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勁夫此刻的心情已經很難用語言來表達了!


    千辛萬苦當成寶貝收藏了那麽多年的印章居然隻是一方贗品?


    讓他無法弄明白的是,當年陳之山怎麽會有這方贗品的?他為什麽會把一方贗品帶在身邊?


    難道他早就在提防著自己嗎?


    史勁夫怎麽也都想不明白。


    可是眼前實際的情況是,“畫雪齋主人”的這方印章已經在無數人的麵前被證實了隻是一方贗品而已!


    史勁夫所有的臉都被丟幹淨了。


    “一方贗品而已。”喬遠帆再次著重強調了這句話:“史老板,拋開剛才我們的賭注不說,按照這一行的規矩你應該怎麽辦?”


    是,這一行的規矩。


    賭局史勁夫完全可以耍賴,頂多名聲上受損而已。而且史勁夫甚至還可以為自己辯解一番。


    可是按照這一行的規矩呢?


    公然拿出贗品,並且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揭穿,那麽贗品擁有者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將這方贗品公開毀了。


    有贗品並不可恥,可恥的是明明已經被揭穿了你還不肯承認,不肯毀去,那就是人品上的問題了。


    在這一行,你將來也不用再想混下去了。


    而且這事很快就會在這個圈子裏傳遍,就算將來行騙也會失去行騙的土壤。


    “拿榔頭來。”史勁夫咬著牙說道。


    一把榔頭送到了麵前。


    史勁夫的雙手有些發抖。


    他竭盡全力的握住了榔頭,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我走了眼,把贗品當成了寶貝,我肯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我畫雪小齋裏從來不會出現贗品!”


    這是他為自己和畫雪小齋挽迴名聲的唯一機會了!


    他把那方“畫雪齋主人”的印章字朝上在地上放好,凝視良久,怪叫一聲揮舞著榔頭用力砸下。


    在邊上的驚唿聲中,隨著榔頭的連續十多次不停頓的落下,“畫雪齋主人”的那方印章被硬生生的給毀了。


    史勁夫扔去了榔頭,慘然一笑:“喬老,範老,諸位,我這算是有個交代了吧?”


    而就在他砸毀印章的那一瞬間,歡喜哥忽然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


    自己爸爸和範一峰的眼中都閃過了一絲悲哀和不舍。


    悲哀?


    不舍?


    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表情流露?


    歡喜哥略一遲疑,恍然大悟:


    斷臂計!


    這是斷臂計!


    老華給自己看的那本本子上所記載的斷臂計!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被騙子騙走的東西,寧可自己親眼看著被毀了,也絕不允許落在騙子的手裏!


    老天爺,“畫雪齋主人”的印章是真的!


    它根本就不是什麽贗品!


    自己爸爸和範一峰設下了一個局,成功的誘騙史勁夫上鉤,然後讓他親手毀了這方印章!


    史勁夫上過雷歡喜一次斷臂計的當,而這次喬遠帆和範一峰居然再次用出了斷臂計。


    而史勁夫也再次毫無懸念的被騙了。


    “兄弟這次走眼了。”


    好不容易才迴過神來的史勁夫看都沒有看一眼那方被毀的印章:“我也沒有臉呆在這裏了,可是我畫雪小齋的名譽還在,我的店子從來不賣假貨!”


    的確,史勁夫剛才的所作所為也算是硬氣,他的畫雪小齋的名譽並沒有因為出現贗品而有過多的損失。


    試問誰沒有看走眼的時候?


    “等等!”


    就在這個時候,從觀眾裏走出了一男一女,都是四十來歲的年紀,擋在了史勁夫離開的路上。


    一看到這兩個人,史勁夫的麵前頓時大變。


    是他們!是他們!


    雖然這麽多年沒有見到了,但他們的臉和自己最後一次看到他們的時候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史勁夫的心裏“噗通噗通”的亂跳起來,他知道很快要發生什麽了。


    “他叫陳鋒,她叫陳蘭。”喬遠帆輕輕歎息一聲:“你們可能從來沒有聽過他們的名字,不過他們的父親很有名,陳之山!”


    陳之山?


    這一男一女居然是“北山”陳之山的子女?


    圍觀的人群裏又響起了一片低低的竊竊私語。


    “喬叔叔,範叔叔,謝謝。”陳鋒恭恭敬敬的給喬遠帆和範一峰鞠了一躬,然後轉向了其他的人:


    “各位,非常抱歉打擾到你們欣賞藝術品的雅興了,我希望還還能夠耽誤大家一會時間,因為我們兄妹想給大家講一個故事。”


    每個人都在聽著。


    隻是這個故事雷歡喜已經曾經從自己爸爸的嘴裏聽過了。


    故事說的是一個有名的金石大師,因為自己的子女天資不足,所有收了一個很有才氣的學生。


    隻是這個學生最後背叛了自己,最後還偷走了金石大師的一方印章。


    經過這樣的打擊後,金石大師嚴重受到刺激,大病一場,落下了病根,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最終鬱鬱寡歡的離開了這個人世。


    已經有不少人猜到這個故事裏的主角是誰了!


    “故事裏的金石大師,就是我們的爸爸陳之山。”陳蘭接過了哥哥的話:“而他的那個學生,就是站在你們麵前的史勁夫!”


    史勁夫的麵色慘白無比,腦袋裏在急速的轉動著。


    怎麽辦?應該如何麵對目前的局麵?


    “史勁夫,之山一輩子就看走了一次眼,就是你這個歌徒弟。”此時範一峰緩緩說道:“我經常和之山互相看不順眼,但是對於他藝術上的成就,我是非常欽佩的。不過老實說,他其實並不是我的朋友。”


    喬遠帆此時淡淡一笑:“不過我找到一峰兄請求他幫忙的時候,他義無反顧的一口答應了下來。不為別的,就為幫之山討迴這個公道!”


    範一峰在陳之山活著的時候彼此看不順眼,但那僅僅是為了藝術之爭,和個人間的恩怨是沒有任何關係的!


    而當喬遠帆帶著陳之山的孩子陳鋒和陳蘭找到他,請求他幫忙的時候,範一峰沒有任何的猶豫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所以就有了這一個局:


    斷臂計!


    “史勁夫,人在做天在看。”喬遠帆的目光死死盯著史勁夫:“之山為你付出了那麽多的心血,可是你怎麽能夠這麽對待他?是,從法律的角度我們沒有什麽證據,但是這個行業你以為自己真的還能夠繼續混下去嗎?”


    史勁夫知道自己這一輩子算是完蛋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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