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務必保證和劉鵬哲同時出入別墅,我可不想獨自麵對他姐。劉鵬欣那張表麵溫和,暗裏心機縱橫的臉看起來真的很嚇人,她要是盤問起什麽來,我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我翻著地圖對劉鵬哲說:“你把我放在一個方便去後海或者五道口或者別的你知道的酒吧比較多的地方,我自己坐車去,不用麻煩你送我了。”

    “你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了,一上車就對我下命令。”

    “那你覺得我應該做呢?”

    “至少要先對我笑一笑,問聲好,或者擁抱一下。”

    “想的還挺美!”

    “那我不讓你坐我的車了,看你怎麽辦?”

    “不讓坐拉倒,你放我下去。”

    “哎呀,我就是說說嘛,你怎麽當真了。”

    “哼,沒事耍什麽嘴皮子,不能安安靜靜思考一些問題啊?”

    “那你說我思考什麽問題,哪有那麽多問題啊。”

    “那你就保持安靜,讓我思考。”

    “你思考啥呢?”

    “哎呀,不讓你說話你還說,我得好好思考一下工作和房子的事啊!”

    “幹什麽工作,找什麽房子啊,我養你!”

    “啊?!”

    “是不是很誘人呢,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呢!”

    “我可不想住在那個別墅裏,太壓抑了。”

    “我向你保證,不出兩年我絕對憑自己能力在北京買房了,到時候就不跟著我姐夫幹了,我自己開一家公司。我覺得你這個人吧雖然看起來傻乎乎的,其實腦子挺好使,到時候可以幫我一起創業。”

    我嚇壞了,“哎哎哎,你想象力怎麽這麽豐富,比我還誇張!”

    “嘿嘿,反正你已經是我女朋友了,這迴你逃不掉了。”

    “停車,讓我下去!”

    “好,好,我不說了,你好好坐著吧。唉,從來都是女孩子追著我跑,這迴算是被你拿住了。”

    ……

    他沮喪了不到一分鍾便偷笑著竊竊私語,“走著瞧,不信追不到你!”

    哼,想的美,不信你能追到我!

    我下車的時候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便問他:“你姐夫是不是個六十來歲的老頭啊?”

    他驚訝的說:“是呀,你怎麽知道,是不是我姐問你什麽問

    題了。”

    “沒有,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突然閃現他的形象,特別強烈!”

    “你不僅腦子聰明,還是個神婆。”

    “去你的,趕緊走!”

    “遵命!”

    在北京找到一份工作的難度比在西安的時候不知道難了多少倍。無論是創作能力還是演唱能力,比我實力強大的人滿大街都是。我頓時有點慌了陣腳。

    呆呆的刺頭仙人球倒是蠻會安慰人的,“黃黃你別擔心,放開膽子找,大不了咱們再迴西安去。”

    我想了想有道理啊,在北京混不下去可以退迴西安去,這樣一想局勢就開闊多了。

    我給自己打氣,“對啊,咱們可是有退路的人,有什麽好怕的!我要多學習,多創作,不信找不到一份工作!”

    仙人球說:“就是呀,看你整天愁眉苦臉的,我心情也很鬱悶。我們就當是出來旅遊的,放輕鬆點。”

    “嗯,我要開始寫歌了,沒想到你還挺會說話的。”

    “那當然,要不然當初能找到老婆啊!你看滿花房的花,就是最不起眼的我找到了老婆,嗬——嗬。”

    “哼,也是!”

    “郎郎,保姆做了一桌好菜,你出來吃一點嗎!”

    我嚇得一哆嗦,這個劉鵬哲真是陰魂不散,一刻都不肯放過我。

    他不停的敲門,我實在躲不過去,隻好打開門,“我不餓,你們吃吧。”

    “怎麽能不餓呢,這幾天我都沒見過你吃東西,這樣下去搞垮了身體找到工作還有什麽意思呢?”

    “哦,我在外麵吃過了,肚子撐得很。”

    “不要在外麵吃東西,多髒啊,咱家保姆廚藝很好的!”

    “我真的不想吃,我好不容易有點靈感,你再說下去我就什麽也想不起來了。”

    他強行拉著我往外拽,“想不起來就想不起來,你老不和我一起吃飯,我姐一定會懷疑咱倆的關係的。”

    我生氣的甩開他的手,“你能不能老是關注吃吃吃,我找不到工作都快愁死了。”

    “找不到工作更好,你就能一直留在我身邊了。”

    “別做夢了,找不到工作我就迴西安去了。”

    “那不行,你不能走!”

