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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歡喜的一顆心狂跳起來。


    自己是從哪裏被劫持走的,林楊知道?


    那意味著什麽?


    那意味著自己有可能找到那裏,有可能找到自己的父母。


    那是一條無比重要的線索。


    可是雷歡喜的臉上卻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居然隻是簡單的“哦”了一聲。


    那意思就是知道了,就這樣吧。


    他的反應大大出乎了林楊的預料。


    原本在他的設想裏,雷歡喜聽到了和自己父母有關的消息,一定會欣喜若狂。


    而且還會迫不及待的追問。


    可是他隻有簡單的一個“哦”字。


    “你不想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林楊好奇地問道。


    “想啊。”雷歡喜笑了笑:“你願意給我就給我,不願意給我難道我還能綁架一個警察逼問嗎?”


    林楊沉默了下來。


    “你被抱走的地方在和平路1298號。”


    這時候一個聲音響起,接著一個走路一瘸一拐的人走了進來。


    陳佳豪。


    陳佳豪在雷歡喜的對麵坐了下來,給自己倒滿了一杯酒:“和平路你肯定不會陌生的,雲東市的繁華商區,無數奢侈品牌聚集的地方。那裏就是你原來家的所在。有了這個地址,你就可以找到當時的派出所,然後調出原來你親生父母報案的檔案了。”


    “謝謝。”雷歡喜平靜地說道:“真的非常謝謝你提供給我這麽有價值的情報,你需要我的什麽迴報?”


    自己和陳佳豪並不熟,甚至隻見過一麵,而且他和朱家的關係也非常的微妙,不會無緣無故送給自己這麽一份大禮的。


    不過如果他獅子大開口,自己斷然拒絕的話他又該怎麽辦?


    反正情報都已經給自己了。


    “什麽都不需要。”陳佳豪卻出人意料地說道:“這個情報是送給你的。失去孩子的父母,失去父母的孩子,內心的那份痛苦絕望,我想我能夠品味得到。”


    雷歡喜摸不清他說得是真的假的。


    反正自從朱國旭事件後,他對人的看法就已經產生了很大的改變。


    誰能知道那張麵具後的到底是一副什麽樣的麵孔?


    雷歡喜想了想:“我覺得你還是提出一些條件來比較好。比如,你需要多少錢?”


    陳佳豪笑了:“好吧,既然你那麽熱情,我想想看我需要些什麽。”


    他在那裏轉動著酒杯,過了一會之後說道:“我在火車站的工作丟了,現在成了無業遊民。我聽人說你不管是種桃子還是養魚都很棒,我想當個魚販子,賣魚,你能夠幫我嗎?”


    魚販子?賣魚?


    就這個條件?


    雷歡喜遲疑著點了點頭:“你真想做,我魚塘裏的魚都可以以最優惠的價格賣給你。對了,現在最大的水產市場就是環海城,我和那裏的老總認識,需要我幫你去找一個攤位嗎?”


    “好。”陳佳豪也沒有客氣:“價格一定要優惠些,條件也要優惠些。我聽說環海水產城的價格都必須是一樣的,我要是賣低價,怕對方沒有那麽容易答應吧?”


    “我來想辦法。”


    雷歡喜皺著眉頭。


    陳佳豪的擔心不是多餘的。


    的確,以梁雨丹的性格來說,絕對不會允許在環海水產城裏出現一個低價破壞規矩的人。


    可是還有什麽辦法?


    “我的事情,能辦就辦,不能辦就算了。”陳佳豪卻似乎並沒有太在意:“我還有另外一件事要求你。”


    他說著指了指林楊:“我的這個兄弟想換份工作。”


    啊,林楊還真的不想當警察了?


    本來自己還當他是開玩笑呢。


    “想來仙桃村嗎?”雷歡喜試探著問了一句。


    林楊卻笑著搖了搖頭:“剛才是和你開玩笑的,仙桃村離我家太遠了,不方便。雷總,雲東希望水處理公司正在招人,我想去那裏。”


    希望水處理公司?


    自己不認識那裏的人啊?


    “和新加坡方麵合作的那個水處理項目。”陳佳豪特意提醒了一下。


    雷歡喜恍然大悟。


    明白了。


    君誠集團!


    那是君誠集團的下屬企業!


    陳佳豪知道自己無法進入君誠集團的任何下屬企業了。


    但他一直都在想著報仇。


    而林楊根本就是陌生的麵孔。


    “你想對付朱晉岩?”雷歡喜凝視著對方。


    陳佳豪笑著搖頭說道:“你在胡想什麽呢,我一個瘸子,憑什麽去對付財大氣粗的朱家?人家一根小手指就能把我捏死了。真的,我這位兄弟真的是幹警察膩味了。希望水處理公司的待遇高啊,工作環境又好,比一輩子當警察有前途多了。”


    他的話,雷歡喜連一個字都不相信。


    “我們不是朋友,也絕對不是敵人。”陳佳豪淡淡地說道:“你和我之間也永遠成不了朋友。你有安妮,早晚成為朱家的女婿。可是我不一樣,我什麽都沒有,一個廢物一樣的瘸子。就算我真的要對付朱晉岩,是死是活和你一點關係也都沒有。再說了,我給朱晉岩搗搗亂,起碼你還能省心上一段時間對不對?”


