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問你,如果能買到大馬士革刀,你還會費心費力的自己去學如何鍛造刀劍嘛?”


    這個問題問的李瑾一愣,旋即小大人一般傲嬌的昂起腦袋,不屑說道:“當然不用了。”


    “那不就得了,有了咱們出口的烏茲鋼,那些阿拉伯人更多精力也是如何多的生產大馬士革名刀,而忽略了自己研究冶煉技術。”


    “要知道刀劍可是消耗品,幾場戰役後刀劍大多都需要迴爐了,大馬士革刀還是典型的費時費力裝備不多,如果阿拉伯人敢於閩國征戰,原料源頭一掐,幾場戰役過後短時間內阿拉伯人手中的刀劍質量必然大幅度下降,到時候自然是我閩國占優,打的他們哭爹喊娘。”


    “並且打仗打的還是人,夫戰,勇氣也,指揮調度的好,就算武器落後點也可獲勝,阿拉伯人最令人敬畏的就是他們為戰爭的那種勇氣而不是烏茲鋼武器,這方麵哈裏發就很有些舍本逐末了。”


    打擊對方的冶煉技術,這主意可夠陰的,對於部將不好解釋,對於自己兒子李捷可沒什麽藏著掖著的,一股腦兒倒了出來。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李捷都要懷疑李瑾這小子是武媚娘的兒子還是楊心怡的兒子了,除了活潑習武隨娘外,一聽陰謀詭計雙眼發亮這點和武媚娘一模一樣,看的李捷禁不住無奈的直搖頭。


    就在閩王書房內李捷教子時候,殊不知自己的談話卻讓門口一人僵立在了那裏。


    ”薛將軍。“


    冷不丁背後一句話讓薛之觀堂堂俠客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兇狠的迴過頭,倒是把身後剛過來的鳳閣令狄仁傑嚇了一跳。


    ”哦,狄閣老,下官有禮了。“


    “不敢不敢。”


    眼中兇光一收,薛之觀趕緊彎腰一行禮,狄仁傑卻也趕忙還禮,別看自己官大,人家卻屬於機要機關,真正的閩王心腹,熟諳做官之道的狄仁傑也不敢得罪。


    “這樣的,薛將軍,本相有幾件重要的事需要參拜閩王,不知將軍是否著急?”


    薛之觀本來就是個人精,不然也不能在秦王太子的權力爭奪中活到現在,立馬又是微微拱了拱手謙讓道:“都是些例行公事,狄相先請即可。”


    “那本相就卻之不恭了。”笑嗬嗬拱了拱手,整理了下衣袍笏板,狄仁傑就率先請侍衛通報起來,看著胖乎乎的閩國相進了門,心頭猶豫一下,薛之觀卻是扭頭出了門。


    拐了幾個彎,薛之觀居然拐到了後宮工坊,那兒熱氣蒸騰叮叮咣咣聲音不斷,偏偏一百多個禁衛扈從在三個衣著華麗的女人背後頂著大太陽。


    “這一次馮師傅一次打造三把烏茲鋼武器,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成啊,好緊張啊。”


    “如果要是失敗了,我的就讓給蠻兒妹妹好了。”


    “啊,心怡你太好了,對了,如果隻成功一把呢?”


    蕭蠻兒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期盼的盯著自己,長孫織禁不住又無奈又好笑在她


    腦門上拍了一下:“那就給你好了,貪婪鬼。”


    “耶,長孫姐你真好!”渾然不像個當娘的,蕭蠻兒上去就在長孫織臉蛋兒上引了一口口水,惹得三個丫頭嘻嘻哈哈又是一陣打鬧。


    也難怪,閩王府把各種森嚴的內部規矩摒棄到最低,什麽事兒都是一大家族坐在一起協商,沒了不少勾心鬥角事,三個女人又是心直口快活潑好動類型的,一起上過陣,女人的感情也是鐵的很。


    不過看到三個王妃等腎6發布一樣期盼的等在皇家作坊口,這一幕看的薛之觀禁不住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離著老遠恭敬地一拱手:“臣薛之觀拜見長孫王妃。”


    “哦?薛叔,你來了!”


    從小在薛之觀看護下長大,長孫織與他別有一番長輩與小輩的親情,立馬放下了對新武器的執念興奮的迎了過來。


    似乎不經意一般,薛之觀拉著長孫織就去向一邊樹蔭下,估摸著距離其餘令人剛好聽不到,薛之觀這才麵色如常卻小心的叮囑著:“長孫王妃,三日後閩王殿下觀軍大典,王妃務必要帶著世子一同前往。”


    “為什麽啊?”長孫織當即一頭霧水,不過薛之觀卻沒明說,而是鄭重的又拱了拱手:“老臣不會害王妃,王妃無必要照著做。”


