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隆隆隆~


    馬蹄踐踏的大地都跟著震撼起來,驚愕中,西宮門的守門禁衛推著沉重宮門用力關閉起來,可眼見著兩門之間距離越來越小,突然間一騎猶如黑色閃電那樣劃破濃霧突入城門中,一杆狼牙槍左右揮舞下,推著城門的數個禁軍將士當即慘叫著喋血倒下。


    “殺!”大驚之下,守門校尉拔刀大喝,十來個長槊兵當即從四麵八方揮槊刺去,就算武藝高強,來將也是狼狽到擎著狼牙槍來了個鐵板橋,十來柄沉重的步槊當即砸在了他狼牙槍柄上,壓的健壯的突厥大馬都是彎了腿。


    但這時候,更多腳步聲已經簇擁到了城門外,一個個巴掌推在厚重的城門外,整齊的關中嗆呐喊而起,力量*裸的對抗下,盡管城內禁軍咬牙切齒,額頭上的血管兒都蹦了起來,城門還是一點點的被推開。


    早已經準備多時的騎兵順著被推開的門口水崩一樣噴湧進來,殺機騰騰的長槊穿刺下,正與關中大漢酣戰的十多個禁軍當即慘叫著倒在馬蹄下,殺出一條血路的莫名騎兵根本不在此糾纏,駕馬狂奔著就向宮城內奔去。


    慌張逃上了宮牆,西懷安門守門校尉望著下方數不清的精騎步兵擁擠在宮門前的大街上,幾乎是哭著大嚷出來。


    “向神龍門的守軍示警!”


    濃鬱的霧氣中,一支穿雲箭還是發出了響亮的警告聲,第二級宮門神龍門的守門校尉當即也是不敢怠慢,怒聲嚷著:“關城門,備戰.”


    噗嗤~


    刀子爽利的紮進肉中然後拔出,帶出了大股的鮮血,在校尉不可置信的迴首中,胳膊上係著黑紗的屯長揮刀嘶聲竭力的大吼:“誅殺反賊,還我河山!”


    莫名其妙中,神龍門的守軍自相殘殺成一團,這個功夫,一刻不停留的關中騎兵一馬蹄一個血印的再次破門而入。


    轟隆!


    沉重到落閘聲,最後一道飛鳳門好歹時提前關閉,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城下數以千計的騎兵則殺到了門樓下,端著弩,城上的禁軍暴怒的傾斜下了一層層箭雨,同樣毫不怯懦,這支莫名而來的騎兵則是拉開了同樣精致的軍中重弩,逗著圈子反擊著。


    一時間,飛鳳門的樓閣上箭密如刺蝟之皮。


    拎著橫刀,隆隆的腳步聲中,第一道宮門千多不知何處而來唐軍步兵基本控製了宮牆幾百米,在一杆長孫大旗的引領下,幾輛四輪馬車在簇擁中隆隆開進了宮牆中,從第一輛車上跳下了個披著紫袍的胖老頭。


    活動了下手腳,滿懷感懷四周探看了一圈,旋即老頭重重的揮了揮手,軍士們迅速從車上辦下了一個個西瓜大小的鉛球..


    此時,閩王大殿中的氣氛也提到了極點,但卻不是蕭蠻兒的發難,另一件事打斷了蓄意準備的政變。


    “唐庭命令下,唐庭左驍衛大將軍龐孝泰匯聚江淮勁卒八萬向嶺南而來,河北道諸府大約六萬人也是直奔金陵,同時揚州大都督韓休動態詭異,很可能要對我朝根基八閩發起進攻!”


    “八閩總督旃陀羅笈多已發來急報!”


    聽著兵部左侍郎臉色蒼白的匯報,偌大的朝堂所有大臣包括楊翊蕭蠻兒臉色都變了。


    就算走到這一步,八閩依舊是閩國不可分割的一處領土,在東大陸的橋頭堡,那裏連接嶺南,溝通倭國,屏護閩國偌大的東南亞領土,從這裏遷徙到閩國各處的唐民漢人每年數以十萬計。


    不過聽著左侍郎氣喘籲籲匯報完畢,所有人又都是沉默了,調集臨邑國以及東南亞各處府兵的權限在閩王以及鳳閣左右仆射手中,如今這些人都陷在中東,沒有足夠的權利,對於遠在萬裏的戰局,在場這麽多人僅僅能眼巴巴看著。


    內心的急切再一次湧上心頭,老楊翊終於按捺不住,對著坐在珠簾後頭同樣驚詫的蕭蠻兒使了個眼色,沒等她反應過來,老楊翊的手杖又是敲了一下地板,在後頭,早已經等候多時的禦史大夫胡顯當即大步出了朝班,抱著笏板深深拜了下去。


    “啟稟聖上,老臣有重要之事,十萬火急,稟告殿下!”


    “講!”沒等愣住的李讓反應過來,蕭蠻兒已經重重一揮大袖。


    “稟告殿下,臣接到舉報,警察都督,內將軍,定遠伯薛之觀圖謀不軌,於府內暗藏兵甲,勾結匪類黨羽蓄意謀反,今其黨羽刑部侍郎薛語,獻納使魚軒已出首,臣鬥膽,請將次暴徒速速拿下!”


    “臣複議,中東戰場局勢詭譎之時,薛撩擅離職守,返迴京師,其心不軌昭然若揭!”


