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野穀飄飄蕩蕩飛來的神秘物質,居然有人說天魂來了。淡淡的藍色,好像鬆靈飄灑出來的淡藍色靈光,讓人心間迷醉的天色閃光,似清晨灑如水麵的粼粼波光。


    明潔偏頭瞅瞅身邊的短褂小夥問道:“原來這就是天魂呀?”


    短褂小夥說道:“看樣子的確是人的天魂,可是顏色有些奇怪,為什麽是藍色,很少見這樣的天魂,難道沾染了什麽物質?”


    明潔嗬嗬說道:“一般天魂是什麽顏色?”


    短褂小夥說道:“天魂大多為透明白色,更像水,對了,像白色透明的果凍。如果說擁有顏色的天魂,和尚的是金黃色,道門之中修行高深者大多為白色或者紫色,修行巫門神術的大巫傳言是黑色,人世間的大賢大聖,各種各樣的顏色都出現過,唯獨紅色和藍色最為稀有。可是今天招魂的幾個人,看不出有什麽厲害之處,為什麽是藍色?古籍中記載,紅色天魂者女媧娘娘、淡藍色天魂者,曾經國務院總理周恩來離世之時,有星宿派高人窺見京都上空懸浮九靈淡藍色星辰,傳言乃總理天魂。


    嘿嘿一笑,明潔說道:“什麽鬼,管他什麽顏色,抓過來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短褂小夥抓住明潔的手說道:“小子,千萬別亂動,今天來了那麽多的修行者,可別暴露了身份引起騷亂。”


    明潔吐舌低聲說道:“我可以隱身。”


    短褂小夥說道:“不許亂動。什麽時候我真想好好研究研究你們倆兄弟,藍色的光芒之靈,小小年紀,可以飛,可以隱身,這些人的天魂變成淡藍色,一定跟你有些關係吧?”


    明潔聽了忙辯解道:“關我屁事兒。你可知道梅嶺,古墓之中的活死人,被這些人挖出來的時候,飄逸流灑的藍色,盜墓人的天魂,肯定是那一日丟失,他們的天魂胎精,讓活死人叫去做奴仆啦。否則,普通人的天魂怎麽可以存活超過七天呢。”


    明潔的所言所講,句句精到,不像一個七歲小孩能說出的話。短褂小夥子盯著明潔看,連連搖頭說道:“我不信,你們倆小孩到底是誰?”


    自己到底是誰?曾經神秘夢境,讓明潔百思不得其解,加之現在所經曆的各種各樣離奇,為什麽身體可以變成藍色,莫名其妙學會飛行,更能隱身,今日又有人問及自己是誰,擊中明潔心靈柔軟處,想起這些問題明潔就頭疼,心有不爽。夢境和現實,天差地別的差距,其中苦味一言難盡。


    招魂蟠引來天魂,落入陣中以後,大多修行者鬆了一口氣,孔明燈熄滅不知去向,天空星辰暗淡,法陣旗幡停止翻飛,年輕道人也精疲力竭。


    這時候該短褂小夥出手,前來幫忙的還有幾位修行高深的和尚、老道,引天魂入體也是很複雜的事情,修行淺薄的年輕人還真幫不上忙,也許感激鄉民們對遭難的修行人盛情招待,老和尚、老道都盡心竭力。


    明潔和鬆靈認真觀察老和尚、老道如何救人,誰也沒有主意,招魂陣中的紹雲,目不轉睛一直盯著飛來的天魂,年輕小道如何收魂,老和尚、老道們怎樣救治,其中細節明潔都未曾留心,卻落入短褂小夥眼中,覺得這孩子也很特別。


