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org/


    我朝那隻小鬼童走過去,穿越過身邊的來往的行人,我走到它的麵前站定,然後看著它。


    小鬼童身形很小,穿著一身白色的裙子,抬起頭來朝我看。它的眼窩裏沒有眼珠,可是我知道,它能看到我。


    “姐姐,”它開口說道,“救救我……”


    商場裏人很多,我和它說話有些不方便,所以我用很低的聲音對它說:“小妹妹,跟我走。”


    說著我便往學校的方向走去。


    簡亦繁原本也跟著我,可是忽然接到了冥間的召喚,焦急地對我說:“小勉,下麵發生暴亂了,我得迴去處理,如果你有事,記得叫我的名字!”


    我點點頭,目送他離開。


    迴到宿舍以後,我的室友們一個都不在,想必是全部出去過節了。


    那隻小鬼童一直跟著我,一雙空洞的眼眶,鮮血直流。


    我看了好多次,仍是覺得不忍,隻好把眼光瞟向別處,說:“小妹妹,你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它一直抱著那個沾了血的布娃娃不撒手,一張恐怖的臉直直地朝我的方向看著。


    我隻好問:“你是不是陳向東和文清的女兒?”


    它聽到這兩個名字,弱小的身軀明顯一僵,答:“是。”


    我問它:“那你怎麽不迴去?”


    它聽到我這麽問,就像受到了驚嚇一樣,說:“不迴去,不迴去,怕打針……”


    怕打針?


    我想到張曉龍的屍塊,想到它後背處那個沾血的傷口,又結合眼前這個小鬼童被挖掉的雙眼,迅速聯想到,陳向東或者是一個殺人狂魔,專門以生挖幼童的器官為樂。


    可是,虎毒不食子,陳向樂為何連自己的女兒也不放過?


    我再追問小鬼童其他問題時,它卻不肯說了。本來年齡也小,很多事情並不能說得太清楚,隻會一個勁地說:“姐姐,救救我。”


    即使在向我求救的時候,它依舊很冷靜,完全不像一個三四歲的小女童。


    交談之後,我一想到那個隱藏的變態殺人兇手,就覺得龍潭虎穴,我都應該再去闖一闖。否則,將會有更多的兒童死於非命。


    我對小鬼童說:“我再去一次你家,你不要害怕,姐姐會幫你的。”


    小鬼童一聲不坑,默默地站在那裏。眼裏的血一直不停地流,白色的紗裙被染成了紅白相間的顏色。


    我走出宿舍的時候,天慢慢放晴了。


    前兩天下的雪尚未化盡,因天空放晴,學校裏顯得更加熱鬧。


    我搭乘了學校外麵的地鐵,直往新野村的方向。地鐵上,小鬼童也跟著我,它靜靜地站在門邊,雙眼空洞,如一尊可怕的死神。


    下了地鐵後,我徒步往村子裏走,可是一迴頭,我卻發現小女童的鬼魂不見了。


    它好像很害怕這個村子,根本不敢再迴來。我想到它說怕打針,而一隻鬼魂為什麽會怕打針?


    沒走多久我就到了文清大姐的家。恰好是中午時分,我走到她家門口的時候,聞到了一陣肉香氣。


    走進去一看,文清和陳向東兩個人正坐餐桌前,準備吃午飯。


    一見到我迴來,文清顯得很疑惑,但還是熱情地招唿我,說:“哎,是你啊?吃飯了嗎,來得正好。”


    我沒有馬上拒絕,因為我還需要很多的時間來打聽關於小鬼童的事,所以先扯了個謊言說:“我昨天好像掉了一隻耳釘在睡覺的那張床上,因為是我外婆留給我的,所以很重要,想來找一找……”


    文清一聽,趕緊走過來,朝我的耳朵看了一眼。我的左邊耳垂上確實戴了一隻玉珠耳釘,而右邊沒有。當然,這是我臨時想到的辦法。


    我看到陳向東也站起來,神色晦暗地朝我的耳朵看。


    文清趕緊去開那間房門,然後帶著我進去,邊走邊說:“哎,今天早上我收拾床鋪沒有看到見耳釘啊?姑娘,你也來找找?真不是我貪財,我是真沒看到過什麽耳釘。”


    我當然知道不是她貪財,我隻是臨時改變了主意,想去看看那床底下的屍體還在不在。


    文清在床鋪上找了一圈沒找到,我也跟著緊張地去找,也沒有找到。


    這時候,我故意引導她,說:“會不會是掉床底去了啊?我睡著以後喜歡翻身,說不定……”


    “對,有可能。”文清是個樸素的女人,沒有什麽心機,聽我這樣說,也覺得有道理,趕緊去拉那床下的木櫃子。


    可是那木櫃子太重,憑她之力根本拉不動。我注意聞了一下,昨夜聞到的屍體氣味好像已經不見了。


    文清立即朝自己的丈夫叫道:“老陳,你快來看看,看這耳釘是不是掉到床底下去了?”


