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噗!噗!……


    利箭射入馬車,轉瞬之間整個馬車就變成了一隻刺蝟。


    前頭的幾匹馬也沒有幸免,倒在深坑之中,血液流淌四溢。


    大功告成!


    黑衣人首領心跳加速,驚喜欲狂,但他依舊謹慎,揮手讓持著長戈的手下將陷阱中的馬車團團圍主,若有異變,數十支長戈瞬間就能將人刺穿。


    不過,不等他們檢查,一個人影就跳上了車頂,平靜的看著他們。


    “殺!”


    什麽都沒說,數十支長戈一往無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刺在那小小的身體上。


    如此場景,黑衣人瞬間就安下心來,他相信沒有人能活在這一擊之下活下來。


    他心中大笑,那自大的蠢貨,以為自己身手厲害,竟然直接就出來了,真以為上次打退了自己十幾人就天下無敵了?


    哈哈哈哈,善泳者溺,說的就是這種人吧!要成功還是要向他一樣謹慎才對。


    隻要除掉了莊夏這個詭異的小孩兒,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太子怎麽可能是他們的對手?還不是隨手即殺。


    不過,他的喜悅還沒有持續多久,他就看見了莊夏轉動了腦袋,嘲笑的目光讓他的笑臉嘎然而止,轉瞬變為驚恐,差點靈魂出竅。


    “這到底是人是鬼?這怎麽可能?”


    硬扛數十隻長戈從四麵八方重刺的那人竟然沒有死,如此不可思議的事情顛覆了他幾十年的世界觀,讓久經殺戮的他也驚駭異常。


    “重弩!射!”


    毫不猶豫,他的一聲命下,不遠處幾人操控的比普通弓箭大幾倍的弩箭射出數寸粗的大箭。


    “嘣!”


    弓弦震顫,利箭離弦,如同不畏生死的勇士就衝向莊夏,每秒上百米,短短的距離就在轉瞬之間。


    這一幕,莊夏自然也是看見了,但他卻毫不在意。


    似乎,這樣的攻擊在他眼裏隻是玩鬧而已。


    這對他而言確實沒什麽威脅,莊夏看著重弩射出的利箭慢悠悠的過來了,就和小時候玩遊戲時丟出的小沙包一樣。


    他伸出了手,緩緩伸出,卻準確的抓住了箭頭。


    這一幕,定格在莊夏手抓大箭,離胸一尺的模樣,如天人俯視著凡人的可笑舉動。


    “玩夠了吧?玩夠了就該我玩兒了。”


    說完,在眾人驚駭欲絕的目光中,他看也不看的就將手中的利箭投出,隨即手臂繞著腰間橫掃,數十支長戈應聲即斷。


    數十勇士如同見到了怪物,手中木然的緊握著僅剩的木棍,趕忙後退。


    他們不怕厲害的敵人,不怕死亡與鮮血,但這之中不包括殺不死的怪物。


    顯然,莊夏就被他們歸為詭異。


    遠古的崇拜中,世人將一切無法解釋的東西都歸結於神靈。


    而今,莊夏的恐怖與神秘,在他們眼中和天神下凡沒有任何區別。


    “首,首領,我們該,該怎麽辦?”


    一個士兵邁著發軟的雙腿,一步一步後退,顫抖的聲音詢問黑衣人首領。


    但是,他的問話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轉頭一看,一根大箭如同長槍一般,將他們的首領刺穿,死死的釘在地上。


    黑衣人首領瞪大了雙眼,卻目光暗淡,頭部無力的側在一旁,看來早已斷氣。


    殘忍,血腥,更是震撼異常。


    “首領死了!首領死了!”


