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出了腰間尚且一直沒丟棄的大馬士革彎刀,馬爾萬真如同發了情的蠻牛那樣,頭發亂糟糟的豎起來,彎著腰這個倭馬亞家族老將咆哮著重步走了過來,一麵走一麵還怒氣衝天怒氣衝天的吼著:“拔出刀來,讓安拉見證,我們誰才是蠢材!”


    難聞的駱駝尿臊味熏得硬朗阿拉伯中年帥哥禁不住皺起了眉頭,捂著鼻子更加不屑的撇嘴說道:“穆聖啊!馬爾萬,你不會自己丟了地盤,還來打攪別人捍衛真主的榮光嗎?”


    “放屁,你根本就是在享樂,在墮落的異教徒羅馬人宅院當一個喝著葡萄酒玩弄女奴的浪蕩公子哥吧?要不是你的艦隊根本沒有出霍爾木茲海峽海峽,放任閩國的艦隊劫掠唿羅珊,老子怎麽可能敗得如此慘?”


    一提這個,馬爾萬更加的怒不可恕,這一場敗仗他敗得太冤了,歸根究底卻還是莫名奇妙出現一支閩國艦隊,毫無阻攔的劫掠了唿羅珊後方,對此馬爾萬把負責海防的布斯爾簡直恨到了骨子裏,輪著刀,指著阿拉伯帥哥的鼻尖咆哮著。


    唾沫星子噴濺過來,更是讓布斯爾厭惡的向後縮了縮,卻是以更加不屑的神色輕蔑的說道:“馬爾萬總督,你還記不記得,偉大的哈裏發布置防務時候,是你對著本將軍吼的,讓我不要插手你的地盤,不會短短半年,你就忘了吧?”


    一句話頂的馬爾萬一張臉頓時漲紅的如同猴屁股一把,拎著刀渾身氣的直發抖,半天時間卻沒有憋出一句話來,不過布斯爾卻也沒有和他置氣的*,揮手又是指了指自己的庭院冷哼道:“本將軍是在享樂嘛?”


    馬爾萬這才迴過神來,迴頭望去,看了一小會這才驚醒過來,地上仿照羅馬人乘涼水池修建的小水池是個很不規則的圖形,細看去這居然是波斯灣,阿拉伯海一直到紅海,埃及,地中海的海圖。


    在沒有衛星的時代,能把一係列複雜的水洗如此立體化顯示出來,也這是頗為不易,不光如此,水池麵上還漂浮著縮小化的阿拉伯戰船以及閩國戰船的模型,將阿拉伯帝國在波斯灣的整個軍事動態都體現了出來。


    看了半晌,馬爾萬忽然又驚怒的唿喊了出來:“你,你居然把霍爾木茲海峽內的艦隊撤了迴來,你瘋了嗎?一旦閩國的唐人從波斯灣登陸,襲擾波西斯舊地,哈裏發遠征軍的糧草供給就要大受影響,什葉派的叛亂已經讓哈裏法很惱火了,再有個意外,你我都要被扔進海裏!”


    “瘋了?哈哈哈,我才沒瘋呢,是你懂海戰還是我懂海戰?”布斯爾的反問再一次讓馬爾萬瞠目結舌。


    船桅之戰,以兩萬旱鴨子阿拉伯人大破十萬老牌海軍強國拜占庭的中指揮官,就是眼前這個如同花花浪蕩公子一般的阿拉伯帥哥,海事上偌大的帝國,還真是沒人比布斯爾更具有發言權了。


    “那你究竟打算怎麽做?”


    沉默了片刻,老瘋子馬爾萬也終於服軟了,垂頭喪氣的詢問著,這一句問題,卻如同正好瘙在布斯爾癢處一般,眯起了眼睛,一股強大的自信在阿拉伯帥哥硬朗的臉上綻放出來。


    “我研究這片波斯灣快八年了,研究閩國人的艦隊也有一年多了,閩國人的航海技術很發達,他們可以光依靠帆,在沒有劃槳手的配合下可以跨越遠洋,遠比我們先進,但這也給閩國人的艦隊照成了個致命缺陷!”


    危險的眼神在布斯爾眼中閃過,指點著地水池圖上,這位阿拉伯帝國的海軍名將冷然的哼道:“他們太依賴風以及洋流了,狹窄的波斯灣獨特的水流將是他們的葬身之地,我就是要將他們吸引進波斯灣,沒有那一條閩國船可以逃出去!”


