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拉丁的計劃的確挺好,不管華夏曆朝曆代,也許經曆此一戰後,再也沒有*將觸角繼續向西伸展,可惜他麵對的是大閩,李捷領導的大閩,一個強悍而又有著些瘋狂色彩的大閩。


    早早地,李捷已經做好準備繼續向西征服,將影響世界幾個世紀的文明源頭,都控製在掌握中,李讓的河中鐵軍不過開胃菜而已,李讓出發不久,匯聚了征調屬國,部落輕騎兵,再匯聚了印度來的援兵,李捷第二次攜帶重兵集團向西移動。


    所有視線都放在了李讓的大軍身上,做了一百個夢,薩拉丁都想不到大閩竟然會拿出如此魄力對付自己,一切陰謀詭計在絕對實力麵前,都成了笑話,於是乎薩拉丁就注定悲劇了。


    前鋒,作為試探的貝都因騎兵還沒等慘敗退迴來,以搶劫為目的,十四萬貝都因部落就已經支離破碎了,把好不容易才拚湊起來,代表哈裏發威嚴的那些圖騰大旗紛紛丟掉,薩拉丁帶領著親族都加入了逃竄行列,不到一刻鍾,原本浩浩蕩蕩殺來鋪天蓋地的貝都因大軍除了一地旌旗雜物或者狼藉屍體,再就什麽都沒剩下。


    仿佛這些天噩夢一樣的遊牧民族入侵仿佛一場夢一般,站在城頭的姚崇,宋璟兩個全都是目瞪口呆,不光他們,其餘奮戰了半天的將士們同樣恍惚中產生了種尤為迷茫的感覺。


    就這麽完了?


    直到半晌,收起來攔路鐵盾的閩軍再一次潮水那樣向前流動過去,山崩地裂般的唿聲這才把兩人驚醒,眼看著城門下方,一個無比壯觀華麗的巨大移動行宮也是從左麵被幾十頭牛拖過來,姚崇這才驚喜的拉著宋璟向城下跑去。


    “還不快去接駕,好機會啊,我們立了大功,閩王一定會記住我們的,李小弟!”


    青著脖子向下麵跑了幾部,姚崇這才緩過神一般迴過頭,不過令他驚詫的是,調轉頭去,李明居然向反方向快步跑去,一麵跑一麵還頭也不迴的嚷嚷道:“我肚子疼,去如廁了,你們去吧。”


    驚愕的停住腳步,姚崇與宋璟相對探視,麵麵相覷。


    這時候,城下忽然一聲嗚咽又是猛地傳了出來,嚇了一跳,兩人趕緊趴在城頭向下看去,卻是失魂落魄的馬士庸忽然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僅僅一念之差,就徹底陷入了萬劫不複中,他又怪的了誰?


    不過對於這個緊要關頭出現的叛徒,似乎並沒有三法司或者黑都的人上門抓人,閩王的車架以及鋪天蓋地的大軍直接繼續向西方推進了過去,根本沒人顧得上理會他,而庫姆城方麵,為了恢複貝都因大軍入侵帶來的統治混亂,縣令不知所終後,姚崇與宋璟兩個不得不以軍管的形式挑起地方政局的擔子,所以也沒有具體對這個叛徒如何處置。


    似乎對他,所有人都是遺忘了,遺忘的尤為徹底,太學的記錄上刪掉這個人的名字,馬氏的總譜劃掉了這個人名,就連儒兵的花名冊上也將他的所有記錄刪除的一幹二淨,好像從來沒有這個人一樣,所有人都把他遺忘了。


    至於馬士庸本人究竟去了哪裏,也沒人知道,反正,再也沒有獲得唐人戶籍的可能性,這個人,也許永遠離開了大閩。


    還好,沒有人掛念他一個無足輕重的叛徒,每個人都有著自己重要的任務。


    十月初八的庫姆城之戰也許僅僅是第二次大閩西征一個小小插曲,真正交戰的不過一兩萬人,貝都因部落失利後就向後潰退,前後貝都因人陣亡了兩千左右,閩人不過一二十,算的上一次大捷,這個數字在大閩曆次決定命運的大戰中,卻無足輕重。


    可這一戰的影響力卻是無比深遠的,當五十萬閩軍再次踏足美索不達米亞的消息傳播出去之時,整個西亞世界各個民族全都震動了,十多個自稱哈裏發的阿拉伯勢力揣測不安,彼此間相互征戰的土地上,信使的馬蹄替代了往日的兵戈,偌大的中東熱土局勢呈現出了種詭異的焦慮。


    最直接麵對的薩拉丁勢力,則仿佛遇上大火的雪團那樣,當即融化了一大半。


    上一次大閩可沒有征服阿曼與也門,為了搶掠而聚集在薩拉丁麾下的也門阿曼各個氏族見搶掠無望,幹脆帶著麾下兵將,直接向南逃竄而去,打算迴大漠繼續過著他們的遊牧生活。


    前所未有的瘦身效果,走了四天,薩拉丁的大軍才到庫姆城,但僅僅一天,就逃迴了阿拉伯河西岸,從十四萬大軍直接縮減到五萬左右兵力,雄赳赳氣昂昂跨越阿拉伯河,出發之前還滿是豪情要打到波西斯京城下,席卷古波斯帝國,迴來卻是這樣一幅悲慘情形,據說梟雄如同薩拉丁也是在河邊悲從心來,嚎啕大哭。