    “跑啊!他根本不是人。”


    他的聲音仿佛壓倒他們的最後一根稻草,一群人毫不猶豫的丟下木棍,如同鳥獸般離去。


    莊夏依舊沒有去追,這些人隻是被指揮者,所謂的嘍嘍而已,雖然他完全可以輕易的將他們屠戮,卻沒有必要。


    無謂的爭鬥,犧牲者永遠是下層人。


    他還沒有達到所謂的殺人如麻的境界,不會因為平息自身怒火而去隨意殺戮,正如玄武部落中的人一樣,珍惜生命,維護同族,除非這人想殺你。


    至於那個已經死了的黑衣人首領,上一次饒過他,讓他跑了,結果這一次他又上趕著來殺太子,甚至襲殺中以自己為目標,這樣想要他死的人,莊夏自然不能放過。


    他也沒有留下活口進行詢問,從一路上冶明公子對待襲殺態度的言行中,他看到的是憤怒、仇恨,而沒有迷茫和未知。


    該知道的他們已經知道了,更想知道的這些人也不會知曉,等級太低,這隻是刺殺的執行者而已。


    摔的暈暈乎乎的冶明太子摸著腦袋爬了出來,他聽到了車外的爭鬥,不過令他極為震撼的是,那些人竟然視莊夏為鬼神,驚恐逃離。


    “再次感謝小先生的救命之恩。”


    冶明知道,他又欠了莊夏一個大人情,兩次的救命之恩,如同再生父母也不為過,尤其是莊夏與他毫無關係。


    “沒什麽,隻是有點麻煩而已。可惜弄髒了紅桂阿姨給我做的衣服。”


    莊夏看著有些淩亂而帶著灰塵的獸皮衣服,很是心疼。


    這還是紅桂阿姨給他做的新衣,是幾尺厚的獸皮壓縮凝煉而成,貼身而舒適,外形更是在紅桂阿姨的手下做的很精美,表麵光滑而有許多並不明顯的雲紋做點綴。


    冶明一噎,不想再說什麽,似乎他的性命還比不上他的心愛衣服,這真是讓人尷尬而無奈。


    “我還是抓緊時間趕路吧,爭取今天到都城,要不然鬼知道還有多少人湊上來找死,他們不珍惜生命我還嫌棄手髒,惡心而又麻煩。”


    莊夏對著冶明說道,隨即,他拾起一柄落在地上的長刀,便找了棵細長的樹砍了起來。


    冶明公子不知道莊夏如何讓兩人一天趕到都城,這樣的路程就是騎馬都需要四五天才能到的,現在連馬匹都死了,用腿走哪能有那個速度呢?


    站在一旁,他還是不知道莊夏在幹什麽。隻能看看地上散落的斷戈,和那死去的黑衣人首領。仔細檢查,想象一番都無比震撼。


    “先生正乃天人也!”


    不多時,莊夏已經將一根小腿粗的樹砍倒,三下兩除二就去了枝葉,剝去了外衣,光溜溜,幹淨的很。


    完工之後,這根丫字形的大棍就被莊夏用力一插,穩穩地斜釘在地上。


    收拾了點珍貴物品,不多,就一個小包。又剁了一條五六十斤的馬腿作為糧食,算是這匹馬為人類做出的最後貢獻了。


    “小先生,我們是要走去都城嗎?”


    冶明公子皺了皺眉頭問道,這對從小富貴的他來說是從未做過的,更是難以想象的。


    “怕累?”


    莊夏反問。


    “不會不會,隻是覺得腳程太慢。”


    他連忙搖頭,可不能被一個小孩子鄙視了。


    “那就好,坐上去吧。”


    指了指那個岔開三四十度的枝丫,對著這位困難太子說道。


    “這,這如何坐?為何要坐上去?”


    冶明疑惑不解。


    “叫你坐你就坐,說了你也不明白。”


    聽到這話,冶明感受到了深深的鄙視。


    莊夏也懶得解釋,嫌麻煩,幹脆提著冶明,用手一扔,對方便飛身而起,側身坐落在一根枝丫上。


    被嚇了一跳的冶明趕緊抱著另外一根枝丫,生怕落下去。


    “小先生,這有些高啊。”


    冶明太子聲音有點大。


    “用繩子把自己綁著,別掉下來。”


