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有些不滿為何我在神界一連待了半個月九卿竟然對我不聞不問,迴到魔界後我才發現,出大事了。

    因為仙帝終於按耐不住內心的騷動了,聯合幽冥界與妖界出兵進攻魔界。我看他是鐵了心要對魔界斬草除根。

    我估計,隻要九卿活在這世上一日,仙帝就別想睡個安穩覺。

    當莫愆、小壇送我迴到魔界界口之時,我這才看到上百萬三界聯軍浩浩蕩蕩、橫無際涯的排布在魔界之外,大有一舉將魔界踏平的架勢。

    仙界帶兵之人便是仙帝,而鬼君與妖君則各自帶領自己的兵方布在仙兵兩翼。

    魔界那方出兵抵抗的是離殃,魔兵的數量雖然龐大,但還是明顯少於三界聯軍,形式十分不妙。

    此時已是劍拔弩張,氣氛緊張到了極點,隨時可能開戰。我怒不可遏,而莫愆根本不在狀態,竟還幽幽的接了一句:“沒想到九卿身邊的護衛還是個全能型人才,本君也要找一個這樣的人才當護衛。”

    我白了他一眼。莫愆向來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而後站在一旁看熱鬧,更何況他不喜九卿,所以我根本不可能指望他出兵支援魔界。

    莫愆的一句話引來了關注,離殃仰頭看到我後點頭示意,我立即動身來到了離殃身旁,與他同仇敵愾,因為我此時的身份是魔後。

    離殃畢恭畢敬的對我行禮:“參見君後。”

    我點頭迴複,而後問道:“君上呢?”

    此時三界聯兵進攻魔界,算是奇恥大辱了,按理說九卿身為魔君必然不會善罷甘休,定會出麵與仙帝那方打個你死我活,而此刻卻不見他的身影,我忽然有了股不好的預感。

    離殃眉頭微蹙,似有難言之隱。

    我刻意低了聲音:“君上如何?”

    離殃低聲道:“昨夜君上迴來時身負重傷,隨後便昏迷不醒,未艾診治後說君上中了劇毒。”

    我心一沉,低吼:“怎麽迴事?!”

    “屬下不知。”

    這時仙帝突然開口了,聽起來滿含怒火,再加上他說話時注入了仙力,聲音足以迴蕩整個軍隊:“九卿那個孽障私闖仙界重傷我兒,本君要他以命償!”

    我反唇相譏:“孽障也是你生的!他是孽障,你是什麽?老孽障?!”

    此言一出,魔界、妖界與幽冥界中不少將士都在偷笑,就連鬼君與妖君也忍不住抽嘴角。

    仙帝氣極,怒罵:“你這個狐媚妖女,我兒對你一片癡心,而你竟與九卿那孽障苟且為奸陷害我兒,本君今日便要你與九卿一起拿命給我兒賠罪!”

    我不屑一笑:“你兒子多了去了你說的是哪個?誰生的?你老人家可別記錯了。”

    仙帝淫.逸好.色是出了名的,就算他極寵樂融他母後,但是那也不妨礙他後宮佳麗有三千,兒子簡直是遍地爬。

    軍中竊笑聲更大,就連一向不苟言笑的冰臉離殃都忍不住抽嘴角了。

    仙帝氣的渾身發抖雙目赤紅,我感覺他隨時都有可能下令出兵,於是我仰頭看了莫愆一眼,眼神略帶哀求。

    莫愆傲嬌的將臉扭到一旁,可是卻十分清晰地說了一句:“神殿,雖然如今你已不是神,可是本君曾告訴過你,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你剛才言語攻擊仙帝,可曾想過仙帝的感受?你讓仙帝日後如何在六界中立威?”

    莫愆這句話說的漂亮!明貶暗褒,雖然他沒有任何行動,但是卻隱約表明了他的立場---若是開戰,他定會助我。

    我忍住笑,而後看向妖君,他果然在低頭算計著什麽。妖君是出了名的牆頭草,隨風倒,慣是無利不起早,如今他願意出兵協助仙帝,定是仙帝給他吃了定心丸再許了他好處,比如,戰勝之後分割魔界。

    而此時神君表明立場後他再次動搖了,因為一旦戰敗,他得不償失。

    我對這妖君朗聲道:“妖君,你可想好了,魔界在萬年前遭了重創之後依然屹立而不倒,如今更是比之前強盛百倍,麵對你們百萬聯軍我夫君根本就不屑出麵應戰,你覺得今日你有勝算嗎?今日你若是敗了,日後我夫君定不會善罷甘休。”

    仙帝怒吼:“魔女,你休得在這胡言亂語動我軍心,九卿那孽障昨夜被我打成重傷,今日不出來定是在苟延殘喘,不然怎會讓你一個女人出麵應對。”

    妖君眉頭逐漸緊皺,十分糾結的權衡利弊,嘴唇上的那兩撇八字胡看起來甚是狡猾。

    此時頭頂上忽然飄過了一片陰影,抬頭一看,莫愆正牽著小壇的手氣定神閑的踩在一片小雲朵上,陣陣小風刮得他衣袂飄揚,看起來著實是氣度不凡,風華絕代。

    這時小壇忽然開口,聲音清脆:“姐姐,師父說他沒看清形式,讓我幫他問問要以多欺少的都有誰?”

