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天了那是因為太陽累了;  下雨了那是因為太陽傷心了;

    飄雪了那是因為雲兒心碎了;

    起風了那是因為心要旅行了;

    你收短信了那是有人想你了。

    晚上,我發出了給紅葉的第一條短信,其實短信的內容並不重要,隻是看一下她的反應而已,如果她有迴,那就說明她覺得我還有點意思,如果不迴,那……就隻好掉轉槍頭了。

    幸好,我的吸引力還是夠的,想我這樣玉樹臨風的男子怎麽會魅力不夠呢?(黃婆賣瓜了!)她第一時間就給予了迴複。

    聽到接到短信息的手機鈴聲我極為興奮,小軍當時是這樣形容的:你就像一隻餓狗一樣飛身撲屎般撲向那根手機般的骨頭——不好意思,是骨頭般的手機。

    哎,我說小軍,最近你的台詞背得不是太好哦,總是斷斷續續的,還搞什麽主謂賓顛倒,你是不是下次不想我請你吃肯得雞拉?

    對不起,對不起。小軍彎身躬腰,重新來了一遍:當時,正等待得一蹶不振的小刀同學頓時玉樹臨風地站起來,以氣宇軒昂的步態走向鈴聲正響著的三十六和弦手機,伸出一隻風度翩翩的手去抓住它,然後……

    我暈!小軍你不能這樣亂用成語,你這樣叫做強奸中國象形文字你知道嗎?不過也可以了,pass!

    紅葉的信息迴得非常好!真是文筆流暢、修辭得體、字字珠璣、句句經典,可放之四海而皆準、任之八荒而傳世,僅僅兩個字就言簡意賅地表達了無窮無盡的內涵和無邊無際的少女心思!這兩個字就是:謝謝!連標點符號都沒有。

    兩個星期之後,別的學生社團都早就已經陸陸續續地召開了成員大會,最後文學社才放出風來說要召開新一屆的第一次成員大會。

    雖然說這次的會議姍姍來遲,但我還是很興奮的,同樣興奮的還有同一宿舍的趙季,想不到有著流氓名字“召妓”的趙季居然也喜好文學,現代的文壇可真是一個百家爭鳴、百花齊放的年代。

    晚上六時的會議,趙季從五點就開始撥弄他的那幾根寥寥可數的毛發,和那件類似於女裝百褶裙的襯衫,還一邊畫眉一邊說,文學社應該有很多美女的,等一會兒要靚妝出場,看看今晚有沒有豔遇的發生。

    原來這樣,這廝也不過是屬於那種“吾愛文學,吾更愛文學女青年”的類型。不愧為“召妓”兄,敢起天下人不敢起之名,敬佩,敬佩。

    不過,很快趙季就失望了,我們一路上氣昂昂雄赳赳地殺過去,結果是眉斂斂眼垂垂地坐到春雨文學社第一次會議的破教室裏。因為整個文學社也不過五六十人,幾乎全是長得很文學的樣子,刻板學究,有的像滿清時期的帳房先生,有的則像是先天發育不良,或者天生殘疾的樣子;

    不愧有人說文學是一項寂寞孤獨的工作,而身有缺陷的人才能真正地領悟得到寂寞和孤獨。

    上帝是很平等的,據說給了女人文才便不給身材,文學社裏的女人暫時看起來都是極有文才的樣子。

    趙季走進來後在整個會議過程裏麵隻偷偷地說了一句話:媽的!讓這個什麽雨文學社騙了我十塊錢會費!

    我們敬愛景仰的文學社就好像當年的共產黨,每開一次會議都要實施打一槍換一個碉堡的政策,否則就不能生存下去似的,別的學生社團都有自己獨立的辦公室,就好像口交協會,雖然說也隻有那麽一間幾平方米的逼仄的小房間,還是夾在男廁所和女廁所的中間,但是方便呀,並且利於其協會實行各種實驗,一點點的臭味對於口交協會來說也不過是一眚難掩百德。

    但是文學社就沒有了,那麽隻好每次要召開會議的話便要事前對全校各個班級的課程表作出周詳而細密的調查研究報告,從中挑出某間教室在什麽時候是沒有課程的,從而再安排時間來召開會議。

    有時候某些老師臨時調課,那麽文學社的會議就要泡湯了,最怕的是當社長帶領著一大群的人浩浩蕩蕩地衝向會議教室,首當其衝地一大腳踢開教室門的時候,愕愕然地發現裏麵正有一個班級在上課,講台上的老師那雙眼鏡已經是被踢門聲嚇得癱軟在鼻梁上。

    奇怪怎麽今天這麽一大群人集體遲到嗎?也不像呀,這個教室好像都坐滿了的,而且平時也沒有那麽多人呀,那該不會是昨天我借張老師的50元錢未還他叫人來討債的吧?這個老師驚怕地想。

    半晌無語,講台上的這位老師開始兩股戰戰,而講台下的那班學生則不幹了,媽的門口的那群人是幹什麽的?是來踢館的嗎?哼!我們班級可不是好欺負的。女生一個個橫眉豎鼻翹嘴巴,男生一個個摩拳擦掌瞪眼睛,人人都像憤怒的小公雞一樣盯著門外的我們,好像在等老師的一聲令下便要衝過來對我們實施“三光”政策一樣。