    眼看著布斯爾危險的大笑起來,馬爾萬禁不住目瞪口呆。


    兩天後。


    霍爾木茲海峽出口處,阿拉伯半島南岸呈現出一個突出的三角狀將半個海峽都給堵上,這裏也是波斯灣最窄的地方,兩岸可都是敵國腹地,龐大的閩國艦隊在這裏可是最脆弱的,說不定就被敵軍水師打個措手不及,為此,謹慎的劉仁軌足足偵查了一天多,這才決定度過霍爾木茲海峽海峽。


    為了應對狹長的海峽,如何變陣防禦,閩國上下的大臣們又是研究了半天多,這才把大致的陣圖畫好,小型船隻先行駛入,就地防禦,然後才是變陣成狹長的閩國主力艦隊,五十米到九十米的主戰艦。


    說的通俗一點,就是原本大餅一般的閩國艦隊縮成大便一般長條形,硬塞進波斯灣這個西方龍嘴裏。


    第三天,準備就緒的閩國艦隊方才變換陣型,清晨開始緩緩的侵入波斯灣之中。


    霍爾木茲海峽在一千五百年後幾乎算得上世界半個命脈,從中東出產的石油多半經由這裏輸送向西歐,美國,隻不過一千五百年前,這裏還不叫霍爾木茲海峽。


    這兒的名字還是李捷在海圖上標注下來的,一個古怪的洋名子,水軍的將領以為閩王從古書中得到的名字,也就這麽叫了,閩國商人又將這個稱唿傳到了阿拉伯帝國,誰知道在此之前霍爾木茲海峽還沒有名字,阿拉伯人也是將錯就錯的稱唿其為霍爾木茲起來。


    進入海峽時候還是出了些意外,先頭那些小艦船居然速度比以往快了幾層,飛快就把艦隊之間拉出一條脫節空缺來,弄的後麵主力艦隊不得不提前出發,眼看著兩岸嶙峋的暗礁海涯,閩國艦隊副將劉審基看的禁不住憂心忡忡,猶豫了片刻,還是登上了劍橋,對著眺望著兩岸山河的劉仁軌拱手啟稟道:“正則公,我們貿然進入如此狹窄之處,我軍船大,調度不易,是不是太冒失了一點?”


    劉審基一向是個悶頭葫蘆,默默做事那種,頭一次他主動開口,劉仁軌倒是愕然了下,旋即卻是朗聲哈哈大笑起來。


    “放心吧雅姿,我們的任務主要是按照閩王得意願,摧毀阿拉伯帝國位於這片海一切水上軍力,老夫擔憂的隻是能不能找到阿拉伯人艦隊,剩下的,就不值一提了。”


    眼看著劉仁軌如此信心十足,沉悶了下,劉審基也不得不走下艦橋,繼續他的調度工作,閩國艦隊也是一如既往的飛速衝入波斯灣中。


    但短短半個時辰後,籠罩在海麵上霧氣緩緩散逸,剛剛衝入波斯灣左岸的閩國艦隊,冷不丁發現右上方海岸附近,同樣一支龐大無比的艦隊居然有如天降那般,出現在了閩國艦隊西北方向,居然列陣已經很久了,相隔大約三十裏,第一時間,巡航的哨船無比慌張的折了迴來。


    眼看著閩國小船落荒而逃,站在阿拉伯艦隊旗艦,艦首撞角雕刻的伊斯蘭教惡魔易卜拉欣的七十米三列戰艦上,布斯爾簡直欣喜若狂。


    苦心積慮,他像一頭餓狼那般躲在暗處盯著閩國艦隊的一舉一動,為了怕暴露目標,他不惜浪費劃槳手的體力,命令艦隊降帆,劃槳前進,隱藏在了海霧中,終於等到了這個出擊的絕佳時刻。


    波斯灣的洋流很怪異,位於阿拉伯沙漠旁邊,這裏日蒸發量很大,鹽度高,低於外麵的阿拉伯海,所以霍爾木茲海峽的洋流是從外向內流的,這也是為什麽閩國艦隊進入還是時候快了不少。


    如今,自己麵對的閩國艦隊被拉成了一個狹長的形狀,正是古代海戰中最薄弱的陣型,而且進入海峽後要想再逃出去,那就變成逆流,帆槳並用的阿拉伯帝國海軍有信心速度高於閩國水師,如果在廣闊的洋麵上,布斯爾還真怕閩國水師與他兜圈子,但狹窄的海峽中,布斯爾可是太有信心不放任何一條閩國艦隊逃出去。


    至於能不能吃下劉仁軌這三百主力戰艦,八百多輔助艦,布斯爾與劉仁軌一樣,對他的部下具有絕對的信心!


    “以真主的名義,衝!隻要消滅了眼前這支艦隊,阿拉伯海任你們馳騁,本將軍還會帶你們去閩國的海岸上,劫掠那裏的財富,把嫩的出水的唐人女人搶迴來,讓不信神的異教國度也成為神國的一角!”


    早期阿拉伯人有如此狂熱的擴張勁頭,一方麵是一是蘭教帶給他們的狂熱,一方麵也是貧瘠的阿拉伯半島對財富的渴望,閩國的富裕他們可是耳聞已久,聽著布斯爾的鼓勵,站在甲板上拿著矛,弓箭與鐵盾的阿拉伯水軍將士同樣被刺激的雙眼血紅,嗷嗷呐喊。


    下方的的劃槳手更是在監工督促下,揮汗如雨,強力的搖動了長達舒米的大槳,如同一隻又一隻大蜈蚣那般,阿拉伯艦隊氣勢洶洶的殺了過來。


    單薄的閩國艦隊陣列,麵對如此狂怒殺來的三列戰艦,就宛如一張薄紙那樣脆弱,似乎隨時要被戳破,斷為兩截,不過,隱約聽著沒完全散去的海霧中,阿拉伯帝國劃槳手的怒嚎聲,站在艦橋上指揮的劉仁軌嘴角卻也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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