    莫愆最終是幫我的,即使他不喜魔君九卿,即使他厭惡參與任何爭執糾紛。

    我感激的仰頭看了他一眼,隨後說道:“小壇,你告訴神君,這裏有幽冥鬼君,有仙君,還有……”

    “本君不過是來湊熱鬧的。”妖君終於做出了決定,當即下令撤走了自己兵馬。

    妖君兵馬一撤,兩方近乎勢均力敵,再看鬼君,似乎也在猶豫,眼含憂慮,他身後的鬼族兵馬也開始騷動,軍心動搖,勝欲不強,即使開戰也不足為懼。更何況幽冥界本就不強盛,不然怎會依附仙界。

    此時能稱為敵人的就隻有仙君和他手下的兵馬了,說實話,我此刻十分想下令魔兵與仙兵開戰,打他個你死我活殺、他個片甲不留狠狠地出一口惡氣。

    可是理智告訴我,除非萬不得已不然不能開戰,因為一旦開戰便會有死傷與損失,那些魔兵們也有家有室,我要對他們的家人負責,所以必須避免不必要的傷亡。

    能不動手,就不動手。隻怕此刻仙帝也沒什麽底氣了,給他一個台階下讓他帶兵滾迴去就完事了。

    我強咽下這一口惡氣而後樂嗬嗬的一笑,對仙帝說道:“仙帝,假如你兒子當真是我夫君傷的,那也應該屬於私事,私事就應該私了,何必興師動眾勞民傷財的兵戎相向?”

    仙帝為樂融報仇是假,以此為借口出兵魔界才是真。

    “九卿欺人太甚!若不讓他付出代價,本君咽不下這口惡氣!”

    我冷笑:“魔塔被封,這口惡氣他咽了;母親魂飛魄散,這口惡氣他也咽了;魔界衰敗,他憑借一人之力重振魔界,其中艱辛孤獨有誰能懂?這口惡氣他也咽了!跟他比起來你的那口氣算什麽?!”

    仙帝沉默不語,眼神有幾分暗淡。他後宮中的女人多多少少都會與九桑有幾分相似,如此說來,即使他十分不要臉但他對九桑還是有愧。

    這世間萬物隻要有心便會有情,仙帝的心又不是石頭做的,當年他騙九桑的時候多多少少也入了戲動了情。此時隻希望他能將這份愧疚還於九卿。

    我冷冷地瞧了鬼君一眼,腰板兒挺直十分有底氣,畢竟身後有幾十萬魔兵撐腰,頭頂還立著一位傲嬌神君。

    鬼君也是十分懂眼色的,當即靠近仙帝身旁低聲和他說了幾句話,仙帝思索片刻後無力地揮了揮手,撤退了兵馬。

    仙帝臨走前迴身看了我一眼,搖頭歎息說了句:“上古鳳族若是還在,定會稱霸六界。”

    仙帝多慮了,真正的上古鳳族早就死絕了,我娘

    是最後一隻血統純正的上古火鳳,而我與小壇不過是血統不純正的鳳凰而已。

    ……

    仙帝帶兵離去後,我長舒了一口氣,這時突然聽到身後的離殃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低聲說了一句:“君後英明。”

    這是在誇我?我驚訝的扭頭看看離殃,而離殃已經開始整頓軍隊帶兵迴魔界了。

    我欣慰的勾了勾唇,最起碼離殃這個魔衛真正承認我是他的君後了。

    而後我輕輕地跺了跺腳,腳底立即聚集起了一團小雲朵,載著我平地而起到達莫愆與小壇所立的高度。

    我朝著莫愆咧嘴笑了笑,給他行了個大禮:“多謝神君出手相助,小的感激不盡!”

    莫愆嗤之以鼻:“你少給本君戴高帽子,本君是看在我徒弟的麵子上才會幫你的。”

    我伸出手摸了摸小壇的腦袋:“小壇剛才真厲害,你幫了姐姐大忙!我們小壇已經成男子漢了,可以保護姐姐了!”

    小壇的臉頰上立即蘊起了兩坨紅,十分不好意思的撓頭笑了笑。

    “你少得意忘形了,說不定迴去就發現自己成寡婦了。”莫愆這張嘴,真的是缺了大德,一臉欠揍,“不過本君宅心仁厚,寡婦迴神界本君也給神籍。”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後再看向小壇,帶著歉意說道:“小壇,姐姐要走了,你迴神界後要聽神君的話,姐姐會經常會去看你的。”

    小壇嘴角的笑立即就消失無蹤了,原本就灰暗的雙眸似乎又黯淡了幾分。

    我心一疼,立即說道:“小壇你想跟姐姐去魔界麽?魔界也很好的。”

    “黑戶你少誘騙無知孩童!”莫愆當機立斷將抓住了小壇的手將他擋在了身後,“要去你自己去,小壇不會和你走。”

    這時我聽到小壇低聲說道:“姐姐我不想去魔界,魔君的心是涼的,別人都是熱的,隻有他的心是涼的。”

    我感覺好笑:“怎麽可能?他對姐姐挺好的。”

    小壇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是這麽感覺得,姐姐你跟我們迴神界吧,魔君不好。”

    我瞪了莫愆一眼,感覺是他在挑撥離間,竟然教小孩子說謊話!

    莫愆斜睥著我:“跟本君可沒關係。不過本君勸你早日迴頭,迴頭才是岸。”

    我懶得與他計較,叮囑他好好照顧小壇之後便立即趕迴魔宮,也不知道九卿怎麽樣了。

    臨走前莫愆還幽幽的跟我說了一句:“放心吧,九卿他死不了,畢竟禍害遺萬年。”

    他娘的,九卿他絕對不能死,要不我真的就守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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