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又不是元芳,俺看個屁啊!眼睜睜望著幾大人物雙眼睛都匯聚在了自己身上,李捷鬱悶的隻想吐血,這可不僅僅一個是與不是的問題,說是就徹底和太子死磕上了,魏王李泰這家夥靠得住豬都會上樹,說不是的話又把李泰給得罪了,兩麵不討好。


    媽的,同樣是兒子,待遇怎麽就差這麽多呢?心裏憤懣,李捷腦袋卻沒跟著糊塗,斟酌了一下,這才含糊不清的拱手陳訴起來:“兒臣認為,此事還是頗多蹊蹺的。”


    “哦?怎麽說?”李世民當即感興趣的揚起眉頭。


    又是清咳一下,李捷這才慢悠悠的比劃起來:“首先,刺殺兒臣還有十弟那幾個刺客都是來自左屯衛軍,差不多兩個伍,首先兵部尚書侯大將軍是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的,但這幾個左屯衛軍真正的目的還值得詳查,畢竟他們是左屯衛軍,不是一般的軍隊!”


    這話聽的李世民忍不住就低頭深思起來,不時間還點頭或者搖頭思慮著一些什麽。


    左屯衛軍,原來可不叫這個名,而是太子左右衛率,和如今的東宮衛率,李承乾根本指揮不動的樣子貨可不同,那一批人都是上過戰場,真正的隱太子李建成死忠以及他們的後代如果不是剛剛即位立足不穩之際,李世民是絕對不可能容許這樣一隻軍隊存在下去。


    可惜,就是因為突厥逼到到了城下,李世民不得不和之前的建成支持者達成妥協,這一部分軍隊的背後同樣大都是關隴軍事貴族成員,不得已,被保留了這麽多年。


    “左屯衛軍對太子的感情可是非同一般,利用這種感情,說不定某些陰謀家就煽動了左屯衛軍的對立情緒,讓他們做出這種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那勝之你的意思?”李世民再一次抬頭,眉頭還是那麽緊皺一團,一雙幽幽龍目中卻多了點讚賞與神采,看的李捷更是了然,微微低頭道:“兒臣認為,此事當從長計議,嚴加追查,不能讓小人陰謀得逞!”


    “很好,就當如此。”沒等李泰再說什麽,李世民已經滿意的點頭說道,然後對李泰慈祥的點了點頭說道:”青雀先迴武德殿吧,此時父皇會徹查的。“


    盡管很不甘心,李泰還是不得不拱手應到:“謹遵父皇之命。”


    “李捷,明明就是他李承乾下的手,剛剛在父皇麵前,你剛剛為什麽不直接說出來。”出了太極殿,沒走多遠,李泰已經忍不住了,拉著李捷就咆哮道。


    直唿人姓名,可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兒,哪怕在一旁的李治都忍不住皺起眉頭,滿是怒火的要上前理論,卻沒想到李捷暗地中偷偷用力捏了一下李治的衣袖,將他扯在了身後。


    “四哥,你認為捷也說是太子為之,能把太子拉下馬嗎?”沉聲,李捷麵無表情的反問道,當即問的李泰嗆了一下,半晌,他也不得不搖頭。


    “這不就得了,既然奈何不了太子,何故咄咄逼人給他準備的功夫,此時嚴查到底反而對四哥,對我們有利,真要弄出什麽真憑實據,太子反而百口莫辯。”


    李捷沒說查,而說的弄,說的李泰再一次低頭深思,看著李泰為自己說動,李捷又是淡淡加了一句。“四哥現在該做的是該把抓住的幾個刺客看好,防止有些人去滅口。”


    李泰再次臉色大變,一絲古怪中一言不發轉身而走,忘了李泰走遠的身影,再也忍不住的李治終於是憤憤然哼了出來:“哼,四哥這還沒當上太子呢就如此盛氣淩人,一點都沒把我們這些兄弟放在眼裏,他要當上了,還不得把眼睛翹到天上!自以為是的胖豬!”