    迷迷糊糊答應下來,長孫織又去發售現場等候起來,快速撤離中的薛之觀看到這一幕禁不住再一次歎了口氣。


    那天晚上,劉豹韜的問題讓薛之觀驚醒起來,閩王創不世大業,必然需要一個勇武向前的繼承人,可閩王長子李讓太過沉迷於儒家之道了,相反是次子李瑾處處顯露出勇於向前的精神,薛之觀冷眼觀察下,李捷單獨教導李瑾不知道多少次了,李讓卻出了晚飯,難得酬到父親身邊來,談也談不到一塊去。


    這可是個危險的信號,不見隋煬帝與李捷父親李世民這個前車之見嗎?就算是嫡長子,也很有可能儲為不保,薛之觀必須多想辦法讓李讓多出現在李捷,百官,萬軍之前,增加他的影響力。


    嘀咕著,薛之觀再一次返迴正殿後的閩王書房,剛想通報,卻愕然的發現,狄閣老的事情還沒解決完呢。


    準確的說,還沒來得及開口呢。


    “哥,這次遺愛可是千辛萬苦才把那個什麽雞不下蛋港拿下來,你可一定要把它賜給我。”


    李捷父子眼暈中,高陽公主提著長裙小女孩一樣跺著腳懇求著,被擠到一邊的狄仁傑則是更鬱悶了。


    “我說妹子,不是賜你兩個港口了嗎?再要是不是太多了點?要不再給你劃一片土地吧。”腦門上冷汗直冒,李捷鬱悶的提議著。


    可惜,高陽公主也是識貨的很。


    “不嘛,經營一片農場才多少收入,收獲的糧食還不能自己賣,全讓黑心官府收去了,我就要港口嗎,求你了哥!”拉著李捷胳膊,高陽又是嬌媚的磨了起來,磨得李捷直眼暈,好像黑心官府背後老大就是自己吧?


    “我說妹子,你要這麽多錢究竟要幹什麽啊?”閩國家大業大花銷也多,尤其是最近在南天竺沿海的軍事活動,雖然大部分南天竺沿海商人都願意與閩國合作,可還是有不開眼的,能省李捷當然要省點,憑著三寸不爛之舌,李捷灰常希望能勸服這個貪財的妹子。


    可惜,女人對亮晶晶東西向往堪比巨龍,扳著手指頭,高陽就認真的計算起來:“棉紡織行會限量版棉衣,還有綠玉閣的包包,藍田坊的首飾,寶馬的四輪馬車,還有我家房絳的奶粉,書包……”


    “‘停!吉普賢安港是你的了,但這是最後一次!”強忍著吐血的衝動,李捷嘴角直顫的答應下來,惹得高陽歡唿一聲,給李捷一個大大的擁抱轉頭就跑,弄的李捷直發愣。


    “喂,妹子,你到底答應沒有啊?修身,你去告訴你小姑,這絕對是最後一次!”氣急敗壞的李捷對著二兒子李瑾又是一比劃衣袖,可惜,這個英果類己的老二似乎也被他這個瘋狂的姑姑嚇到了。


    “這個,大父,兒忽然想起來還有一篇先生布置得文章沒做完,先走了!”


    話音未落,摔著長長的衣袖李瑾也是腳底抹油不見了蹤影,看著閩王一家子耍寶,狄仁傑禁不住看得目瞪口呆,閩王李捷自己也是嘴角狂抽,半天才哀歎一聲自作孽不可活一屁股坐了迴去。


    什麽棉紡織行會,綠玉閣,藍田坊,寶馬都是他開的。


    閩國不指望土地出稅金,但偌大的國家運作處處需要錢,閩國開銷就全都壓在了商業上了,各種商業稅琳琅滿目,除此之外李捷還費盡心機用自己背後營造的閩國總商會時不時推出些新花樣,各類名牌早一千多年出現在了華夏,天竺。


    李捷可知道後世對各種名牌追逐的瘋狂,反正京師貴族世家一大堆,口袋裏閑著的錢多得是,幹嘛讓他們留在口袋裏發黴,於是乎寶馬的馬車,各種設計獨特的衣物首飾應運而生,很多東西明明就是換了個標簽掛上牌子就貴的要死。


    於是乎一個完美的循環形成了,李捷賜給高陽公主港口,靠著港口收取租金高陽公主賺到大筆的利潤,迴頭又消費到了這些奢侈品中,於是這些錢最後又流進了閩國國庫中,就連武氏兄弟偌大的第三街娛樂項目也有閩國的插足,當然,這事兒不好聽而別人不知道而已。


    無力的打發走了自己財迷妹妹膽小鬼兒子,好一會,李捷總算想起自己可憐的宰相來,無精打采的抬起頭:“狄卿,有何事見孤?”


    這一刹那,狄仁傑激動的差不點沒流出淚花,半天了,終於插上嘴了。


    “殿下,臣請殿下禁絕婆羅門教,襖教這些聚眾鬧事,引人入邪的歪理邪說!”滿是殺氣騰騰,狄仁傑怒然的就遞上了一份奏疏,讓李捷禁不住滿腹疑惑,什麽事兒讓一向老好人的狄懷英都如此憤怒,翻開幾頁後,李捷卻禁不住恍然。


    婆羅門的印度人與襖教的波斯人又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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