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格最終沒有太狠心,在離去了大概半個小時以後,溫子言出現在了警察局,將賴在警察局死活不走的蘇韻給強行帶走了。

    “意料之中的情況,我給你說過叫你把秘密藏好的。”溫子言開著車,餘光瞅見身旁淚流滿麵的蘇韻,非但沒覺得心疼,反而是狠狠的解了一口惡氣。

    我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搶我喜歡的男人,現在好了吧,雞飛蛋打一場空,活該自己作的。

    “我要喝酒。”從上車就一直未吭聲的蘇韻突然前言不搭後語的說了一句,嚇得溫子言差點把方向盤都打錯了。

    “不行,你手臂上有傷,酒精對你的傷口愈合沒好處。”

    “我要喝酒。”蘇韻又重複了一遍。

    “好好好,喝酒喝酒,我家裏麵有酒,去我家裏麵怎麽樣?”溫子言的視線在後視鏡上一掃而過,也不等蘇韻同意與否,直接加快了車速,往自己家裏麵開去。

    溫子言所住地方是一棟簡單的小洋房,兩層樓結構,裝修上看起來和陳子格的莊園有幾分類同,由此可見,溫子言確實對陳子格動了真情。

    “喝什麽,紅的還是...”

    “烈的。”蘇韻看都沒看溫子言一眼,徑直的進了房間,一點也沒有作為客人的自覺性。

    溫子言關門的時候突然有幾分感慨,這女人膽子如此的大,難道不是因為他喜歡的是男人嗎,真是過分,萬一他直了怎麽辦?

    “威士忌加冰。”溫子言去酒櫃取了一瓶價格不菲的威士忌,咬著牙心痛了一陣,終究是打了開來,準備伺候心情不好的蘇大小姐。

    “謝謝。”蘇韻拿起杯子一飲而盡,喝完了就瞅著溫子言,也不說話,就那樣看著。

    “臥槽,倒成了大爺了。”溫子言心中對蘇韻十分鄙視,拿了杯子剛將酒倒好,蘇韻便搶了過去。

    “你瘋啦,這酒太烈了,那樣喝很傷身的。”作為醫生最為在意自己的身體,所以溫子言見蘇韻如同牛飲般的喝酒,終究是心有不忍,好心的開口提醒。

    而蘇韻兩杯酒下肚,本就酒量不好的她已經徹底的蒙圈,望著溫子言緊張的樣子,破天荒的咧開嘴笑了。

    “溫子言,想不想知道為什麽子格和我分手?”蘇韻打了一個酒嗝,拍了拍溫子言的肩,一雙眸已經通紅一片:“我tmd憑什麽就要忍氣吞聲,憑什麽就不能算計謀劃,真是搞笑,就因為他是陳子格,陳水峰的兒子,我就

    應該如此的忍氣吞聲嗎?”

    “蘇韻,你是不是醉了?”溫子言看著語無倫次的蘇韻,雖然很想知道那個人心中藏著的秘密是什麽樣子的,但是絕對不是以這種喝醉酒窺探被人隱私的方式得知。

    “我沒醉。”蘇韻拍著桌麵,一行清淚從眼角劃過:“你知道嗎?我第一眼見子格,第一眼,我就愛上了他,醫學上說這是荷爾蒙在作祟,是頭腦不清晰下做的判斷,但是隻有我知道,我清醒的很,我比誰都清楚,我愛上了一個叫陳子格的男人,我愛他,深愛他。

    可是有什麽用喃,他又不愛我,他的整顆心都放在一個叫林安安的有夫之婦身上,他愛的是一個愛著別人的女人,那個女人不愛他,一點都不愛他的。”

    “我知道。”溫子言歎息了一聲,想起這麽些年和陳子格在一起的時光,怎麽會不明白在那人的心目中,林安安所占的分量。

    隻是...溫子言的視線落在蘇韻的身上,眼底劃過一絲傷痛。

    隻是,現在這個男人愛的是一個叫蘇韻的姑娘,以前不是他,以後也不是他,他所有的故事,他不過是一個過客。

    “我第一次見子格,我就犯了錯誤,因為一些原因,我將不適合孕婦的菜端了上去,結果導致;林安安早產。我永遠都無法忘記,當時他掀翻桌子時的盛怒,也永遠無法忘記,他抱著林安安離去時的決絕。但即便是這樣,我依舊愛著這個男人,從第一眼開始,我便著了迷一樣,怎麽也擺脫不了。

    可是為什麽,為什麽後來要發生那些事情?”

