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個小人!”影暗暗罵了一句,然後隻身進去了。

    徐昭佩看見影進去了,護主心切,管她敵得過敵不過呢!進去了算,主上才是最重要的。

    南弦猶豫了一下,也不知道為什麽,也是跟著進去了。

    外麵隻剩下一身玄衣的迦蠻,還悠閑地扇著扇子,不當成一迴事。

    “主上,要不要奴家隨您一同進去?”一個如同鬼魅般的聲音突然響起。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伴隨著琴音,飄渺如同神仙的聲音響起,聲音宛若天成。一段琴,一段情,道盡心中情愛苦,影不禁為之一震,驀然的一股濃濃的哀愁湧上心頭,逐漸越來越清晰……那個讓她一見鍾情,再見傾心的男子,好像又活了過來,站在她的麵前,感覺觸手可及,卻又是那麽虛無縹緲,遙不可及。

    影倒抽了一口冷氣,不禁心中暗歎,屋內的那個叫姽嫿的女子琴技高超,出神入化,必定不簡單。

    “姑娘,既然來了,為何不到內屋來?”突然間,一聲清脆動人的聲音響起,攝人心魄,是男子都會為之折服,為之傾倒。

    影的警覺性一下子高了起來,她怎麽知道他是女兒身的?雖說影的男裝很容易被認出來,但是,不是說姽嫿雙眼已瞎嗎?再說,影現在和那個叫姽嫿的女子一個在堂屋,一個在內屋,中間還隔了一堵牆,怎麽會知道她是女子?難道真如林娘所說,那個叫姽嫿的女子會巫蠱術?

    想到這裏,影不寒而栗。而然自己是,“至尊鐵騎”之首,但是還是人性占據的大於魔性的。

    “主上,別進去!以防萬一,屋內的人高深莫測。”徐昭佩的聲音突然響起,嚇得影差點念出“咒”來。

    影對著徐昭佩翻了個白眼,然後不耐煩地說道:“小佩,你什麽時候來的?走路跟鬼似的,一點聲音也沒有,下次再不提醒我一聲,我就不客氣了!”

    “可……”徐昭佩犯難了,“主上,我是僵屍,走路時是半浮著的,哪來的聲音啊?!”總不可能叫她,像傳統僵屍一樣,一跳一跳地走路吧?

    “也對!我忘了,原來你是僵屍啊!”影爽快地說道,一臉奇異的笑容,說著便謹慎地走了進去。

    “這……”徐昭佩皺著眉頭,在後麵猶豫不決,想叫迴影,可是為時已晚,影早就不聽話地進去了。

    “徐妃娘娘,進去吧!”這時,一聲半帶王者氣度,又有幾分童音的話語響起。徐昭佩轉過頭去,看見雙手南弦叉著腰的南弦。

    徐昭佩往南弦的左邊看了看,瞟見慵懶地趴在南弦肩膀上迦蠻,和南弦勾肩搭背,迦蠻就是活脫脫的無賴相。

    迦蠻看見徐昭佩還是猶豫不決,學著南弦的樣子叫徐昭佩,“徐妃娘娘,快進去吧!不然你家主上要是被裏麵的妖精害死了,你好收屍啊,哈哈……”

    果然,什麽話從迦蠻的口中說出都變了調,這句話一出,語驚四座。難怪別人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迦蠻真是做黑道的料。說真的,徐昭佩不是很喜歡像迦蠻這樣的人,表麵上看起來玩世不恭,內地裏卻笑裏藏刀,兇險得很呢!真是擔心影和迦蠻混在一起,會不會吃虧。

    徐昭佩看不慣地反瞪了迦蠻一眼,徑自走了進去。

    不進去就罷,一進去還真是驚豔。眼前的女子的美豔,讓她都有些自愧不如。淡粉色華衣裹身,外披白色紗衣,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華流動輕瀉於地,挽迤三尺有餘,使得步態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絲用發帶束起,頭插蝴蝶釵,一縷青絲垂在胸前,薄施粉黛,隻增顏色,就好像高貴的神祇。一雙眸子半垂著,看起來神秘,真是嬌媚無骨入豔三分。

    剛進內屋的男子們,一個個怔住了。這是人嗎?竟然比影還要好看!

