收拾完,兩個人喘口氣喝口水,趙恣文立刻躺迴了床上。他的腰快斷了,而且也確實又累又困了,所以一閉眼,趙恣文立刻就睡死了。“boss,你剛才很帥。”他坐在床邊,悄悄的在熟睡的趙恣文耳邊說,雖然這麽說有點怪,但剛才幹活的趙恣文真的很帥,讓陳休淵有一種,自己是西貝貨,而趙恣文才是真正的軍官的感覺。迴答陳休淵的自然隻有趙恣文小小的唿嚕聲…第60章 快樂的兩天“絕大多數的鬼,都已經沒有理智,而隻剩下本能了。它們會因為本能的懼怕,而躲得我遠遠的,擔也因為本能,隻需要一個眼神,它們就會成群結隊的跑來自投羅網。——《我的日記》”這兩天,兩個人的小日子過得很是輕鬆愉快。閑暇時,趙恣文把警服一套套的拿出來給陳休淵講,告訴他這些衣服什麽時候,應該怎麽穿。至於非閑暇時,當然不是說兩個人去上班了,而是趙恣文開始特訓了。雖然在絕大多數普通人看來,就是陳休淵和趙恣文離開小區,到外邊散步而已……陳休淵從出生開始,就一直住在這裏,根本沒挪過地方。所以,到了今天,以他的家為中心,這整個小區以及周邊地區幹淨到了一個令人發指的程度。大概這也是這個小區的人一個個都那麽好欺負的原因之一——雖然大多數情況下,一個人基本的品行如何是早就已經確定了的,但絕對不能說鬼對人心沒有影響……所以,趙恣文在小區裏,是幾乎什麽都看不見的。但是,一旦離開了陳休淵所輻射的這範圍,周圍的情況就漸漸不同了。趙恣文需要掌握的,就是在麵對外界的遊魂野鬼,做到“視而不見”,這是最正確也最簡單的應對方式。這說起來很簡單,做起來可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結果就是陳休淵和狗狗玩接飛球玩得很開心……陳休淵暗紅色的光帶,把無數因為趙恣文“媚眼”勾搭而來的雜鬼抽飛了出去,三隻狗狗則興奮又快樂的跑來跑去,跑來跑去……陳休淵吃螃蟹的願望也順利達成,不過螃蟹不是他自己買來的,是童魏送來的,全都是活蹦亂跳的大閘蟹。如果和趙恣文攜手的二十年,都是這樣快活的日子。那麽,陳休淵覺得,那麽可能一早醒來,這二十年就已經過去了——這大概是就是天上方一日地上已千年的現實版,快樂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的……第三天早晨,趙恣文一身西服革履,陳休淵穿著的是深藍色警察春秋執勤製服。隻不過,他的帽徽以及袖標能說明他是屬於國安係統的。而這樣穿著的陳休淵,雖然沒有那天穿軍禮服時,刺眼得能讓人當場致盲,眼睛裏除了他再無旁人,可也足夠耀眼到讓別人難以挪開視線了。畢竟,原本陳休淵就是那麽美好的一個人,大概因為,他一開始是好孩子,而陳爸爸又對他保護過度——或者是對別人保護過度?所以社交麵太窄。緊接著,又是跑到藍薄荷那種明珠蒙塵的地方上班,以至於竟然一直無人發現他的光彩……可現在,他已經嶄露頭角了,趙恣文不敢相信,會有多少人拜倒在他的軍褲/警褲下?尤其是陳休淵笑起來的時候,讓人覺得他不會那麽難以親近,也就更加的讓人食指大動,口水橫流……於是,趙恣文臉上越來越明顯的鬱悶,終於讓陳休淵忍不住了:“boss,你怎麽了?”“真想用棉被把你罩起來,不讓別人看見。陳休淵同誌,不許沾花惹草啊,軍婚可是受保護的。”趙恣文煞有介事的說。陳休淵笑出了聲來:“boss,我才想說這句話,如果你沾花惹草……我會把那些花花草草連根拔掉。”趙恣文在看著陳休淵,但陳休淵又何嚐不是在看著趙恣文?甚至應該說,對這方麵毫無經驗,又嚴重錯估自己殺傷力的陳休淵,心理麵比趙恣文更加的患得患失。他總覺得漂亮的男人女人這世上有很多,而趙恣文揮揮手就能讓無數的人把自己雙手奉上。陳休淵努力的讓boss的視線在自己身上能夠停駐得更久,甚至於連威脅都用上了。不過,他私下裏不是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趙恣文真的轉頭去看別人,而不是看著他會發生什麽事情。他殺不了那個第三者,不是因為人命之類的狗屁,而是因為……那麽做沒辦法挽迴boss的心,隻會讓他從“不喜歡了”變成“厭惡”吧?我受不了那個的——誰都不知道,陳休淵甚至因為那樣的想象而偷偷的掉過眼淚……差一刻九點,王副隊來敲門了。開門後一看見陳休淵,頓時就是眼睛一亮:“小陳很精神啊。話說我們局裏一直缺少女性同胞,幹脆今年招新的時候把小陳的照片四處貼一貼如何?那樣今年局裏的小子們可就有福了。”雖然知道王副隊在開玩笑,但趙恣文還是忍不住瞪起了眼睛。就差老母雞一樣站在陳休淵身前,保護他免受怪叔叔的騷擾了……王副隊也知道開玩笑不能太過,所以隻是提了這麽一下,就立刻把話題轉到了正事上:“其他的東西你們都不用帶了,我們都準備好了,上車就好。對了,趙先生,這個證件給你,你現在算是被雇傭的臨時人員。”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裝神弄鬼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thaty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thaty並收藏裝神弄鬼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