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漆黑一片,唯有那圓月淒涼懸掛天空,米簌靜靜一人俯首佇立窗邊,淺藍色眸子在月光映襯下,帶著些銀白寒冷,看起來比以往更加寒冷孤寂。

    “唉!爹爹女兒離家已好久,不知爹爹一切可安好?”自來著古代之後,她便沒有出過府中這般長時間,雖說這次是自己離家出走,心中卻擔心爹爹那邊兒。

    米簌有些後悔,若自己不將琉璃帶出來,心中如今也不會如此煩躁。

    “主子在些想什麽?”琴韻手中端著一銅盆,推門而入,映入眼簾便是米簌這般靜靜望天空,眼含擔憂。

    她可以猜測出大概米簌心中所想,畢竟能讓米簌擔心之人,一個手指頭足夠數過來,如今她與琉璃皆在主子身旁,那唯一擔心則隻有尚書大人。

    她知道雖然平日裏米簌大大咧咧,沒心沒肺樣子,實則心中對尚書大人愛比自己命都要來的重要。

    聞聲轉身,咧嘴米簌給琴韻一大大微笑,“琴韻你可有覺著我這般做是錯?其實我應該將你或是琉璃兩人其中一個留在府中,保護爹爹的,那樣若府中有事兒,我也好第一時間知曉。”

    將手中銅盆放上椅子,掛好擦臉布,走上前,“主子可是打算迴去?”

    米簌再次轉身望向那一半被烏雲遮蓋住的明月,語氣冷淡,不複先前擔憂,隻冷冷吐出一個字。“不”

    聽著這個決絕迴答,琴韻水眸一瞬間黯淡,如小扇子似得睫毛垂下,不然琴韻看到眸中此刻情緒,語氣有些激動帶著質問口吻逼問米簌。“主子為什麽?為什麽不迴去?你不是擔心尚書大人嗎?既然擔心就該迴去,我們已出門太久,尚書大人那般疼愛主子您,而您出來這麽久,定然很是著急的。”因為激動,琴韻這話幾乎是吼出聲。

    她其實很早就想勸米簌迴家,無奈每次看米簌那興奮勁兒,她便知道,勸是無用的,今日見著米簌想尚書大人,於是想借此勸米簌迴去,畢竟她們三個女子,從未出過什麽遠門兒,如今又待在這可謂魔窟之地,萬一米簌有個不測,她不敢想象。

    從明月一開視線,對上琴韻那因為激動有血絲的雙眼,暗自歎氣,甩袖走迴桌旁坐立,左胳膊手支桌麵,扶額拇指按壓太陽穴,有些頭痛。

    見著這般的自家主子,琴韻心疼,張口欲想認錯,米簌卻在她前開口。“你知道嗎,我們不能迴去,如今京城怕是人人皆知米簌離家出走,那皇帝跟當官兒的也不例外,若此刻迴去,勢必給爹爹帶來麻煩

    。”

    不解看著米簌。“主子這跟陛下知道不知道有何關係?”

    冷冷一笑,此刻那雙淺藍色眸中滿是嘲諷,語氣卻是格外平靜。“琴韻啊琴韻你還是太小,不懂這世間人心複雜,你可有聽說過伴君如伴虎這句話?”

    乖乖點頭。“這個琴韻自然知道,不過這又跟您迴王府有何關係?”其實不怪她不懂,畢竟沒經曆什麽大風大浪,雖平日裏看著挺成熟,卻也隻是個孩子,再者並未進過宮門,不知深宮險惡,更加不知帝王心思。

    抬手示意琴韻坐過來,蠕動紅唇淡淡開口,用隻有兩人能清晰聽到的音調,“樹大招風,功大招忌(猜忌),爹爹這一生為朝廷沒少立功,百姓皆愛戴爹爹,朝唐雖有很多恨爹爹之人,卻有更多一部分與爹爹交情甚好,你覺著對於一個對自己有威脅之人,皇帝老兒他會容忍得了嗎?”