    沒等他傷心多久,如影隨形的閩軍大軍也是推進到了阿拉伯河東岸,隔著湍急的河水,在貝都因大軍驚慌失措的注視下,數不清的軍帳紮在了河對岸,兩軍開始了尤為緊張的對峙。


    仿佛一盤龐大無比的圍棋那樣,大閩勢如破竹,在中路走出了精彩的一步,不過暫時這裏卻沒什麽繼續能發展的餘地,於是乎博弈者的視線又轉移到了南路。


    從九月末出兵,幾乎幾天之內巴士拉之圍就被李讓的大軍解開,閩軍入駐巴士拉城,不過驚異的是,城上還懸掛著阿拔斯王朝巴士拉總督的大旗。


    這一次大閩的借口可是幫助阿裏哈桑傳承下來的阿拔斯王朝,向各地其他教派的叛軍宣戰,雖然幾乎是剝奪了巴士拉總督裁德的所有兵權,名義上,這還是他的地盤。


    這個政治問題遲早需要解決,於是乎,本來應該在阿拉伯河畔陪伴閩王禦駕,兩個權傾天下,雍容華貴的女人,出現在了這座曾經閩軍第一個攻破的城市。


    兩個人,兩杆大旗,一麵是軍陣森嚴,清一水華夏唐人組成的禁軍,旗幟上懸掛的是鳳閣右仆射武,迎著清風獵獵招展。


    一席玄黑色如水的宮裝長裙,再配上華麗的朝天鳳冠,給武媚娘帶去了無窮威儀與霸氣,那股成熟的韻味令人側目。


    另一頭,護衛的軍士倒是多是些中亞胡人,雖然隊列沒有大閩禁軍整齊,不過別樣的胡風中倒是別有一股子彪悍,而黑底紅字的大旗上,也是用行書寫著一行官名。


    河中都護府長使希拉克略。


    這個姓倒是顯得頗為古怪,不過於武媚娘截然不同,腦袋上扣著銀色的大閩頭盔,火辣的身軀上包裹著好像裙,又好像甲的另類服裝,別有一番新銳氣息,安娜也是氣鼓鼓的挺著小胸脯,毫不示弱的盯著武媚娘。


    兩個女人都是閩王格外寵愛的妃子,還都是格外開特例允許參與政務的大閩高官,武媚娘華貴的氣度,一雙明媚的丹鳳眼若有若無的挑釁以及安娜銳氣逼人,明顯一副挑戰的眼神中間,仿佛有電流在茲拉茲拉作響,似乎同樣看對方不順眼那樣,兩隊護衛也是劍拔弩張。


    兩位都是自己姨娘,從緊張的作戰部署中脫身出來趕過來就看到這一幕,一身厚甲滿是威武之氣,已經頗為像個將軍的李讓差不點沒哭出來,趕忙悲劇的走上前勸阻道。


    “兩位姨娘,大家都是自己人,別吵了。”


    “吵?”丹鳳眼傲氣的向一旁撇過,,武媚娘驕傲的從衣袖中抖出了一卷聖旨,昂聲揚氣的傲然說道:“陛下聖旨,命本仆射為巴士拉總督裁德加封左武侯將軍,招他入朝,倒是希拉克略妹妹帶兵阻撓本仆射辦差,究竟是意欲何為?”


    聽這話,李讓後腦勺上忍不住流淌出了一片冷汗,悲催的迴過頭一溜小跑到了安娜麵前,哭喪著臉小聲嘀咕著:“安娜姨娘,武姨娘可是帶來了大父的聖旨,您就別鬧了好吧?”


    關係上,武媚娘一直照看著太子李瑾,安娜則與李讓共同信仰基督教,還騙他去草原上冒險,兩人的關係明顯更近一些,俏麗的臉頰上滿是恨鐵不成鋼,安娜拉著李讓的耳朵,也是小聲急促的嘟囔起來。


    “你傻啊!”


    “武狐狸……,武姐姐要把裁德那個倔牛帶入朝,明顯是要把巴士拉的阿拉伯人軍力也手貴朝廷,咱們安撫滲透了這麽多天,如此輕易地就被剝奪了,你不冤啊?”


    “可,那可是大父的旨意……”迴想著李捷滿是威嚴的模樣,生生哆嗦了下,李讓又是膽怯的急促說著:“除了遵從,我,我還能有啥辦法?”


    “你知道你父親最煩你什麽?懦弱,沒有主見!人說啥就往哪兒倒!”更是一副氣急敗壞模樣,安娜比李讓還著急的小聲尖吼著,拎著李讓耳朵的小手捏的更緊,恨其不爭的怒聲說道。


    “你還想不想做出一番事業,讓你大父刮目相看了?”


    眼看著安娜氣急敗壞的模樣,滿腦門冷汗的李讓不得不悲催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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