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街頭,燈火闌珊。


    仙若走到了一家酒樓前,抬頭看著伊香居三個大字。喬揚帆還在耳邊不停地說這說那,但是仙若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她估摸了一下時間,覺得差不多了。


    “揚帆。”仙若轉身看他,“你可不可以在外麵等一下我?”


    喬揚帆一愣:“外麵?”


    “嗯。”


    “你要去這裏麵?”喬揚帆指著麵前的酒樓,反應了過來。“我和你一起進去吧,我一個人在這外麵等多無聊啊!”


    “不行!”仙若睜著眼睛,堅定地說道,“我得一個人進去!”


    “為什麽?”喬揚帆有些不明白。


    為什麽……


    仙若歪著頭想了一會兒,想找個借口。好一會兒她才迴答道:“我聽說這家的東西挺好吃的,我想買一點迴去,等二十一迴來了,送給她,給她一個驚喜!”


    “呃……”怎麽會有人想到送吃的給人驚喜啊……喬揚帆有些無語,但轉念一想,隻要是仙若師伯送的,哪怕是一堆狗屎,師父都會感到高興吧!


    所以,重點不是送什麽,而是送東西的人是誰。


    他想了想,問道:“師伯,不要我給你進去當參謀嗎?”


    “不要,”仙若老實地說,“你太喜歡說話了,我東西還沒送出去,你就會先告訴二十一去,那就沒驚喜了。”


    “……好吧。”喬揚帆一臉挫敗地說道:“那我在附近逛逛,你進去吧!”


    “嗯。”


    仙若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看喬揚帆眼睛沒有朝這邊看,她這才進了酒樓。


    剛進酒樓,酒樓的夥計就立刻熱情地迎了上來,問道:“喲,客官,晚上好啊,要點什麽嗎?”


    仙若環顧酒樓四周,道:“我約了人在這裏。”


    “約人啊!”酒樓夥計立刻明白,“客官隨我上二樓。”


    “你知道我找誰嗎?”仙若呆乎乎地問道。


    “今晚就一位道長來了,說是等人,客官約了人,隻可能是他了。”


    “哦……”


    酒樓夥計領她到了一單間前,為她推開門,哈腰恭敬地說道:“客官裏邊兒請。”


    仙若走了進去,看見寧青一身青袍,坐在窗戶前。桌子上擺了一桌精致的吃的,寧青端著個小酒杯,在喝酒。


    看到仙若來了,寧青立刻放下手中的酒杯,站了起來,“仙若姑娘,你來了啊!”


    “寧道長!”仙若翩然上前,亟不可待地問道:“道長可是帶來了地仙的消息?”


    “坐!”寧青拂手,邀她坐下。


    仙若連忙坐下,又問道:“地仙在哪兒?”


    “姑娘別急!”寧青一邊給仙若斟酒,一邊說道:“地仙不像我們凡人,不是說找到就能找到的。”


    “哦……”聽寧青這麽說,仙若就知道沒有找到地仙,表情中也露出失落的神色來。她垂下眼眸,聲音中低帶著些許惆悵,“找不到嗎?”


    “誒,找得到!”寧青連忙安慰她。


    “哦……”仙若依舊提不起精神來。


    寧青垂下雙手,放在腿上,端坐道:“我找姑娘,也是為了找地仙的事,過來和姑娘商量,希望姑娘能幫忙的。”


    “幫忙?”仙若不解地看著他,問道:“我能幫什麽忙?”


    寧青笑了笑,緩緩地說道:“你可能沒什麽辦法,但是有一個人或許有啊!”


    “誰有?”仙若立刻追問。


    “二十一。”寧青淡淡地迴答道。


    “二十一!”仙若一驚,仿佛二十一就在旁邊一樣,站了起來,連連搖頭:“不行、不行!二十一知道了肯定不會答應的!”


    “唉……”寧青歎了一口氣,示意她坐下,“你這麽緊張作甚?姑娘不想讓二十一知道,那就別讓她知道呀!這貧道也是個明白人,既然說幫你,又怎麽會讓你去拆穿自己呢?”


    “那、那你要我怎樣做?”仙若慢慢坐下,不過坐得不是很安穩。


    “嗬!”寧青抬眸,靜靜地看著她,“姑娘你純粹就是想多了,你若直接去問二十一,有沒有尋仙之法,她也不會懷疑半分。”


    的確,隻要仙若不說目的是什麽,二十一永遠不會懷疑仙若嘴裏出來的話。


    可是,自己真的要去利用二十一的信任,去做這件事嗎?


    仙若咬著下唇,沉默下來。


    寧青也不說話,隻是靜靜地仙若的答複。


    “好!”仙若最終還是點頭了,“我去問,但是道長一定要幫我找到地仙。”


    寧青含笑點點頭。


    仙若站了起來,道:“那我就先走了,寧道長等我消息。”


    “姑娘慢走。”寧青端起麵前的酒杯,目送仙若出門,嘴角的笑容,若有若無。


    夜風從窗戶之中拂進來,撩動寧青的雙鬢發絲。


    門口,傳來一聲微響。


    寧青細長的鳳眼目光一淩,燭光搖曳,一層黑影隴上身。


    “進來。”


    門打開,進來一個蒙麵的黑衣人,在寧青麵前跪下,恭敬地低頭喊道:“參見教主!”


