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將與庸將的區別,該謹慎的時候比誰都謹慎,該冒險時候比誰都冒險,當然,也需要一定運氣在其中,冒險失敗的話,名將也會變成莽夫。


    總之,得知了被吐蕃所統治北方邦的弱點後,李業詡就開始了冒險,三千精選自右千牛衛的精兵在盛連山帶領下連休息都沒休息就直插北方,直奔喜馬拉雅山口。


    誰也不知道唐軍開始攻擊的消息傳沒傳出來,誰都不知道在閩國吐蕃共管的喜馬拉雅山口吐蕃有沒有防備,但為了戰果的最大化,盛連山依舊義無反顧的穿行敵後,帶領三千勇士踏上征途。


    一旦堵住喜馬拉雅山口,北方邦百萬人口,這麽多年掠奪的財富將全被閩國


    另一頭,將剩餘的左右千牛衛合在了一起,李業詡則是武職變文職,竭力在北方邦按照閩國郡縣的模樣進行起了改革,推行封建化。


    閩國封建製與吐蕃農奴製最大的不同,就是生產資料的占有,吐蕃是一切土地,草場都歸少量奴隸主,農奴所創造的所有財富都被奴隸主所剝削,人身自由還受其支配。


    閩國,或者說大唐的均田製,雖然也是地主剝削農民,但農民人身卻是自由的,有著屬於自己的小塊土地,所創造的財富也有部分屬於自己,除了國家,沒人有權利對農民本身進行支配。


    而且有希望,如果從軍建立軍功或者讀書考上科舉,還能翻身成為官老爺,勳貴人上人!


    一個是活的還不如牲口,世世代代都是奴隸,一個終於有了人的權利與尊嚴,精神信仰上有了佛教的寄托,這種誘惑對於還處於奴隸主酷刑壓迫下的吐蕃奴隸,足以致命。


    娘城附近的土地宛如切蛋糕那樣被平均切成了n塊,臨時頒發的閩國戶口戶籍也在兩天之內被頒發下來,有了屬於自己的土地,第三天,娘城的吐蕃人,天竺奴隸們猶如一個個癌細胞那樣向北擴散而去。


    吐蕃統治八年之久的北方邦,數個蒙薩塔邦國的高原政權真是在一夕之間癌變。那些解放奴隸所到之處,一切由奴隸組成的軍隊都軍心瓦解了,奴隸主親族組成的精銳雖然沒有娘城娘氏那麽不堪,但他們人太少了,從第三天開始進攻,李業詡幾乎是一日下一城那般的速度蠶食著吐蕃人領土。


    這種速度也嚇怕了遷徙到天竺的吐蕃領主們,數以十萬人規模的浪潮驚慌的壓向了喜馬拉雅山口,亞東關!


    亞東關下,喧鬧的喊殺聲震天而響,從城上往下看去,人頭滾滾,數不清的軍隊猶如螞蟻一般密集向前,砍之不盡,殺之不絕。


    其實亞東關的防禦力並不弱,城高十二米,厚七米,左右城關直接連在了喜馬拉雅山缺口陡峭的山崖上,而且城牆犬牙差互,有著突出的東西羅成,南北衛城,尤其是還有著八米高威武巍峨的箭樓。


    當初修建這座關城的時候,足足用用了十六萬吐蕃奴隸,花費閩國數十萬石糧餉,由唐蕃兩國共管,為的是讓兩國都放心,所以關城的防禦是雙麵的,這座喜馬拉雅山口重鎮就連長孫無忌進過時都驚歎可抵擋百萬大軍。


    不過此時,突然入城奪下著雄關全部控製權的盛連山卻是防禦的左支右絀。


    周長四裏的城關,核定防禦軍隊需要兩萬,可盛連山手裏總共也不過六千人,三千他帶來的右千牛衛精銳,三千亞東關閩國府兵,而且麵對的敵人還是兩麵的。


    南麵奪路而逃的吐蕃奴隸主已經急紅了眼,驅趕著強拉出來的奴隸兵踩著屍山血海不要命的北麵向城上攀爬,北麵,吐蕃的姻親,喜馬拉雅南麓的尼泊爾王國受到吐蕃的告急,也幾乎是傾巢而出,一萬五千左右的泥婆羅山民軍隊對亞東關北狂攻不止。


    尤其令盛連山頭疼的就是這一萬多山民軍隊,在軍力上盛連山把兩千戍邊府兵五百右千牛衛精銳混編去對付十多萬吐蕃人,兩千右千牛衛精銳,一千邊軍全力與泥婆羅軍鏖戰,還留下五百預備隊,自己親曆指揮就可見一斑。


    事實上這些加德滿都山穀出來的泥婆羅山民並不強壯,甚至比天竺人還要矮小一截,而且裝備落後,身上穿的僅有禦寒的破皮襖,但喜馬拉雅南麓惡劣的高寒環境下,這些人卻極其結實,長期行走山路造就了無與倫比的靈活,更為致命的,則是這些山民的冷漠。


    “放!”


