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聽到其中一位謀臣說道:“可是皇上,你也看到外麵那些軍士們,他們跟那些蠻人連戰了一個多月,疲憊不堪啊,倒是那些蠻人反而好像越戰越勇。而且他們攻打我朝,是經過了十幾年的準備,兵馬和糧草方麵準備充足,這也是前幾天派出去的探子剛探迴來的消息。派出去的十位探子,就迴來了一個,隻說了幾句話,身中數十箭啊,皇上。”“你們也累了,先退下吧,讓朕再想想。”齊浩軒最後說了一句。

    幾位大臣一走我和小六子就進了營帳,看齊浩軒的臉色,還有剛才出去的幾位大臣,我肯定了一點,他們昨晚商討了一夜都沒有睡覺。“皇上,你一定累了,我看你還是睡一覺吧。”我擔心的說。齊浩軒轉過身:“若謙,你來啦。”呃,我納悶:不是你讓小六子叫我過來的嘛,怎麽這會兒我來了,他好像完全不知道似的。我看向小六子,一定是他假傳皇上口諭,小六子收到我的眼神,馬上做了個抱歉的動作,就低頭不看我了,像是被斬了尾巴似的,跟皇上說了聲就逃出營帳。

    想著要問齊浩軒是先吃早飯呢,還是先睡一覺,他自顧自的說:“朕也不希望打仗,可是這次是不能不打,朕不能把江山敗在朕的手裏,難道朕堅持和蠻人對抗,錯了嗎?”我想了想說:“皇上,我不懂那些軍事政治,但是你說的對,誰也不喜歡打仗,隻是沒有辦法的時候,以戰止戰,才能換得天下百姓的安寧。”我如是說,“對,以戰止戰。”他自語道。

    “皇上,你還是先睡一覺吧。”我對齊浩軒建議道。他默默無語,我便欲去給他端早膳,剛轉身,被齊浩軒一把抱在懷裏,我大大的吃驚並掙紮。他說道:“若謙,別動,讓朕抱一會兒,你有一種讓朕感到舒適寧靜的感覺。”我說:“皇上,你累了,先休息吧。”

    “若謙,你能陪著朕嗎?”他抱住我說,我放大嗓音:“啊?陪,陪你睡覺?不行。”“朕隻要你陪在旁邊就行了。”他解釋說。我很想拒絕的,皇上你睡覺讓我陪在邊上,是看你睡覺呢,還是當人形雕像?可是他說話的口氣讓我拒絕的話說不出口,不知為什麽,我的心一下子軟了下來,迴答是直覺性的,“好。”這一答應,委屈了自己個兒。

    他是睡著了,可一隻手卻拽著我的手沒放,無奈之下,不知不覺的,我也趴在邊上睡著了。

    雖然齊浩軒親自帶了兵馬禦駕親征,鼓舞了本來就駐紮在邊關的軍士的士氣,但是因為之前一直被敵軍打得節節敗退,所以那些軍士們還是有些疲憊和頹廢,體力和精力上都處於很緊繃的狀態。這讓齊浩軒這個做皇帝的很是傷神,又有謀臣勸他議和,答應那些不合理的停戰條件。說句實話,現在才明白,做皇帝的,在普通人看來,想要什麽有什麽,可有多少人能看到皇帝為國家費神傷腦,可能有人認為這是做皇帝的應該做的事,但是明君和昏君差別是很大的。一個人的權利地位有多高,他背負的壓力就有多大。

    看著小六子從齊浩軒的營帳裏出來,我知道,齊浩軒又是一夜沒睡。上次讓我陪在他身邊,可等我醒來的時候,他人已經不在了,而我在他的床上,我隻記得我是趴在邊上的,何時移動了我都不知道,想了想,一定是那幾天趕路趕得太累了,缺乏休息的緣故。

    正當我要進營帳時,齊浩軒走了出來,“見過皇上。”我隻是嘴上一說,也沒有行禮,反正他也不會怪罪的。“出去走走吧。”邊上沒有其他人,齊浩軒應該是對我說吧,但怎麽覺得他像是在自言自語呢。

    跟在他後麵默不作聲的走著,自從來到這裏以後,齊浩軒的心情似乎沒怎麽好過,這會兒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心裏很煩。要是換做平時,我一定會時不時的問他問題或是說說話的,可是現在,我知道他隻想安安靜靜的。走了一會兒,他突然迴頭,“帶你去個地方。”我一愣,轉眼他已經騎在馬上,又彎下腰,一使力,把我拉上了馬,馬鞭一揮,馬兒奔跑,弄得我連緩過神的機會也沒有。這馬跑得太快,我連眼睛也睜不開,不知道過來多久,馬停了下來,應該是到目的地了。

    下了馬,隻見四周茫茫一片的青草,這裏應該就是草原吧,廣闊無邊,視野也變得寬闊了,讓人的心情不由自主的輕鬆起來。“怎麽樣,這個地方不錯吧。”齊浩軒有些愉悅的說,我點點頭。“若謙,唱首歌給我聽好嗎,就是那首《愛江山更愛美人》之前隻聽過幾句,沒聽全。”他請求我道。他用以朋友之間的說話方式對我說,因為他剛才沒有自稱朕,而改稱我。無意中哼那首歌,後來知道被他聽到了,過後想想還真有些後怕,這裏是古代,什麽都是皇帝最大,那首歌要是被某些居心叵測的聽了去,一定會被認為是有謀朝篡位之嫌,那個時候我也怕齊浩軒砍我腦袋來著,但他沒有,我心裏小慶幸一下,不過時間長了,我才發現原來我的擔心都是自己嚇自己,純屬是自己想的太多了。現在齊浩軒想聽這首歌,那我就唱好了,反正我是越來越不怕他。