    莊夏說著扔了很布條上去。


    這一係列舉動,要不是冶明公子知道莊夏的恐怖武力,他都會認為對方圖謀不軌了。


    綁好了自己,冶明太子穩穩當當的坐在枝頭,要是放在火上烤,妥妥的一隻大燒雞,形象很是不雅。


    可莊夏不管這些,將包袱丟給冶明,他當即拔起黃色木棍,扛起來就走,右手還提著一隻大肉腿。


    莊夏的形象,如同孫悟空扛著金箍棒,而冶明公子,則就是他打的獵物了。


    莊夏信步而走,走的很穩,卻比這個世界最快的交通工具還快。


    但再怎麽穩,以這樣的速度,冶明公子還是感覺到一上一下的晃悠,嚇的他哇哇直叫。


    “先生慢點,我晃的難受。”


    “忍著。”


    有些習慣的冶明,不再一驚一乍,看著飛速後退的風景,他感歎不已。


    “這恐怕是我這輩子趕路最快的一次了,先生真邁千裏馬也。”


    “千你妹,你是不是坐的太閑了,要下來走走?”


    莊夏瞥了他一眼,看的太子是心驚膽戰。


    “我是稱讚先生有世人所未有之才,並未有其他意思。”


    “量你也不敢。”


    莊夏傲嬌了。


    一路上,莊夏都沒有沿著大道,而是小道,直接避過了城池,免得被人盯視下手。


    中午,有點餓了的莊夏沿著小道,看見了一個村莊,扛著冶明太子就進去了。


    以冶明公子的姿態,估計他是最狼狽的太子了。


    “能,能不能放我下來?”


    冶明公子尷尬了,一入村落,被人瞧見他的狼狽,就是他在他過做了三年質子練的臉皮頗厚也有些扛不住。


    莊夏給他這個麵子,木棍斜著一插,就等他自己下來。


    然後,太子殿下就和一隻不怎麽會爬樹的猴一樣,磨磨蹭蹭的下來了。


    一路走著,莊夏想要尋一人家吃午飯,到他扛著大木棍,木棍上有人的詭異模樣早就在村子裏流傳開來,眾人謹慎,不敢接受。


    “小明啊,肯定是你長的太醜,嚇到人家了,要不然我這麽萌,他們怎麽可能不叫我進去,好好請我吃飯?”


    莊夏恬不知恥,順手調笑了一番這位太子。


    太子殿下也被他的無恥和大膽氣的嘴角抽抽,沒想到一熟起來,這位先生這麽隨性,簡直是放蕩不羈。


    “本公子大度,就不和你計較了。”


    冶明抬著頭,似乎在眺望風景,實則不想讓人知道自己認識他,太丟人。


    “咦,哪裏有戶人家,好像有個小孩子。小女孩兒,快出來,有大人物來你家吃飯了。你看看,這就是你們陳國的太子殿下,他在這裏,還不趕緊備上酒菜準備。”


    莊夏開口,又調戲起了小女孩。


    這個小女孩本來不想開門也不想說話的,但聽到他的話,腦袋探出門,脆生生的的話語一臉不信:“你騙人,太子殿下怎麽可能會來我家,還有,你們身上髒兮兮的,一點排場都沒有,根本不像一個貴族,更別說是太子殿下了。”


    “哈哈哈哈!太好笑了,連小孩子都看人看皮了,相處之道的純樸哪去了。還有,小明,你好像又被鄙視了。”


    莊夏的話如同一把刀子捅進冶明公子的腹中,拔出來,又捅進去,反反複複,而小明二字更讓他幾欲暴跳如雷。


    “你是故意的,對吧?”


    冶明咬著牙,一字一頓。


    “小家夥,我們有錢,隻要你們家給我們中午做好飯菜,這位太子殿下,一定,一定會給你錢的。對吧?殿下。”


    “對。”


    肚子咕咕叫的冶明無話可說,就讓這個小屁孩兒胡說八道去把,他不管了。


    “你們真的會給我錢嗎?”


    這個九、十歲的小女孩問道。


    “當然,我們不會騙小孩兒的,連小孩兒都騙,那樣的壞蛋是要被天打雷劈的。”


    冶明自然知道他說什麽,也不反駁。


    小女孩兒同意了,兩人隨即進入房門。


    隻是一瞬,他們就驚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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