    “那你還不趕緊去吃飯,讓我安安靜靜的寫歌。”

    “那—

    —那——”

    門被我強行關上。哎呀,我快被這個人折磨死了,看來我應該盡快搬離這裏。

    知春路有一個新建成的小區地下室被統一分割成小房間即將出租。那裏衛生、安全,算是地下室裏的極品了。我期待能在那裏給自己租個小小的房間。

    劉鵬哲不同意我搬走,能依靠的朋友隻有沈飛了。希望他能出麵用自己的證件為我把房子租下。我一到北京就聯係了他,可是他說在外地拍戲,迴來再聯係我。

    起初我們隻是偶爾聊天,不知不覺竟莫名其妙的發展成一項習慣。我們講述自己的遭遇;聊好聽的音樂;推薦感觸良深的書籍;他把拍片現場的照片給我看;我把自己寫的歌曲給他聽一段……雖然誰也沒有明說,但是能夠感覺到因為對方的出現,身邊多出一束溫暖光芒,它陪伴、照耀彼此度過各自最難熬的一段人生時光。

    不願麵對的局麵還是得麵對,畢竟住在人家屋簷下,總要接受一些盤問。一天晚飯之後,劉鵬欣帶著一些衣服、包包、護膚品來看我。她住慣了寬敞的地方,可能嫌我這裏狹小憋悶,放下東西拉我去客廳說話。

    我不好意思的拒絕,“不,不,我住在這裏已經夠麻煩你了,怎麽還能收這些東西呢。”

    劉鵬欣無所謂的說:“你別把它們看的太嚴重,就當幫我的忙消耗物品。我愛買東西的病得的太深,根本控製不了自己,你要是不幫我,遲早還是當作垃圾扔掉。”

    “那我也不能要。”我想她用的東西肯定價格不菲,實在不願意接受這麽貴重的物品。

    “別想別的,純屬給姐幫忙,解決姐的心理負擔,東西太多壓得我窒息。”

    劉鵬哲翹著二郎腿窩在沙發裏看電視,看到我們過來,激動的蹦起來,“哎呀,你總算願意出來透透氣,我都怕你憋死在裏麵,趕緊吃個火龍果。”

    我看著火龍果,突然很想念天天,心頭湧起一絲酸澀。

    劉鵬欣注意到我的表情,“鵬哲誰讓你說話不注意,老是用那些死呀活呀的詞,看惹得人家不高興了。”

    他不服氣的說:“我說個憋死也不行啊,我現在已經很少說髒話了。”

    “不,不怪他。”我趕緊搖手。

    “沒關係,鵬哲呢就是太單純,我一直想讓他找個厲害點的媳婦替我管著他。要不然被人騙的連褲衩都不見了可不一定呢!”

    “姐,我有那麽幼稚嗎,你怎麽

    能在扶郎麵前這麽說我。”

    “你看看,就我這說話力度你都不開心了,真不知道你平時是怎麽看客戶臉色的?迴頭我可要去公司調查你的表現。”

    “哎呀,姐,情感和工作明明就是兩碼事,你就給我一點麵子唄。”

    “行了,真拿你沒辦法,還是像小孩一樣任性。你還是趕緊結婚吧,我早點把你移交給別人管理,也就早點省心!”

    劉鵬欣把我和她弟弟的手重疊在一起,我難受的想立刻抽迴,卻被劉鵬哲死皮賴臉的拉著不放。

    “咱們結婚吧!”他嬉皮笑臉的對著我說,臉都快湊到我臉上了,嚇得我“啊——”了一聲趕緊後退。

    “看你把人家女孩子嚇得,結婚豈能是兒戲!你沒車沒房,看起來混的不錯,不過是仗著你姐夫的一點恩澤。沒有握在自己手裏的,和外麵那些打工仔一樣。”

    “姐,你不是說我要是結婚,姐夫願意送我一套房子嗎?”

    “他是說過,可是無憑無據的東西也別太當真。人呢,還是要靠自己生活,別老想著占別人的便宜,等別人哪天心情不好了,別說是你,就連我弄不好也要可憐兮兮的滿大街找房子呢。”

    “我馬上就搬出去,我朋友很快就迴來了,我得用他的身份證。”我的臉通紅,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劉鵬哲攔住我,“什麽朋友,你從哪突然冒出一個朋友。不行,不能走,要走咱倆一起去找房子。”

    我甩開他,“咱倆怎麽能住一起呢!”

    “嘻嘻……咱倆談戀愛,當然得住一起了!”

    我被他姐指桑罵槐的諷刺,心情煩悶的快爆炸了。他還有心情在這裏嬉皮笑臉,要不是劉鵬欣在一旁看著,我真想把他的腳,跺——爛——了。

    劉鵬欣笑嗬嗬的說:“不住在一起才是對的,不管是一起住在家裏,還是住在外麵,你讓你姐夫怎麽看你?剛工作沒幾天,業務能力沒上去,泡妞的功夫倒溜溜的,都膽大包天把女孩子帶迴他家裏住了。以我對你姐夫的了解,弄不好連工作機會都給你剝奪了。”

    “我們又沒住在一個房間,姐夫至於那麽生氣嗎,況且他給我的又不是什麽了不起的工作,居然還讓我先去生產線實習,真是一點沒把我當小舅子。”

