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素舒轉頭看向一處,手中月光流轉,一株虛幻的月桂樹枝出現祂手中,輕輕一晃,月華抖落,鋪灑於一處,一位身穿儒袍的修士緩緩顯露出身形,不由冷聲道:“什麽時候儒家的人,也學會做些暗中偷窺的事情?”


    “非我暗中偷窺,而是元宗學士正在講學,我不好上前罷了!”那儒生,笑了笑一臉平淡的迴複。


    素舒盯著他,沉默片刻,問道:“此來為何?”


    “為邀請柳元宗而來。”儒生倒也不介意,十分大方的訴說自己此行的目的。


    “閣下是?”素舒目光稍微舒緩一些,想要盡快融入百家高層的方法莫過於參加一些有大儒關注的高檔次詩會、花會、文會,大家相互鼓吹一番,刷一刷聲望,自然會和一些大儒產生交集,然後十分自然的融入大唐高等級的交流圈,順利。


    如今,李浩成的心理二學已經初步成形,從某種角度看,他也算是一脈祖師,哪怕不是儒家正統修士,地位在儒家學士之中卻是最高的那一檔次,此人見了李浩成講學的場景,必然清楚其中關鍵,還有膽子說自己是邀請他而來,可見出生不凡,邀請李浩成參加的文會檔次也必然不低。


    “高明鴻!”儒生對著素舒拱了拱手。


    “可是此次舉辦翰林文會的那個高家?”素舒眼睛一亮,詢問道。


    高明鴻聞言,略顯驕傲道:“正是。”


    素舒心中微喜,同時也是不由的鬆了口氣,平安鎮附近,處於大唐國都附近,這裏無有妖魔鬼怪之力影響,百姓安居樂業,黎民百姓尚且一心向文,可想而知士紳地主們對文化的追捧,因此各種文會不要太多,選擇舉辦文會的理由也是千奇百怪。


    而這些文會之中,除了一些比較常規和有著固定時間模式的古老文會外,大多是些學士們自娛自樂的產物,有的學士會選擇在對應的時節,舉辦對應的文會;有的學士則是在自己出書的時候,舉辦文會;還有的純粹是自己閑著沒事,突然看到什麽東西,靈感迸發,召集幾位好友,舉行一場文會。


    花樣之繁多,讓人目不暇接。


    李浩成剛剛名聲興起的時候,這類的邀請已經很多,隻是當初他用閉關習字作為理由,拒絕了這些文會,可隨著他名氣越來越大,以及私塾的開辦,很多人情往來就不好像過去那樣直接明了的拒絕。


    以至於最近幾天,李浩成收到的請柬拜帖,都快堆滿他的書房,若是拿去當成廢紙賣,都能換幾畝良田。


    但要讓李浩成去參加那些文會,他又不願意,那些低檔次的文會,根本就是拿他做筏子,提升自身文會的檔次,對李浩成絲毫益處也沒有。若是他真的是儒道修士,通過這些低檔次的文會,倒也可以經營出無數人脈,慢慢自下而上的往上爬。


    可李浩成本身是仙道修士,不可能真的花費那麽多時間在儒道上糾纏,甚至他已經做好將心理二學送出去的打算,又怎麽願意參加那些低檔次的文會?


    因此,一場比較高端的文會,就成了他設定門檻的前提條件。


    而眼前儒生口中的翰林文會就是李浩成的最佳選擇之一,所謂翰林,並非官名,而是指文翰薈萃,猶詞壇文苑,當然也有學士的含義,因此翰林文會就是一場專門為博學多才學士級儒道修士舉辦的文會。


    曆屆翰林文會都是由世家把控,據李浩成和素舒所知,這次文會舉辦方高家,雖然在整個大唐隻是排在一流的末尾,但高家以商起家,儒商同修,經濟實力反而是一流世家當中最頂級的那一撮,這次為了舉辦翰林文會,高家不僅花費大價錢在國都附近租了一塊地,還特地請了十幾位知名大儒前來坐鎮,堪稱大唐近五百年來,學士級文會中最奢華的一場。


    另一邊,李浩成感受到素舒心緒的變化,就是分出一點心神,詢問緣由,素舒告知翰林文會的事情後,李浩成就是微微調整了一下心態,原本準備投入七分的公開教學,又是加了一分心力,


    原本單純的念書聲,在李浩成心念和匯聚而來的文氣影響下,產生了一些奇妙的變化。


    讀書聲開始不斷迴蕩,層層疊疊的好似百千萬人在同時頌念,而每一個孩童麵前也都出現了一尊李浩成的虛影,在那手把手的教導他們,不斷糾正他們的錯誤,同時將《千字文》的書寫方式傳授給他們。


    “這是?”高明鴻微微一驚,轉頭看向素舒。


    看出李浩成有意賣弄心理二學神通的素舒,就是解釋道:“這是心學的一種文氣神通,也是核心理論之一——我心即宇宙。”


    “我心即宇宙?”高明鴻重複了一句,素舒也是隨口解釋道:“元宗的心理二學其實可以統稱為理學,崇於‘理’,核心在於‘心’‘理’‘氣’三者,其中心學的核心偏向於‘心’和‘理’,追求心即理,認為‘宇宙內事,乃己分內事;己分內事,乃宇宙內事’,而這也是‘宇宙便是吾心,吾心便是宇宙’的神通基礎。”


    高明鴻楞了一下,有些詫異道:“聽起來有點像是仙道之中真仙道的理論。”


    “確實參考了一定真仙道的體係。”素舒好像直言不諱,又好似有意試探道:“畢竟元宗本身並不是儒道正統修士,早年在外遊曆,也是同不少修士有些交流,甚至和太元仙宗的一些弟子關係也不錯,翻閱過一些真仙道的書籍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因此在他的心學學說之中,摻雜了不少仙道理論,比較追求個人文化素養,而理學則是注重於整體秩序體係。”


    “原來如此!”預料之中,作為儒商同修的高明鴻比起正統儒修對於禮儀和一些規矩的注重,更注重實用,他並沒有對李浩成明目張膽的將真仙道的理論融入儒家體係,表示反感,而是站在那裏繼續看著李浩成講學,不時還發表一兩句自己的評價,認為李浩成這一手神通在教學上確實有著十分良好的效果,甚至還表達希望李浩成能夠前去為高家的一些蒙童講學。


    不適合給出承諾的素舒笑而不語,同高明鴻一起等李浩成講學結束,那些孩童都離開之後,上前同李浩成交流。


    素舒先是介紹了一下高明鴻的身份,隨後高明鴻從袖中取出一分請帖,比起當初李家和王家的請柬,高明鴻送來的這張請柬看起來有些普通,可李浩成一入手就是知道自己看走眼了。


    請柬之中蘊藏著一縷十分細微的秩序之力,是一種溝通有無的交流秩序,觀其意境,應該是屬於諸子百家當中的商家,但又有一些儒家的痕跡。


    ‘竟然是高家的大儒親筆書寫,這份請柬在特定的環境下,都可以發揮出類似仙道體係當中一次性的法寶的威力了。’李浩成仔細感受了一下其中秩序之力的強度,心中感慨高家的奢華,麵上卻是十分淡定的詢問此次翰林文會舉辦的地點時間,高明鴻一一給與迴答後,就是當著他的麵取出私印,蓋在請柬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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