    “如果小治你當上太子呢?”


    “稚奴要是當上太子,一定恭敬善待各位兄弟,當然不包括那個胖寒瓜……”隨口順了出來,李治這才反應過來,臉色大變看著李捷。


    “九,九哥,你說什麽,我,我……”


    “沒什麽。”李捷卻打斷了李治磕磕巴巴的話,把話題轉換到了一旁,“刺殺案我們最好不要介入的太深了,事情太過詭異,今天迴去好好睡一覺,把這些都忘了,明天咱們兄弟再去晉興坊考察,把大慈恩寺趕在明年母後建設起來。”


    “嗯,我聽九哥的。”雖然這麽迴答,但李捷剛剛的話還是讓李治心頭又癢又亂,說話都沒精氣神了。李捷也不去管他,一麵走,一麵自顧自絮絮叨叨說著。


    “小治,你們府上的侍衛實在是太令人無語了,九哥我給你推薦幾個強悍點的劍手吧。”


    “是,謝九哥。”


    “還有,這些日子吃飯也要小心點。”


    “是,稚奴知道。”


    兩兄弟慢悠悠的閑談著,不知不覺中就到了宮門口,剛要和守門禁軍交涉一下身份出宮,這時候,身後一個小太監忽然急急匆匆跑了過來,這個太監明顯是個剛剛入宮的孩子,一路冒冒失失的跑來,一張古怪臉上都滿是汗水,對著李捷背影就急急匆匆喊道:“朔王留步。”


    “唿唿,陛下,陛下有令,召朔王殿下禦園覲見。”眼看著李捷兩人停了下來,小太監滿臉興奮,停在兩人麵前後卻是壓低聲音小聲說道,弄得李治當即迷糊起來:“父皇真實的,剛才有話不說,現在說幹什麽?”


    李捷的雙目中卻忽然閃過了一絲精光,一把猛地扣住小太監手厲聲問道:“那本王問你,我父皇今天穿的那件衣服?”


    “奴才,奴才不記得了。”一下子被李捷嚇傻了,小太監磕磕巴巴的說著。到底還是皇家子弟,李治立刻反應過來,伸手指著那個小宦官就沉聲喊道:“來人,把他抓起來。”


    兩個禁軍黑著臉上前,按小雞一般的把小宦官按在地上,被嚇得哇哇大叫,小宦官依舊哭鬧著喊道:“朔王殿下,陛下真的有旨啊!”


    “胡說,父皇召見皇子沒怎麽會在禦園那種偏遠地方。”李治再次怒道,李捷卻伸手攔在了他身前,低聲說道:“他說的是實話。”


    “那,九哥……”李治不確定的抬起頭。想了想,李捷幹脆趴在李治耳邊小聲說道:“我去禦園見駕,十弟你把此人扣下,如果我出了什麽事兒,這些人都是見證。”


    “九哥放心。”李治鄭重的答應下來,點了點頭後,李捷咬了咬牙,轉身向太極宮內部走去。


    難怪李捷懷疑,皇宮這地方也不是處處安好,禦園這個地方就偏僻荒涼,破敗的模樣一地狼藉,太極宮傳自前隋大興宮,李世民提倡節儉,也沒有對太極宮太多修繕,這裏就是被忽略的一出,哪怕現在才是下午兩三點鍾,這裏依舊陰沉沉的。


    “父皇?”小心翼翼在古怪的樹叢中左右轉著,李捷心頭也是毛毛的,從小在宮中長大,這兒的鬼故事可以和恐怖十三樓相比了。慘然的陰影中,李捷的手下意識摸像了衣袖。


    “朔王殿下!”


