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走到房間門口,慕容瀲晨便衝到了我麵前,對著我柳眉倒豎破口大罵:“賤.人!都是你這個賤.人害了君上!”

    我感覺,魔界的尊卑不太明顯,因為不管我是不是魔後,根本不影響慕容瀲晨罵我‘賤.人’。

    起先我不與她計較,後來她變本加厲,最後我忍無可忍,一個沒忍住出手把她給封成冰塊了,就當是給她個教訓。我本以為從此之後她會收斂一些,可是我錯了,因為從此之後她罵我‘賤人’罵的更理直氣壯了。

    而九卿對她從來都隻是批評教育,並未真正處罰過她,畢竟她慕容家對九卿有恩;而且隻要九卿的語氣一重,她慕容瀲晨就會哭哭啼啼的說她想爹娘了,九卿也沒辦法,隻好揮揮手放她走。

    他娘的,這個女人還真的是有心眼兒,我也拿她沒辦法了,索性破罐破摔,罵就罵吧,反正我也不會少二兩肉。

    此時此刻我還沒來記得詢問九卿闖仙界打樂融跟我有毛關係,慕容瀲晨便再次開罵:“若不是因為你那個瞎弟弟,君上也不會中毒受傷!你一家都是禍害!”

    她罵我,我能忍,但她罵小壇就不行,我十分惱怒,盯著她怒道:“你他娘的再說一遍?!”

    我的手心已經開始冒火了,她若是再罵小壇一句,我絕對會把她這個小朱雀封入火球裏!

    慕容瀲晨根本不受我威脅,冷笑:“天目醫不好你那瞎弟弟是他沒那個命,也不知道你給君上下了什麽藥,君上得知此事後竟大為惱火,直接闖去仙界打傷了樂融。若不是因為你這個賤人,君上又怎會受傷?仙帝又怎會出兵進攻魔界?你就是個禍害!你那個瞎弟弟也是!”

    我耐著性子壓著火氣聽完了慕容瀲晨這一長段話,而後冷笑:“你有種!”

    我單腳點地一躍而起,出手一揮頃刻間在空中畫了個火圈,隨後一掌朝慕容瀲晨打了下去,火圈準確無誤的環住了她,火圈頃刻間蔓延成火球,熊熊大火將慕容瀲晨困在其中。

    大火滔天,在場的內侍,宮女們各各嚇得花容失色驚叫著亂竄,而慕容瀲晨在火球裏厲聲怒罵,不過外界聽不見,她罵了也白罵。

    因為用火封她的時候我順手捏了個結界將她護在裏麵了,這樣大火燒不到她,算是給九卿個麵子,並且可以將她與外界隔絕。

    慕容瀲晨罵我的聲音我聽不到,但我的聲音卻可以傳到結界中去,於是我負著手趾高氣昂的站在火球外朗聲對她說道:“別罵

    了,本後聽不到。這是本後在罰你,懲你以下犯上大不敬之罪。”

    慕容瀲晨的模樣更惱怒了,火光照耀下麵色十分猙獰,看向我的眼神十分怨毒。

    而我心情甚好:“其實本後早就想這麽做了,隻不過君上不允許本後在魔宮內公然放火。對了,你最好祈禱君上無事,因為本後是個閑不住的神,若是不幸守寡,定會為自己找事幹,另立魔君垂簾聽政也未嚐不可,到時候第一個整治的便會是你!”

    慕容瀲晨終於不再罵罵咧咧,而是朝我勾唇一笑,可是眼神卻陰森冰冷,幽深如潭,與這外界的熊熊大火成鮮明對比。

    之後隻見她的紅唇幾張幾合,隨後粲然一笑,笑的十分開懷。

    我估摸著她說的是:“神殿,你會不得好死。”

    這種詛咒我聽得多了,每次封印妖怪的時候它們都會這麽咒我,我早已見怪不怪。於是我無所謂的一笑,轉身離去。

    ……

    進入房間後,撲麵而來一股濃鬱的草藥味,期間還夾雜著血腥味。

    我最害怕這種味道,因為我娘就是在彌漫著這種味道的房間中死去的。所以這種味道於我而言相當於失去。

    此時九卿這個不爭氣的正雙目緊閉麵無血色的躺在床上,看著他青紫的雙唇我的心便開始疼,就像是一隻大手在狠狠地攫著我的心髒,威脅著我隨時能夠將它捏碎,所以我時時刻刻都在惶恐,惶恐自己會失去會疼。

    我伸手握住了九卿的手,才發現他的手很涼,而後我用兩隻手握住他的一隻手,我想把他的手捂熱。

    此時未艾就站在床邊,我仰頭看看他,開口問道:“我不會守寡吧?”

    未艾抽抽嘴角:“應該是,不會的……”

    我問:“知道是什麽毒麽?配好解藥了麽?”

    未艾雙眉微蹙,眼神中翻滾的情緒有些複雜,似是在糾結,沉默良久後方才開口,輕吐兩個字:“沒有……”

    我感覺未艾說這兩個字的時候說得十分自責,隨後我開口安慰道:“不怪你的。”

    未艾無力地一笑不再言語。

    我歎了口氣,對著床上的九卿說了一句:“魔頭,你可不能死,我還不想守寡,你要是兩腿一蹬掛掉了,我絕對第二天就改嫁。”

    而後我果斷的鬆開了他的手,起身朝門外走去。

    未艾立即攔住了我,急切道:“你要去

    幹嘛?”