    影在一旁皺著眉頭,看著正在彈琵琶的女子,感到一陣眼熟,就連她身上的那種氣質都那麽像他。那雙半垂著的眸子,獨孤的氣質,無懈可擊的容顏,無不是他的感覺,就好像那個男子重現眼前一樣。

    “二位公子,還有二位姑娘,不知尊姓大名,可否告訴奴家?”琵琶聲突然停止,那個叫姽嫿的女子停了下來,垂著眸子,輕聲問道。聲音極是好聽,或許“天籟”也不過如此,她是那麽地優雅得體。

    影略感到一陣神傷,她不是他,更何況他是男子,而眼前的人卻是女子。

    “小爺我迦蠻,無姓氏。”迦蠻爽快地答道。

    影向迦蠻翻了個白眼,暗自罵了一句,“無賴……”

    “喂!小爺我不記得得罪你了?怎麽動不動就說小爺是無賴?”迦蠻佯裝委屈地反駁道,本性難改,裝委屈時也那麽邪氣。

    “孤……”南弦猶豫著說道,這個問題真是讓人傷腦筋,若說是瀟湘南弦,天下眾人皆知他是堂堂天子,一國之君,居然逛青樓,還不笑掉大牙?更何況他的皇位坐得並不是很穩,還有當年的太子殿下——瀟湘南異,人家可是前太子,又戰功赫赫,才華卓絕,這個皇位本來就是他的。

    “他叫楚離,愛新覺羅楚離。”影接著南弦的話說到。

    南弦一聽到這個名字,臉色一下子大變,左臉抽搐了起來,壓低自己的聲音,輕輕地在影的耳側說道,“好你個厲害的梵天影!你居然一句話就把孤變成了愛新覺羅氏,真是好大的膽子啊!”

    影轉過頭,發覺自己的個子不夠高,便踮起腳尖,對著南弦的耳朵吹熱氣,壓低自己的聲音,輕輕說道:“嗬嗬……小皇帝,你也應該嚐嚐看做前朝餘孽的感覺了,不是嗎?整天高高在上的可不好……”

    “你……”南陵麵對影,哭笑不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可別像我,一出生就被叫做‘妖孽’。”影在南弦的耳畔輕輕地說道。

    “妖孽”?!這是什麽概念?她是在告訴他,剛出生就被當成“妖孽”的苦楚嗎?是在傾訴她一出生就應為“妖孽”這個身份,而不可以入梵天家祖籍嗎?還是在告訴他,就因為短短的“妖孽”二字,讓她失去了為人的尊嚴和自由?可是看她做“妖孽”做得那麽不亦樂乎,還有什麽苦楚可言?

    “梵天姑娘,請問您身邊的那位姑娘叫什麽名字?”姽嫿垂眸,淡淡說道。

    影不禁暗歎:好強的聽力!居然連那麽輕的聲音都聽得到,她是不是人啊?!而且南弦叫她梵天影,姽嫿就能斷定影就是梵天影,聽力了不得啊!聽說瞎子的聽力超乎常人,原來是真的呀!

    “妾身姓徐。”徐昭佩帶著一點警惕,但還是優雅地說道。

    姽嫿站了起來,手優雅地一揮,“各位請坐吧!”

    雕花幾案上放著茶具,泡著上好的江蘇蘇州洞庭碧螺春。

    各自就座後,影驚人地發現,雕花幾案上的茶具一一擺放整齊,就好像就是為了他們的到來準備的。茶杯中的碧螺春茶條索纖細,卷曲成螺,滿披茸毛,色澤碧綠。衝泡後,味鮮生津,清香芬芳,湯綠水澈,葉底細勻嫩。茶葉依然徐徐下沉,展葉放香。

    更加令人吃驚的是,碧螺春還冒著熱氣,即使姽嫿的動作再快也不能在短短的這麽一點時間裏麵泡好碧螺春啊,除非……

    除非姽嫿有預言的能力,或者是悟心術,這個叫姽嫿的女人果真不簡單。

    “你也發覺了姽嫿的詭異之處了吧?叫你不要去,你非要去,現在知道已經深入虎穴了吧?”迦蠻的聲音突然間傳到影的耳朵裏。

    影轉過頭,看見迦蠻卻悠閑地喝著碧螺春,暗中暗罵:死無賴,小心被碧螺春毒死,到時候我可不幫你收屍。

    “說話小聲點,小心被姽嫿那個妖女聽見,我可不想惹麻煩。”迦蠻的聲音再一次傳入影的耳朵,可是卻不見迦蠻說話。她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迦蠻在用內力和她說話。

    突然間,影大聲地對迦蠻說道:“喂!我沒有內力,你叫我怎麽迴答?”影這麽一迴答,別說是姽嫿了,就連南弦都聽得見。

    “哈哈……”迦蠻挑釁地笑了起來,“原來你沒有內力啊!?看來小爺高估你了。”

    “你……”影氣得差點話都說不出來。她瞟了一眼姽嫿,想起了那個孤傲的男子。如果他在的話絕對不會讓她受這種挑釁的,為什麽眼前的那個人是姽嫿,而不是他?為什麽讓姽嫿的出現,勾起了她對他的迴憶?