    “那是為了你好,你都能把我氣死。”

    看來我必須表態了,“你們別吵了,我會盡快搬出去的,要是沒別的事,我就

    先迴去了,我還有一首歌要寫。”

    劉鵬欣說:“真是個勤奮的好姑娘,搬家的話盡管吭聲,我找人給你幫忙。”

    劉鵬哲說:“哎呀,不能搬,咱們得想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

    我把房門關上,拒絕一直跟在身後的劉鵬哲進來。他敲了幾次門,隱約聽見被他姐叫走了。

    我心裏的憋悶複雜拉扯,別人也沒有不對,畢竟算是好心收留了我。可是我難過極了,難過的像是受到天大的羞辱。

    對著天天送我的小電腦,半天就寫出兩個字,滿腦子想的都是他。像溫習功課似的,把關於他的一切重新溫習了一遍。我總夢見他悲傷的躲在角落裏,可是又不敢也不願詢問,即使他的痛苦、難過,也都是屬於另一個人的。

    在我想念天天想到沮喪的直不起背的時候,我鬼使神差的向沈飛發了條消息。

    “沈飛,你到底什麽時候迴來啊!?”

    他火速迴複,“怎麽,想我想的受不了了?”

    天呢,怎麽一夜之間,天下的男人都變得和劉鵬哲一樣沒皮沒臉了!

    我還沒想好怎麽應對,他的電話打過來了。

    “小黃黃,我想你了。”他在電話那頭激動顫栗的說。

    大腦空白!難道劉鵬哲有邪魔的能力,知道我要尋求沈飛的幫助,把自己的精神附著在沈飛身上繼續發神經?

    他見我不吭聲,繼續說:“你不想我嗎,你知道發生什麽大事了嗎?”

    “想,想你——趕緊迴來幫我租房子啊!”

    “俗,真俗。還租什麽房子,搬來和我一起住。”

    “啊!”

    “我一定要告訴你一件神奇的事,太了不得了!”

    “什麽事啊?”

    “我給你講啊,前兩天我進山裏拍戲,遇見一個道長,非要給我們劇組的人算命。起初我們都不信,以為是騙子,可是人家把我的遭遇說的那麽準,準到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哦。”我淡淡的迴答,真的沒有太多心情聽他講算命這種事情。

    “我就問她,那你說我什麽時候能找到女朋友?沒想到她迴答,‘不出一個月你就能交上女朋友,那個人已經出現了,是你的老友重現’。”

    “恭喜你啊,找到女朋友了,那你還能幫我租房子嗎?”

    “哎呀,你聽我講完。那個道長

    還說了幾個關鍵點‘是她主動聯係你;另外她實力不凡,非一般人所能比擬;你們相處的時候會有一點小小的障礙,如果跨過了這個障礙,不但你們的感情會很好,就連你的事業也會因為她的出現而輝煌!’”

    “這個人這麽厲害啊,那你和她聯係上了嗎?”

    “不是說那個人已經出現了嗎,我就拿著手機逐個排除,可是翻查了好幾遍,結過婚的,出國的,八輩子沒聯係的,不可能喜歡我的,我壓根看不上的,找來找去沒發現一個合適人選。”

    我提醒他,“會不會你沒有存那個人的聯係方式啊,要不然是——”

    “是你呀,傻瓜!”

    “啊?!”

    “這一兩年都沒有曾經認識的女人重新且主動的聯係我,除了你!太不可思議了,之前排查的時候我就沒把你往女人的行列裏算,總覺得你是一朵花。”

    我徹底懵了!難道我和天天真的不是天生一對,原來命運另有安排,真的一切都逃不過命運的掌心麽?

    “親愛的,你怎麽不說話,是不是和我一樣感到難以置信?”

    ……

    “你再想想啊,除了你,誰還能有常人難以比擬的力量?除了你,誰還會真心幫助我的事業,反正這些年沒遇到過這樣的好心人。”

    我在努力迴憶一些線索。

    他幾乎喜極而泣,“你別急啊,等著我,我下個星期就迴來了,我們一起幸福生活,一定會創造出預言中的輝煌未來!”

    也許沈飛也是挺不錯的選擇。他和天天是同學,有著相似的背景,有我熟悉的一部分經曆,更重要的是他的生日和天天隻差一天。難道他才是命運為我安排的另一半?我奮力來到世間,將與之相伴的原來是和天天接近的另外一個他!

    “親愛的,我真沒想到會和你戀愛。其實早就注定了,當你是一朵花的時候,我就說過要買一個大別墅,把你養在萬綠叢中……”

    我也衝昏了頭,感到世間是那麽溫暖動人,激動的不知該如何向沈飛表達我的感激和驚喜。可是卻不知為何,我莫名的從近處的璀璨燈火中看到遠處的黑暗叢林。輝煌,好像並不那麽容易,突然間,沈飛的事業轟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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