    陳向東從堂屋裏走進來,沒有什麽表情,隻是深深淺淺看了我兩眼,然後接過話說:“我來搬開看看。”


    他說得很坦蕩,我立即就肯定張曉龍的屍體已經被挪走了。


    果然,當他費勁地把那床底櫃拉開時,裏麵空空如也,什麽也沒有。


    我趁機掃了一眼房間裏櫃子上的那些照片,卻意外發現,那些照片上女孩並不是同一個人。


    文清在裏麵找了好幾遍,都沒有見到一隻和我耳朵上相同的耳釘。她非常抱歉遺憾地看著我,說:“姑娘,這裏麵也沒有,這……”


    我趕緊迴頭,假裝大度地笑,說:“那就算了吧,說不定是掉在其他地方了,我迴去再找找。”


    實在找不到也沒有辦法,我們三個人從房間裏出來,我又暗暗看了一眼桌上的照片。


    出來以後,我驚訝地發現,在堂屋裏竟然連小鬼童的遺像也沒有。


    在農村裏大多有這樣的習俗,會把親人去世的遺像掛在堂屋正中間最顯眼的位置,可是在我看來,陳向東家好像並沒有孩子去世一樣。


    堂屋中間餐桌上燉著一鍋肉,熱氣嫋嫋,香噴噴的。那香氣尤其濃鬱,從鍋裏散發出來,直直地刺激著我的嗅覺,仿佛二十年來,我從沒有聞到過這麽香的肉。


    我朝那鍋子看了一眼,文清大姐立即客氣地挽留我吃飯。


    原本我就是來打探情況的,也就不客套,道了謝之後就坐了下來。陳向東顯然沒料到我會留下來吃飯,但也還是不動聲色,去廚房給我拿了一副碗筷。


    文清大姐善意地說:“姑娘,我家這口子廚藝特別好,你嚐嚐看?”她說著就要去給我舀肉湯。


    我立即阻止了她,答:“不用,我……平日裏不常吃肉。你叫我……小林就好。”


    文清聽了我的話,知道我是素食主義者,便不再替我夾菜。自從萬聖節期間我去了中緣齋地下餐廳,見識了那些殘忍的菜色之後,我也就慢慢地改吃素菜了。


    文清笑著說:“小林,那你隨便吃點兒啊。”


    我點點頭。


    那鍋裏燉著的肉越來越香,就像加了人工麝香一樣。我猛吸了幾口,問文清:“這是什麽肉啊?真的好香。”


    文清笑眯眯地說:“這是兔肉,是我家老陳在山上打的。”


    兔肉我從前哪裏沒有吃過呢?怎麽會是這樣的香氣?所以我覺得,這鍋肉一定有問題。


    我的腦子裏靈光一現,一個念頭出現在我的腦海裏,瞬間我把自己都嚇到了。


    距我早上離開,到現在迴來,不過三個多小時,而張曉龍的屍體已經換了地方。而餐桌上又出現了這麽一鍋香氣奇特的肉湯,該不會是……


    我拚命忍住自己內心想嘔吐的衝動,還假裝神色如常地對文清說:“文大姐你福氣真好,陳大哥對你這麽好,還親自下廚做飯給你吃。做飯一般可都是主婦做的事情。”


    文清大姐笑了起來,她說:“是啊,福氣好。我身體不好,平時都是他做飯給我吃。”


    我伺機看了一下陳向東的反應,嫋繞的熱氣後麵,他的臉色顯得很平靜,看不出端倪。


    他說:“別說這些,好好吃飯。”


    聊得差不多有些熟絡了,我趁熱打鐵地問:“文大姐,怎麽沒看見你的孩子呢?昨天晚上我還看到了她的照片,真可愛。”


    我知道一提到孩子,文清一定會情緒激動。果然,她聽到我的話,怔愣了一下,卻還是實話實說:“小林啊,我命不好,我克我的孩子啊。小雪在一年多以前就失蹤了,村裏的人都說是人販子把它拐走了,我們找了一年多也沒有找到,我……”


    那個小鬼童原來叫陳雪。可憐它早就死了,還被人挖了雙眼球,它的母親卻一直以為它是失蹤被拐賣走了。


    我趕緊安慰文清:“你別傷心,文大姐,走失的孩子隻要還活著,就一定有希望找到,現在網絡發達,說不定很快就能找到了。”


    在說“隻要還活著”這幾個字的時候,我看了一下陳向東的反應。他果然眸光一閃,片刻後又偽裝得極度淡定了。


    文清被觸及到心中痛處,飯也有些食不知味了,她又說:“是我命不好,不該要這兩個孩子。是我害了她們。”


    “兩個?”我假裝很吃驚,“還有一個麽?”


    文清垂下一雙眼,答:“老大陳冰在她三歲的時候就溺水了,當時就沒有搶救過來。老二陳雪又……”


    文清大姐和張曉龍的媽媽一樣,心無城府,輕而易舉就將這些家事說與了我這樣一個陌生人聽。


    陳向東聽到自己妻子的話,立即打斷道:“好好的吃飯,怎麽說起這些了?”


    文清好像有一點怕陳向東,趕緊附和道:“哎,對,吃飯,吃飯。”


    然而我根本一口都吃不下去,我甚至都能肯定那是一鍋人肉湯了。


    而那被做成湯羹的,便是他們鄰居家才死了一周的孩子張曉龍!m。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這個冥夫不太冷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內涵段子手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內涵段子手並收藏這個冥夫不太冷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