    輕聲的唱,結束以後,齊浩軒的目光望向遠方,我也順著他的視線看向遠方,天和茫茫草原連成一片,我們兩人就這樣站著,看著天邊的雲卷雲舒很久。

    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主意,雖然不知道能不能幫上齊浩軒的忙,但先說出來,看看他怎麽說。“皇上,我有一個主意,隻是不知道行不行得通。”我對齊浩軒說,他轉過頭,“哦,說來聽聽。”我說道:“皇上,現在士兵們的精神處於緊繃狀態,不如找個人叫他們唱一首慷慨激昂的歌,這不是娛樂,也不是好玩,隻是在精神最緊張的時候放鬆一下心情,緩一緩自己的心理壓力。”齊浩軒考慮了一會兒,“你說的也有道理,剛剛本來心情不好,出來走走,聽你唱首歌,心情好很多。那若謙你有沒有想到適合的歌嗎?”他這麽一問,我便把那首《精忠報國》唱了出來。

    “皇上,這首歌我唱的不好,剛才隻是讓你大概了解一下歌詞的,很多高潮部分我唱不出高音,再怎麽樣也是女聲腔調。如果用渾厚的男音唱的話,這首歌會更讓人振奮人心。”“若謙,怎麽你唱的歌,都是我聞所未聞的呢,難道真的是一直在宮裏的緣故,對外麵的都不知道了,可是不會啊,朕也經常出宮,隻是沒去遠的地方而已。”齊浩軒不明的說。我的頭腦急速的找到一個理由,“皇上,我這也是從別人那裏聽來的歌,至於那個人,根本不知道他在哪兒,他周遊列國,從來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我也是偶爾認識的。”我很想對他說這是我從家鄉聽來的歌,可是這說法估計隻能騙騙曉言她們,對齊浩軒沒用,到時候他一定問我家鄉在那裏。差一點就不知道怎麽迴答,因為我對這裏的地形完全不了解,想瞎掰一個地方都掰不出來。

    “皇上,不早了,迴去吧,省得小六子他們擔心。”我看天色要擦黑了,便提議道。“嗯,你剛才說的,朕覺得可以試一試,上馬吧。”這種唱歌排除心理緊張的辦法,我以前無論考試,麵試都用,對我來說,好像挺有效果的,緊張的時候,小聲的或是在心理默默地唱唱歌,緊張感就會少一點,相信我的,大家不妨試試。

    迴到營地,偶爾會見到一些士兵,我連忙反應過來,我和齊浩軒騎一匹馬,在外人看來,我們是兩個男人,雖然我穿的是太監服,可也算半個男人,跟齊浩軒說了一聲,立馬下馬。先不說自己,那些士兵看到我們,肯定心寒,他們拚死拚活,可他們偉大的皇帝居然還搞斷袖,是個龍陽君。我頭也不迴的走了,誰讓我是女的呢,臉皮太薄,一股氣走迴營帳,幸好迎春她們都不在,躺在床上,一閉上眼睛,腦海中雲溫柔的笑臉浮現,我發現我真的很想他。

    就隔了一夜,齊浩軒便命人請來一位小有名氣的樂師,當然我不認識。我隻是把歌詞寫下來,然後再唱一遍給那個樂師聽,樂師看上去大概三十歲左右,怎麽說呢,給我的感覺就像是古裝電視劇裏麵的書呆子一樣,長得嘛,還算可以,可能我在古代帥哥見多了,對這種一般帥哥不知怎麽形容。他姓徐名望月,不過齊浩軒也稱他為徐樂師,我也必須尊稱他徐樂師,要不是場合不對,我真有種惡作劇的念頭,想捉弄捉弄他。

    他聽我唱完歌,盯著我看了很久,差點讓我以為他是被人點穴了呢,我伸出手在他麵前晃了晃,“徐樂師?”齊浩軒在邊上咳了兩聲。“嗯。”他迴道,馬上反應過來,拿起我的歌詞研究起來。

    當齊浩軒把學歌這個建議提出來的時候,眾位首要大臣、將軍都目瞪口呆,以為他們的皇帝在跟他們開玩笑的,但後來看見皇帝認真的表情,便提出反對意見隻是都被齊浩軒駁了迴來,又下了一道聖旨,所有士兵必須都學歌,肯定有很多士兵不願意,不過呢,古代就是古代,任何事情都是皇帝說了算,就算再不滿,也得遵聖旨。學歌先是把士兵們分成一小組一小組的教,反正後來幾天,一大早就能聽見士兵們慷慨激昂的歌聲,聽了真的是太振奮人心了。士兵們也因為這幾天學歌,心情稍稍的放鬆了一些,我感覺他們邊走路邊唱歌,臉上表現的是高興,之前的不滿完全沒有了。

    自從認識徐望月以後,他可是一刻也沒有停過,先是忙著教歌,一忙完就跑過來找我,問我有沒有像這種類型的歌。我考慮了一下,告訴了他幾首,夠他慢慢研究十天半個月的。

    歌學的差不多了,齊浩軒開始重整士氣,等一切準備就緒,幾天後開戰,把失去的城池收迴來,什麽和解不和解的,在齊浩軒看來,那不過是割地忍讓,喪權辱國的事。這一點我也認同,雖然活在世上要講究和平,一旦開戰,苦的是老百姓,但是有些戰是不得不打的。

    很久以後我才知道,齊浩軒把我寫給他的那首《精忠報國》變成了他和興王朝的軍歌,每年招兵或是每逢出征,士兵們都必須嘹亮的唱這首歌,增加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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