    站在高聳的箭樓上,在弩兵校尉的嘶聲大吼下,五百弩兵猛地扣動了鋼弩弩機,唿嘯的喜馬拉雅山風似乎都為這種閩國特色軍器尖銳的鋒芒所劃破,居高臨下,又是沉重快速的三棱箭頭,就算短小精悍的泥婆羅人衝鋒隊伍,依舊陣痛的倒下一大批人。


    甚至有泥婆羅兵被弩箭釘進了腦袋,整個天靈蓋被掀了起來,白花花,紅唿唿的東西噴濺而出,倒地後尚且抽搐了好一會。


    可麵對同鄉,鄰居,夥伴同袍的慘死,這些尼泊爾兵猶如沒看到一般,還是滿麵冷漠沉默的拎著戈戈裏彎刀,沉默的向前衝著。


    的確是沉默,這個時候,泥婆羅語言中還沒有衝鋒口號,一群群矮小,臉色發青的山民軍隊沉默的衝到了亞東關下。


    連梯子都沒有,泥婆羅人又是直接咬著刀徒手順著十二米高的城牆向上攀爬著,四月間閩國已經開始酷熱,喜馬拉雅山口卻還是一片雪花,苦寒下這群人雙手摳在冰塊一樣的城牆上,卻如同鐵鉗那樣堅固。


    幾乎片刻時間,數千個泥婆羅人又如同猿猴那樣靈活的攀到了城牆一半,這一幕哪怕天不怕地不怕的盛連山也是咋舌,禁不住跳著腳焦急的大吼著:“滾石,擂木,弓箭,不要讓這群小鬼兒上來!”


    這些天泥婆羅人給唐軍的印象真是神出鬼沒的小鬼!聽著盛連山的急吼聲,絲毫不敢怠的唐軍搬起山城早已經準備好,一塊塊大石頭奮力的向下砸去,有的直接把弓箭從頭向下射了下去。


    頭向上的尼泊爾人根本沒法防禦這攻擊,噗噗的聲音中,一塊塊大石頭砸在手上,腦袋上,有的長箭正中腦門,城牆上的泥婆羅山民下餃子一般落了下去,傷亡如此慘重,可這些尼泊爾山民卻依舊宛如沒看到一般,繼續攀爬著。


    終於,第一個山民靈活的扶著城垛上了來,血腥殘酷的肉搏戰又開始了。


    “殺!殺!殺!”每輪一次橫刀,盛連山必定一次大吼,在他的怒吼聲中,攔在前麵的尼泊爾兵如同米袋子一般,每每一刀過後,三尺血口,狂湧的血,噴薄的內髒,濃鬱的腥氣令人作嘔。


    麵對殺神一樣的大將,恐怕阿拉伯人這時候都膽寒的向後退縮,可這群泥婆羅人依舊如同不至死為何物那般,飛蛾撲火般的撞過去。


    盛連山畢竟不是火,而是人,人就會累。


    一連劈倒了十多人,就算盛連山也忍不住氣喘了一下,下一刀明顯沒有剛剛那麽有力哢嚓一聲,陷進了下一個泥婆羅人軍士胸骨之中。


    那人也真是亡命,身上鮮血直流,腸子都湧了出來,卻依舊兇悍的一手抓住盛連山的刀刃,一手掄圓了戈戈裏彎刀狠狠砍下,咣的一聲,盛連山握到刀的手,鐵護手上被砍的火星子直濺,手一軟,盛連山一個踉蹌退了迴去,下一刻,早已經狼一樣盯了多時的泥婆羅人,十多把戈戈裏彎刀照頭劈下。


    這種刀就是後世廓爾克刀的雛形,狗腿一樣的形狀,沉重的刀鋒,似乎輕易的就能將人剁成碎塊。


    “將軍!”


    驚恐的嘶吼中,盛連山的親兵縱身撲了上來,下一刻,被擋住臉的盛連山僅僅聽到一陣哢嚓哢嚓的骨裂聲。


    “啊!!!”


    野獸那樣的怒吼著,拔出副刀盛連山順著下路就咕嚕了出去,每轉一圈刀揮一下,哢嚓哢嚓的血光中,六七個泥婆羅人捂著大腿慘叫倒地,右手從那個已經死透尚且握著自己刀不肯撒手的泥婆羅人手中拔迴刀,盛連山更加瘋狂的衝出去,雙刀在手整個人如同陀螺那樣迴旋殺戮著。


    足足又是劈殺了十多號敵軍,血紅著雙眼的盛連山這才清醒了點,迴頭看去,整個城牆上已經陷入一片慘戰,有的唐軍被戈戈裏彎刀砍下了手腳,痛苦的打著滾,有的刀向後捅進了泥婆羅人肚子拚命地攪著,泥婆羅人彎刀卻始終勒在他脖子上。


    觸目驚心的血向外噴著。


    終於,盛連山也狠不下心了,拚命地嘶吼起來:“傳本將軍令,倒油!”


    估計祿東讚怎麽也沒想到,唐人精心設計的排水溝還有這功能,順著深溝,粘稠的火油衝開了雪水,蔓延在了城牆上,一個火把丟下去,宛若地獄般的慘叫就在城牆下響了起來。


    半麵牆燒成了火牆,自然的力量下,一個個火人嚎叫著掉了下去,拖著渾身火焰跑出去老遠,這才頹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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