    對!


    雷歡喜已經在心理承認了。


    他們之間的恩怨,其實和自己並沒有太大的關係,可是朱晉岩對待自己到底是什麽態度,自己已經無法把握了。


    仙桃村和方寸公司的一切都正在走上正軌,他不希望再出現除了江勝利之外的第二個敵人。


    起碼別給自己來搗亂。


    他有些羨慕陳佳豪有這麽好的朋友了,為了他,連警察都不願意做了。


    “我幫你想想辦法。”雷歡喜終於開口說道。


    “瞧,我們達成共識了。”陳佳豪舉起了酒杯:“謝謝你。”


    兩個人碰了一下杯子。


    陳佳豪喝了一大口,放下酒杯:“放心吧,你和朱家的事和我沒有任何關係,將來我做我的水產生意,你當你的雷總,就算路上見到了都不用打招唿。如果朱晉岩那邊有什麽動靜被我們知道的話,我保證第一時間通知你。”


    “我不和你當盟友。”雷歡喜連連搖頭:“我喜歡過太太平平、簡簡單單的生活,其他人的事情我不想管。你和朱家打得熱火朝天,我帶著安妮一起在仙桃村平平靜靜的過日子。真的,我這個人胸無大誌,得過且過。”


    陳佳豪又笑了:“萬一你是想等我們打得兩敗俱傷了呢?”


    雷歡喜沉默了下,然後一個字一個字地問道:“你有什麽資格?”


    你有什麽資格當朱家的對手?


    這句話聽起來很不客氣,但卻問到了點子上。


    朱晉岩的背後是什麽?


    君誠集團!大財團!


    你有什麽?一無所有,僅僅靠著一個好朋友嗎?


    很多事情光憑借著一腔熱血是沒有用的。


    “我什麽都沒有。”陳佳豪聳了聳肩:“沒有一個有錢的老爹,沒有很大的後台。不,是根本沒有後台。可我有一樣東西,這樣東西就叫一無所有。”


    雷歡喜似乎有些明白了。


    一無所有,代表著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失去了。


    一無所有,代表著陳佳豪已經不怕失去了。


    一無所有,代表著陳佳豪已經可以做任何的事情了。


    再壞的結果難道還能壞過一無所有嗎?


    “我看我以後還是少和你們這些人接觸的好,地球上實在太可怕了。”雷歡喜嘀咕著道。


    陳佳豪和林楊麵麵相覷。


    這話居然是從雷歡喜嘴裏說出來的?


    他們一直以為雷歡喜是個挺嚴肅的家夥,要不然也不會做到今天這一步。


    可是現在看起來這性格不太像啊。


    “成了,你們拜托我的事情我會盡早去辦的。”雷歡喜唉聲歎氣:“辦完了這些事情,我欠你們的人情也算是還給你們了,以後我們能不見麵還是盡量不要見麵的好。”


    他嘴裏是這麽說,心裏可不是這麽想的。


    今天這一見麵,將來雙方的牽牽扯扯恐怕就會斬不斷理還亂了。


    “不過你暫時還需要我們。”林楊笑了:“現在和平路那裏都大變樣了,你還能找到那些老宅子嗎?你別忘了,我暫時還是個警察,在這方麵還是有些特權的。”


    雷歡喜重重的歎了口氣。


    林楊說的沒有錯,他身上的這身警服很多時候都能夠起到大作用。


    可是自己明明不想和他們有過多糾葛的啊?


    沒辦法,這算是上了賊船了?


    林楊看了看時間:“喝了這杯酒咱們走?”


    不走還能怎麽樣?


    起碼雷歡喜現在對重新尋找到父母又升騰起了希望。


    “雷歡喜,最後這杯酒我敬你。”陳佳豪又一次舉起了酒杯:“我們是兩條路上的人,你的前途一片光明,我的前途卻天知道在那裏,可現在兩條路上的人,卻奇妙的交匯到了一起,我想這就是緣分吧?”


    “我寧願不要這樣的緣分。”雷歡喜喝光了杯子裏的酒:“其實,你完全有機會換一條路,明明知道前麵就是懸崖,又何必要不顧一切的跳下去呢?看看附近有沒有什麽其它更加好走的路,咱們可以換一下道路啊。你說呢?”


    你說呢?


    陳佳豪笑了笑,但卻什麽也都沒有迴答。


    雷歡喜知道,自己已經無法勸說他了。


    他早就幫自己選好了道路,而且絕對不會再迴頭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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