    唿的一聲嚇了李捷一大跳,猛然迴過頭去,李捷卻是終於鬆了口氣,是千牛衛左中郎將張超,李世民的貼身近衛。


    “朔王殿下,請跟臣來,陛下在秀院等候。”


    “好。”對於張超,李捷也很放心,點了點頭就答應道,跟著張超,順著蜿蜒的小路又摸了一段路程,這才到了小樹林中一座破舊的小院子中,見到了李世民黝黑的滾龍袍,李捷終於鬆了一口氣。


    “見過父皇。”


    “老九,你倒是夠謹慎的。”對著李捷拱手鞠躬,李世民迴過身,笑著打趣道,可惜這個笑話,李捷卻無論如何都笑不出來。


    “兒臣也是一時間覺得怪異,畢竟這地方,兒臣小時候不聽話,母妃就嚇唬兒臣說把兒臣送到這裏來。”還是鞠著躬,李捷巧妙地把話題引到了別處,讓李世民愣了愣,笑容卻真摯了幾分,笑著搖了搖頭喃喃道:“這個樂兒。”


    樂兒?當了楊妃十多年兒子,李捷也是頭一次直到自己母妃的小名,剛剛小聲嘟囔一句,李世民也意識到了在自己兒子麵前不應該說這個,先是臉一板,醞釀了下情緒,旋即又變得傷感起來。


    “知道朕為什麽要讓你到這裏來?”


    “兒臣不知。”李捷再一次微微躬身,滿意的看著他這個表情,李世民很是有些感慨的左右打量一圈,這才滿是迴憶喃喃講訴道:“前隋,煬帝在洛陽繼位,即位之初,第一道命令就是賜死前太子楊勇,就在這間院子內,楊勇的三個兒子襄城王楊恪,高陽王楊該,建安王楊韶,三個*歲的孩子,都被在此鳩殺。”


    李捷當即一個激靈,腦袋底的更低,果然,李世民眼神幽幽的看著他低聲說道:“捷兒,朕要你去大理寺死牢中辦一件事,朕不希望這件事再追究下去!朕的意思你明白嗎?”


    後背一抖,一股難以言語的憤怒在李捷心頭升起,從昨天到今天,哪怕他不是刺客的主要目標,但他依舊跟著忙碌關注到見駕,同樣,幾乎同時遇刺,魏王李泰從昨天起就有太醫雲集,小心侍候著,一直到了今天朝堂上,李世民卻對他和李治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問過,甚至現在還不顧他的感受把這個髒活又遞到了他的手中。


    “兒臣遵命。”唿吸強烈吞吐了幾下,李捷這才艱難應下,這時候,李捷忽然感覺自己忽然有些理解李承乾為什麽如此痛恨魏王李泰了。


    “很好,去吧。”


    張超從懷裏掏出了一塊金牌,李世民也滿意的揮了揮手,結果金牌,李捷轉身就走,還沒等走兩步,李世民卻忽然從背後又叫住了他。


    “捷兒,朕很好奇,在感業寺門口,你是用什麽擊殺了那個刺客?頭顱迸裂,當場身死。”


    望著李世民幽幽的眼睛,再次渾身頓了一下,李捷還是緩緩從袖子中掏出了火銃,遞給警惕的張超,檢查了一下,張超這才轉手遞給了李世民,好奇的對花樹扣了扣扳機,什麽事都沒有發生,李世民扭頭詢問的看了過來。


    “啟稟父皇,這東西還需要神機藥與鉛丸,這兩樣東西,兒臣是從來不帶進宮的。”拱著手。李捷恭敬迴答道,再次讓李世民點了點頭,又是擺弄了幾下,這才搖頭無趣嘟囔道:“烏茲鋼,這些分量,夠打一把好劍的了,行了,去吧。”


    伸手一拋,李捷再次接過放於袖中,對著李世民,重重一鞠躬後轉身退出,看著他的背影,李世民卻是昂首自嘲的笑了起來。


    “玄武門,玄武門,嗬嗬,跟這裏還挺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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