    “臣複議,薛賊構陷忠良,羅致黨羽,昨日又口出狂言,其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殿下當速速拿下此狂徒!”


    一個又一個禦史大臣接連出班,一條一條的罪名扣到了薛之觀的腦袋上,冷場了的數百大臣又是目瞪口呆,片刻之後,所有人卻是都反應過來,當朝幾位大佬對薛之觀昨日的不忠之言算賬了,刹那間,猶如開鍋的水一般,超過一半的大臣全都站了出來,各種奇葩罪名一個又一個丟在薛之觀腦門上。


    一時間,薛之觀陷入了眾矢之的。


    嘴角已經露出了冷笑,對於這個妄圖推翻自己丈夫,膽大妄為的狂徒,蕭蠻兒早已經恨之入骨,絲毫不顧及坐在金座上李讓的驚愕與緊張,在一片嘈雜中,蕭蠻兒豁然的站起,手指指著薛之觀尖銳的吼了起來。


    “金瓜武士何在,還不速速拿下此賊!”


    “哈哈哈哈哈哈!”


    忽然間暴起的狂笑壓住了所有嘈雜,在離得近的大臣驚愕躲閃中,盤坐在前排的薛之觀突然瘋了一般狂笑不止,笑的上氣不接下氣,滿是血絲的眼球猶如鬼魅一般恐怖的向周圍看著,懾人的眼神看的周圍之人更是心驚膽寒。


    就連走到丹殿的蕭蠻兒也是心頭一驚,下方,特例坐在藤椅上的老楊翊也是心裏忽然咯噔一下,一刹那,早上看的閩國地圖,那個由喜馬拉雅山倒豎下來的放大鏡再一次浮現在腦海中。


    一條完整的行軍路線緩緩的亮了起來。


    到底是女人,嚇得退了一步後蕭蠻兒惱羞成怒指著薛之觀又是大吼起來:“薛賊,死到臨頭,汝還笑什麽!”


    “我笑什麽?”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薛之觀也是癲狂的斜身彎腰戟指著蕭蠻兒,早年的遊俠像似乎迴到了他身上,指著蕭蠻兒,薛之觀滿是血絲眼睛暴突,滿含譏諷的吼著。


    “賊喊捉賊,難道還不可笑嗎?”


    “放屁!”


    蕭蠻兒俏麗的臉龐刹那間氣的通紅,尖銳的吼著,不過薛之觀對於她的指責還沒完。


    “閩王遺命,世子李讓監國,何曾讓蕭淑妃插手,為何對本官除之後快,還不是本官發現了汝與唐庭勾結,伺機顛覆我閩國的陰謀!”


    “你,含血噴人!”


    “與揚州大都督約定,抑製東南亞援軍,將八閩拱手相讓,引關中軍入閩國,挾持監國為傀儡,汝江左蕭家為外戚,把持朝政,再逼迫殿下禪讓,由你蘭陵蕭恢複前梁,與大唐均分閩國,哈哈哈,好算計!你與李治勾結的血書已經被本官截下,你沒想到吧!”


    在薛之觀癲狂的笑聲中,一張通紅的白紗忽然被他從衣下拽出,通紅的名字盟誓與印章赫然暴露在群臣眼中,上麵蕭蠻兒的名字以及監國大印,蕭淑妃私印,蕭家幾個重要大臣的官印都是觸目驚心的列在上麵,猩紅而刺眼!


    看到這個,蕭蠻兒也傻了,她怎麽也想不到,自己收藏的好好的印信,怎麽可能被薛之觀調包到手中,下方群臣中,不信任的目光以及竊竊私語已經響起,哪怕剛剛發難的禦史大夫胡顯都是驚愕懷疑的迴過頭。


    “宋齊梁陳,還有一個西梁,蘭陵蕭氏的政治手腕玩了幾百年,如今又玩到了閩國的頭上,同僚們,看清楚吧!”


    在薛之觀瘋狂的展示下,就連監國李讓都是驚愕懷疑的迴過頭,百口莫辯,蕭蠻兒已經失去了從容,驚慌的對老楊翊辯解著:“楊公,我真的沒有.”


    誰忠誰奸,楊翊自然心中明鏡,隻不過蕭蠻兒的表現卻讓他失望不已,連點汙蔑都承受不了,還如何匡扶江山?


    不過這時候不是教訓蕭蠻兒時候,盡快結束薛之觀的鬧劇才是正理,搖了搖頭,老楊翊拐杖猛的一砸地板,威嚴的沉聲吼道:“來人,還不將此妖言惑眾之徒拿下.”


    但沒等他的話說完,震耳欲聾的轟鳴聲突然在西方響起,震得閩王殿香爐都嗡嗡作響,群臣刹那間臉色變得煞白,幾個窗邊的大臣愕然打開了厚厚的窗戶,混亂的馬蹄聲與廝殺聲一刹那迴蕩在了空曠的閩王殿中。


    僅僅一個刻中,緊閉的大殿木門被狠狠砸開,閩國群臣驚慌的躲避中,披著步兵甲的唐人軍士踩著禁衛屍體粗野的闖了進來,片刻後,一個穿著宰相紫袍的矮胖老頭大笑著踱步走進來。


    “哈哈,蕭賢侄女,楊公,好久不見,某想念的緊啊!”


    瞳孔劇烈的收縮到了極限,蕭蠻兒不可置信的驚叫著。


    “長孫無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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