    影心中一陣疼痛,看著自己的左手無名指。當初,他和她用“一線牽”分別牽住了雙方的左手無名指,如果有陰陽眼的話,可以清晰地看見影的左手無名指上有一根紅色的絲線。

    現在,他在現代,而她卻在上千年之前。影的左手無名指輕輕地動了一下,她不知道他能不能感覺得到跨越了上千年的思念……

    可是,影清晰地看到,影左手無名指動了一下的那一刻,姽嫿的臉色變了一下,左手迅速收到了袖子裏麵,這個動作很微小,但是還是被影發現了。

    “請問姑娘本是何許人也?”影問道。

    姽嫿垂著眸子,禮貌地說道:“奴家不知,自幼就是孤兒,不知家住何地。七年前,七年前大旱,奴家顛沛流離,和家人走失,前麵的事就都不記得了。”

    “聽說姽嫿姑娘當初說過你是來尋‘至尊之首’的?”影含笑問道。

    姽嫿並沒有因為聽到“至尊之首”四字而有什麽大的反應,還是一臉淡定沉著,從從容容地說道:“正是,梵天姑娘可否認識她?”

    “她……”影黯然失神,她是他嗎?若果她是他,那麽為什麽不來找影?影違背自己的心,說道,“不認識,若是以後碰到‘至尊之首’定當轉告姽嫿姑娘。”

    “多謝梵天姑娘。”姽嫿禮貌地說道。

    “那麽,姽嫿姑娘能否讓我看一下你的左手。”影緊接著問道。

    姽嫿淡定從容,皺起了眉頭,顯然不願意,“梵天姑娘這是為何?”

    “姽嫿姑娘若是不願意,我就不必再強求,”影的瞳孔一縮,對姽嫿說道:“姑娘你彈的琵琶很好聽,可否讓我聽上一曲?”

    “梵天姑娘過誇了,姽嫿就獻醜了。”姽嫿禮貌而又優雅地說道。

    她輕輕地抱起了琵琶,影注意到姽嫿的左手偏偏被衣袖擋住了,真是太不巧了。

    而她的右手十分纖細,手指看起來特別有力,柔韌性特別好。攏撚抹挑、壓連滑顫,韻律婉轉悠揚,澄澈空明、清麗自然的感覺。旋律既不是哀絲豪竹,也不是急管繁弦,而是象小提琴奏出的小夜曲或夢幻曲,含蘊,雋永。詩的內在感情是那樣熱烈、深沉,看來卻是自然的、平和的,猶如脈搏跳動那樣有規律,有節奏,而詩的韻律也相應地揚抑迴旋。想必這就是張若虛的《春江花月夜》。

    姽嫿卻念起了《琵琶語》,“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 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

    最後還聽到了一句很模糊的話“我本……”,後麵兩個字被迦蠻的話打斷了。

    迦蠻喝了口茶,很突然地問道“天主教教義裏有七件事不可觸及的罪惡,但丁在《神曲》裏按照嚴重次序排列了了這七件罪過,依次是欲望,貪婪,饕餮,懶惰,憤怒,嫉妒,孤傲七件,觸犯其中一條,便會受到懲戒。七個魔鬼代表著七種罪惡,你象征著哪個?”

    “lucifer(路西法)。”影鬼魅一笑。

    “lucifer(路西法)?”迦蠻更是妖異地笑了,“lucifer(路西法)象征傲慢,lucifer路西法本名路西斐爾(themorningstar)最耀眼的魔鬼被稱為“拂曉”(即金星)在叛變之前是天界所有天使中最美麗最有權柄的一位力量僅在創世神之下其光輝和勇氣沒有任何一位天使能與之相較列稱撒旦級的大魔王中最被看好的一位,小爺我沒說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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