    黑影纏繞在寧青周身,仿佛是個活物。他的冷笑從胸腔中傳出,發出共鳴聲,“明天的事,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教主,那喬揚帆的性命要不要留著?”


    “留著。本座隻需要轉移沈墨洲的注意力,他要是死了,另外三個人肯定不會罷休,免得到時候整個計劃又出了一堆新狀況!本來冒出個沈墨洲就夠亂了。”


    “教主。”黑衣人抬起頭看寧青,卻怎麽也看不清他的容貌,“沈墨洲留在他們身邊,實在是礙手礙腳,教主要不要……?”


    “哼,本座要動手的時候,誰阻攔得了?”寧青慢慢站了起來,“那兩個丫頭,無防無備,到死都不會知道發生過什麽事。沈墨洲也是,被他爹沈讓給慣壞了,這一路從杭州到這裏,要不是出了楚無痕這麽個老江湖,沈墨洲又怎麽會發現有人跟蹤?”


    “那教主的意思是……”黑衣人不敢妄自揣測,還是等著麵前的黑影開口說個確定的話。


    “都留著,現在不要多也不要少。不要再多出什麽變故了。明天過後,隻需知道他們的去向就行,有了靈女做我們‘內應’,多餘的動作就全收起來。”寧青身上的黑影更加深重了。


    “是!”黑衣人抱拳領命,退離屋中。


    寧青的眼縫中,殺機縷縷。


    “哼,二十弦這個老東西,說本座無仙緣?那就看本座怎麽踩著你的徒弟登仙!”


    屋內燭光熄滅,變得漆黑一片,寧青帶著殘忍的笑意,與夜色融為一體……


    “還想往哪裏跑?”二十一將金錢劍拋了給沈墨洲。


    在院中,人倒了一大片在地,有的哀嚎,有的已經昏死過去,顯然都是敗在了沈墨洲的手下。


    二十一雙手拿著八卦鏡在手中一翻轉,連在鏡子上的紅繩,仿佛從鏡中汲取了法力,本來散亂不堪,一下像活過來一樣,像條出洞的毒蛇,朝九嬸子撲過去。


    九嬸子身上外袍,已經破碎,慌亂地躲避紅繩的追捕。衣裂之處,隱約可見插著黃符。裏麵的靈通鬼已經被鎖在九嬸子體內,不能遁形而逃了。


    “拿著!”二十一將鏡子往沈墨洲手中一推,又奪過他手中的金錢劍,箭步衝向九嬸子。


    二十一手中的金錢劍刺向九嬸子,在夜色中劃過一道光影。


    九嬸子轉身一躲,緊跟在她身後的紅繩立刻纏上了身軀,迅速地纏繞住她的整個身子。沈墨洲隻覺手中的八卦鏡被一股力一帶,脫離了手心。


    紅繩全部纏上九嬸子的身軀,蠶裹住九嬸子,隻剩一個頭,八卦鏡金光一閃,貼在了九嬸子的胸口。


    九嬸子身體內的靈通鬼慘叫一聲,於是人整個地朝地上倒去,扭動起來。


    信仰的九嬸子倒地,院子裏還醒著的人哪裏還顧得上痛,全都爬起來,慌亂地四散逃跑。


    “哼。”二十一拿著金錢劍,用劍身拍打著手心,走向在地上掙紮的九嬸子。她用劍撥了撥九嬸子的臉,劍氣立刻逼得通靈鬼哇哇慘叫,“我這丫頭片子的口氣,是不是能熏死你?”


    嗬,她還記仇!


    沈墨洲無奈地搖了搖頭,壓住她的手腕,提醒道:“女先生,正事要緊。”


    “好吧!”


    二十一拿出一個火罐,一把白米,揚眉看著靈通鬼,問道:“你是自己乖乖出了這九嬸子的身體,還是讓我一罐子把你給拔出來?”


    “別、別!”九嬸子裏麵的靈通鬼連忙求饒道,“姑娘饒命,我自己出來!”


    “那我就放你出來,你最好老實點,我不會對你怎樣,你要是不老實,我便想怎樣就怎樣,絕不輕饒!”


    “是、是!”


    二十一彎腰,將粘在鏡子上的紅繩拔下。


    束縛解除,從九嬸子身上慢慢飄出一個青色魂魄。九嬸子被這鬼占據身子多時,身上早就陰盛陽衰,癱軟在地,神智尚不清醒。


    二十一一邊將紅繩繞成一團,一邊道:“你就和我走吧,過兩天我送你去投胎。”


    沈墨洲看了看這通靈鬼,模樣男女莫辯,臉上泛著青光,鬼魄半透明,透過它能看到它身後的柱子。


    其實也就長這樣,沈墨洲沒有任何恐懼的心理,反而多了許多好奇。


    果然是見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


    “女先生,這七個人呢?”沈墨洲指著那幾個頭上貼著符的人,問道。


    二十一迴過頭來,看向通靈鬼,“我看你也不怎麽壞,就給你一晚上的時間,收拾好你造的孽,明天自己到我這裏來報到。”


    “姑娘……”通靈鬼有些猶豫,“小鬼有一事相求。”


    “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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