    我理所當然的說道:“去問仙帝要解藥啊,不然去幹嘛?找下家?”

    未艾的眉頭再次擰上了,憋了半天終於說道:“此毒,無解……”

    “你不是說我不會守寡的麽?”我心一沉,有種被人拿刀對準心口捅了一刀的感覺,心口處生疼,而後我滿目哀求的看著未艾,“真的沒有辦法了麽?我真的不想守寡。”

    鳳凰不易動情,但一旦動情便是生死相隨,入骨入心,我不想讓眼睜睜的看著九卿死,若是他死了我的心口真的能疼一輩子。

    他是我丈夫,是我決定要相隨一生的男人,他不能就這麽丟下我不管。

    未艾垂眼沉默,緊咬下唇,垂在身體兩側的雙手緊攥。最終他仰頭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九卿,歎了一口氣,無力道:“唯有帝台之棋可救君上。”

    我眼神一亮,緊盯著未艾的眼睛問道:“什麽是帝台之棋?怎麽可以拿到帝台之棋?”

    “帝台之棋是一種五彩石,可入藥,可解百毒。”未艾扭臉別過了我的視線,淡淡的說道,“槐江仙山中有一方瑤池,瑤池中央有一座丘陵,帝台之棋分布於瑤池丘陵之上。而我們魔族,上不了仙山。”

    我點頭:“我現在就去!”

    孰知未艾竟伸手將我攔了下來,看著我急急道:“瑤池有天神守護,天神最愛吃心,你若是想拿到帝台之棋,就要剜心去換!”

    我怔了一下,伸出手捂住了心口,感覺到了我胸膛內的那顆心在強而有力的跳動。

    未艾道:“你若是不願,就不要強求。”

    我想了想,隨後問他:“剜心,很疼的吧?”

    未艾低頭不言不語。

    “我若是沒了心,還能活麽?若是我死了,先別告訴我弟弟,等他長大了再告訴他。”

    未艾猛然抬頭望著我,震驚道:“你當真要用心去換帝台之棋?”

    我點頭:“剜心雖疼,那也總比看著大魔頭死在我眼前好。”

    ……

    千頃瑤池,碧波蕩漾,清澈見底;湖麵上籠罩著一層薄霧,一座緩丘若隱若現於瑤池中央。

    未艾口中的帝台之棋就在那座緩丘上。

    槐江仙山被下了降咒,妖魔鬼怪不得踏入此地,而神與仙則可以踏入瑤池,不過渾身法力卻被壓製。

    所以若想度過千頃瑤池水踏上湖中丘陵,

    必須乘坐天神掌舵的擺渡船。

    天神是個白發白須的老頭兒,此時正坐在船頭閉目養神。其實天神長得還挺慈眉善目的,真的看不出來他愛吃心。

    我走進之後天神睜開了眼,打量了我片刻後開始仰天大笑,笑的十分的得意囂張。

    “神殿大人,堂堂的封印之神,沒想到你也有今天!老天開眼了啊!哈哈哈哈!”

    我心一沉,他這話聽起來,不太友好啊,似乎還帶著深仇大恨。

    天神終於停止了狂笑,隨即目光陰沉的盯著我:“看來神殿大人健忘,早已不記得我這個糟老頭兒了。”

    故弄玄虛,我懶得和他打啞謎,遂開門見山的對他說道:“本神今日來是要帝台之棋。”

    “神殿大人還是一如既往的爽快。”

    我皺皺眉,感覺這個老頭兒不會那麽容易的讓我拿到帝台之棋。

    天神再次說道:“神殿大人當真不記得我了?”

    我道:“本神今日是來辦正事的,廢話少說!”

    天神盯著我冷笑,下一瞬竟變成了長著八條腿馬尾巴兩個腦袋的老黃牛。

    還真別說,雖然他的原型醜了一些,不過我倒是對這個醜八怪有些印象了,因為,我好像封印過他……

    此時天神歪著他的兩顆碩大的牛腦袋問我:“現在神殿大人可是有些印象了?”

    我十分不甘心的點頭。

    在一瞬天神已經變迴了白發白須老頭兒的人型,笑著說道:“三百年前神殿大人將老頭兒我封印於白玉石中,害的老頭兒我散盡千年修為,還被神君罰了九九八十一道天雷,這筆賬老頭兒我可是都記得。”

    我好像想起來了,這個小老頭兒當年在凡界為非作歹,以吃人心為樂,搞得凡界一片惶恐,而他卻樂此不疲,像這種禍害我不封他封誰?

    “老頭兒我命硬,受了八十一道雷刑後竟沒死,那時瑤池剛好缺一位擺渡人,神君便抽了我的魂魄除了我的魔靈讓我來當擺渡人了。”天神長歎了一口氣,“老頭兒我在瑤池困了三百年,瑤池有降咒,老頭兒我每一天都活的不痛快。”

    “你想要什麽?”我冷冷道,“你若是想離開瑤池本神可做不到。”

    天神冷笑:“神殿大人是第一位渡客,老頭兒我必定要好生招待。”

    “少廢話!”

    “神君抽了我的魔魂,自此之後我

    吃不得心,不過聞聞味兒總是可以的。”天神嗬嗬一笑,“老頭兒我要的不多,半顆足以。”

    隨後天神將一把黑金匕首扔在了我麵前,“神殿大人不用擔心,剜了半顆心不足以要你的命;再說了,老頭兒我也不能要你的命,你若是死了,神君會殺了老頭兒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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