    待半瘋半傻的六人漸漸清醒,恢複一些意識以後,小海濤的媽媽跪地向一位老道人求醫,老道人察言觀色,行氣插氣後搖頭歎息。老道人告訴鄉民們,治病救人乃醫生之道,而和尚、道士、善良的巫師、薩滿等等術士法師,天職大多都是為了守護人類的靈魂,並非一切病痛都可以用法術治療,修行人之中,雖然有一部分也精通醫道,更多道士、和尚的醫術還不及普通醫生,並不能治愈小海濤媽媽的額病症,推薦或許可以尋找巫醫,劍走偏鋒或許還可以治愈,古時候巫醫專職治病,有些醫術現代科技也有所不及。


    今夜又不能好好入睡,明潔坐在門口,望著這些亂七八糟,吹牛可以上天,下海可捉鱉,曾經怎麽則麽降妖抓鬼,身上還負了傷,救了多少多少人,也不知道父親招了什麽魔,喜歡聽這些武當的道士聊天,讓自己端茶倒水,唿來喝去好像欠了人家錢似,什麽時候服侍過別人。困得不行,迷迷糊糊想睡覺,計上心頭。


    經曆了法劍讓明潔插牛糞上的時間,武當道士們小心翼翼,將隨身物品攜帶身邊,害怕什麽時候又讓這小子調皮搗蛋的小孩兒,偷了自己好容易得來的法器,燒火劈柴什麽都會發生,才一會兒功夫,又有道士的自製符紙,讓明潔燒了,說是燒符紙祈福保平安。


    終於被父親趕迴屋,明潔才得以睡覺,趴床上懶得動單,連續還幾天沒能好好入睡。一會兒小鬆靈迴屋,拉明潔又要出去學習飛行的本領,雖然可以飛行,好多技能鬆靈都不會,必須能夠像哥哥一樣熟練,才能心安。


    累得不行,明潔摟著小鬆靈睡覺,靜靜的感覺,窗外傳來夜鳥咕咕聲。


    很久,明潔才說道:“小靈,經過這幾天的事情,我還是覺得我們該去上學?”


    不懂什麽意思,鬆靈凝視明潔抖動的睫毛問道:“為什麽?其實我們可以去找外麵的法師,拜師學藝,學會圖和掌控我們身體中的力量,學會更多的新本領呀!”


    明潔嗬嗬笑道:“小靈,你覺得和尚好,還是道士好,甚至我還知道這幾天來這兒的陌生人之中,還有很多人學習了紛繁複雜的法術,個個都很厲害。可是好人能有多少呢?”


    鬆靈眨眼睛說道:“好人,誰是好人,不知道耶。慈祥和藹的老和尚很好,來我們家吃飯的道士大叔們也很好,還有兩個大哥哥不錯,另外一些扔糖果給我們吃的叔叔,阿姨應該也是好人啦。我沒有看見壞人呀。”


    睜開眼睛,明潔微笑說道:“也難怪,你還小怎麽能分辨誰是好人誰是壞人,我也分辨不出誰好誰壞,可是感覺這些人之中,絕大多並非善類,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不擇手段,難怪老爸不喜歡跟那些揮霍金錢的人搭話,甚至連水都不給人家喝。知道為什麽嗎?”


    鬆靈問道:“為什麽?”


    臉對臉,明潔戳鬆靈肚子說道:“你小子傻乎乎什麽都不懂,說了也不能理解。其實昨夜死於山穀之中的幾十號人,不是魔孩所殺,而是他們自己人所為。我聽老爸所說,有些道貌岸然,滿口慈悲善良,自稱名門正派的家夥,竟然不擇手段,互相利用陷害,設置陷阱戕害別人性命,甚至同門之中的師兄弟,親人弟兄之間暗下黑手,爾虞我詐,自相殘殺,甚至村裏好心做向導的伯伯,也差點變成活祭品。老爸為什麽說武當道士是救命恩人,我覺得大有文章,很多人都不是好人,壞透了。所以我想,為什麽壞人看不出來呢?所以學了法術也不見得是好事兒,我們身體中的法術,不練也罷,累死為了什麽,圖一時痛快嗎?”


    鬆靈眨眼睛,吸吸鼻翼說道:“喔,這樣啊!”