    這下琴韻到也清楚了其中厲害,心下震驚久久不能平息,平日裏看皇上對待自家尚書大人很客氣,她自以為皇上器重自家尚書大人,卻不想竟會這般,怎叫她如何能不震驚。

    唇瓣微勾冷冷發笑,眼中寒光盡顯,滿是嘲諷,“我說過你對這世界,對人心還是不太了解,自以為世間好人多,看著麵上對你好那些人,便覺著人不錯,其實你錯了,越是麵上對你好之人,害起你來越狠,以後記這些別什麽人都相信,這世界沒有那麽多好人,即使有也不過寥寥無幾。”

    其實說出寥寥無幾還是來古代與兩個丫頭跟自家爹爹相處下才會如此說,若是現代那個她,絕不會說出有寥寥無幾好人這句話,在她看來,是人皆不是什麽好東西,多死一個算一個。

    聽著米簌此話,琴韻眸中隻有迷茫,她覺著越來越看不懂自家主子,分明與她們一般,在那王府之中,並未受過什麽傷害,卻可以懂得一些或許別人活一輩子也未必悟出的道理。

    說是因為自家主子為天才,所以比別人懂得要快些嗎?不,她不信,她看的出來,自家主子在說那些話時眼神中憂傷恍若隔世情緒不是假的,雖被掩藏很好,沒人能看出,卻滿不了她這個待與米簌身邊很久的丫鬟,那種憂傷若非經曆之人,絕不可能有。

    心中自是再多不解,琴韻卻也不會問出口,這是她與琉璃二人為自己所定規矩,為的隻是不想因為多嘴,讓米簌憶起些不想迴憶往事,雖然她們不知道米簌是否有傷感不願提起的迴憶,可是她們卻感覺有。

    見著半天沒有琴韻動靜,米簌不解看向

    她,心中暖意流動,表情也不覺柔和起來,帶著淡淡笑,心中煩躁消散不少,她米簌何德何能,遇到這幾個人。

    伸手摸像琴韻那一頭青絲,如大姐姐般道:“傻丫頭想什麽呢?你家主人我很好,莫要為我剛才那般給嚇到。”在她眼中兩個丫頭就是妹妹,從未將兩人當成下人,不僅她沒有,便是米文也如此。

    見著自家小姐摸自己頭頂,小丫頭麵上通紅,垂下頭去無限嬌羞,惹得米簌黑線,她也是女的好不,這怎麽搞的跟自己吃著小丫頭豆腐男子一般?琴韻這副樣子若被別人看了去,還不得認為是她米簌對一個小丫頭做什麽不軌之事。

    想到此,某女搜一下如閃電般收迴那隻爪子。

    頭頂重量消失,倒是叫小丫頭有些不開心,眼淚汪汪抬眸望向米簌,吸吸鼻哽咽道:“主子你是不是不喜歡琴韻了?”

    汗顏,差點沒被此話震的從板凳摔下去,這都什麽跟什麽?她搞不懂小丫頭明明前一秒還滿麵嬌羞,咋下一秒就要哭了,顫顫抹吧額角汗水。“乖,你這丫頭又在亂說些什麽?我怎麽會不喜歡你呢。”

    “可是,嗚嗚~可是剛才主子,剛才主子你那般快速將手抽走,不就證明嫌棄琴韻嗎。”貝齒咬朱唇,艱難說著說著啪嗒一滴晶瑩淚珠掉落,剛好落於米簌錦袍。

    嘴角抽抽,她不得不為小丫頭想象力佩服,無奈歎口氣,當真令她一堂堂女漢子哭笑不得,生平最怕眼淚這種東西,不想身邊卻是跟著這麽一個一個動不動哭鼻子,給她來一個手忙腳亂的丫頭。

    手抬起,本想去摸那頭青絲,卻在半空停住猶豫不決,落也不是收也不是,最後隻得訕訕拍拍已哭紅眼小丫頭肩膀,讓自己聲音聽起來無限柔和,笑容和藹可親。“琴韻你乖,別亂想,你家主子這輩子絕不嫌棄你,剛才我收迴手,不過覺著你我二人如今皆為男子身份,摸頭若被人看了去,對這名聲不太好。”

    抽泣幾下,如孩童般問:“小姐你此話可當真?”

    見著馬上能停下哭泣,某女想也不想抬爪,兩手豎過腦袋做發誓狀,煞有介事道:“那是自然我發誓,所做所言絕無半分虛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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