    “什麽事?”溫子言明知道這個時候窺探被人的隱私是不正確的,但是此刻的他,不想是一名職業醫生,而是一名和蘇韻一樣的心心相惜的苦命人。

    “那群人,算計不了林安安,居然算計上了我的父親,溫子言,你說我的父親多麽無辜,他不過是來京城看望一下自己的閨女,得到的結果居然是殘缺了雙腿。”蘇韻抹了把臉上的淚珠,隻覺得自己隱藏了這麽些年的秘密終於能夠心安的說了出來。

    當時她隻告訴了陳子格前半段故事,怕的就是那個人的盛怒,沒想到,等到的結果卻是,她將這個故事的後半段,講給了她的情敵聽。

    “可最搞笑的是什麽知道嗎,傷害我父親的,林安安的,不是別人,恰恰是陳子格的父親,那個被利益熏心的男人,醜陋,不堪,甚至無恥的,自以為自己控製了一切,卻到頭來,一場空。”

    “這隻

    是故事的全部嗎,蘇韻,子格不會因為是這樣的原因就選擇這樣對你,你仔細想一想,你藏在內心深處的秘密,到底是什麽?”

    蘇韻覺得自己的大腦很痛,連帶著眼睛都開始疼痛,等到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看見的是一望無際的紅色,那紅色還能流動,最終慢慢的幻化成一個身穿紅色裙子的姑娘,站定在她的麵前。

    那個姑娘有著和林安安一模一樣的容顏,但看起來卻十分的古怪,就好像那個容顏根本就不屬於她,而是盜取了別人的一樣。

    “你是誰?”蘇韻詢問,凝著那個女子的眉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你連我都忘記了嗎?”女子輕笑一聲,低頭看向自己身上的紅裙:“還記得那一天嗎,我穿的是白裙子,你跑了過來,一刀刺入了我的腹部,然後我開始不斷的流血,流血,最終,鮮血染紅了我的裙子。”

    “啊!”蘇韻尖叫一聲,從幻想中走了出來。

    她終於明白,為什麽她對陳子格有那麽強烈的恨意了,也終於知道,為什麽記憶中的故事,和剛才幻境中的一點都不一樣。

    “你醒了。”溫子言遞了杯水給蘇韻,就勢坐在了蘇韻的身旁:“要不要看一下你剛才都做了些什麽,或者,讓我來解釋這一切。”

    “不用了,我都想起來了。”蘇韻揉了揉疼痛異常的大腦,視線落在自己手臂上的繃帶上,突然就淚如雨下。

    這場糾紛,到底是誰欠了誰,誰又傷害了誰呢?

    “幾點了?”蘇韻看了下窗外,見外麵黑漆漆的一片,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淩晨兩點零三分,怎麽,你要迴酒店?”

    “不。”蘇韻抱著手臂站在窗外,看著天空上的繁星點點,終於有勇氣說出那個被自己遺忘了的秘密:“子言,我是殺人犯。”

    “她並沒有死。”

    “可是我動手傷了她,而我的動機,本身就是殺了她。”蘇韻冷笑了一聲,覺得自己無比的可笑。

    “你不會殺她。”溫子言和蘇韻並立而站,緩緩道:“即便你恨死了他們,恨陳水峰,但是,你對子格的愛,足以讓你下不去那個手。”

    “事實的結果卻是,我下了手,隻是沒讓她死而已。”

    “錯了。”溫子言搖搖頭,嘴角溢出絲苦澀:“這本是一場算計,你不過是隨意挑選的一顆棋子而已,怎麽會鬥得過控棋的人。可能,他們自己也萬萬沒料到,兜兜轉

    轉,你又迴來了。”

    “是呀,我不僅迴來了,還將自己愛著子格的內心表示了出來,並讓子格愛上了我。”

    “所以有人坐不住了,勢必要用道德綁架的道理,讓你和子格的那份感情,徹底的瓦解。”溫子言吹了個口哨,打了個哈欠:“哎,我估計是這世上是最暖心的情敵了,睡覺睡覺,都這麽晚了,明天得好好敷麵膜才是。”

    蘇韻看著自顧自進了房間的溫子言,搖了搖頭,也隨便找了間客房準備睡覺。

    既然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改也改不了了,還不如是什麽樣,就怎麽樣。

    不過,陳子格,她是說什麽也不放手。

    與此同時,陳子格的莊園

    陳子格坐在書房裏麵,盯著電腦中空白的郵箱,煩躁的晃動了一下鼠標,揉了揉眉心。

    叮咚一聲,是郵箱的聲音。

    陳子格看著那封最新的郵件,握著鼠標的手緊了緊,才顫抖著打開了那封郵件。

    郵件很簡單,隻有十餘字,而陳子格,卻看得十分的認真。

    郵件上麵,白底黑字,字字清晰。

    ”恢複中,一切正常,願君多保重,注意身體。”

    莫名其妙的一段文字,陳子格一顆沉重的心卻好像突然鬆懈開來,甚至整個人的眉眼都亮了很多。

    “勿掛,請護她周全。”陳子格的迴複也很簡單,等看著郵件已經發送成功,他才關了電腦,緩緩起身。

    打開書房門的時候頓了了一下,眉眼處閃過一絲狠辣,最終很果斷的打開了門。

    “小冉,你怎麽在門外?”

    作者有話要說:你們猜一猜故事的走向會是什麽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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