    明潔轉身摟著鬆靈,繼續說道:“後來我想過了,為什麽老爸總催促我們一定要好好上學,好好學習做人,因為書本中藏了做人的大智慧,教會我們怎樣做一個好人,分辨誰是真正的壞人,運用我們身體中的本領,保護壞人,消滅壞蛋,否則我倆差點死了,觸動陣法,救出一群壞人,現在後悔都來不及了。“


    小鬆靈吐舌笑,伸手摸摸明潔胸口安慰道:“哥哥別難過,也救出來了很多好人呀!”


    聽了鬆靈的安慰,明潔眉頭舒展,潔白牙齒咬嘴唇,嗬嗬笑道:“小靈你真會安慰人,現在我心情好些啦,也不累了。”


    撲哧撲哧笑,鬆靈指著明潔說道:“哥,你把人家的木劍插牛糞上,原來是氣氛那個道士伯伯搶了你的功勞,心中怨憤,後來又燒了一個咋咋唿唿大哥的符紙,原來都是泄憤呀。”


    明潔吐舌,拍鬆靈一掌說道:“我的心事兒,怎麽都瞞不過你呀?”


    倆兄弟笑滾一起,分開躺各自枕頭,眨動黝黑璀璨眼珠,都不說話。


    “小潔、小靈呀!你們睡了嗎?”


    聽見老爸的聲音,明潔和鬆靈翻身做起來,偏頭往門外看,異口同聲說道:“還沒睡呢。”


    滿臉通紅,微微噴著酒氣的父親走進屋,坐在明潔放書包課本的桌上,手指放在課本上,長籲短歎,轉過頭對明潔和鬆靈說道:“小潔啊,你上學了,一定要學習好好做人,知道嗎?小靈以後上學了也一樣,老爸不求你們能上大學賺大錢,但是一定要做個好人。”


    “知道了。”兄弟倆異口同聲迴答。


    難得這小哥倆迴答如此齊聲,原本父親還有好多話要說,現在看了乖巧的鬆靈,調皮激靈的明潔,心中釋然,雖然兩個小兒子性格不同,卻能和睦相處,對父母又孝順,待村中鄰居有禮,雖然明潔調皮了一點兒,相鄰對明潔的口碑絕大多數都非常好,喜歡這孩子。所有的話,不知從何說起,一個七歲,一個不到四歲,現在教育他們有些道理為時善早,等以後再分開教導,小哥倆性格差別太大。


    “哎,你們睡覺吧。”


    明潔也對父親說道:“爸,你辛苦了,你也早睡呀。”


    父親微笑點頭,臨出門時候,迴頭對明潔說道:“小潔,忘了一件事情了,想要征求你的意見。”


    小明潔奇怪,什麽事情父親還需要征求自己意見,問道:“老爸,我這麽小,什麽意見需要你征求,您老做主就是了。隻要不是定娃娃親,我都聽你做主啦。”


    聽聞明潔提起定娃娃親,父親大笑,搖頭說道:“調皮的小崽子,人家可沒看上你,說的是我們小靈,讓你嘚瑟。我想說的事情呀,是幾天前,鄉縣裏呀上報了我們村的洪水災害。後來有人聽聞我們這兒偏遠,缺少教育的學校,有一個大學生說是支教邊遠山區,準備來我們這兒做老師,建一座小學,給上不起學的孩子免費上課。我想問問你,想不想迴來和紹雲、小梅幾個一起學習。”


    “哇,還有這樣的好事呀!紹雲、小梅也可以上學,好呀!”


    父親笑,搖頭說道:“雖說是上學,可是也隻有一個大學生做老師而已,能教好你們學業嗎?”


    明潔一擺手說道:“管他呢!人品好就行了。我去。”


    點點頭,父親輕輕關上門。明潔看鬆靈,也不知道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明潔伸手揪鬆靈可愛臉頰,也不知道為什麽,覺得很開心,應該是好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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