    而門外的文學社長則愣成了化石,一動不動,雙目茫然,好像剛從大山腰裏麵走出來的笨小孩一下子來到繁華的大城市中一樣不知所措,搞得我們後麵的一大群人是群龍無首,亂成了一碟花生米,女生唧唧喳喳,男生個個都想充大頭,欲踢開化石社長取而代之。

    英雄總是在亂世中橫空出世的,站雜後麵的我看見部隊不前進了,以為前頭有人撿到了錢包,正在分贓,於是奮力地擠上前,穿過極有文才的女孩的那頭不知道是營養不良造成的還是染過的黃發,擦過她臉上豔紅欲滴的痘痘再揩了揩某人嘴巴中午飯後餘剩的豬油——他真是吃飯的高手,能從不見油星的食堂的飯裏吃出滿嘴巴的豬油來,不能不讓人佩服,然後掠過洶湧波濤和一大堆掛在木架一樣幾十年未洗過的臭衣服,跑到社長麵前了,一看錢包不見,那麽贓肯定是分完了,怒從心起,於是大喝:你們這是幹什麽的?

    我這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差點就把那位講台上的老師嚇得欲癱在地,隻見他好不容易才穩了穩情緒,邁著醉步走過來,用顫抖含糊不清的聲音問我:這位同誌,請問有什麽事嗎?我們正在上課,是03級經濟管理係電子商務三班的物流管理課程。諸位是不是有所誤會?

    什麽?叫我同誌?我有這麽老嗎?我不像學生嗎?然後又說什麽正在上課……上課?!不是分贓嗎?哦,不對,不是文學社來這裏開會嗎?怎麽會有人在這裏上課?來找茬的是不是?

    在我一連串的疑問尚未解開之時,身後有人重重地扯了一下我腰間的皮帶,差點就把我的褲子給扯了下來,隻見一個女孩子走上前對那老師說:不好意思,老師,我們春雨文學社原定在這個教室開會的。現在老師您在上課的話,那麽我們另找地方吧。打攪了,老師,對不起。然後還跟那老師握握手。

    我定睛一看,咦,不正是各個社團招募會員的那天指著廁所告訴我文學社在那裏的那個女孩子嗎?她今天很漂亮呀!

    後來我們一大群隊伍在教學樓裏兜了好幾圈也沒有找到空閑的教室,這樣一來會議就開不成了,眾人作鳥獸散。我攔住那個扯我皮帶的也就是當天指著廁所告訴我文學社在哪裏的女孩子,問,你怎麽扯我的皮帶?

    她居然很驚訝地看著我,反問,我有扯過你的皮帶嗎?

    哇,這個世界居然還有這麽厚臉皮並且反臉反得那麽快的女孩子,剛才扯我的皮帶扯得那麽開心,這麽快就不承認了?

    於是我說,那你剛才扯我哪裏了?

    哼!你別因為剛才跑出來充了一下大頭就很了不起了,整個憨包樣,那叫有勇無謀,要不是我剛才輕輕地拉你一下,你早就被那老師扭送保衛科了。

    哎呀,還“輕輕地拉了一下”?我整條褲子都差點被她給扯了下來,幸好我用的是xx牌皮帶,韌度強、彈性好,要不是剛才可就糗大了。不過也算了,所謂夏蟲不可語冰,對牛不可彈琴。

    於是對她說,算了,算了。權當我倒黴了。好男不跟女鬥。

    說完轉身欲走,誰知她居然又跟上來準備扯我的皮帶:噯,噯。你這人,什麽叫做權當你倒黴?遇上你才叫權當我倒黴呢,狗咬呂洞賓——不識好心人。

    你看,你看,又準備扯我皮帶了是不是?是不是?所以說你這人呀……哈哈……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你好了。

    她雙手觸電似的“倏”的一聲縮了迴去,說,什麽,什麽?我隻是想叫你別走那麽快而已。

    我順便仔細地瞧了瞧她,現在倒覺得她沒有那麽漂亮了,隻是一個比較剛烈的女孩子而已,沒什麽特別,眉粗眼大的,正宗男人婆。

    現在總算明白了,紅花的確需要綠草的襯托,剛才這個男人婆在眾多的“極有文才”的文學社女孩子當中,就和《唐伯虎點秋香》裏麵的一個情節一樣,乍一看秋香也隻是一個一般美麗的女孩子,但在眾多的醜與巨醜的女婢迴頭當中來看,就是美若天仙了。

    不過這種女孩子如果成了你的敵人,那你肯定難以招架,還是做個朋友吧,於是我退一步說:既然有緣,那就不計前嫌了吧,雖然你曾經騙過我廁所就是文學社,剛才又扯我的皮帶,不過我是非常寬宏大量的人,從現在開始,我們做個朋友吧!

    她興奮地說:你還記得是我告訴你文學社在哪裏的嗎?我還以為你不記得了呢,什麽叫做騙你廁所就是文學社,我好像是告訴你文學社是在廁所後麵的。好吧,我叫黎勝男,黎明的黎,勝利的勝,男子漢的男,就是說我要比男孩子厲害的意思。好記吧,你呢?

    她還沒有說完我就忍不住掩嘴撲哧撲哧地笑了,怎麽這念頭還有人叫這麽俗氣、無聊的名字,而且還土裏巴嘰的跟鄉下小妞的名字一樣。

    笑什麽笑?快點說你叫什麽名字,不然姑奶奶我就生氣了!

    好,好!我忍住笑,我叫陳小刀。很高興認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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