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之山平生的巔峰之作一共有三方印章:


    春滿南國、蘭中君子和至顛至狂!


    這代表了陳之山最高的藝術成就!


    而這三方印章他都送給了同一個人:


    喬遠帆。


    喬瘋子!


    現在這三方印章就呈現在了所有人的麵前。


    那種驚唿讚歎聲不到現場的人是很難體會的。


    史勁夫眼中那種熾熱的光芒更是可怕。


    那樣子似乎恨不得立刻就把這三方印章歸為己有。


    “如果你的這方‘畫雪齋主人’的印章不是假的,我的這三方印章全部送給你。”


    當喬遠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史勁夫差點跳了出來。


    送給自己!


    喬遠帆居然要把這三方印章送給自己!


    喬遠帆把郭主任叫了過來:“按照這一行的規矩,如果被人當場揭穿是贗品,那麽必須當中銷毀。郭主任,我想請你幫我們證明一下。”


    “好,好!”郭主任也是個看熱鬧不怕事大的主:“我願意幫你們作證。如果‘畫雪齋主人’的印章是假的,那麽史勁夫必須親手銷毀。如果是真的,那麽春滿南國、蘭中君子和至顛至狂這三方印章將歸史勁夫所有。諸位,是這樣的賭約吧?”


    “是!”喬遠帆和史勁夫兩個人同時說道。


    歡喜哥明白了:


    貪婪!


    自己的爸爸再一次利用了史勁夫的貪婪。


    對於三方印章無限的渴望。


    可是讓歡喜哥想不明白的是,爸爸憑什麽證明“畫雪齋主人”的印章是假的呢?


    而且即便證明了是假的,毀了對他又有什麽好處呢?


    可是爸爸的苦心他同樣能夠理解。


    如果要史勁夫輸了後把“畫雪齋主人”的印章輸掉,史勁夫肯定會起疑,肯定會懷疑有什麽貓膩,一定不會答應的。


    可是如果讓他親手毀掉,在貪婪和自信作用的驅使下他會答應下來的。


    現在爸爸已經成功的做到了,就看事情的進一步發展了!


    “誰來評判這方印章的真假?”史勁夫提出了這個核心的問題,然後他又加重了自己的語氣:“誰又有資格來評判這方印章的真假?喬老,你是之山先生的好朋友不假,可是你畢竟不是這方麵的行家!”


    “我!”一個人平靜地說道。


    老範!


    說這話的人居然是老範!


    “你?”史勁夫一臉的不屑:“你有這樣的資格?”


    “他有!”


    範寶路此時開口說道:“他是我的父親,我父親的名字叫範一峰。”


    範一峰?


    範一峰!


    南峰北山的範一峰!


    和陳之山齊名的範一峰!


    屹立在書畫家最頂峰的範一峰!


    每個人都張大了嘴。


    “他是我的好朋友範一峰。”喬遠帆淡淡地笑著:“陳之山也是我的朋友,我無法看著我的朋友在離世後還被玷汙英名,所以我請出了一峰先生。”


    範寶路居然是範一峰的兒子?


    歡喜哥越想越是滑稽。


    一個大名鼎鼎的數畫大師的兒子,居然是個麻將高手?這說出去也未免太荒謬了一些吧?


    歐陽遲更是恨不得抽自己的巴掌。


    怪不得範寶路一來就說“夕陽下的牧童”並不能代表範一峰的巔峰之作,還有誰能比兒子更加了解自己的父親呢?


    “我雖然是個畫畫的,但對金石藝術也有所涉獵。”範一峰平靜地說道:“而且之山和我也素來互相仰慕,他生前我們彼此也一直品評對方的作品,不知道我有沒有資格來鑒定這方印章的真假?”


    “有,有!”


    別人還沒有迴答,郭主任已經迫不及待地說道:“這次的慈善藝術品拍賣會居然來了喬老和範老兩位大家,足以載入史冊了。”


    到了這個地步史勁夫也無話可說了。


    誰還能比範一峰更有資格?


    史勁夫拿出那方印章交給了他。


    到了這個地步,範一峰也再不客氣。拿過印章簡單的看了下,便說道:“假的。”


    “範老也不仔細的看下?”史勁夫很不客氣。


    “剛才我已經看過了。”範一峰淡淡地說道:“從外形上來看,做的非常逼真,但假的就是假的。其實要辨別一峰的作品真偽非常簡單,可這是一個秘密,一峰隻對非常要好的幾個朋友說過這個秘密!”


    他的目光落到了喬遠帆的那三方印章上:“郭主任,請你拿起印章倒轉過來,對著燈光看看它的底部。”


    郭主任疑惑的拿起那方“春滿南國”的印章倒轉過來對準了燈光。


    起初沒有看出什麽,但是凝視良久,嘴裏很快發出一聲低低驚唿。


    借助著燈光,他竟然從印章的底部隱隱看到了一座山的外形。


    天啊。


    之前看不出來任何東西,但現在卻呈現出了。


    而且越看越是完整。


    這到底是怎麽印上去的?


    再拿起另外兩枚蘭中君子和至顛至狂,也同樣都是如此。


    隻是每一座山的外形都不盡相同。


    當郭主任提出這個疑問後,範一峰的神情看起來有些落寞:“這不是印上去的,這是內雕絕學,除了一峰兄外普天下再也沒有人能夠掌握這一偉大的藝術了。一峰兄擔心有人模仿他的作品,製造出贗品來欺騙世人,所以他的每一方印章底部都有內雕。他平生喜歡各處名山勝景,所以這些內雕無一不是以山為記號的。”


    史勁夫聽的目瞪口呆。


    他是陳之山的徒弟,曾經從師傅那裏聽說過內雕這門藝術,但師傅告訴他現在已經沒有人可以掌握了。


    但是此時此刻他卻親眼看到了內雕藝術!


    而且還是他的師傅陳之山親手雕刻上去的!


    師傅騙了自己!


    師傅早就掌握了內雕藝術!


    可是他卻一直沒有告訴自己。


    難道師傅早就懷疑不信任自己了嗎?


    內雕的神奇,讓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畫雪齋主人”的那方印章。


    不知道為什麽,史勁夫發現自己的心“噗通噗通”的跳了起來。


    在每個人的注視下,郭主任拿起了那方“畫雪齋主人”的印章。


    他放在燈光下看了良久,然後輕輕歎息了一聲:


    “沒有。”


    沒有!


    當這兩個字出現的時候,史勁夫心喪若死!


    自己千辛萬苦偷出來的這方印章居然是個贗品!


    自己千辛萬苦保存了那麽多年的印章居然是個贗品!


    還有什麽事是比這更加讓人覺得諷刺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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